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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金在中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目無焦距的盯著電視機,手中的遙控器按了又按。

自茗緣會以來兩個多星期了,由於外界不斷的騷擾,金在中只得閉門不出。唯一能夠出門的時間,便是每個星期三次去貢院給二十來名學生教茶道課的空當,都是在晚上,而且由鄭允浩專車來去接送。

剛開始,鄭允浩說怕他一心自責,連電視都不讓他開,所以避過了外界風風雨雨鬧得最狠的那段時間。後來輿論平息了些,才放鬆了對他的管制。

在這兩個多星期裡,金在中唯一的收穫,便是和言可珈熟悉了起來,但同時也埋下了隱隱的不安。從和言可珈的交談中,在中不難分辨出她對鄭允浩直白的愛慕,而金在中的無奈在於,他無法以任何立場去宣告所有權。

其實金在中本不在乎二人的關係是否大白於天下,他更在乎兩人間的坦白明朗與互相扶持,但一旦遇到言可珈這種情況,便是有苦說不出了。更何況,金在中也知道這個女人並不知情,單純喜歡一個人何錯之有,於是更不可能胡亂怪罪到她的頭上。

這些麻煩事金在中本就不愛想,也想不清楚。他明白自己在生活的需求上,和鄭允浩有著本質的差別。

他不像其他男人那樣,有野心成就一番事業,或者渴望呼風喚雨的權利和轟轟烈烈的愛情。金在中基本上算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人,相處久了甚至會覺得無趣。他更希望能和鄭允浩生活在一個沒有如此多交際的地方,過黃泥小灶,白雨幽窗的日子,能享受彼此間的溫存。

可是鄭允浩,恰恰相反。

他仿佛是一個沒有強烈刺激與新鮮東西就活不下去的人。

這些彼此性子的差異,金在中早在那一年的相處磨合中知曉的一清二楚。說到底,兩人共通的地方實在少得可憐。至於為什麼會走到一起,金在中認為和那致命的吸引力是分不開的。但相愛的兩個人,除了吸引力,必然還需要其他的東西吧,否則共同生活只能是天方夜譚。

所以為了避免重蹈覆轍,金在中願意去做一些改變,來應和那一句,說好的重新開始。而鄭允浩,目前為止並沒有讓他失望。即便金在中總覺得,這其間似乎少了一點什麼,卻又道不明。但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像一張剛剛粘合好的塑膠薄膜,雙方都在盡力維持與修補,所以金在中自然無暇顧及這微紮的倒刺。

只有時間,時間能告訴他對與錯,值得與不值得。

 

也許是空閒太多,金在中才會胡思亂想。不用像過去六年那樣早起貪黑的勞作,每日三餐余媽也都會服侍好,金在中倒不太習慣了。

五月的天氣漸漸暖和,穿薄毛衣偶爾也會嫌熱。金在中從沙發上坐起身,活動了活動筋骨,看院子陽光正好,打算將被子都拎出去曬一會兒。

這不是個簡單的活,剛把兩床被子搭好,就聽到院外漸近發動機的聲音。鄭允浩就將車停在了院子門口,搖下車窗衝在中招了招手。金在中疑惑的跑過去,一般鄭允浩下午才會回來。

在中到車邊時,鄭允浩剛好替他打開後車門。

看到後座上坐著低頭擺弄魔方的昌珉,金在中落到嘴邊的疑問都消散了。喜悅感直接衝擊了他的大腦,在中緩緩蹲到車門邊上,仔細打量了一下孩子。渾身上下白白淨淨的,要不是他一直都沒有給予在中正常的反應,都要誤以為這孩子完全正常了。

「治療效果不錯,孩子現在很安定,沒攻擊性。」

在中感激地望了允浩一眼,試探著喚了兩聲昌珉的名字。可惜,後座上的孩子只是出神地擺弄著手裡的魔方,對外界毫無反應的樣子。

「不急,這要慢慢來。治療到第二階段,醫生說要多給孩子些親人的關心。」鄭允浩上前將在中牽起來,補充道:「特別是父母。」

金在中一怔,下意識緊張地望向鄭允浩。

他自然明白有些事情不可以繼續瞞下去了,尤其是兩人又打算重新開始。但是前段時間雜事太多沒有顧及上,現在剛好是個全盤托出的好機會。

金在中支支吾吾的打算開口,鄭允浩卻打斷了他。

「昌珉他,是你收養的孩子嗎?」

在中愣了愣,舌尖即將送出的話語又吞了回去。他閃爍著眼神,沒承認也沒否認。

「別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當初說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那種氣話‥‥我不會放在心上的。」鄭允浩親昵的揉了揉在中腦袋,而金在中瞬間明白鄭允浩怕是誤會他的意思了。剛想要辯解,卻因鄭允浩下面的話不做聲了。

「幸好啊,看昌珉跟我幾分相像,搞不好的還以為是我兒子呢。」

鄭允浩輕描淡寫的說著,卻是聽者有意。金在中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鬆著的手心下意識捏緊,他裝作無意地問道:「你是不喜歡小孩子嗎?」

「別人的孩子自然無所謂。但如果是自己的嘛‥‥你也知道,突然冒出個私生子,對我影響會很大的。」

看著鄭允浩微笑著解釋的模樣,金在中突然在這和煦的天氣裡,覺得心有點寒。他對鄭允浩的態度一點把握也沒有,於是立馬轉移了話題,將小珉抱了起來。

「你還沒吃飯吧,余媽已經走了,不然我給你去熱熱?」

「嗯我就隨便吃點,等一下看護會過來,然後我帶你出去走走。這段時間也怕是憋壞了吧。」

見鄭允浩沒把剛才的對話放在心上,金在中鬆了口氣。他點點頭,先抱小珉進屋去了。

 

面前的人一轉過身,鄭允浩就皺起了眉頭。他什麼都知道,這兩個星期,已經足夠把一切查清楚了。多出的私生子,的確處理起來有些棘手,但是不至於讓鄭允浩生氣。他的氣惱,全在於金在中身上。

這個男人,隱瞞了他,甚至在騙他。

這全都不是那個鄭允浩認為在他面前澄透至極的金在中會做的事,可是事實擺在面前。

在鄭允浩無法掌握的地方,金在中在改變。他存有了自己的心思,會用對待鄭允浩一樣的推心置腹對待他人。這種認知像一團火,燒得鄭允浩荒謬地竄起別樣的怒氣。

然而他完全沒記起自己是怎樣用哄騙的手段對待金在中的,這般不平等的要求準則正是他的無理之處。鄭允浩也並未意識到,自己是從何時由毫不在乎變為患得患失的,即便他的表現有些過於自我,但也不可否認這就是一種患得患失。

當然,鄭允浩自己是不會承認的。一直自認為強大如他來說,擁有這樣浮躁的弱點無疑是對自尊心的一種傷害。

 

將昌珉交給看護,金在中又再三叮囑過後,才和鄭允浩出了門,兩人打算給昌珉添置些衣物用品,於是驅車向國貿開去。

金在中被戶外的新鮮空氣包攏,一時間有些小興奮,不多說話眉眼間也都是笑意。算起來,這也是兩人和好後頭一次一起出來,金在中難免會雀躍。其實兩人間交談並不多,至少比起鄭允浩和言可珈來說是這樣,但難得的很和諧,即便不說話也並不覺尷尬。

從商城地下停車場一出來,便有輛囂張的跑車呼嘯而過,把本就有些畏懼的金在中嚇了一跳。明顯感到他對商業中心地段的不適,鄭允浩大臂一攬,然後順勢牽起了在中的手。

對鄭允浩這一舉動的驚訝足足持續到兩人進商城大門,金在中內心有道不出的喜悅,這個人牽起自己的手是那麼自然。

兩人優哉優哉地逛著一家家童裝店,不時低語交談。金在中剛開始還有些拘謹,後來便因允浩營造出的自在氣氛而完全放開了,會主動挑選出一些衣物詢問允浩,腦海中盡是昌珉被打扮得可愛帥氣的模樣。不得不承認,這些享受,是金在中一個人怎麼也無法給予昌珉的。

 

兩人逛了一圈最後選定了Jacadi的幾套春裝,然後便上樓去看鞋子。電梯上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言小姐?」

拎著大包小包的女人聞聲回頭,驚喜地笑出聲來。

「好巧!你們兩一起的?」

「嗯,要幫在中置辦一點東西。」允浩淡淡解釋道。

「呵呵,那剛好,我一個人來的,這下能找到伴了。」言可珈說著,親昵地將在中拉到她旁邊,小聲耳語道:「原來你和鄭允浩關係這麼好?」

「沒‥‥也沒有啦‥‥」金在中向鄭允浩投過去一個為難的眼神。「是‥‥鄭總很幫我。」

金在中的彆扭鄭允浩看在眼裡,心下覺得有些好笑,並未幫他說話。於是本來兩人的出行變成了以言可珈為主導的閒晃。金在中不知不覺就落到兩人後面,異常鬱悶地看著鄭允浩如魚得水一般回答著只有女人才問得出的毫無意義的問題。

即便鄭允浩並未露出過多討好的神色,反而偶爾回頭作出無奈狀,金在中還是無法做到不往心裡去,鬱卒的樣子明顯攤在了臉上。

怕是到後來,言可珈也覺察出了三人間氣場有些奇怪,於是放棄兩隨從,說要自己去看高跟鞋。

「那我們就在隔壁。」鄭允浩指了指一旁的Naturino,而金在中早已過去了。

見那頭言可珈專心致志看鞋,鄭允浩才走到金在中身邊,而後者心不在焉地掃視著一雙雙精緻的童鞋。

「需要我為您推薦嗎?」

站櫃臺的服務員連喊兩聲,沉浸在自己心思裡的金在中都沒有作答,對方只好作罷。

「再咬嘴唇就咬破了。」

鄭允浩以背部擋住服務員視線,伸出食指將金在中下唇從齒間解救出來。

「她喜歡你。」

金在中不耐地說著,好看的眉頭早已蹙起來。

「我可是一點都沒回應過她!口頭上都沒有!」鄭允浩邊說邊舉起手來,一副大呼冤枉的樣子。

「我知道,可是‥‥」

可是能怪誰呢?金在中一時卡住,神色哀哀地嘆了口氣。他剛要轉頭,卻被鄭允浩卡住腰身。

「你‥‥幹什麼啊?」金在中壓低聲音咬牙說著,下意識看了看營業員,人家已經用好奇的眼光瞥過來了。

「吃醋了?」

看到鄭允浩眼角都是不正經的笑意,金在中無措地絞了絞十指,然後垮下肩膀認輸一般點點頭。這樣的表情很是讓允浩受用。

「在中。」鄭允浩突然正色說道:「我管不住別人的心怎麼樣,我只知道自己心裡有唯一的你,而你也要對自己、對我有信心明白嗎?」

「允浩‥‥」金在中喃喃地揚起頭,緩緩點了點。

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神,鄭允浩忽然很想親親他的眼睛,而事實上,他也就那麼做了。在中薄薄的眼皮微微顫抖,慌忙拉開與他的距離,在公共場合做這種事,無論是什麼情侶關係,哪能都像鄭允浩這樣臉不紅心不跳啊!

鄭允浩一手覆上在中發紅的耳根,突然間覺得情動。他唇角笑意加深,眼光快速一掃,看到對面有個睡衣店就迅速拉著金在中過去了。

金在中沒來得及掙脫鄭允浩的手,就被他一把推進了試衣間,同時鄭允浩還直接順手扒拉下三四套睡衣,看都沒看就帶了進去。金在中腦袋還是暈乎的,就被人摁到門板上,一通熱吻鋪天蓋地襲來。

「別!唔哼‥‥允‥‥嗯浩!」

「這裡隔音效果可不好。」

鄭允浩湊到在中耳邊,一副好心提醒的樣子。金在中頓時將脫口的驚呼又咽了下去,像吞下了什麼委屈不行的東西一般,眼神透出求饒的意味。

鄭允浩直接忽視這信號,一手將他推拒的雙掌桎梏在胸前,一手將在中腦袋按過自己這邊來,隨著嘴唇的緊密結合,兩人一起撞到允浩身後的牆上發出砰的一聲響。金在中受驚般掙扎起來,動作又不敢太大,蹭來蹭去之間,已經感受到抱住自己的人身下那團火熱,早已突起頂著自己小腹摩擦。

適得其反,金在中簡直都要急哭了。

「我‥‥我用手幫你,好不好?」

小聲商討著卻換來鄭允浩果斷的拒絕。

「不要。」

「那‥‥嘴,用嘴‥‥」

「下面這張嘴才行。」鄭允浩一邊啃咬著在中耳垂,一邊大手下滑,隔著褲子在他臀瓣上色情地揉捏了兩下,還流連在臀縫間上下滑動。

金在中從嗓子眼裡發出欲哭無淚的嗚咽,卻在下一秒被兩根修長的手指堵住。允浩略微冰涼的食指和中指追逐著金在中熱乎乎的舌頭,粉嫩的舌尖時不時被拉扯出來。

這番玩弄頓時讓金在中濕了眼眶,添染三分情欲。

「唔‥‥不‥‥啊哼‥‥呼‥‥」

管不住的津液順著兩邊嘴角往下滴落,沒一會兒就濕了他下巴尖。鄭允浩情不自禁舔了舔自己的唇,覺得口乾舌燥,於是俯身上前,吮吸著在中濕乎乎的下巴。金在中越是仰頭躲避,越是將脖頸間細膩敏感的肌膚暴露給允浩舔弄。

不知何時,金在中的舌尖已經自主地在允浩指縫間遊走了,喉嚨裡壓抑住細細的呻吟。

鄭允浩搭在他雙臀上的手越發用力,像是要將那兩團揉碎一般。金在中本就穿著緊身修長的鉛筆褲,貼肉的衣料摩擦,讓在中感覺臀肉發燒,火辣辣的。

「啊疼‥‥疼‥‥別‥‥別捏了。」

好不容易口腔被解放,金在中喘著粗氣,直呼疼。鄭允浩似是不懂得憐香惜玉,低笑兩聲,接著變本加厲地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

「啊——」

隨之而來的這聲驚呼並不是疼痛帶來的,而是含著嬌嗔的綿長。金在中自己聽得都埋下腦袋,臉像上了蒸籠。他羞愧懊惱地死死捏著鄭允浩衣領。

「乖,自己把褲子脫了。」

鄭允浩一邊誘惑著說道,一邊開始解自己襯衣的紐扣。他特意動作得緩慢,一顆一顆像是打開什麼秘密的寶盒,而金在中的確被他的動作吸引住了視線。

那慢慢顯露出來的蜜色矯健肌膚,均勻展開的肌肉,可以分明看出男性特有的力量。近在咫尺的誘惑,近到鼻尖抵著那胸口,肺部吸進來的滿滿都是鄭允浩的味道。金在中有些雙腿打顫,捏著允浩衣領的手一寸寸下滑,落到兩人相互貼緊的腹部。

鄭允浩嘴角一勾。

「到你了。」

金在中一愣,才想起鄭允浩讓自己脫褲子。他彆扭地轉過頭,沒有動作,只是微微顫抖的雙手顯示出主人內心的動盪不安。

鄭允浩手托起在中的腦袋,看到他滿面緋紅,別開的眼神閃爍個不停,在昏暗的試衣間像是星光一般。

「自己不好好脫,那別怪我扒你了。」

鄭允浩說著,突然粗魯地將金在中放倒在試衣用的長凳上。金在中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屁股一涼,連帶著內褲都已被褪到了膝蓋。趴著的金在中想翻個面,卻被鄭允浩一雙大手按住腰部而不得動作。正對著半面牆都是試衣鏡,金在中分明想閉上眼,卻不知怎麼的就是移不開視線。

鏡中上衣還端端正正的人,下半身卻是赤裸裸的,只露出高聳的臀瓣和兩截白皙的大腿,那穿著高幫鞋的筆直小腿蹬了蹬,卻不著力。板凳太窄,而褪到一半的褲子又牽扯住兩腿,最後在中只能一腿跪在長凳上,一腿支撐在地上。

金在中整個身軀都被允浩按得緊緊貼著冰冷的凳面,只有腰臀部位元呈出誘人的曲線抬起,而鄭允浩正埋頭到在中股間,在雪白的肉瓣上落下輕輕重重的咬痕,不一會兒,在中整個屁股包括大腿根部都是濕噠噠的了。

突然允浩舌尖一頂,在在中尾椎部位有力的打轉起來。

「啊啊啊哼‥‥唔唔哈‥‥不‥‥嗯哈‥‥」

金在中被刺激得一個機靈,小穴一個收縮就要閉起腿來,無奈膝蓋處被允浩按住,是如何也行動不了,只能看到鏡中的自己,面色越發潮紅,口中溢出陌生的呻吟。

在中被迫打開的雙腿,將菊穴顯得若隱若現,正隨著起伏的呼吸張張合合。鄭允浩順勢將舌頭滑下,像探尋般仔細掃過那入口處每一片褶皺,還壞心地往裡面頂弄。

「‥‥不要‥‥那裡‥‥啊唔‥‥別‥‥哼啊啊嗯‥‥」

金在中則被逗弄著傳來觸電般快感,順著脊椎一截截往上蔓延,大腦靠著僅存的理智推拒著,卻無法抑制地沉淪。

那舌頭毫無預兆地擠了一半進入小穴,舌尖快速的上下彈動起來,金在中再也壓抑不住快感,淚目咬住拳頭,身子卻是隨著舌尖的動作輕微搖擺。

見身下人完全沉浸在欲望中,鄭允浩更加賣力地將舌頭抵了進去,與那濕熱的媚肉做著你來我往的遊戲,他隱約感到,除了唾液,還有濕濕黏黏的腸液也被自己帶了出來,隨即允浩狠狠一吸。

聽到滋滋嘖嘖聲音的在中,羞恥地發出哭喊,拼命搖著腦袋。他癱軟下去,渾身已經因升高的體溫而冒汗。但下體那聳起的肉棒,未能得到照顧,頂端難受的抵在凳子上。在中喉嚨中發出難受的哽噎,右手朝下摸去,誰知半路卻被允浩拍開。

鄭允浩拽下自己褲子,將金在中小孩一般抱起坐在自己小腹上,面對試衣鏡,雙手與之十指交扣防止他動作。金在中抽泣著想要轉過面來卻不被允許。

「不‥‥不要‥‥鏡子‥‥」

只能將頭勉強轉過一半的在中心慌地想要躲避鏡中淫靡的景象,鄭允浩見狀一口咬住他的唇舌深吻起來。沒三兩下,反抗的人就軟在自己懷裡了。

兩人舌尖細細的纏磨交融,身下一大一小的兩根肉棒也點點觸碰。金在中感到雙球在壓迫下傳來脹痛,卻不可置否地夾著絲絲快意。

「寶貝,自己坐上來。」

鄭允浩間隙吐著誘惑人的話語,下身也是往上聳動著,使兩人相觸的兩根肉棍緊密地摩擦起來。

金在中咬緊著粉唇,面露難堪,不願將目光落到兩人相觸的部位。可是鏡面太大,他一時間無措地死死閉上眼睛。

 

突然,試衣間的門晃動了兩下,門把手也傳來金屬哐當哐當的聲音,但顯然因為鎖住而打不開。外面的人似乎嘀咕了幾句什麼便離開了。

金在中整個心都被揪了起來,夾雜著羞恥的快意咽了咽口水。

「乖,要是再不快點,人家可要拿鑰匙來開門了。」

鄭允浩一番話惹得金在中心焦又惶恐,他低頭看了看兩人硬得不像話的分身,認命地移了移臀部。這慢吞吞的動作更引得鄭允浩情欲大增,竟覺得他舉手投足間都是引誘。但為了享受到自主的服務,鄭允浩還是按住了心頭直接貫穿在中的欲望,直忍到額頭都冒出細細密密的汗來。

金在中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都濕濕滑滑的,手向後扶著鄭允浩的肉棒,由於看不見,兩次都沒對準穴口,打了個轉又滑出來,直急得人兒眼角泛起淚花來。

「允‥‥浩‥‥嗯嗚‥‥」

帶著哭腔的無助,沒能讓身後的人心軟。

「看著鏡子裡啊。」

好心的提醒,換來金在中更無助的嗚咽。最終還是妥協地正視了鏡中手裡的巨物,分明因自己的磨蹭而更粗了一圈。

金在中腳尖點地,半抬起身子,顫抖的手握住身後允浩發燙的陰莖,暗紅的頂端早已冒出濕黏的淫水,弄得自己雙腿間都是一片黏糊。在中濕潤的雙眼映著鏡子裡自身那張合的穴口,果真像小嘴一般一點點將身後碩大的龜頭含了進去。

突如其來的酸脹讓在中一時無法適應,怎麼都不敢坐下去。於是鄭允浩便透過鏡中,看到那穴口像挑逗一般只在自己分身頂端若即若離,拉扯出嫩紅的媚肉,又縮回去。

鄭允浩沙啞低沉地哼出聲來,一口大力咬住在中頸窩處的皮肉,雙手抱回他的腰際就狠心往下一摁,不由分說地律動起來。

「啊啊啊啊啊——唔啊‥‥嗯嗯啊啊‥‥啊哼‥‥允‥‥允,慢‥‥」

金在中驚呼一聲,破碎的吟哦斷斷續續傳來。那一瞬間,仿佛連心臟都被身後的人頂了出去。

鄭允浩不快不慢,但尤為深入的頂弄讓金在中適應了一會兒,身下便由腫痛直接轉為快意。金在中可以清晰感受到腸壁的嫩肉隨著鄭允浩的插入被前後拉扯,四面八方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不一會兒,內壁更是因適應了這般對待,分泌出更多腸液來。

「嗯啊‥‥啊‥‥允‥‥哼‥‥哼哈‥‥」

適宜的火熱溫度讓允浩發出滿足的歎息,撲打在在中耳邊尤為性感。見金在中已然舒展開了眉頭,軟弱無骨的呻吟也飽含情欲的味道,鄭允浩開始挪動腰部,朝熟悉的那個敏感點撞去。

「嗯嗯啊啊啊啊——」

金在中失聲驚叫出來,全身難以自已地陣陣痙攣,尤其是細白的大腿,抽搐得厲害。他整個身子猛然挺起腰向後仰去,配上那細膩白瓷似的肌膚,整個人就像一張玉弓一般展開來。

鄭允浩急急舔舐著他滑膩的後頸,身下的動作一點也不放鬆,專朝那突起的軟肉抵弄。腸道內那敏感的一點就像吸飽了水的海綿,每每撞過去龜頭就被包裹住,好似還擠出了淫液,發出咕嘰的聲音。

金在中圓唇微張,仿佛是合不攏了,滿臉媚意帶著絲絲痛苦的掙扎,渾身麻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了,只能促促吸著氣。

鄭允浩忽然一個用力起身,將癱軟的人兒推得緊貼在鏡子上,然後沉浸在欲望中大力地推送胯部。夾在冰火兩重天裡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能被他頂穿。

「‥‥要‥‥要爛‥‥爛掉了‥‥嗯不‥‥不‥‥嗯哈!」

冰涼的鏡面未能讓火熱降溫,反而朦朦朧朧升起霧氣。在中伸出舌尖抵在滑溜的鏡面上,唾液從未能閉合的嘴中滴下,將鏡子糊了一片,而下體也滿滿是不斷分泌出的欲水,直直戳在硬邦邦的鏡面上滑來滑去。

金在中只覺得眼前發白,呼吸都呼吸不過來了,這觸電般的快感,令其內壁不自然地陣陣收縮起來,臀肉被快速拍擊的聲音越來越重,越來越快。狹小的公共空間裡,背德感無疑讓這份欲望加倍重疊。

「嗯‥‥夠‥‥夠了‥‥呼哈‥‥要‥‥嗯啊!!!」

隨著壓抑不住的一聲驚呼,在中前面的肉棒在毫無撫慰的情況下射出白濁的精液來,僅靠後穴便可達到高潮的頂端。

隨著前方的射精,在中後穴最大力度地縮緊起來,直夾得允浩隨後也繳械而出。

金在中半抽噎著大口大口吸進空氣,兩人粗熱的喘氣聲交織在了一起。鄭允浩方欲將半軟的性器抽出來,在中卻因他這動作敏感地抖了抖,哼出聲。

「捨不得?哈‥‥再來一次好了。」

「求‥‥求你了‥‥不要‥‥別再‥‥唔哈‥‥哼啊‥‥」

金在中的抗議被允浩用舌頭悉數推進嘴裡,他身下的小嘴早已敏感地覺察到男人又逐漸抬頭的欲望。

 

正在這時,突兀的電話鈴聲插了進來。

「接‥‥唔啊‥‥電‥‥電話‥‥呼呼‥‥」

金在中仰頭避開親吻,焦急地指了指允浩脫掉地上的外套。見鄭允浩沒有絲毫要顧及那電話的意思,反而聳動了一下強健的腰部,一副要提槍上陣的樣子。金在中只得費力抽離身子,然後靠著鏡子滑下,去扒拉那外套。

「是‥‥言小姐。」金在中軟軟地說著,盯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皺起眉頭來。

畢竟是試衣間,鄭允浩本來只打算逗弄一下在中的,卻因這人兒現在這手肘撐地的姿勢,沉下了眼眸。

回過神的在中見鄭允浩沒有反應,正欲將手機遞過去,卻看到他的眼神一錯不錯落在自己雙腿之間。原來,在中後穴因操弄過猛而翻腫著,此刻正隨著呼吸往外吐著甬道內殘存的精液,股間已是腥膻一片。

金在中臉色一紅,慌忙閉起腿掙扎著站起來。鄭允浩卻早他一步,趴到在中身上。

「電‥‥先接‥‥電話‥‥」

在中見鄭允浩跨坐在自己身上,而雙手欲襲上他胸前因摩擦冰涼鏡子而挺立起來的紅纓,連忙將震動的電話塞到允浩手裡。

「這麼喜歡電話。」

鄭允浩不悅地拿食指和中指捏住在中左邊乳頭拉了拉,金在中就預感不妙。果然,下一秒,鄭允浩拿過還在嗡嗡震動電話,將一頭尖角塞進在中半張的後穴裡。

高頻的震動讓金在中頓時像脫了水的魚一樣扭動起來。

「啊‥‥啊哈‥‥拿‥‥拿開‥‥嗯快‥‥允浩‥‥唔哇‥‥嗯嗯啊‥‥」

「快?」

鄭允浩挑眉,繼續將手機往裡頭又塞進一寸。太寬的直板沒有塞進很深就已經將菊穴給一厘厘撐開了。麻癢感就像無數螞蟻一樣啃咬著小穴周圍,而被他腸肉包裹的不是別的,是鄭允浩的手機。

「允浩?你們在哪?」

不知道是不是掙扎中,觸到了接通按鍵,言可珈的聲音就這麼直白的傳了出來。

金在中猛地睜圓了眼睛捂住嘴,又急又羞的,刷一下眼淚就落了。兩人靜默了一會兒,然後允浩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將電話擱在了一邊,就將金在中扶起來,用隨手拿進來的睡衣給他擦了擦亂糟糟的下體。

電話那頭又傳來幾聲疑問,半分鐘後才掛斷。

金在中看到那上面顯示出通話結束字樣,才敢將嗚咽聲放大出來。他拍掉鄭允浩要給他穿褲子的手,默默走到一邊自己費勁地穿上。

知道自己玩過了,鄭允浩又貼上去給在中擦了擦眼淚,細言細語安慰好久,手背都被拍紅了,才勉強讓金在中不擺臉色。

兩人整整衣冠,一前一後出了試衣間。鄭允浩一股腦將那三四件睡衣揉成團說要買了。而面對營業員詫異的眼光,金在中滿臉通紅硬是沒敢抬起頭來。

 

 

 

 

 

 

 

第十五章

 

嘈雜的桌球室充斥著粗口與暴力的呐喊,伏一穿過來來往往的人群往裡間的廁所走去。他的步伐有些虛浮,臉色是強裝鎮定的僵硬,但這都掩蓋在了昏暗的燈光與自顧歡樂調笑的人群中。

任誰都不會注意到他捂住腹部的手,黑色的毛衣與夾克都被濕熱的鮮血沁開大片,在那一步步看似穩健緩慢的步調中,順著指縫滴落到地上。

伏一拉開廁所裡最後一個隔間反手關上,然後再也撐不住,顫抖著靠在門背上緩緩滑下。他忍住喉間痛苦的呻吟,將那濕漉得往下滲血的毛衣從裂口處撕破,勉強低頭檢查了一下傷口。只見左腰側,近五寸的口子從髖部開始往上劃到肋骨。傷口過深,一路到現在血都沒止過。伏一抖了抖蒼白的嘴唇,明白自己撐不了多久就會因失血過多休克的。

他使勁眨了眨眼睛,拼命讓自己視線更清晰些。手中捂得發燙的手機,螢幕也染上血跡而模糊了。伏一啐了一聲,狠狠按下一號鍵,螢幕上頓時顯示撥通到朴有天那裡。

待那頭接通起來,伏一也不廢話。

「石泉路,桌球室,來給我收屍。」

一個字一個字咬出來,伏一便將手機掛掉了,然後一隻手掰開外殼,將記憶體卡哢噠摁斷了。

他喘了幾口氣,知道這傷口再不處理,連朴有天都等不來了。伏一跪起身,將沖水箱的蓋子推開,裡面赫然放著一個防水盒子。拿出來打開,其間擺著些最簡單的醫療急救品。

伏一隨意吃了幾片消炎藥,放在口裡嚼了。沒有麻醉,便直接拿起針線在打火機上消了一下毒。他看了看傷口,又看了看手中的針,喉結上下一動,伏一心一橫將外套袖子揉成團,塞進上下齒間死死咬住。

頭上的汗滴到眼睛有些發脹,伏一一眨不眨撐著,盯住傷口與針頭,看它一寸一寸紮進肉裡再拉回來,極為緩慢地將裂開的傷口徐徐縫合。每一針都用勁全身力量,厚實的衣服似乎都要被那下頜咬破。他腹部的肌肉顫抖著起伏,像是要控制住從內部往外流失的生命象徵。

待做完這一切,伏一隻剩下能翻白眼的氣。眼皮頻頻往下掉,意識像吊在了雲裡霧裡,來回蕩悠。靠著那驚人的意志,伏一掐著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在終於聽到一陣熟悉的罵罵咧咧聲音之後,這才落入黑暗裡。

 

朴有天看著床上這個從死亡線拖回來的人,心裡不禁感嘆一句這小子命真大。那傷口看樣子是倒鉤拉的,深可見骨,甚至傷及內臟,半身子的血都給流光了,居然折騰一晚上還能活過來。

所幸是他自救得到位,朴有天也趕過去得及時。

看他那自己縫合的歪歪扭扭的傷口,朴有天斷定是肯定要留這麼長一道蜈蚣疤了。但其實也並無多大區別,和自己一樣,伏一身上大大小小滿是疤痕。不同的是,朴有天身上均是舊傷,而伏一卻是舊傷再添新痕。

在服役海豹突擊隊的五年裡,和這個人從爭鋒相對到同生共死,再淪落到互相傷害與不得已的背叛,短短五年,偶爾回味起來卻像是走完了整個人生。槍淋彈雨賦予他們太多,灑脫如朴有天都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否能夠釋懷。

退役後,在知道這個人竟和自己一樣選擇回中國時,朴有天並未驚訝。他隱隱覺得是一種羈絆,即便兩人再未主動聯繫,各自的消息也一樣有意無意傳到對方耳朵裡去。

時間總歸是一劑良藥,也許在人間打磨久了,都會歸於平凡。

 

床上的人皺起眉頭呻吟了半聲,眼看要醒來。朴有天抬眼看了下給他輸血的血袋,也差不多了。

「哼,幸虧老子是萬能血型。」

朴有天嘀咕出聲,將菸頭恨恨摁滅,然後朝著床上剛甦醒過來的人就是一腳踢過去。引得伏一悶哼一聲。

「死不了就起床!」

伏一不搭理這個虐待狂,剛想伸展一下胳膊,腰腹處就痛得像被人再劃了一道。他哼唧著規規矩矩縮回手,倒吸了口涼氣,然後瞇著眼拔掉快滴完的血袋。

費勁所有氣力坐起身來後,伏一只覺得渾身每根骨頭都被人拆卸過重裝了。

他像個遲暮的老頭子,蹣跚到客廳裡,順便打量了一下這裝潢得花裡胡哨的房子,心裡默默鄙視了一下餐桌上正啃吐司的男人。

伏一一把奪過朴有天正打算打開的牛奶,咕隆咕隆三口喝進肚子裡,這才覺得四肢有了些許行動的能力。

「怎麼弄的?」朴有天翹起腿,從菸盒裡抽出一根菸叼上。

「還能怎麼地,就是那群要割老子肉去填本的啊!」

朴有天一愣。

「這麼快?」他無意識吐出一口煙。雖然知道上回賭局一完鐵定有人會鬧事,但沒想到伏一的莊家身份如此迅速就被查出來了,顯然,動手鄭允浩也必然已經提在了他們日程上。

「嘿!你伏大爺還能怕那群小囉囉不成?」

「你赤手空拳對付那群殺紅眼的武器男試試!媽的,個個錢沒了就不要命了!」伏一說著,像是氣到自己了,撫了撫傷患地方。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朴有天才抖了抖菸灰,淡淡地說道:「沒想到你會傷這麼重。」

「怎麼,知道了就不會讓老子蹚渾水了?哼,我伏一要的是錢,又不是為你一通電話赴湯蹈火。」

朴有天沒有像往常一樣接他的調侃,只是垂眼點點頭。下一秒卻突然被伏一一把拽起領子來。

「少他媽擺出這幅鬼樣子!上回在橋上打的一架還沒分出勝負,等老子傷好了再找你算、帳。」

說著,伏一抬手就扯掉朴有天嘴裡沒吸幾口的菸,狠狠抽了兩下,平復自己傷口又滲出血來的痛感。他含著菸咕噥一聲,順手撈起搭在椅背上有天的外套,胡亂蓋在身上便一搖一擺地離開了。

 

 

***** ***** ***** ***** *****

 

 

帶著小珉做完複檢回來,金在中不免覺得心情愉悅。孩子除了不願開口說話,其他的倒沒什麼大問題了。路上按醫生說的,給他買了畫紙蠟筆,有助於幫助交流。昌珉也好像挺喜歡的,待在中聽醫生講病情的時候,自己就在一旁就玩開了,一副認認真真的樣子。

金在中是真的覺得日子在向一個理想的方向發展,他珍惜並感激著這一切,冥冥之中也許是爺爺在保佑他。也許是爺爺,原諒了他。也許,到如今,他才有勇氣去爺爺墓上看一眼,磕個頭。

然而他並不知道,軌道早已被扭曲成詭異的弧度,在點滴中埋伏下的洶潮即將爆發。也許從金在中的角度來說,他是無辜的存在,但早在與鄭允浩扯上千絲萬縷的聯繫的時候,早在他把心交出去的時候,就應該設想到最絕望的後果。

 

在中警惕性不強,所以壓根沒發現盯了自己一路的幾雙陌生眼睛,他只是在進門的時候看到允浩的鞋子而納悶了一下。

言可珈遭到襲擊了,而鄭允浩是看望過她後從醫院直接回的,三個保鏢在徹查了一遍房屋後才離去。

言可珈的遇襲算是窮凶極惡的歹徒發下的活通牒,不出意外,這個星期內就會另有動作了。

鄭允浩不清楚現在他這顆項上人頭值多少錢,但就衝著吸進上億的賭金來說,道上多的是人要滅了他。然而這並不是讓鄭允浩費心的事,姜赫俊與他透露出來的東西才是重頭。

鄭允浩現在對姜赫俊員警的身份已經無所懷疑了,這讓他不得不正視母親當年的案子。

首先,是涼顏的死因應該另有隱情。據當時的報告,她是死在綁架案最後的交易地點,那個廢棄寫字樓的空地上,頭部一槍斃命。但讓姜赫俊在意的是,她額頭上還另有銳器磕傷的嚴重傷口,身上也有其他淤青與爭鬥跡象,如若是與綁匪發生過激烈爭鬥,為何同去的鄭適啟除了手臂中了一彈就毫髮無傷?姜赫俊有更大膽的猜測,認為這些傷痕是提前就留有的,雖然當時做屍檢並未仔細深究無可佐證。如果猜測正確,那麼在遇到綁匪之前,涼顏又和誰發生過爭執?

其次,便是消失的綁匪的問題。員警在鄭適啟家監測到的綁匪來電是電子音,後來交易地點與時間被不斷改動,好幾個計畫都被打亂,一度讓警方認為出內鬼了。最後有能力跟著涼顏和鄭適啟到寫字樓的只有寥寥無幾的人了。寫字樓雖然全方位封閉,但出入口就那麼幾個,也沒有一個人能捕捉到竄出去綁匪的影子,兩聲槍響,警方強行闖進,除了地上一死一傷便無其他了。

最後,也是最奇怪的一點,則是遺囑的事情。涼顏似乎是預知到自己將死的命運,她在交易進行的幾日前,找律師立下了隱秘的遺囑。遺囑內容短短幾句話:

未能親眼看到自己孩子長大實屬遺憾,如遇不測,我決定將我瑞士銀行保險箱的鑰匙,在兒子鄭允浩二十八周歲之時交予他,到時一切均由他來定奪,望我兒一片冰心盛琥珀之光。如鄭允浩生命財產出任何意外,則交予警方,即刻開啟。

的確是短短幾句,重點在於保險箱的鑰匙,可其去向,遺囑裡卻絲毫未提及隻言片語。鄭允浩拿著影本翻來覆去思索幾遍,也毫無成果。只是被那其中簡簡單單一句母親的期願牽絆住思緒。

原來,曾經也有那麼個人以平淡的祝願期許過自己,可這個人,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未來了。

 

「一片冰心盛琥珀之光‥‥」

金在中溫潤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把允浩一驚。他竟專注到連金在中回來了都不知道。

在中安頓好小珉,便找到了書房裡的允浩,在門口喚了他一聲都沒反應,於是進來瞧瞧是什麼東西讓這個男人那般投入。待看到“遺囑”兩個字和底下涼顏的簽名時,頓時明白。待看到允浩回頭那半分默然的神情,在中也不多問,只是與允浩說起今日小珉的情況來。

鄭允浩看著面前的人嘴巴輕快地開開合合,眼眸沉了下來,只是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在中未能發現。

探出真相的關鍵就在於藤原盛和鄭適啟身上,可是兩人如今雙雙避了風頭,不會面也無甚舉動。到底要往這平靜的水裡砸下怎樣的石頭,才會激起狡猾的牙鮃魚露出破綻。

「這是什麼?」

半開的抽屜裡有些散落的照片,金在中目光定住,看似是自己在醴泉庭院與藤原盛相處時拍的。

「啊沒什麼。」鄭允浩說著,將遺囑也一同塞回屜子裡然後關上。「是前段時間媒體那些不實報導拍的東西,怕你想太多,這些消息我一直都沒讓入你耳。」

在中懵懵懂懂的點點頭,忽然看到允浩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許奇怪,那份陌生的感覺令在中不安地發問:「怎麼了?」

言可珈遇襲的事件,藤原盛貪婪的眼神,以及外面血腥的蠢蠢欲動,這些畫面一一滑過鄭允浩腦海,最終定格在面前這個人臉上。

鄭允浩緩緩搖了搖頭,伸出雙臂將在中攔腰抱過來,悶聲說道:「我就是‥‥想和你約會了。」

金在中大腦一當機,他有點不相信那話是從鄭允浩口裡說出來的。

「看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嘛。」在中喃喃地回道。

「這是在抱怨我,沒有花足夠的時間陪你嗎?嗯?」鄭允浩仰頭,下巴尖在在中肚子上摩挲了一下。

「不是!是‥‥怕你太累。」

「馬上就六一了,六一人太多我的確不方便。不然,我們五月三十一號出去玩吧,把小珉也帶上。」

這是鄭允浩第一次稱呼昌珉的名字,金在中一時有些驚喜,好像允浩真的在逐漸接受這個孩子,等到三人的生活完全融入到一起,就算把昌珉身世抖出來也不會招致太多敵意吧,畢竟是血濃於水的關係。

金在中簡直覺得幸福帶著它特有的光芒在籠罩自己,他甚至有些鼻酸,覺得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刻,再等十年、二十年,他都心甘情願。原來,自己痛過的每一天都是有意義與回報的,於是在中出來的聲音都帶著鼻音。

「嗯!」

鄭允浩閉上眼,不願去看那個人欣喜欲泣的樣子。

我束縛在你身上的繩子,誰都切不斷,包括你自己。即便將你當誘餌一般丟出去,就一定能將你收回來,哪怕破爛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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