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鄭允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金在中已經神情複雜地坐在床邊。發現他醒過來之後金在中俯下身撫弄著他的頭髮,遲疑了一下,在鄭允浩額上留下一個吻。

然後鄭允浩腦子一片空白地起床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準備離開了。鄭允浩出門的時候金在中雙手抱胸靠在門口,兩個人都是一語不發。

獨自回到自己的車裡,趁著暖車的功夫習慣性地拿出手機來看,意外地發現主屏停留在茜茜發來的短信上。鄭允浩猛地抬起頭,幾乎想再衝上樓去跟金在中說些什麼,但是他沒有。

他應該解釋,應該安撫,讓金在中安心些,可是現在的鄭允浩沒有立場。他和金在中心裡對他們倆的關係都沒有底。但他知道,對於他和金在中來說,有些事情走出去一步就相當於選擇了彼此而拋棄了剩餘的世界。

 

 

這是一個星期的最後一天,又被迫加了班終於回到家時已經快到了睡覺的時候。鄭允浩沖了個澡出來後手機裡又多了條茜茜的短信,卻始終沒有金在中那能讓人神經些許放鬆的三個字。他穿好了睡衣,關了客廳的燈,剛打算回臥室,玄關那裡就傳來了門鈴聲。

無奈又打開燈走去開門,站在門外的是髮梢還掛著點雪的朴民燮。他把手上提的燒酒晃了晃,也沒說話,不等鄭允浩邀請自行閃進了屋裡。鄭允浩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說了聲幸好。剛才剛洗完澡,否則也許身上還留著金在中的味道。這樣的想法甚至比對朋友讓步的感激更早一點鑽進鄭允浩的腦袋。

於是鄭允浩關上門,滿心愧疚地跟在舊友身後一起坐在了沙發上。鄭允浩憂鬱地撇過頭打量著朴民燮,他的朋友可消瘦蒼白了不少,嘴邊還有細細的鬍渣。他萬萬沒想到他的朋友會先開口。

「我原諒你。」朴民燮說著打開燒酒,自己先喝了一口。

鄭允浩卻被噎得說不出話。他接過朴民燮遞來的另一瓶喝著,沉默了一會,才低聲地說,「別原諒我。」

「為什麼?」朴民燮有些驚訝,「你知道的,對我來說雖然不願意接受但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生氣只是因為我們二十年的交情居然都不能讓你對我誠實些。我只想來聽聽你的解釋。」

「我說別原諒我的原因也是我沒辦法對你誠實,如果你原諒了我我只會覺得自己更對不起你。別原諒我,有罪的是我,不肯懺悔的也是我,就連說出犯了什麼錯都做不到。」

鄭允浩低垂著腦袋,一隻手胡亂地揉著頭髮,想要強行忍住眼淚。他不敢抬頭看朴民燮,但他知道朴民燮此時定然滿腔怒火。

「你什麼意思?」

「就是…有些事我沒法開口……」

「原來我二十年的哥們就是這種水準!我以為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藏著掖著,到頭來我倒像是做錯了事咄咄逼人的那個!」

鄭允浩對朴民燮放下燒酒二話不說站起來摔門而去一點也不感到意外。那摔門聲似乎在房間裡來來回回重播著,讓鄭允浩的神經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一切從開始就是個錯誤!金在中不該有那樣淒慘的過去,不該被扭曲成那種樣子,不該來招惹朴民燮,更不該來招惹鄭允浩。但鄭允浩更清楚自己是自作自受,泥足深陷怎麼可能全是金在中的錯,根本的錯錯在鄭允浩這,有些事你唯一能做就是任其自然。

鄭允浩驚奇地發現,自己並不是個太主動的人,但他每一次的主動出擊都在把他往死路裡拖去。心煩意亂!

他不長不短的生命裡從未如此心煩意亂。他從未面對過如此繁忙淩亂的工作,如此複雜難化的友情危機,以及如此……燃燒盡了他的理智的,讓他無法面對的愛情。

可悲的是那真的是愛情。在鄭允浩平凡的生命裡,最不凡的東西。這讓鄭允浩氣憤、惱怒、悲傷、自責、無助,他感到自己背叛了朋友和愛著他的家人,甚至是茜茜。他覺得自己變得奇怪了,變得像一個惡魔。而即使是變成了這副德行,鄭允浩仍能感到自己對於金在中的渴求。鄭允浩絕望了,他不能面對這樣的自己。

他恨自己,恨得牙根癢癢。他多希望自己能擺脫所有的一切,心臟像是金剛石一樣堅硬,內心強大起來,讓自己不用再為無端的感情而煩躁不安。而意識到這一想法的鄭允浩更加無法抑制自己的悲憤,他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向牆角砸去,一時間玻璃碎了一地,整個屋子都浸在了酒氣裡。即使是這樣的暴力也還是讓鄭允浩感到不滿足,他又把另外一瓶也摔了出去,手臂一揮,茶几上的所有物件也應聲而落。他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一樣歇斯底里地叫嚷著,脖子和額前都是暴起的青筋。他絕望的嘶吼著,直到嗓子已經快沒有聲音,那悲鳴才漸漸變成了無助的哭泣。

鄭允浩癱坐在地上,也不管一些玻璃就在他的小腿下面稍微一動衣服和皮膚都會被劃破。他雙手抱著頭,上身來來回回地前後搖擺著,他抽噎著,淚水一滴滴地掉在大腿上。

最絕望無助的時候,沒有人能幫他解脫。鄭允浩回想起他第一次去金在中家時,金在中窩在沙發裡背對著他的樣子。那時,對金在中而言也是個極為痛苦絕望的時刻吧?他是怎麼做到只是那樣安靜地窩在沙發裡的呢。

宣洩完的鄭允浩並沒有感到舒服多少,他愣愣的看著自己造成的一片淩亂,之後小心地站起來,把之前掉落的東西再放回去收拾好,然後木然地去拿掃帚和墩布,收拾碎得哪裡都是的酒瓶。

終於躺在了床上的鄭允浩一閉眼腦海裡便是金在中的身影,那樣心痛而渴望的感覺幾乎讓他投降。他感到自己不久就會被奪走所有理智,然後敗給愛情。

 

 

鄭允浩非常感激第二天是休息日,起碼讓他一個人靜一靜。遠離工作,遠離困擾,心平靜和地自己待一個上午能稍稍讓他理出來一些思路。他甚至在想著,是不是他也可以把生活割裂開,就像金在中一直做得那樣。一個鄭允浩和從前沒什麼兩樣,遲鈍、木訥、平凡,對朋友死心塌地,另一個鄭允浩瘋狂、背叛著朋友家人,對金在中如饑似渴。他的想法無疑是他又向死巷中邁了一步的最佳證明。

或許他應該先解決和朴民燮之間的問題。直覺告訴他昨晚的事他不該那麼做,他應該儘早地修復和朴民燮的關係。他可能無法誠實,但他要和朴民燮說清楚,對他而言那二十年的情分絕不是像朴民燮所想的那麼單薄。對他而言,朴民燮是他生命裡最不可或缺的朋友,失去了朴民燮,鄭允浩的人生就像被竊取了一大塊一樣無法完整。

於是鄭允浩吃過午飯後猶豫著拿起手機,一條短信編了刪刪了又編,最終深吸一口氣,拿出了所有勇氣發了出去。

【我不知道你是否還願意再跟我聊一聊,也沒有勇氣直接去你那裡找你。如果你也跟我一樣想要作為朋友一起跨過這個坎,晚上來我家吧。】

 

資訊剛發出去鄭允浩的手機就開始又震又響。本以為是朴民燮迅速地回信了或是茜茜說些什麼有的沒的,結果卻是金在中發來的。

【你住在哪?】

金在中沒頭沒腦的詢問讓鄭允浩蹙著眉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如果不告訴金在中,金在中一定會覺得不安不平衡。畢竟鄭允浩都在金在中家過過夜,而金在中卻連他住在哪裡都不知道。無奈之下鄭允浩把地址發給了金在中,而後等著金在中回短信,等他說些什麼。

他居然也像金在中一樣這麼在意這種事情了。但是鄭允浩沒等到回信,不管是朴民燮的還是金在中的,他只等到了急促的門鈴聲。

鄭允浩看了一下時間,覺得不會是金在中,從金在中家裡到鄭允浩這應該沒這麼快。可是鄭允浩一開門,站在門外的那個不是金在中是誰。

「我受不了了,」金在中急促地呼吸著說,滿臉通紅,「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你這樣還不如直接罵我一通,來責怪我也好啊!」

鄭允浩雖然煩亂卻覺得這樣的金在中有些可愛。他安靜地把金在中拉進來關上門,深深地看進金在中的雙眼,努力地克制著情緒不任其肆意發展。

「先把外套脫了坐下來吧。」

金在中嘆口氣脫了外套,這讓鄭允浩注意到金在中裡面穿著正裝的襯衣,而且不平整,有好些褶子。

坐到沙發上,金在中蹭過去,離鄭允浩近了些,「那天我被你手機的鈴聲吵醒了,我以為是鬧鈴所以就拿起來看了看。結果發現是茜茜的短信……於是我就打開看了。」

「跟我猜的差不多……」

「這件事一直在我心裡卡著,我在等著你說些什麼…我以為你會跑回來找我。沒錯我生氣了,但我覺得你也生氣了。」金在中胡亂揉著頭髮,「天哪我都在說什麼!」

心煩意亂的金在中費力而笨拙地伸了伸脖子扯了扯領帶,鄭允浩本來還不錯的心情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昨天在外面過的夜?中午才起床?」鄭允浩面如死灰地問。

金在中顯得侷促,「為什麼這麼問?」

鄭允浩的理智終於被消磨光了。

「不然你怎麼解釋你這身發皺的行頭和你喉結上看上去還挺新鮮的一塊紅!你故意沒燙平?大冬天的被蚊子咬了?」

金在中一隻手吃驚的摸著自己的脖子,而顯然怒氣也在他心裡醞釀,「你想說什麼?」

「你,又跟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睡了?!」

「明明知道的那麼清楚了還有必要問我嗎?」金在中的回答也沒好氣。

鄭允浩的情緒完全決堤,「金在中,我真的…你…我沒想到,你能心裡想著一個人卻和別的人上床?你怎麼能做到……對你來說很簡單嗎?對你來說上床就是那麼簡單的事嗎?這是那麼隨便的事嗎?」他用手直指著金在中,指尖因憤怒和嫉妒而顫抖。

「對就是這樣!」金在中大吼,「我就是這麼隨便的人!我隨便了不知多少年了根本不會為誰改變,你看清楚了就好!我就是敗類人渣沒有心了!沒錯,我就是瘋子怪胎廢物!」

金在中眼睛裡有光亮,鄭允浩卻硬下心雙手捧住金在中的頭,粗暴地抓著他的頭髮,「這算你承認了嗎?你心裡有人?你心裡有我,嗯?」

金在中卻像是沒聽到鄭允浩的話一樣,「你有什麼權力說我!你自己不也和茜茜不清不楚!」

「我在問你。」

「我聽不到!我聽不到!」金在中極力閉著眼用雙手捂住耳朵,卻碰到了鄭允浩的手。

「我什麼都不想再想了,金在中,走一步算一步,現在的我已經管不了自己了。」

「不要再說下去了!我馬上就走,什麼都別說!」

「我知道我不坦白你永遠不可能願意承認…我知道你會這樣。」

「我求你了…鄭允浩,閉嘴,別再說一個字……」

「聽著,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對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我不願意相信,但是該死,我知道這就是真相。金在中,不管你願不願意接受,我都會告訴你我愛你,你贏了。」

金在中閉著眼睛抽噎著渾身顫抖,脫力地慢慢蹲下來,一語不發。

「告訴我,如果你也有什麼想說的。」鄭允浩嘆著氣鬆開了金在中,「我沒法接受前一晚我們還彼此了然而後一晚你就和別的人睡在了一起。你明白嗎?這簡直要殺了我。知道你和別人在一起……簡直是在緩慢痛苦地殺我。」

「你要我說什麼?」金在中突然開口,「告訴你我在沒有你的那幾個月瘋狂地找著眼睛像你的男人?告訴你每次拿起手機給你發短信時總想換成別的三個字?告訴你…那晚我在樓上一直看了你半個小時,一直警告著自己不要去找你?我真的…我真的已經盡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我不想要這樣的結果……」

鄭允浩心中像是綻開了煙花,被灼得火辣辣地疼,卻也點燃了他所有的情感。他捧住金在中的後腦,慢慢地靠過去,吻上了金在中的唇。

「你愛我嗎?」詢問後又繼續啄吻著。

金在中的眼淚流到了兩人的唇邊,讓這個吻變得鹹澀。

金在中輕輕嗯了一聲,接著抱住鄭允浩的頭,主動加深了這個吻。這是他所能做的最明確的回答。

他只好這樣接受了完全走失的自己。這感覺太錯誤了,卻又太正確。鄭允浩這樣吻著他,撫摸著他的時候,他感到自己像個處子一樣羞澀完整,他感到自己是閃耀著的是全新的,皮膚如同被第一次觸摸一樣,渾身都像被火燒著,無法忍受……

 

「允浩…」

「嗯?」

「我對你來說不夠好…不對,是簡直糟透了……」

鄭允浩笑著理著金在中額前的碎髮,「別這麼說。」

金在中緊緊抱住鄭允浩,「如果你能意識到我是個男人,心理有問題的男人…」

鄭允浩抱著金在中的手臂緊了緊,想讓金在中停止這種自我傷害的話語,但金在中仍舊繼續了下去。

「不能得到你的溫度…我會隨便跑到什麼男人的床上…我是個混蛋,不只玩弄身體也玩弄感情,我是個混蛋,下半身動物,我……太髒了。」金在中又開始抽泣,但他強忍著穩住氣息,「我真的不想這樣……我已經拼盡全力不讓自己陷在這裡了,我恨這樣軟弱無能的自己!」

「夠了!我真的聽不下去了!」

鄭允浩煩躁地用嘴堵住了金在中的自我傷害,兩個人心底的躁動讓這個吻更加的狂野火熱,欲望之火也燃的一發不可收拾。跌跌撞撞地,金在中和鄭允浩一路吻著摸到臥室,兩個人都被磕在了牆上幾次,但這絲毫沒讓他們清醒一些。鄭允浩推開臥室門,一把把金在中推到了床上。

鄭允浩感到小腹有陣陣熱流,他俯下身來略顯遲疑地吻了金在中的下顎。

「我們……」

「想管也管不住了,任其自然。」

「你想嗎?」

金在中眼睛亮亮的,「我一向情欲旺盛。」

「我居然是第一次這麼想做這種事……」

「你是上天故意給我留著的……」

「我是上天故意留給你的……」

鄭允浩意亂情迷地重複著,迅速地脫掉了自己的上衣,接著又開始解決起金在中的襯衣來。他努力不讓自己在意那些吻痕,但他略微僵硬的表情還是被金在中看在了眼裡。金在中從沒如此討厭過自己。

 

將鄭允浩的頭拉低,金在中想用一個吻忘掉鄭允浩受傷的表情。兩人現下都只剩了一條平角褲在身上,鄭允浩揉著金在中的髮,狂熱地吻著金在中的鎖骨和胸前。他一直在等著,等金在中發動攻擊一翻身把他壓在身下。

說真的鄭允浩是害怕的。這會是他第一次有這種經驗,而且還不是正常的那種,是被人進入。他倒不是不想反其道而行,只是他不想讓金在中不舒服,他只想順著金在中讓金在中感到舒服。因為是金在中,所以雖然有些害怕,但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金在中只是保持著原有的體位,極力控制著呻吟,看上去根本沒有偷襲的企圖。因此鄭允浩不得不停下來,他沒法這麼沒頭沒腦地繼續下去。

「今天怎麼了?」

「沒怎麼。」

「你自己能信這話嗎?」鄭允浩輕笑。

金在中的臉又紅了點,他抿了抿嘴,「今天是我的第一次。」

鄭允浩以為他是開玩笑,「不好玩。」

「我是說真的。那裡……」

鄭允浩忽然有點明白過來了,但這驚嚇著實不小,「你在說什麼?」

「雖然我知道你會相信可是我卻總是心虛。我不想玩弄你,我對你……我想要的絕對不是只想上幾次床的關係,我沒辦法像對待之前那些男人一樣對待你。我想讓你知道,以最明白的方式讓你知道你有多不一樣。」金在中緩緩地說道,「你是最不一樣的…只有這樣……我才能覺得我沒那麼糟糕…畢竟我也終於能給你一些對我來說重要的寶貴的東西。這樣…好像我才能平衡些。」

鄭允浩愛憐地吻著金在中的額頭,「你是認真的嗎?」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鄭允浩嘆了一口氣,溫柔地從金在中的額頭吻到鎖骨,金在中頸上的吻痕似乎就這樣變得不值一提了。鄭允浩切切實實地感到了這份感情的沉重,在此之前他根本想像不到金在中願意以這種方式來為自己做證明。

「在中。」

「嗯?」

「除非你先放開我…否則不管遇到多混亂的狀況,我都不會離開你。」

「為什麼說這種話?」

「否則你總會覺得我有一天會離開你,會覺得你愛我比我愛你多一些,覺得自己輸給了什麼一樣。我只想告訴你如果真有誰輸了,輸得那個也是我。」

金在中鼻尖眼眶紅了,但並沒有再落淚,「這就是我討厭這種感情的原因,我簡直…脆弱不堪一擊到不能理喻!」

鄭允浩笑著用鼻尖蹭著金在中的鼻尖,「看看接下來的事你喜不喜歡吧。我肯定做不順手,還是得有你指點指點的。」

金在中感到好氣又好笑的,剛想諷刺挖苦幾句就被鄭允浩在他乳尖戲耍的舌頭搞得呻吟出聲。

「小可愛……」金在中迷亂地看著正為他褪著內褲的鄭允浩,不忘再逗弄一下這個年輕男人。

 

鄭允浩早就不再為這個稱呼氣惱了,當金在中全身一絲不掛地呈現在他面前時他竟一時興奮地不知如何是好。金在中見狀無奈地笑著,撐起身子來,把發著呆的鄭允浩也脫了個乾淨。

「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這個……」

金在中一隻手覆上了鄭允浩已經勃起一半的昂揚,這讓鄭允浩倒吸一口涼氣渾身不住地戰慄。

「才只是摸一下而已。」金在中壞心地笑著說。

鄭允浩從沒見過這種場面,幾乎害羞得不敢看金在中和他自己。

金在中又在鄭允浩那兒上下套弄了幾下,接著遲疑著將鄭允浩含了嘴中。鄭允浩嚇了一跳,想要推開金在中,但同時那感覺讓他無法動彈,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他身體裡爆裂開來,那種震撼的興奮感讓他眼前發白,身下腫脹得生疼。

等他再反應過來時,金在中已經在床下在他褲子裡翻找東西。金在中背對著他彎著腰,那白皙圓翹的臀部就在鄭允浩面前招搖。

「還好還剩點。」金在中拿著幾片安全套轉過身,不料一下子被鄭允浩按在了床上毫無章法地上下其手。

「嗯…哈……」鄭允浩的手握住金在中時金在中難以抑制地呻吟出聲。

「我……該怎麼辦……」

「後面…後面那裡。」金在中感到些羞恥,但還是用手指撫摸著自己身後的小穴,試圖告訴鄭允浩他接下來該怎麼做。

可鄭允浩興奮得卻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眼睛不知道看哪裡手不知道摸哪裡。

欲望讓金在中眼中升起霧氣,「真應該讓你先補補課我們再做這些事…居然要我自己……」

說罷無奈又急切地把手指放在了正胡亂地用下身摩擦著金在中的鄭允浩嘴邊,然後伸了進去。鄭允浩滿眼通紅地含著吸吮金在中的手指,用小狗一樣的眼神看著金在中,就像是小孩子終於拿到了渴求的零食卻開不開包裝的樣子。

接著金在中就在鄭允浩面前打開雙腿,紅著臉將手指伸到了自己身下,在後穴穴口打著圈圈,然後慢慢地插進一隻手指,另一隻手則在身前的昂揚上上下套弄。

鄭允浩的腦子就這樣被眼前的景象點爆了。金在中渾身泛著粉紅大敞著雙腿,眼睛裡全是欲望而顯得有些迷蒙。接著金在中又慢慢加入第二根手指,發出些吃痛的聲音,卻終究慢慢變成了細碎的呻吟。

 

鄭允浩無法再面對這景象乾坐著,他用自己的手將金在中身前的手取而代之,享受地看著金在中迷亂渴求的表情和身下那手指的進進出出以及一些小動作。

「嗯…哈…哈…我覺得…我覺得可以了……」

說著金在中拔出手指,引出了些微妙動人的水聲挑逗著鄭允浩。他拿起身邊的安全套撕開,動作也開始笨拙。見鄭允浩還是有些愣只得無奈地自行幫鄭允浩處理好。

「你打算這麼手足無措到底嗎?」金在中倒是沒有責怪的意思,壞心的笑著將鄭允浩放倒在床上,跨坐在鄭允浩身上,「看來我得主動到底了。」

鄭允浩的眼珠幾乎跳出眼眶。金在中扶著他的那兒,然後顯然有些吃痛地,慢慢坐了下去。鄭允浩感到火熱緊致的甬道慢慢將他吞沒…天哪,那是他這輩子都未曾體會過的快感,幾乎讓他立刻就到了邊緣。

「呃哈…在…在中…我…我呼吸困難……」

金在中額前也都是汗,「沒想到……好痛……」雖然這麼說著,金在中卻慢慢動起了腰。這動作讓鄭允浩叫了出來。

「呃…哦!他媽的…!好舒服…不…哦…在中!」

鄭允浩又痛苦又快樂地將手放在金在中腰上,也不知自己是想讓金在中快一些還是慢一些。動了一陣後顯然金在中也找對了地方而開始感到快感,他一邊自己安慰著身前火熱堅硬的昂揚,一邊扭動著腰肢,頭向後仰去,不住地呻吟著。

但顯然,第一次做的鄭允浩根本無法太好的消化各方面的刺激。於是沒多久鄭允浩就急促地喘息著射了出來。而金在中顯然離那裡還遠,鄭允浩緩過點神後不好意思地看著金在中,而後溫柔地把金在中安置在床上,俯下身學著金在中的樣子含住了金在中,吮吸著、舔弄著,直到金在中渾身顫抖著射出稀稀的精華來。

 

完事鄭允浩從背後摟著金在中躺在床上休息,聽著金在中故意的逗弄諷刺卻滿足地笑著。他的心情漸漸恢復平靜,而也直到這時候鄭允浩才一拍腦門想起朴民燮晚上可能會來這件事。

「……在中,民燮一會兒可能會過來。」

金在中吃驚地瞪大眼睛看著鄭允浩,「你怎麼現在才說?萬一他剛才……」

鄭允浩分外不好意思,「腦子一熱忘了給他發過短信,總覺得他不會來所以就忽略了。」

「為什麼覺得他不會過來?」

鄭允浩無奈地嘆口氣,「之前,他知道我認識你之後,我們倆就出了點問題。」又怕金在中多想,「不過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鬧點彆扭。」

金在中不多說話,了然地點點頭,從地上拾起衣服穿好。鄭允浩看看天色,也不敢再留金在中多待會沖個澡吃個晚飯的,同樣拾起衣服穿好,將金在中送到門口。金在中出門前留給鄭允浩的笑容有點勉強,鄭允浩不放心,又將金在中擁在懷裡,緊緊地抱了會兒,然後在他額頭上輕輕留下一個吻。

「答應我別亂想……」

金在中點點頭,轉身走了。鄭允浩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對金在中的感覺變得那麼敏感。

鄭允浩關上門,走回客廳收拾了一下東西,而後坐在了沙發上,身上懶懶的,似乎還沒恢復過來。他懶得立刻收拾一片狼藉的臥室,又怕沖澡的功夫朴民燮會來所以也沒去沖澡。他想著朴民燮如果來他該和他說些什麼,想著想著又覺得有些詭異。他覺得在發生過那些事的這間屋子裡跟朴民燮表忠心實在讓他感到虛弱無比。但他確實需要見一見朴民燮,只是見一見也好。

 

鄭允浩的獨處時間並未持續多久。狂躁毫無節奏的敲門聲傳來時鄭允浩被嚇了一跳。他從沙發上蹦起來去開門,只見朴民燮憤怒的一雙紅眼睛死死地瞪著他。

鄭允浩腦子飛速地運轉著,幾乎是立刻得出了朴民燮來的時候在他家附近看到了金在中這個結論。

「金在中剛才來過?」

鄭允浩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是的」。

「你有沒有要跟我說的?」

鄭允浩根本無從開口。他害怕,他內疚,他所有的情緒把他堵得開不了口。

朴民燮激動地扯起鄭允浩的領子逼迫鄭允浩直視他,「你們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話語慢慢放慢,幾乎不可置信地輕輕吸了吸鼻子。他吃驚地瞪大雙眼,更加用力地拽緊鄭允浩的領子幾乎讓鄭允浩不能呼吸。朴民燮嗅了嗅鄭允浩的頸邊,接著大力一把推開鄭允浩。

「你身上全是他的味道,這味道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朴民燮瘋了似的跑向鄭允浩的臥室。

「民燮別動!」

鄭允浩的阻止顯然是遲到的、無用的。朴民燮一推開門,髒亂的床單、散落地上的包裝袋、一室的微妙味道無疑都在告訴他方才這房間裡發生了什麼。

「民燮……」

鄭允浩此時除了他朋友的名字,不知道還能在說些什麼。他想解釋點什麼,可是他根本無從解釋,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和金在中之間完全是真的,他對不起朴民燮也是真的。

「你被他睡了?」

朴民燮回頭死死瞪著鄭允浩,「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鄭允浩!鄭允浩!我居然把你這種東西當朋友!就當我被一隻狗纏了二十年!」

接著,這幾乎成了朴民燮和鄭允浩最近的模式一樣——沒說幾句朴民燮就甩門而去。鄭允浩覺得朴民燮甩門而去絕對還是念在了兩人二十年的情分上的。

 

他沒追出去,但當晚他一遍又一遍的打著朴民燮的電話,卻一直沒人接聽。直到臨睡前,他覺得自己也應該看看金在中的情況,金在中想必也看到了朴民燮,不知道金在中現在是否還好。

「喂?在中?」

『嗯。』金在中的聲音略顯疲憊,「我被朴民燮撞到了。你們又發生了什麼嗎?」

「沒有,只是聊了聊天。」鄭允浩撒了謊,「你們發生了什麼嗎?」

『他看到我了就黑著一張臉往我這邊走,」金在中嘆了口氣,「你知道的,之前那些事。我沒法面對他……我只能一個勁地跑。好在我還算運動健將,雖然有傷在身但還是比他強多了。」

鄭允浩聽著臉立刻就紅了,「嚴…嚴重嗎?」

『放心吧,處理這種情況我還是有經驗的。』

金在中的語氣有些低沉,這讓鄭允浩感到十分不安,「你不開心嗎?」

『沒有…』

「你後悔了。」鄭允浩這句話是陳述句。

『你早就知道我會這樣…我也早就知道我會這樣。』

「我現在就去找你。」

『我沒事,別胡鬧了。等明天再來吧,我等你。』

「你保證你會等我?」

『我保證。絕對不做你不想看到的事。』

鄭允浩稍微放心了點,他強行忍住自己心裡的難過,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輕快些,又這樣和金在中說了好些有的沒的,直到讓他確認金在中的感覺好些了才跟金在中說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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