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喪禮結束,金在中回到居住的城市。父親沒了,鄭允浩被他狠揍了一頓,好像讓他得到了某種解脫。申華晚上再提出去他家坐坐的時候,金在中沒有拒絕,只問,「咱們在你那,或者在外面不也是一樣,你怎麼就對我這老屋子這麼執著?」

申華眼神深邃,輕笑,「因為它是你的領地,肯讓我來,才表示這裡真正接納我了」,他指著金在中的心口的位置說,「所以,我今天很高興。」

關上門,申華迫不及待地吻住金在中,四條腿貼著,一步步地往床墊那裡靠去。他們不知道,陽臺的玻璃門外,有一雙眼睛,正在看著他們。

 

屋裡開了燈,在陽臺抽煙的鄭允浩看見有人進來,他本以為是金在中,結果卻看見了另外一個男人,居然在吻他!鄭允浩頓時火氣竄到腦門,隨手抄起一隻花盆,就想開門進去。

在那一瞬間,鄭允浩看見那個陌生男人把金在中壓上床,他的手掛在門把上,不知為什麼卻頓住了,可能,是因為金在中的臉上,是笑著的,顯得那麼輕鬆。

鄭允浩不是會冷靜的人,也一向不懂心軟,可金在中那樣子硬生生敲在他火冒三丈的心上,鈍痛鈍痛的。鄭允浩忽然惡劣地想,金在中到底是真不行,還是只在我面前不行,他倒要看看。

那男人的手順著金在中的衣服鑽了進去,擺弄著他的身體,冷風一吹,鄭允浩身體微微顫抖著。

男人解開了金在中的衣服,那肌肉分明的上身,白得泛著微光,男人低頭,親吻他的小腹。躺在那裡閉起眼睛的,是金在中,鄭允浩咬著牙,手指嵌進花泥中。

男人的手摸索著金在中曲線分明的腰側,然後動手去解開褲子,那是他的金在中,他的,他的,他的!鄭允浩忍不了了,他無法眼睜睜看著金在中的下體在別的男人手下被玩弄。

 

通向陽臺的門突然被打開,申華和金在中都嚇了一跳,同時看過去。

金在中眼尖,大力推開壓在身上的申華,抬手就抱住了鄭允浩正要砸下來的花盆。鄭允浩看見是金在中,趕忙收了力道,花盆掉在床上,花土灑了滿床。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

「你怎麼進來的!」金在中吼鄭允浩。

「他是誰?」鄭允浩吼金在中。

「你是誰?」申華質問鄭允浩。

然後。

「你給我滾出去!」金在中吼鄭允浩。

「要命的快滾!」鄭允浩吼申華。

「他是誰?」申華質問金在中。

氣氛一時尷尬。

金在中索性不廢話,直接上去推鄭允浩。

鄭允浩回身就把金在中鉗住了,不顧金在中的咒駡掙扎,瞪著旁邊傻眼的男人,眼睛通紅,「他是我的,在我想殺了你之前快滾!」

金在中一聽,厲起眼睛,叫道,「他媽鄭允浩你瘋了,這是我家,該滾的是你。」

那個淩厲的眼神,鄭允浩從來沒見過,金在中竟然向著那個男的,竟然叫他滾,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整天跟在他後面看起來有些懦弱其實又倔強得要命的金在中嗎?鄭允浩暴怒,又覺得像被捅了刀子似的,「我說了喜歡你,我在家等你,你他媽居然跟別的男人扯上了!」

「鄭允浩你娘的混蛋」,金在中也不示弱,「你說不喜歡我我就得在旁邊看著你和別的男人鬼混,你說喜歡我我就得乖乖跟你好,你他媽當你自己是誰啊?」

金在中髒話連連,申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金在中,他徹底傻了,可是他仍能聽出來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什麼,難道這個人就是金在中的前任?

「我喜歡你,你是我的,你必須是我的!」鄭允浩還在吼,脖子上青筋都爆了出來。

「啊哈」,金在中氣笑了,「是嗎?那我告訴你,我還真他媽的不喜歡你,這樣可以滾了嗎?」

「對不起,我想在中說得很清楚了」,申華插了進來,「他已經不喜歡你了,請你離開。」

鄭允浩根本不想理他,可是這話卻不偏不倚地傳進耳朵,面前這兩個人,他的金在中,和別的男人一起,叫他滾,那是他的,他的,他的金在中,卻和別的男人站在一起,對他同仇敵愾!

鄭允浩從來沒覺得這麼傷心過,金在中,都跟了他多少年了,多少年了‥‥鄭允浩忘了,這中間他把金在中扔下有多少年。

鄭允浩氣不過,他恨不得現在把金在中關起來,強迫他回到以前,回到以前喜歡他追著他跑的時候。鄭允浩不顧一切地把嘴唇貼了上去,霸道地強吻,似乎吻上就能把他的靈魂從嘴裡吸過來一樣。

可是卻遭到了玩命的反抗,再加上還有個“第三者”在旁邊用力地想把兩人扒開。

最後鄭允浩的嘴出血了,金在中咬的,那兩個人一起用力推開他。鄭允浩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在散去,然後他聽見金在中說,你不滾我滾!

再然後,申華舉著拳頭不知道是想來揍他還是來拖他,被金在中攔住了,他說,「不要理這種人渣。」

鄭允浩眼睜睜地看著金在中捲了衣服和那個男人頭也不回地一同離去。他就那樣頹然地倒下,倒在灑滿花土的床墊上,那個他和金在中一起睡過無數次的床墊,就這樣躺了一夜,開著陽臺的門。

 

金在中躲到申華家暫住。被鄭允浩一攪局,弄得他們倆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金在中覺得鄭允浩其實一點都沒變,突然說喜歡,也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就一昧說他喜歡,他喜歡。這個人就這樣,喜歡和不喜歡都只從他自己的角度考慮,霸道的性格。要是早一點,可能金在中就立即對他投懷送抱,從此跟著他,而且是死心塌地的那一種。可是現在金在中已經被他的那些“不喜歡”磨得連一點點迷戀的感覺都沒有了,而且還覺得很反感。

鄭允浩這樣霸道的攻勢,把不喜歡和喜歡強加給金在中,讓他幾乎有了心理陰影。每天提心吊膽的,生怕鄭允浩會跑到他們事務所裡來找他。

 

 

 

金在中很多天不回來,鄭允浩就一直住在他家,有時候上晚班,白天睡醒覺就對著金在中的東西,心裡想,這總是你家,我就不信你不回來。

有時候鄭允浩實在寂寞,就叫金俊秀過來陪他發呆。

金俊秀開始還不滿,說要我陪你咱可以去個K歌房什麼的,幹嘛總窩在金在中家啊。後來他才悟出來,鄭允浩是守在這堵金在中呢。

真是有夠白癡的,金俊秀想,可這話他不敢說,於是他換了個方式。

「老大,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金在中的啊?」金俊秀拄著腮幫子問。

鄭允浩正躺著望天花板,「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喜歡男人的?」也許是老頭子抓包之後,那些相熟的老傢伙也都知道了,包括金俊秀他爸?可是老頭沒道理宣揚這種事嘛。

金俊秀撐大了眼睛,這個動作鄭允浩沒看見,「老,老大,你原來喜歡男人啊?」

「你他娘!」鄭允浩一翻身,隨手把枕頭甩過去,正中金俊秀腦門,「你敢詐我!」

金俊秀忙擺手,「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覺得老大喜歡金在中而已。」

「金在中不是男人嘛?」鄭允浩挺大不爽。

金俊秀吞了吞口水,「是‥‥但是,那不一樣,哎呦,就是反正你對他一直和對別的兄弟不一樣。」

「哦」,鄭允浩躺了回去,回想著以前,那時候喜歡單獨叫上金在中,一開始,是因為他是唯一知道鄭允浩喜歡男的的“兄弟”,後來便覺得他在身邊很舒服,反正,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金在中都會乖乖的,不會跑掉。

那時候就是喜歡嗎?喜歡到底是什麼呢?鄭允浩很肯定,那個時候對金在中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的佔有的欲望,那時候除了跟老頭對著幹,自己連活著的目的都不知道,根本沒心情去對別人負責人。也許,只是現在的心態變了,也說不定‥‥

「金在中不喜歡你嗎?」金俊秀又問,「我們那時候都猜他是那啥,然後纏著你,所以表面上對他挺客氣的,其實心裡不知道有多鄙視,呵呵。」

鄭允浩沒有多大反應,只是淡淡地說,「可惜那時候我沒看上他,現在看上了,他又不肯跟我了。」

「啊?」金俊秀沒搞懂。

鄭允浩嘆了口氣,然後跳躍著,把一些事情說給金俊秀。

金俊秀很少甚至從來沒聽過鄭允浩嘆氣,壓得他心裡也有些沉重,他當然偏心地向著自己老大,聽完了鄭允浩所講的斷斷續續的片段之後,心裡替他冤屈得慌,有些憤憤不平。

於是金俊秀說,「說不定金在中現在是為了報復你,因為你之前對他那樣,他就一直忍著,後來見面了就拼命勾引你,等你終於喜歡上他,再狠狠甩掉,這不是報復了嘛?你看金在中跟咱們都不同,能當律師的,心眼一定特別‥‥」

金俊秀話還沒說完,鄭允浩蹭地從床上坐起來,惡狠狠盯著他。金俊秀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觸了鄭允浩楣頭,那眼神讓他渾身汗毛都豎起來,心驚膽顫地問,「怎、怎麼了?」

鄭允浩打心眼裡沒想過金在中會這樣,真的沒想過‥‥突然一句話在耳邊回蕩起來,一句金在中幾乎咆哮著後出來的話,『那我告訴你,我還真他媽的不喜歡你,這樣可以滾了嗎?』

可以滾了嗎?可以滾了嗎?可以滾了嗎?‥‥

金俊秀正戒備地看著鄭允浩,卻發現那本來淩厲的眼神黯了下去。

「沒事」,鄭允浩仰倒,倒回床上,四肢伸開,像被槍斃的死人那樣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

「你也覺得我對他不好嗎?」很久很久的沉默之後,鄭允浩才吐出一句話。

金俊秀不知道怎麼回答,吞吞吐吐地,「要說是兄弟,其實也不差,但要是那種關係的話‥‥,哎呀反正你們那時又不是那種關係,所以還好了,還好‥‥」

鄭允浩聽完,又開始一聲不吭地躺著發呆。

 

 

 

 

 

(十七)

一連十多天,金在中不敢回家,也不是有多“怕”鄭允浩,而是見了面難免要爭執,鄭允浩本來也不是個好好商量就講理的,而且他還“喜歡”他了。

要是早上那麼點,或許不用鄭允浩喜歡,他只要不說那麼多的“不喜歡”,金在中還不至於對他有那麼大反感,以至於一想到他不自覺地就有痛苦的聯想,就有抵觸。現在的“喜歡”,簡直太恐怖了,金在中不知道他能幹出什麼事。可是總是住在申華這裡也不是辦法,沒有自己的物品不說,這種形似同居實則被收留的狀態讓金在中感覺非常不好,他人生的前十幾年已經過怕了寄人籬下的生活。

金在中下定決心得回家看看,再說他不很確定鄭允浩現在一定就霸著他那小房子不走。他專門挑了個下午,心裡想著,鄭允浩不是上班嗎,即使住在家裡,這個時候也應該不在。

金在中錯了,他沒想到的是,鄭允浩這次簽的保全工作是在夜間上班,所以他上午睡醒了,下午就閒在家裡。

 

鄭允浩在金在中這個只有二十多坪米的臥室起居室全部一體的空間裡,呆得鬧心。他想過金在中也許會在晚上偷偷回來,所以他第二天就在門上加了一把鎖,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就把那把鎖鎖上。

已經兩個星期了,金在中連個影子都沒有。鄭允浩早就已經抓狂,他格外想去律師行把金在中揪出來,但是再怎麼樣,也被忍住,金俊秀再三跟他說,如果胡鬧到那個程度,金在中肯定不能原諒他的。

可是這個房子,沒有了金在中,變得大大的不一樣,鄭允浩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二十幾個年月的生命,從來沒有過家的概念,小時候父親忙母親也忙,是李伯一直帶著他,再後來父母離婚,父親娶了別人,家的概念對他來說無非是一個房子,看他什麼都不順眼的老頭,和一個嘮嘮叨叨管這管那的李伯,所以家是鄭允浩從小就覺得可有可無的東西。

這個小小的空間,和金在中生活了一段並不算長時間的空間裡,莫名其妙地充滿了各種回憶,每碰一樣東西,都能回憶起一些事情‥‥趴在地板上擦地的金在中,穿著背心舉啞鈴的金在中,盤腿弓著後背用電腦的金在中,對著鏡子打領帶的金在中,翻著鄭允浩提回來的超市袋子問他想吃什麼的金在中,拎著水壺澆花皺眉叫鄭允浩去買個煙灰缸的金在中,扯掉鄭允浩裹著的浴巾拿去自己擦頭髮的金在中,躺在鄭允浩身下閉著眼睛的金在中‥‥

各種各樣的金在中,曾經那麼真實地被鄭允浩摟在懷裡的金在中,似乎永遠都不會離開鄭允浩的金在中,他現在在哪裡?做著什麼?對誰在笑?‥‥一定是那個眼鏡男!

金在中,金在中,為什麼不是他的了‥‥

鄭允浩拿著床頭擺著的相框,心裡憋屈,憋屈得讓他想打人,可是打誰?金在中嗎?還能下的去手嗎?相框裡的金在中帶著學士帽,手裡拿著文憑卷,笑著。那是幾年前的照片,那時的他還有些青澀,介於現在和以前之間的樣子,在鄭允浩生命裡缺席時的樣子。

那小嘴兒還是很紅啊,肉肉的,鄭允浩拇指摩挲著相片,隱隱地就來了感覺,手伸到下面,解開了褲子。這麼長時間,實在太想了,想得都要發瘋了。鄭允浩的呼吸急促起來,把照片貼在嘴上,手下加緊了動作,金在中的樣子,金在中扭動身體的樣子,金在中皮膚和肌肉的觸感,嗯,嗯,就是那樣,是那樣‥‥

滅頂的快感襲來,鄭允浩情難自禁地,把相框墊在肉柱下面,乳色的白液體盡數噴射在那張笑著的臉上,順著平面滴滴答答。

呵,鄭允浩笑了,喉嚨裡難以平復地哼著。

 

 

金在中一進家門就覺得不太對,但是既然回來了,現在掉頭走恐怕也是來不及,他輕輕推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那一幕,鄭允浩對著自己的相片擼管,哼唧著把精液射到‥‥自己臉上。

鄭允浩終於察覺到有人,頓時驚得一抖,鬆開了握住下面的手,直覺想藏,但是太晚了,什麼都已經被看見了。

金在中鐵青著臉,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別走」,鄭允浩翻下床,腳有些軟,還被退到腳下的褲子絆了一下,索性把它甩掉。

金在中二話不說已經到了大門口,正伸手去開門。

鄭允浩撲了上去,光著下身,將金在中連胳膊帶身子地摟住。

金在中頓時覺得一股噁心的感覺,猥瑣猥瑣猥瑣!「放手!」他厭惡地皺起鼻子,奮力去拉鄭允浩緊箍著自己的胳膊。

鄭允浩哪裡肯讓,就是不撒手,蠻力大得幾乎想把金在中給勒斷。

金在中被逼得發狠地仰頭,後腦重重地磕向鄭允浩,咚得一聲,磕得金在中腦袋嗡嗡作響,但是感覺到禁錮著自己的手臂明顯放鬆了,想必這一下磕得鄭允浩也不輕。金在中於是扭開他胳膊迅速轉身抬腿,用膝蓋給了鄭允浩襠部一下。

鄭允浩當即彎下腰去,鼻子被撞得又酸又漲,兩行熱液順著鼻孔流到嘴裡,最疼的是下面,光裸的男性器官被重重地踢到,那種疼痛是難以形容的,可是他不死心,他仍然死死抓著金在中的褲腳。

金在中拔出褲腳,鄭允浩立刻連滾帶爬地撲到門邊,擋著那扇門,堵住金在中的去路。

「你到底想怎麼樣?」金在中站在那裡,看夾著雙腿倒在門邊的鄭允浩,鼻血已經流到他的下巴上,抹得臉上都是,那樣的狼狽不堪。

「你就不能‥‥」,鄭允浩咬著牙磨出幾個字,馬上倒了口氣,才能繼續說,「好好跟我說說話嗎?見了面就打,我他媽又不是你殺父仇人。」

要不是被你逼得,誰想見面就打,金在中心裡這麼想的,看著這樣的鄭允浩,卻說不出口,畢竟是曾經喜歡過的人,而且他說得也對,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

金在中閉眼,深呼吸,「你想說什麼?」

「你就不能先拉我起來再說嗎?」

金在中沉默了好長時間,終於伸出手把鄭允浩弄了起來。

鄭允浩站穩,夾著腿,還是有些彆扭的姿勢,他抹了把鼻血,血粘在手上,沒有地方擦掉,只好甩著手。金在中拿過一旁的紙巾,就那麼隨手遞給他。鄭允浩被這個小動作戳得心裡立刻軟半截。

「你真狠,是想讓我斷子絕孫嗎?真恨我到這種程度?」他斜眼看金在中。

「先把褲子穿上」,金在中別開頭。

鄭允浩邊穿褲子邊想著該說些什麼,剛才金在中死倔非走不可的樣,簡直讓他快被氣死了,可是這東西是金在中,想了那麼長時間的金在中,打又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疼還不可能乖乖地讓他疼。

「你想說什麼快說吧」,金在中看他褲子穿得差不多了,便問。

「不能進屋坐著嗎?」鄭允浩其實根本是個沒什麼耐心的人,可是他怕金在中又跑了,只能拐彎抹角地,說著去拉金在中。

還沒等碰到,就被金在中躲開了,話也不說地自己進屋去,像躲避蚊蟲似的。

鄭允浩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等到兩人坐在地板的矮桌邊,一邊一個,氣氛繃得比三八線兩邊還緊張。(三八線是指南北韓的休戰線)

「要怎麼樣你才肯回來?」鄭允浩問,死死地盯著金在中。

金在中垂著眼,視線落在矮桌的木線上,那點彪悍仿佛都在剛才打鄭允浩的時候用完了,現在又恢復了沉靜的本來面目,他嘴唇蠕動了一會兒,說,「這本來就是我的家,你什麼時候走,我什麼時候回來。」

「我問得不是這個!」鄭允浩有點急,「你要怎麼樣才肯和我在一起?就咱倆,像以前那樣。」

「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了。」

「為什麼?」鄭允浩脫口問,覺得不對,馬上改口,「對,不像以前那樣,我喜歡你了,我會對你好好的,還不行嗎?」

金在中仍然垂著眼,一句話也不說。

「咱倆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嗎?」鄭允浩想著,他們之前就從來不吵架,而且在床上也還算和諧,好吧,其實是有些不滿金在中那東西軟軟囔囔的樣子,但這不是重點。

鄭允浩卻不知道他說的這句話一下子刺激到了金在中。

「好?」金在中忽然抬起眼睛,「你跟我說那是好?」

鄭允浩看著金在中的眼睛,那裡面充滿了諷刺。

「不好,不好‥‥」,對,鄭允浩想起來了,他曾當著金在中的面和別人做,還想拉他下水,可是那都是情不自禁的,情不自禁地想金在中看到刺激畫面後能夠膨脹一下,那天的他,說實話可真是滿腦袋都是金在中,想和金在中這個“兄弟”幹上一炮的,這都是年輕時候的荒唐,要不是前些日子親眼見到金在中和別的男人滾在一起,鄭允浩還不能明白那種心疼,原來當時的金在中是那樣地委屈,好像自己的心臟都被人挖開一樣,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聾的。

「不好,不好‥‥」鄭允浩重複著,「所以讓我好好補償你,我一定對你好,你相信我」,看金在中還不說話,連忙又說,「我小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都不對自己特別好,當然也不會對別人好,但是我那時候對你算是不錯了,除了打架,幹什麼事都想著你,其實我可能真的那時候就喜歡你了,明白嗎?」

金在中看著鄭允浩,好像白癡一樣,仍然是帶著那種高高在上的,霸道的想法,說出來的話卻好像老掉牙的偶像劇裡的台詞。金在中聽著,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唯一能想到的是——已經晚了。他不忍心看他了,再次垂下眼。

「金在中,你到底想怎樣?!」鄭允浩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真想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然後狠狠地幹一炮,可是,不行,鄭允浩絕對不能允許金在中再跑一次了。

「我不想怎麼樣」,金在中平淡地說,是的,就是不想怎麼樣,不想再和鄭允浩怎麼樣了。

「你是不是喜歡別人了?是不是那天那個男的!」鄭允浩的怒氣在金在中冷淡的態度中一節一節地上升,口氣難免發酸,「你跟他做了是不是?好,這個我不管。他比我好嗎?他比我厲害嗎?啊!?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我喜歡誰與你無關」,金在中很冷靜地說,在心裡為自己默哀,鄭允浩一直沒變,他一直是這個樣子,流氓又蠻不講理。

鄭允浩瞪著金在中,瞪著金在中一張一合的嘴,那張嘴裡說出那樣的話。他的手漸漸收攏,拳頭越握越緊。

「你只要知道,我不喜歡你就夠了」,金在中的聲音又一次傳進耳朵。

咚!鄭允浩一拳砸在地板上,狠狠的一拳!

也許,金俊秀說對了,「報復這全都是報復,哼」,鄭允浩冷笑,「為了報復你不惜用身體勾引我,到手之後再毫不留情地甩掉,金在中你好啊,你好樣的!」

金在中的視線終於游回鄭允浩臉上,看著那張臉上的冷笑和諷刺,他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好像一時之間沒有消化自己聽到的話。

「怎麼?我說錯了嗎?」

金在中的眼睛漸漸變圓,眼神漸漸淩厲起來,他的心開始劇烈地跳動,他很吃驚,很吃驚鄭允浩居然把他想像成那樣心機重重。金在中在曾經的那場對鄭允浩的迷戀中,從來沒尋求過公平,也從來沒刻意尋求回報,雖然他很想很想鄭允浩能回應他,也曾無數次做著這樣的白日夢。鄭允浩現在卻要這樣曲解他。這不公平!不公平!

可金在中說出口的,卻是變了味道的話,「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他違心地說,其實這也不錯啊,為什麼之前沒想到?或許金在中從來都沒有自信,沒有信心能夠“勾引”成功。

報復,多麼符合劇情的設定。金在中突然很想笑,也許笑出來的是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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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一進家門就覺得不太對,但是既然回來了,現在掉頭走恐怕也是來不及,他輕輕推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那一幕,鄭允浩對著自己的相片擼管,哼唧著把精液射到‥‥自己臉上

 

peggy當時看到這裡時突然想到一個笑話,之前在微博看到的,不知道大家看過沒?!

有一網友說在一個論壇看到有人在評論一個叫"擼管中"的歌手,感嘆世風日下啊~~就算是網路歌手也應該取個好聽的名字才是,然後看完評論才發現原來那歌手叫"盧廣仲" XDDDDDD,我覺得盧廣仲知道了應該會很想去改名字吧‥‥

「大仙~幫我改個閃亮又ROCK的名字!」

「嗯‥‥改"盧硝哮"如何,煙硝放了會閃亮閃亮的,ROCK唱起歌來像咆哮似的,好不好?」

‥‥‥好你妹啊好! 盧ㄒㄧㄠ ㄒㄧㄠˇ←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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