佩奇的閒言閒語

番外——有天篇

叩叩叩‥‥

「進！」我埋頭在最新一批的企劃書裡沒有抬頭，只順嘴應了一聲

「部長，這是人事部送來的人事通知，明天有位新進職員要來到我們企劃部，這是他的資料。」秘書Maria很公式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哦‥‥好，知道了，放那吧！」我依舊埋頭在這些企劃書裡挑刺，沒有理會那個什麼新進職員資料。新進職員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麻煩，自以為有學歷，有知識，有能力，實際上學歷是給別人看的，知識是已經過時的，能力是沒有的！

「嗯‥‥那個‥‥部長？」Maria沒有直接離開，反而叫了我一聲，這是很少見的，我一直用她做我的秘書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不花癡，不八卦。

出於好奇她今日的反常，我從那堆枯燥的檔中抬起頭來，等待他的下文。

「我們部現在缺人手嗎？」Maria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我瞥了一眼辦公室外那些正在窺視這裡的職員，猜出了Maria反常的原因。

「不缺啊‥‥我也沒有要人！」我仰進椅背裡，笑著對她說。

「哦‥‥那新來的‥‥是要頂替‥‥」她繼續扭捏的問。

我用手指了指外面的職員，說：「出去告訴他們，別把心思放在新來的人身上，想不被炒魷魚‥‥」說著又指了指桌上正在看著的企劃書。「就多花點心思在企劃上！公司是錢太多了，想多發份薪水，叫他們不用擔心。」說完又繼續埋頭在那些企劃裡。

等我處理完這些垃圾般的檔後，才想起那份新進職員的材料。轉了轉頭活動一下頸骨，拿起那份資料看了一眼。

姓名：金在中

性別：男

年齡：30

出生日期：1986年1月26日

‥‥‥

我驚訝的翻看著這份資料，無論是名字、年齡、生日‥‥甚至照片都是一樣的‥‥

真的是他？！

資料中最出乎我意料的便是夾在中間的一張便條【此人四年前，發生嚴重車禍，導致目前已喪失全部記憶。但並不影響工作，特此通知！】

他‥‥出了車禍？！傷得這麼重嗎？鄭允浩你是怎麼照顧他的？！怎麼會讓他發生這樣的事呢？！現在又把他安排到我的部門裡，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

腦子中蹦出一連串的問題。

我認識金在中，我們是高中同學，還有我現在所在的公司老總，鄭允浩。我們仨高中都是同班的。

在中是個孤兒，具體什麼原因成為孤兒的我就不太清楚了。記得是在第一召開家長會的時候，老師詢問有誰的家長不能到場時，他自己說的。

我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注意他的，鄭允浩應該也是。

他的的確確是個“孤兒”，什麼時候都獨自一人，不和別人講話，不參加班級裡的任何活動。大家都覺得他是個“怪咖”。

鄭允浩也是，但鄭允浩的“怪”是和他完全相反的。他一天走到哪裡身邊都會有一群“擁護者”，他的嘴巴從沒有休息過，但老師們也拿他沒有辦法，誰讓他家有錢，最主要的是，學校的很多設施和場館都是他老爸出錢給蓋的。

鄭允浩是那種令老師頭疼的傢伙，但苦於他老爸的資金，沒人敢說他；金在中也是，只不過由於他的學習成績，老師也沒有理由訓斥。

我注意金在中，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孤兒”和他的學習成績與我不相上下，而是他這個人。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睛總是習慣性的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並追隨著一直凝視著。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耳朵總是習慣性的在吵雜的聲音中敏銳的捕捉到他的聲音，並一直聆聽著。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思緒總是習慣性在的睡前將一整天關於他的記憶像是放電影一樣，在腦中回顧一遍。

那個時候我並不太清楚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或者，準確點講，是我不願承認我對他是那種感覺。

在高二的時候金在中和鄭允浩兩個人都發生了改變，很微妙的改變。

鄭允浩不再領著他的那些“擁護者”到處惹是生非了；金在中也不再總是孤獨一人了。

鄭允浩的“擁護者”變成只有金在中一個人，其實應該說是鄭允浩變成了金在中的“擁護者”；而金在中走到哪裡，身旁都會有鄭允浩的身影。

鄭允浩的嘴巴也不再“永不停歇”的講了；金在中偶爾也會和別人講話了。

鄭允浩變得只和金在中講話了，在在中不理他的時候，他就會用睡覺來表示抗議；金在中也不再“沉默”了，他偶爾也會和允浩吵幾句，或損他一下。

*******

這似乎是學生時代很常見的景象，但在我眼裡卻不那麼正常。我開始對鄭允浩產生敵意，他似乎也瞭解我對他不友好的原因，所以我們兩雖然沒有發生過正面衝突，但也不太平。

在高二的時候，我開始接近在中。或許是因為鄭允浩把在中“緊閉的門”打開了，他對我並不像以往那麼冷淡了。

我們會一起討論課業上的事，因為只有這個是他鄭允浩插不上嘴的，並且在中對課業上的問題還極為認真，所以每當這時鄭允浩都只會鼓著臉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嘟囔著。

直到高二結束的那天，他正式向我下了“戰書”。

那天，他把我約到了學校的頂樓天臺上，迎著晚風望著夕陽，他很認真的問了我一句：

「你喜歡在中？」

我被他的問題嚇到了，我喜歡在中？我承認我對他的感覺和對別人的不一樣，但是我並不敢承認我對他的感覺是喜歡。

因為我不是同性戀，絕對不是！

「呵呵‥‥」我先尷尬的笑了笑。「喜歡啊~ 他又不招人煩，而且還可以和他研究幾何題，他人很好啊。」我儘量自然的笑著對他說。

「我說的不是那個喜歡！是愛情的那種！你愛他嗎？」

他的問題真的是一個比一個恐怖

「呵呵‥‥你說什麼呢？」我像是被戳穿謊言了的孩子一樣，腦子一面拼命地轉想編出托詞，一面故作鎮定的搪塞。「我們都是男生，怎麼可能會喜歡呢？你開什麼玩笑啊！呵呵‥‥」

「我喜歡他，也可以說我愛他！」

看著眼前這個和我一樣年紀的人，當著我這個同學的面宣佈他愛男人，我真的被嚇呆了！

「如果你不喜歡他，或者說你不敢喜歡他的話。那就請你走開，不要老來纏著他，我不想因為你而和他吵架。」

他在我面前完全沒有絲毫怯懦和畏懼，仿佛他口中的“他”是我們身邊一個普普通通的女生一樣。

我張著嘴巴瞪著眼睛不知道該做怎樣的反應。

而他卻滿不在乎的說：「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喜歡他，喜歡男人，怎麼了？」

「‥‥‥」

「我知道你喜歡他，原本還想說我們兩公平競爭的，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連喜歡他都不敢承認的膽小鬼。既然是這樣，你就不要再這麼粘著他了，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如果他接受的話，我會這樣愛他，照顧她一輩子的！」

說完他把書包和校服都甩到肩膀上，轉身走了。

那之後，他和在中的關係明顯近了很多，我也沒有再打擾他們。

因為在那一天我輸了，輸給了他的勇氣。

那麼，

現在鄭允浩把他安排到我的企劃部是什麼意思？炫耀他的愛情？

第二天一早，我還是像往常一樣開車來公司上班，沒想到剛到電梯間就看到了在中。他比高中時高了些，褪去了男生的稚氣，增添了些男人的魅力；眼睛還是和以前一樣大得像牛，但已不再那麼憂鬱，反而清澈陽光了些；嘴巴上叼著個卡通包裝的牛奶盒，活脫脫像個4、5歲斷不了零食的孩子。

看著他現在這個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因我的笑聲注意到我，並且瞪著眼睛鄙夷的盯著我。看著他投向我的陌生的眼神，我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他在我的提醒下注意到了嘴上那極不和諧的東西後，紅著臉丟掉了。進了電梯他也一直低著頭，用眼睛看周圍的人有沒有議論他。

那時，我真的有那麼一點慶幸，慶幸他出了車禍，忘記了以前的一切。因為現在的他看上去更幸福、快樂。

由於他處於實習期，基本上手上沒有主要負責的工作，每天就是在辦公室裡給其他職員打下手。

念書的時候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條不紊的，我們曾經還開過他的玩笑說，就算火都燒到他身上了，他也會極為鎮定的找水滅火或打電話報警！

但現在的他就像是個剛剛走出校門的愣頭青，給影印機換墨，換得自己一身黑；給同事沖咖啡，永遠記不住誰是要糖的，誰是要奶的；有幾次還把我的辦公室搞得一團糟。

我想這就是鄭允浩把他安排到我這個部門的原因吧！要是在別處，早被Fire了！

從金在中進到我的部門起，我就一直和他保持距離，在等著鄭允浩來找我，再次向我宣告一遍他的“主權”，但是這次出乎我意料的，他始終沒有來。

金在中每天上下班都是自己坐公交或搭計程車；午餐也都是自己解決，完全沒有看到鄭允浩的身影。就在我為此疑惑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和他哥生活在一起！

不是鄭允浩？而是他哥？

那鄭允浩呢？不要他了？不愛他了？拋棄他了？

哼！鄭允浩，你不是說會一輩子好好愛他照顧他的嗎？！這就是你的“一輩子”？如果是這樣，我真的很後悔當初那麼輕易的就被你那一時的勇氣所擊倒！

*******

其實在我上大學的時候，我就已經很清楚的知道，我對男人的反應和對女人的不一樣了。但我還是選擇了和愛我的女人結婚，因為我想讓自己是個“正常人”。只可惜已經“不正常”的我無法用一段婚姻讓自己變得“正常”，最後我離婚了。

現在的我，已經不再顧忌世俗的那些看法了，所以如果時光倒流，我一定會把在中搶過來，給他真正的幸福。

「我喜歡你‥‥」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載他回家，在車上他對我說出了這句話。

如果說上帝會眷顧虔誠者的話，那是不是他剛剛聽到了我的心聲。如果這是上天給我的機會的話，我絕對不會再讓他從手中流走！絕對不會！

於是乎，

我們相愛了，平淡而又幸福的相愛了‥‥

就在我以為我們可以這樣平淡的過完一生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我見到了那位在中口中的“哥哥”，那個他掛在嘴邊的“哥哥”——鄭允浩。

在我得知鄭允浩就是在中現在口中的“哥哥”時，我心裡有酸楚，有恐懼，又彷徨。

但我最後還是當著他的面說出了「我是在中的男朋友」這樣的話。既然已經決定再不放手，那就拿出不放手的勇氣。

就這樣，我把在中從他的身邊奪走了！

我原以為他會在工作上給我施加壓力之類的，實際卻沒有。只不過在一天下班後，他把我約了出來。

「喏‥‥這個給你。」他面色憔悴的坐在我對面，看得出來他在見我之前有修正過，從他下巴及兩鬢的青烏的鬍茬可以看出他這段日子過得不好受。他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寫的都是些食品或生活用品的名稱。他告訴我這是在中喜歡的喝用慣了的，換成別的他會不習慣。

「你為什麼會成了他的哥哥？」這是一個一直徘徊在我心裡的問題。

「他需要個哥哥，或者可以說他需要個家人。你也知道‥‥他是孤兒，他該多希望能有個家人啊‥‥」他一直望著窗外說的這段話，聲音低低的。

「你不會後悔？」我怕他會後悔，我相信如果他告訴在中實情，在中一定會回到他的身邊。

他嘆了口氣，隔了很久才說。「現在不是很好嗎？他即有家人了也有愛人了‥‥」說完他抿了一口咖啡。「好好待他‥‥」然後起身就要走。

「你不去看看他？其實‥‥他挺想你的。」這句話是實話，在中總會無意識的提起他，說什麼「我哥說了我不能吃涼的和太辣的。」「我哥說不能直接喝生水。」「我哥說‥‥」這幾乎都成了他的口頭禪了。尤其有一句是「如果是我哥，他才不會這樣對我呢！」

「不了‥‥你好好待他就行了‥‥我不會打擾你們的‥‥我會離開這兒‥‥留在這裡，太累了。」他背對著我，聲音斷斷續續的，說完就直接走了‥‥

我本以為他是由於傷心才這樣講，沒想到他真的離開了，徹底的離開了。

那天晚上我在酒吧裡泡到很晚，因為我又再一次動搖了。如果當初是由於他的勇氣，那麼現在是由於他的偉大。

回家的路上買了很多單子上寫的在中喜歡的東西。我也試著委婉的問了他，但他對鄭允浩是他的哥哥深信不疑。最後我告訴了他，他離開的消息。

他哭了‥‥

在中你或許從來都沒有發現過，你和我講的有一半都是你和你哥的故事；你的關心也永遠把你哥放在我的前面。你是太過於依賴這個家人，還是你深愛著他而不自知‥‥

那時，我曾在心底暗暗發誓，我會比鄭允浩更加愛你，絕對不會讓你因“選擇”了我而後悔。

《天意弄人》這個詞，我只在狗血的電視劇裡見到過，從不覺得這種事會真實發生在你身邊。但這種事就像鬼往往會專門會去嚇唬那些不怕鬼的人一樣，你越不相信，它越發生在你身上。

就在我去法國進修回來後，我們的世界都變了‥‥

在中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

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他和允浩那個家的沙發上，呆呆的像個木偶。看著家裡破敗的樣子，他應該還沒有回來。冰箱和櫥櫃裡都留有字條，但並不是什麼“海誓山盟”或“訴盡肝腸”的話。而都是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話，但在某些時候，這樣話比那些話更加的讓人心疼。

看著這樣的場景，我真的沒有辦法再把他硬拉回到我的世界裡。我給他留了很多現金和我家鑰匙，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靜靜地等待，等待在中的選擇。

********

在中的選擇出乎我的意料，他沒有選擇我，同樣也沒有選擇鄭允浩，而是選擇了懲罰自己。

我再見到他時，是在拘留所裡。還是因由員警到曾屬單位進行人員調查我才知道他出了事。

在探視室裡，他坐在我對面，一臉憔悴，精神也不是很好，整個人整整瘦了一大圈，原本就大的眼睛如今顯得更加的突兀。

看著這樣的他，我真的很心疼。但他卻對我笑著，即使我在吼他，他也是在笑著。

這天，他第一次親口對我說出了「他不是我哥。」這句話。其實我一直在等，等他說出這句話，只要他一天沒有說出來，我就還有一天愛他的機會，但這個機會在這一天停止了。

他選擇了鄭允浩，至少在我看來他選擇了鄭允浩，因為他斷掉了回到我身邊的路‥‥如果說他在告訴我這句話之前，還是在考慮的話，那麼現在的他已經不想再考慮了。

從探視室裡被趕出來，在門口遇見了沈昌珉。他看我的表情很不好，像我是他的情敵一樣。我也沒有理會他，正準備轉身離開時，他喊住了我。

「你就是這麼愛他的？還是怕被鄭允浩搶走，故意送到這裡的？」

我回頭怒視他，而他也毫不懼怕的與我對視。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你，把在中送進這裡的，不光是我，還有鄭允浩！也可以說是他鄭允浩親手把在中送到這裡的！！」我很大聲的回斥他。

「他都知道了‥‥關於鄭允浩的‥‥」最後這一句我說的出奇的平靜。沈昌珉也只是吃驚了幾秒後，同樣平淡的說「原來是這樣啊‥‥」

他給在中辦了保釋，並向警方解釋了情況，並承諾不追究一切刑事責任及經濟賠償後，警方這才肯把在中放出來。

在門口等在中的這段時間裡，我和沈昌珉兩個人抽著菸，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他什麼時候知道的？」沈昌珉先開的口。

「在我去法國進修那段時間裡。」我吐著菸回答他，如果能預知在那段時間裡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寧可一輩子寸步不離的呆在他身邊。

「哦‥‥」

「‥‥‥」

「他開車的時候喝酒了。」昌珉突然提起了關於這場車禍的話題。

「嗯‥‥員警說了。」我深吸了一口菸。

「我當時也在，他其實‥‥是想‥‥死。」昌珉輕飄飄的把“死”這個字甩了出來。

「‥‥‥」原來他是想“死”，我還以為他只是想逃避，沒想到他是想“死”。在中啊‥‥有這麼痛苦嗎？他沒回到你身邊，真的讓你這麼痛苦嗎？

「我真的搞不懂你們倆，倒底是不愛？還是太愛？現在把他折磨成這樣。」昌珉說的「你們倆」是指我和鄭允浩。我們“不愛”？那怎麼會這麼痛苦；我們“太愛”？那在中為何如此痛苦！

一個人被愛的時候不應該是幸福的嗎？是我們愛錯了，還是我們愛多了？

「他回來了吧。」是疑問，卻同時也給予了回答。我知道他回來了，最近公司裡忙得不可開交，都是因為這個“任性”的執行董事在突然失蹤後的歸來造成的！

「嗯‥‥他生日那天。」原來他還記得他生日啊。

「他自己怎麼沒來？」鄭允浩你現在居然還沉得住氣。

「他還不知道。」昌珉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昌珉沒有告訴他？

「在中給他打電話了，手機關機。叫他聽聽留言吧。」我不想再親口對他講一遍事情的經過，就像一個失敗者要向別人講述失敗的過程一樣。

「嗯‥‥那你呢？」昌珉抽著菸問。

「我會把他送回去，事情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在中都已經選擇鄭允浩了，甚至都已經痛苦的想要死掉了，我還能怎麼做？

「捨得？」昌珉吐盡了口中的青霧問。

「本就不是我的，是我硬搶來的，捨不捨得又怎樣‥‥」我當然不捨得，我不知道我到底輸給了什麼。是他們之前相處的時間還是他們以往的美好回憶？這兩個對於在中來說都已經不存在了，我到底輸給了什麼？或許是鄭允浩對金在中的愛吧‥‥

這個時候在中出來了。我簡單的跟昌珉道了個謝，就帶著在中坐車走了。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在到達他家樓下後我才喊了聲一直在發呆的在中。

我向在中坦承了一切，唯獨沒有告訴他，我從高中時就愛上了他。

既然要徹底放手，那又何必再讓人家內心裡對你還存有感情，哪怕是歉意。我很清楚，如果我告訴在中，那麼善良的他一定會更加覺得對不起我。何必呢‥‥

最後，我把他趕下了車，因為我不想讓他看見我的眼淚。在中‥‥就讓我帥氣的放你走吧，哪怕我是那多想讓你能在我身邊多呆一會，就算一秒鐘也好。原來把自己心愛的人拱手讓給別人，真的是這世上最痛苦的事啊‥‥

在中，對不起‥‥

請原諒我的自私。

但請你相信，在我帶你離開他的身邊時，我真的是想要給你幸福，真的‥‥

可惜，我沒有做到，反而讓你更加痛苦。

在中，對不起‥‥

請原諒我的怯懦。

在把事情攪得一團亂之後，把你送回到了原地，自己逃走。

但我會祝福你們，永遠‥‥

————————有天番外完————————————

明天開始是允浩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