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小吳風風火火地趕到醫院,看見金在中還完完整整地躺在床上,鬆了口氣,再一看鄭允浩,差點嚇了一跳,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憔悴的鄭老闆?那眼窩黑的,還以為進醫院的是他了,不過想想也對,金在中失蹤那麼久,人聯絡不上,跟憑空消失了似的,連他都擔心得快要上火了,鄭老闆跟金影帝什麼關係?就差沒把這整塊地掀起來找人了吧。

「沒事吧?在哪找到他的?」

鄭允浩在電話裡沒有跟小吳詳細說明情況,小吳自然不知道這段時間人都在他身邊,「剛打了針,睡了。其實,他一直跟我在一起。」

「我知道他跟你在一起,我是說你找到他之前‥‥」說到最後,小吳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難以置信地看著鄭允浩,「我的天!不會吧?我還以為他失蹤了,原來是你把人藏起來了?行啊!不跟我說一聲,害我急得天天睡不著,我老婆以為我剛結婚就搞外遇,差點沒把我閹了!」

「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只是你知道,現在外邊太亂,我不想太多人打擾他。」

鄭允浩說得誠懇,小吳也知道他是真心為金在中好,可想說他做得對吧,這下金在中又躺醫院了,怎麼稱讚得出口?嘆了口氣,「可你總不能把人藏這麼緊吧,你看,這下不是躺醫院了,到底怎麼回事,這陣子都沒讓我知道他下落,今天倒送上門來了?」

「出了點狀況,可能有點嚴重。」鄭允浩一臉凝重。

「別把話說那麼可怕,說來聽聽。」

「在中他是不是‥‥」話說了一半停住,似乎後半句有多難出口,小吳雙眼直勾勾看著他等著繼續,鄭允浩才說,「他是不是有自殺傾向?」

小吳聽了,開始猜測金在中進醫院的原因,然後有些懊惱的樣子,「麻煩啊,我還以為他早就好了呢,怎麼又犯了。」

「又?」多麼讓人心驚膽顫的話,鄭允浩不敢想像今天那可怕的一幕,原來在他所不知道的從前,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說清楚!什麼叫又?」

「說起來有點久遠,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找我?很多時候,有心理疾病或障礙的人,根本不會承認,甚至不會意識到自己需要就醫。」

「所以說,他也知道自己出問題了?」

「沒錯,換個角度來說是好事,他來找我,是因為清醒之後,發現自己自殘後留下的傷口,而他主動去找醫生,證明他不想繼續那樣,他意識到病情,並且希望自己可以恢復正常生活。可是奇怪,他明明很久沒犯病了,用藥也在漸漸減量‥‥對了,就是之前蕭逸回來之後,分量又增加了,難不成起副作用了?」

鄭允浩聽了,臉色很難看,「是我的錯。」

「現在說這些也沒意思,得找出他忽然失控的原因才是。」

「他今天把手弄傷了,嘴裡一直跟他爸道歉,還說‥‥殺了人,是不是應該死。」

這些信息量有些大,小吳無法抑制地在腦子裡聯想,得出的結果讓他汗顏,「別別別!我們先不要胡思亂想,他怎麼可能殺人?」

「我只想知道他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向你心理諮詢那麼多年,就沒提起過?」鄭允浩有些急躁了。

「你也知道,心理治療講求的是配合,醫生丟出去的球,患者得願意接著再丟回來才有用,我也想幫他,可對他真是束手無策啊,這傢伙把某些事情藏得太深,本能的想要避而不談,最後只剩下潛意識的影響。」

「也就是說,如果他願意把事情說出來,你才能幫他,這樣的話,催眠可不可行?」

「那得他本人同意才能做。」

「不管他同不同意都得做,不能讓他繼續下去,我不敢想像今天要是我沒發現,後果會怎樣,他會死的!」

「你別急啊,以我先前的經驗,他雖然會傷害自己,倒也不至於真的要命,不要太緊張。」小吳也知道這安慰的話有些怪異,說得好像不傷及性命的自殘就無傷大雅一樣,可從前金在中也犯過這毛病,都是些小傷,不然鄭老闆也不至於時到今日才發現問題。

「如果我來遲一步,他手裡的玻璃就要往手腕上割了,你讓我別急?」從來不會在外頭隨意暴露自己情緒的他,這回完全無法掩飾。

小吳嘴巴張得能塞下個雞蛋,「我勒個去!還真沒見他鬧這麼凶過,鄭老闆,該不會是你又把他怎麼樣了吧?」

鄭允浩說不出話,人確實是在他眼皮底下弄成這樣的,小吳也是聰明人,一眼看出他的心思,「這樣吧,我們再瞎猜也沒用,倒不如把他爸找出來問個明白。」

小吳說的實在,鄭允浩卻問,「你知道他爸在哪?」

小吳當下就翻了個白眼,「我怎麼會知道!可是我說,兄弟你怎麼就不走走心啊,好歹這小子也跟你十年有了吧,你連他爸在哪都不知道?」

「他不想主動說,我就不勉強他。」

「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想告訴你?你問過沒有啊?你這種體貼,可能在他眼裡成了置若罔聞呢,對一個人好就應該讓他知道,一句話說出來都能有好幾個意思,何況你還隻字不提,誰能懂你?」平心靜氣地教育了鄭老闆一番,鄭老闆也一臉後悔的樣子,小吳忽然感覺自己說得有些過了,換做別個物件,可能還會懂鄭老闆的用心,偏對著金影帝那個喜歡裝傻的,自然就變味了,「算了,你別往心裡去,現在得先找到他爸,然後等他醒了再說。我明天再來,你可千萬別再刺激他,平日越沒心沒肺的人折騰起來越可怕!」

鄭允浩點頭,「我會讓人去找的。」

小吳走了,長長嘆了口氣,一個兩個都讓人省心不下。

  

 

鄭允浩一整夜留在醫院,在病床旁邊看著金在中一直到天濛濛亮,結果累得睡過去了,等睡到一半突然驚醒,外面已經陽光明媚,一看病床上沒人,心立馬涼了一半。

鄭老闆以幾乎把牆拆了的力度推開洗手間門的時候,金影帝正在漱口,含了一嘴巴的漱口水,震得差點把水吞下去。才吐掉,想問是不是失火要逃命了這麼慌張,就被人用力抱住了,緊得差點窒息,老半天沒有放鬆一點點,就在金影帝思考了十來回要不要開口讓鄭老闆放輕點的時候,卻被搶先了。

「沒事怎麼亂跑?」

亂跑?漱個口是亂跑?還沒問他怎麼會進醫院,一看到自己手上包紮的紗布就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打從一睜開眼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現在被抱這麼緊都有點暈厥,「老闆‥‥你別這麼熱情,我快暈了‥‥」

鄭允浩頓時愣了一下,把他放開,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人,這模樣怎麼又變回不修邊幅的樣子了?「你還記得昨天做過什麼?」

被問了話才開始回想,總感覺這陣子都迷迷糊糊的,可是,想不起來不代表不能猜,於是金影帝咧嘴笑著把受傷的手舉起來,反正肯定跟這傷脫不了關係,誰知道這一笑,把鄭老闆惹黑臉了,直接把人帶出去,摁回床上坐好,自己拿著電話到一邊講了一陣,然後回到金影帝面前,表情顯然是故作和顏悅色,但實在憋得勉強,「想吃什麼?」

「還不餓。」想貧嘴都不好意思,鄭老闆一臉烏雲密佈的樣子,金影帝正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好在暴風雨來臨之前第一時間逃走。

鄭允浩表情掛不住了,帶著隱隱的怒氣,卻不是對金在中發的,而是自己。眼看這人前後態度區別那麼大,橫豎不是好現象,自己還不知道該做點什麼,心亂得很,說到底,把人害成這樣的還是自己。

鄭老闆的視線忽然直直對上他,金影帝下意識地躲開了,嘴裡又一股苦澀味,漱口水的味道居然蓋不過,於是伸手去取果盤裡的柳丁,鄭老闆手比他長,先拿到了,「要吃?」

點頭。

然後,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鄭老闆居然給他剝柳丁,金影帝呆了幾秒,最後還是盯著柳丁咽口水,沒想到鄭老闆也是心靈手巧的一枚大帥哥,柳丁剝得特好看,還特別貼心地弄成一瓣一瓣,金影帝高興著伸手去拿,卻忘了那只手受了傷,痛得嘶牙咧齒的。

鄭老闆一看,心疼了,眉頭皺了下,拿著柳丁餵到他嘴裡,金影帝一邊滋味地吃著,一邊在心底罵自己傻缺,不流點血就不能活嗎?

  

好不容易吃完東西,見金影帝表情還沒舒展,自然不知道他是在罵自己才那麼難看,還以為是痛得厲害。轉眼功夫,把果盤裡的小刀塞到金影帝手裡,那人瞪大雙眼看著他。

只見鄭老闆強行讓他握著刀,還把另外一隻手湊到刀下,語氣特別平靜地對他說,「來,這裡。」

金影帝嚇得趕緊把把手抽回,「老闆,我不就是勞駕您老人家剝個柳丁嗎,您這就要誣衊我謀殺?」

「往後你對自己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話才說完,像那手不是自己的一樣,特別乾脆地劃上一刀,幸虧金影帝及時按住他的手,不然這刀應該深得很,可血依舊嘩啦一下湧出來了,差點把沒暈血症的金影帝嚇暈過去,趕緊幫他捂住傷口。估計鄭老闆的痛覺神經死得差不多了,血嘩嘩地流,還不覺得痛似的,特別淡定地說,「幫不了你,總能陪你痛。」

「怎麼搞得像我欠了你一樣?無緣無故要背上你一條命,壓力很大的‥‥」

「那就不要弄傷自己。」

金影帝委屈了,「你以為我不知道痛啊?」

「知道就好。」鄭允浩話說完,那人撇了撇嘴,正好這時候手機響起,便到一邊接聽去了。

結果聽完回來,一臉複雜的表情盯著床上的人,盯得人心裡特不踏實,還沒來得及讓金影帝試探軍情,這小吳就趕到了,後腳還沒踏進病房,招呼沒來得及打,就被鄭老闆領出門說悄悄話去了。

小吳眼看他手上那星星點點的血跡,開口就問,「你打他啦?怎麼滿手的血?」

「我自己弄的,割得不深,等下再說。在中今天醒來之後很奇怪,好像完全不記得這陣子發生過什麼,還有,我讓人找他爸的下落,剛有消息了。」

兩件都不是小事,人好好的怎麼又精神錯亂?可眼前小吳只道,「人在哪?」

「死了。」

「死了?可真是會選時候!」

「十年前就死了,被人發現死在家裡的,剛好是我遇見在中那天。」鄭允浩說到最後,語氣變得沉重了,小吳的表情像活見鬼。

「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那天是蕭逸的生日,怎麼會記錯。」正好是蕭逸離開他以後的第一個生日,當時還滿腦子是蕭逸,誰也想不到十年之後,他會為了那天遇到的金在中傷神。

「死因呢?」小吳擔心著,可千萬別是他殺!

「吸毒過量,在家摔破了頭,失血過多。死因沒有可疑,也沒有家屬過去辦手續,屍體在醫院放了很久才火化的。」

「這麼看來,跟那小子沒關係啊,他道哪門子的歉?還說殺什麼人,總不該還有別條人命跟他有關係吧?」

這是鄭允浩不解,也是最憂慮的地方,金在中的過往不至於複雜成那樣,而他從頭到尾只跟父親道歉,肯定是跟父親有關,可吸毒過量導致的死亡,為什麼金在中會有那麼深的歉意?

「你不是說過,或許他不是不願意告訴我,只是我沒問?」

小吳點點頭,想了一下結果還是苦著臉,「就怕他鬧彆扭了,我總覺得是他不願意提起還好,最怕就是他強迫自己忘掉了,我們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那就試試催眠,我來說服他。」

「那行,我先進去,你趕緊把手消毒包紮一下,還真的要跟那小子身同感受啊?」

  

金影帝待在房間裡,一直豎起耳朵想聽外邊的對話,可惜聽不清,門一開,立馬裝模作樣看向別處,而進來的只有小吳一個,小吳觀察了一下,發現人精神還算不錯,「裝什麼,明知道自己演技差。」

「哥好歹是影帝。」說完又問,「我老闆呢?」

「包紮手去了,你倆真是越來越重口,什麼都敢來啊!」

說到這個,金影帝感覺肩膀又沉重了,「我是玩不起,可他說以後我幹嘛他就幹嘛,要是哪天我把自己弄死了,還得背上他一條命,下輩子投不了好人家,我怨誰去!」

「誰讓你弄死自己了?好好的不行啊!」

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能不能,金影帝不說話了,小吳一看他被定了格的樣子,就說,「你老闆說等下跟你談談。」

瞇著眼看小吳,「別是什麼人生大事‥‥」

小吳一臉正色,「是你的人生大事!」

「我不會娶他的,讓他死心吧。」

「金大影帝我求你了,你是焦慮症不是神經病,更不要自作多情,怎麼看都是他娶你好不好。」

金在中還沒接話,鄭允浩就回來了,直接問,「娶誰?」

小吳先發制人,「他讓你娶他。」

「那得安排好去國外才行,有的是時間,不急。」鄭老闆還回答得特別正經。

「你倆挺合拍的啊。」金在中看著這倆,狼狽為奸的貨色!

「結婚之前得把你的問題解決了。」鄭老闆話鋒一轉,又對上金影帝了,「你先告訴我,為什麼要跟你爸說對不起?」

小吳眼睛幾乎要掉出來,鄭老闆這話問得也太直接了,金影帝倒是強裝著,臉色明顯變了,雙眼都不敢看鄭老闆,就說金影帝演技差,被鄭老闆一問就慌了,結果支吾了半天,來了一句,「忘了。」

「那就讓他幫你想起來。」鄭老闆直接把小吳逮住,小吳表示來得有些突然,都沒管好自己的表情,就笑說,「怎麼樣?我們來催眠試試?」

才說完,就覺得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忒不專業,而鄭老闆沒閒情理他,繼續對金影帝說,「不能再這樣下去,就當為了你自己,可以嗎?」

不管鄭允浩瞭解多少,金在中都覺得字裡行間透露著歉疚,好像認為他的病是自己的責任,所以必須要負責一樣,讓人非常反感,這種補償一般的關心,「其實你沒必要做這些,不是你的責任,是我自己的問題。」

「如果我堅持呢?」

鄭允浩的立場很明顯,金在中卻說,「如果我好了,你能不能純粹點看我們的關係?」

金在中的最大毛病就是固執,鄭允浩明白他們之間的矛盾很大程度上是自己的錯,可能那人也曾經相信過他們會好好的,只是被現實推翻了,現在嘴巴上再強調是真心也沒用,對付固執的人,只能用更固執的手段讓他相信,但這麼做之前,得先把眼前的事解決好,「可以,只要你好了。」

金在中到底是點頭了,只是小吳沒忍住過去拍了拍鄭老闆的肩膀以示安慰,金影帝肯乖乖接受催眠,居然是以要擺脫鄭老闆的“虛情假意”為出發點,也別說不苦澀。

 

  

 

那段被刻意遺忘的往事,如果被再次挖掘出來,會不會讓人更加畏懼?忘了好,起碼他覺得自己很好。好像又回到那個晚上,原來在那種想找個地方躲避的時候,人還是會選擇回家的路,儘管那個家並不完整也不溫暖。

擦掉嘴角的血,比起一直以來在父親手上受過的傷不算什麼,只是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騙的感覺實在難受,在那混亂的場面,駱揚只是笑著旁觀,金在中第一次覺得,對一個人的付出和相信是那麼可笑的事,但也只能問自己,到底是從哪來的自信?分明在赴約前已經聽見駱揚跟別人的戲言,明知道等著他的會是一場好戲,事實證明他太把人當回事。

從學校逃出來,耳邊似乎還環繞著那一陣陣惡意的嬉笑,緊握的拳頭早就因為忿怒而發抖,把嘴裡的腥膻味連同血沫一起吐掉,揮之不去的味道讓人作嘔,更氣自己到了這種關頭依舊對駱揚手下留情,竟然會認為如果生下他的那個女人,沒有去做駱揚父親的情婦,結果會不會就不一樣。

天下起雨來,雨水模糊了視線,一路上不少衝他按響的喇叭聲。回到那個所謂的家,燈還沒開,是一陣洗手間傳來的動靜,走到那門口,看著因為摔倒而頭破血流的父親,神志不清卻掙扎著想爬起來,而他沒有上前幫忙,只是靜靜地跟父親睜開的雙眼對望著,看著這見怪不怪的場面。每逢酗酒或是毒癮發作的時候,就是瘋子似的,而他都少不了挨打,所幸今晚這人再沒力氣爬起來。

直到父親停止痛苦的沉吟,最後一動不動,過了很久,他才過去探了探呼吸,停住了。外面打著雷,窗外閃電映在父親滿是血的臉上,像是惡鬼要向他索命,可當下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解脫了。

從家裡出來,一路上淋著雨,腳步卻越來越慢,比起駱揚那些人,自己又好到哪裡去?雖然在記憶裡,大部分是跟父親動手的畫面,而那都是父親不清醒的時候,這是父親讓自己日子好過些的方法。還記得從前他還小,父親曾經摟著他哭過,說著對不起。說到底,父親沒有像那個女人一樣扔下他,在少到快要忘記的記憶中,曾經對他好過,可到頭來他卻站著看血流了滿地,人死了還覺得慶幸。

可是,後悔跟抱歉又如何?他不想繼續這樣生活,如果讓他再選擇一次,他依舊會不為所動,但正因為這樣,深知自己的惡劣,心底才更內疚。從那天以後,每次雷聲響起,腦中都會出現父親那雙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提醒著他,是他的無動於衷,讓自己唯一的家人喪命,這種行為,跟殺人沒有區別。

  

小吳引導著接受催眠中的金在中說出一切,最後自己都驚訝得忘了給反應,而躺著的人顯然被內心的愧疚折磨得越發痛苦,催眠中表現十分不穩定,鄭允浩實在不忍心,不管人能不能聽見,安撫道,「沒事了,這不是你的錯。」

「小吳,別再繼續了!」

被這一吼,小吳回神,急急忙忙結束了催眠,看金在中總算安穩下來,兩人才走到病房陽臺緩口氣,鄭允浩一語不發,擰著眉頭都能夾死蒼蠅。過了不久,金在中醒了,鄭允浩第一時間發現,緊張地回到房裡,而床上的人看著他,又看了看小吳,最後對小吳說,「你好。」

小吳當下就覺得出大事了,敢問金影帝什麼時候對他如此禮貌過?果然,鄭老闆也疑惑地回頭看他,小吳攤手表示不知道,於是再看向金在中,「還好嗎?」

金在中看了眼小吳,然後低聲問鄭允浩,「這位是你朋友?」

小吳差點沒哭出來,「兄弟!別鬧了,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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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大早出差到台中看工廠、去工地勘查開會聽簡報~晚上9點半才回到台北,累癱了.....

只更一篇(沒力了),明天最後一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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