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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覺得像是有電流從手指傳到心上一樣,震得自己心跳頻率大亂,不過,金在中還是硬咬著牙,輕描淡寫的開口,「現在,他放不下的是我。」接著打開門離開。

金俊秀直到看見門關上了,才痛苦的捶起牆壁,為什麼…要再一次對自己那麼說?為什麼…。感情這種東西,怎麼能說變就變啊,金在中?

那時候,金俊秀看著金在中跟著鄭允浩回來,心中有些訝異、也有著疑惑,鄭允浩懷裡緊緊抱住的孩子,想必是…曹秀雅替在中生的孩子了。

一想到這裡,金俊秀的臉也垮了下來,明明…就該快樂的金在中,卻因為自己擅自替他做了主,跟著年紀輕輕就成了鰥夫,還帶了個孩子。

金在中從跟著進門之後便沒笑過,更是沒正眼瞧過鄭允浩懷中的孩子一眼,像是完全的陌生似的,直到雙目對上金俊秀的,表情從不可思議、憤怒、欣喜到冷淡,簡直瞬息萬變。

金俊秀明白金在中眼底的情緒是什麼,金在中一直以為,金俊秀是因為不愛男人才拒絕他,跟著還設計他,讓曹秀雅懷了他的孩子,想必…金在中也以為自己喜歡著曹秀雅吧?

喜歡到不得不為曹秀雅,做了那麼多事情;喜歡到不得不為曹秀雅,設計對自己傾心的金在中。

所以,當原先拒絕過金在中的自己,以鄭允浩的妻這樣的身分,出現在鄭宅裡頭,金在中肯定是感到憤怒的;這些,他都願意接受了,因為,他真的欠金在中太多了。

金俊秀忐忑的靠近金在中,跟著輕輕喊了他一聲,鄭允浩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他明白鄭允浩正在發怒,可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是執著的開口道,「在中,我真的…對不起你,關於這一切、一切。」

金在中看了他許久,才輕輕的嘆了口氣,跟著抱住金俊秀,「我雖然弄不清楚,可是因為你…所以我來了。」

「夠了沒?」鄭允浩的語調有些僵硬,跟著扯著金俊秀離開。

金在中站在背後,靜靜的望著兩人,孩子被抱在僕人手上,他也不過淡淡的給了下眼神,連伸手接的欲望都沒有,跟著便走回鄭允浩安排給自己的房間。

 

金俊秀隔日到了金在中房裡,像是沒發生過什麼似的,就像是以前一樣,瞞著曹秀雅相約見面、湖邊釣魚、下棋讀詩那樣。

「你沒打算問我什麼?」金俊秀終於還是開口了,因為金在中不問,所以他更覺得難過了。

「你覺得我該問你什麼?」金在中諷刺的笑了兩聲,他沒想過金俊秀還敢主動提問。

「問你為什麼突然喜歡上男人了嗎?問你是不是鄭允浩比我強?問你為什麼在我躺在病榻上的時候,你卻沒想過來看看我?問你為什麼這樣對我,我卻還是喜歡你啊?」說到最後幾句,金在中眼眶整個泛紅,跟著大吼出聲。

「在中…。」金俊秀為難的盯著他,「我不是…不是這樣想的。」想要解釋,卻覺得自己遭遇的一切太過難堪,怎麼都無法開口坦承。

「不用說了,我很感謝你還想到我,想著我可能會陷入困頓,還記得要你的“丈夫”來支援我,我很感謝你!」金在中輕輕挑眉,一臉奚落的盯著他,「我真的該感謝你的,感謝你讓我知道什麼叫做人生!」

「金在中!」金俊秀發現他語氣裡的嘲諷,覺得委屈極了,跟著扯住他的衣領,跟著大吼,「你什麼都不懂!」

「那你為什麼不說給我懂!」金在中也跟著大吼。

「你們不覺得,應該稍微保持些距離才是嗎?」鄭允浩的語調偏冷,淡淡的從門邊傳來。

金俊秀一抬眼便盯上鄭允浩微怒的雙目,跟著緊咬著下唇,『如果不能報仇,做得這些犧牲跟努力都沒用了。』於是他盯著金在中,勉強撐起笑容,「因為對不起你,所以希望允浩能給你好的生活,這就是我的回報了。」

接著,急急忙忙踏向門邊,盯著鄭允浩喜怒不形於色的臉,跟著踱步離開,金在中則瞪了鄭允浩一眼,接著摔爛房裡所有的東西,「回報!回報!回報!」

 

 

原先金在中便賭氣不見金俊秀了,但金俊秀執意卻每天找上門,接著金在中也心軟了,鄭允浩那段時間少在鄭宅裡,金俊秀明白,那是鄭允浩不想看著他與金在中親近之故,因為無法對金俊秀提出要求,所以索性自動避開。

其實金俊秀又何嘗不清楚,鄭允浩給了自己太多的寬容與溫柔了,明明…就不該答應自己任性的要求,可只要他提,鄭允浩便應允;每次看著這樣的鄭允浩,想著過往愉快的童年歲月,金俊秀都想過要坦白事實。

可是轉念想起鄭允浩父親對自己父母做的事情、想起鄭允浩父親對自己做的事情、想起那群猥瑣的男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記,他說什麼…都不可能原諒鄭家的人。

鄭允浩曾經強吻過金俊秀。

那是在喝醉酒之後,拉著自己又是訴苦、又是緬懷往事的,那一瞬間的鄭允浩,就像回到以前那種孩子王的模樣,嘟嘴、賭氣都有,「金俊秀,你為什麼不能接受我?」

「允浩。」金俊秀發現鄭允浩的懷抱有些緊了,跟著尷尬的想扯離。

「你為什麼要製造我進不去的地方?」鄭允浩盯著他,表情繼無奈又痛苦,「你喜歡寫字、讀書,這些我也可以陪你,為什麼…你總是不肯多看看我?為什麼…你不願意把分給金在中的眼神,分一點給我?」說著說著,表情有著濃濃的傷感。

金俊秀這才察覺,鄭允浩或多或少發現自己對於金在中,有著不同的情感也說不定,於是他有些尷尬了起來,「允浩,你喝醉了,快去睡。」

鄭允浩卻立馬扣住他的頸後,跟著緊緊摟著他,強硬的吻住了他。

金俊秀瞪大眼,接著慌張的掙扎起來,鄭允浩身上的味道也好、溫暖的懷抱也好,都不能讓他安心,他腦中淨是那晚發生的事情,骯髒的嘴唇以及骯髒的性器,觸碰在自己嘴裡、體內的感覺,於是他狠狠咬了鄭允浩一口,跟著奔回自己房裡。

 

回到房裡,他都還是不安的發抖。

金在中在這時帶著疑惑的表情,走到他房裡,輕輕的摟住他,緩緩的拍著他的背,「你怎麼了?」

「在中…。」金俊秀抿著唇,怎麼都說不出口。

可金在中看著他慌張的表情與嘴角的血漬,立刻破口大駡,「鄭允浩那混帳對你做了什麼?」語畢,便義憤填膺的起身。

金俊秀一聽,立刻扯住金在中的衣袖,「不是…他沒做什麼,他對我很客氣、從沒碰過我。」

「俊秀?」金在中楞楞的望著他,「他說…你是他的妻…,我以為你們?」

「不是、不是。」金俊秀這時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了,這些話是不該說的,可想了想,便還是乖乖承認了,「他對我很有禮貌,他說過,如果…我沒能真的接受他,他是不會碰我的。」

「俊秀。」金在中苦惱的盯著他,「你這是何苦?你明明就喜歡女人,為什麼要跟著鄭允浩?」說著這些話的同時,金在中更是無奈。

「我不喜歡…。」金俊秀說得極小聲,最後幾個字都像進了喉嚨裡似的。

「你說什麼?」金在中疑惑的盯著他。

金俊秀想著,索性就承認這一切了,包括對於金在中的愛慕,可金在中盯著窗外的女僕抱著鄭智律,接著緊張兮兮的跟著跑了去,「我下次再聽你說,我先走了。」

接著,金俊秀看著金在中從女僕手上抱過鄭智律,那眼神他也說不出所以然,只是靜靜的盯著他抱著鄭智律的背影…真的,像個父親一樣,如果他沒看錯,金在中的嘴角,也許泛起淺淺的笑容了。

 

於是,金俊秀沒再提過那晚的事情,每天都硬拉著金在中到湖邊念詩賞蓮,不然就是在書房裡鬥字,金在中久了也就不再堅持,像是以往一樣的開朗起來了。

那時候鄭允浩每天想伴著他,他腦子裡卻總想陪著金在中,跟著強硬的拒絕鄭允浩的接近,明白鄭允浩有一天終究會發怒,豈料這樣的怒氣,卻發洩在金在中身上。

關於鄭允浩強硬要了金在中的事情,還是朴有天意外說溜嘴的,否則他可能會一直被隱瞞下去也不一定。

朴有天那時就常常來院子裡,畢竟鄭允浩擔憂自己身體不好,所以要朴有天常常來照護他,可是有一天,朴有天突然皺著眉開口,「其實在中的身體比你還差,加上允浩他…。」

「允浩怎麼?」金俊秀有些擔憂,畢竟金在中好些時候沒出現在眼前了,金俊秀在鄭宅裡頭,除了金在中之外,不與任何人攀談的,就算擔心金在中,卻也無處發問;現在一想,他立刻擔心是鄭允浩對金在中有什麼不滿,趕他走了也說不定。

「唉唷!」朴有天輕輕拍了自己的嘴巴幾下,「愛說話、愛說話!」

「有天!」金俊秀哀求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是…在中被趕走了嗎?」他問得忐忑極了。

朴有天無奈的盯著他著雙眼,接著才像豁出一切似的開口,「不是…是鄭允浩…跟他行房了,因為太激烈,傷得他現在只能躺在床上,還需要休養一段時日,這些…允浩不讓我告訴你的。」

金俊秀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允浩…他?在中…在中很嚴重嗎?」他的拳頭握得死緊,緊到指節都泛出白了。

「就…那兒。」朴有天尷尬的指指自己的臀後,「因為傷得有些嚴重,所以這段時日都臥床。」

「鄭允浩怎麼能這樣!」金俊秀猛力拍著桌子,一臉咬牙切齒的模樣。

朴有天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跟著無奈輕扯嘴角,「你們都是他的妻,他能不能怎樣?你最清楚;他給了你很多耐心了,金俊秀。」

『是啊…又能怎麼樣?』金俊秀無奈笑了笑,跟著才送走朴有天。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害了金在中,鄭允浩將所有的耐心跟關愛都給了自己,所以,金在中只能接受鄭允浩負面的暴躁跟欲望。

 

金在中身體好了、能下床之後,也沒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情,金俊秀以為,這樣事情或者是告一段落了。豈料…鄭允浩卻開始與金在中同房了。

金俊秀對於這些事情,都是假裝不知情,可聽著鄭允浩房裡傳出的聲音,屬於金在中痛苦的低喊也好、鄭允浩激情的聲音也好、撞擊著床板的聲響都好;再再讓他憶起金在中被自己灌醉那日,與曹秀雅在房裡做的事情。

他金俊秀還是一樣,只能無助、痛苦的縮在一旁,聽著房裡傳出的聲響。

他是不是又害了金在中?這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了,可因為他想徹底的毀掉鄭允浩,所以…只能對不起金在中了,如果…如果…真的有以後,他願意將未來都補償給金在中,只對金在中一個人好。

可是…事情變化的過於快速,似乎也等不上未來了。

 

 

終於,金俊秀有了這樣的機會,想著偷走鄭允浩放在密室裡的朝廷要件,跟著讓鄭允浩背上黑鍋。想著這樣,他就能毀掉鄭家的一切、帶著金在中離開了。

豈料,金在中卻在發現他的意圖之後,出面制止了他,而且,以堅毅的表情開口,「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在中,你!」金俊秀瞪著他,有些不明所以,「他對你做這樣的事情了,為什麼…你…,在中,我想帶你走,我真的喜歡你,以前是我太懦弱、怕事。」

「俊秀。」金在中淡淡的扯出笑容,「如果這些話,你能早一點說,那該多好?在那個下著大雨的晚上、在我敲著你家門的晚上,你就開口對我說,那該有多好?」

如果,那時候金俊秀對自己說了,就不會有之後這些事情,就不會有之後…這些感情的存在了…。

「在中。」金俊秀對此感到歉疚極了,「我真的喜歡你,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讓你被鄭允浩…。」

「俊秀,可是這真的太晚了,我不能讓你這麼做。」金在中靜靜的凝視著他,「因為,我喜歡允浩,所以我想我有必要對你說清楚!」

「你怎麼可能喜歡他!」金俊秀不滿的朝他大吼。

「如果我能明白為什麼,那就好了。」金在中自嘲的笑出聲來。

 

最終,因為金在中的堅持,他還是沒能成功;之後不久,金俊秀約了金在中喝酒,酒裡放了朴有天給的藥,跟著打算同歸於盡。

以為自己會那麼死了,豈料,一睜開眼,對上的卻是朴有天的雙眼。

「在中死了,你被我救活了。」朴有天是那麼說的,「為了讓你有新的生活,我讓鄭家的人以為你已經死了,俊秀,好好的做自己吧!不要再有仇恨、不要再有痛苦。」

「在中死了?」金俊秀卻像聽不進這些,只是無意識的複誦著這句話。

朴有天心中揚起怒火,跟著一把扯起金俊秀,在他眼前大吼出聲,「對!金在中死了!他死了!鄭允浩因為你的死,所以跟著喪志了,金俊秀,你知道嗎?這就是你要的嗎?」

「我要的是我跟他一起死啊!」金俊秀抱住朴有天的腰,「我不想讓他離開了…真的不想,你為什麼要救活我?為什麼不救活他?為什麼不讓我們兩個一起死啊!」

「金俊秀!」朴有天猛力的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你清醒點,你要為自己活下去、為金在中活下去,知道嗎?」

金俊秀以為他的人生,或者因為失去金在中而重新開始,直到…知道鄭允浩帶著金在中上都;直到…自己以新的金俊秀這樣的身分,又回到鄭家。

「人生,是不是那麼痛苦?是不是…一定要這樣重複、輪迴?」金俊秀盯著自己臉,無奈、苦惱、痛苦跟仇恨,全都映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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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從金俊秀房裡出來後,腦袋倒是一片空白,跟著捂著臉、害羞的蹲在地上,覺得直到現在,才意會自己做了什麼,自己這種衝動的性格真是不得了…。

「蹲地上做什麼?」鄭允浩疑惑的盯著蹲在回廊上的金在中,跟著一把拉起他,面帶擔憂的凝視金在中發紅的臉,「你不舒服嘛?還是手臂……?」想起金在中手上還有傷的事情,連忙緊張的審視他的傷處。

「沒事、沒事。」金在中好笑的拉開他的手,這男人……真的……,「允浩,我好怕自己後悔。」

鄭允浩望著他,一臉摸不清頭緒的模樣,「後悔什麼?」

『後悔我自己決定留在這。』這句話金在中還是沒說出,他明白鄭允浩會說什麼,會說不讓他後悔、一定要讓他留在這裡,可是……這不是他想要的,「我剛剛去找過俊秀。」想了想,他突然如是開了口,接著定睛的望著鄭允浩的雙目。

鄭允浩的表情有些訝異了,跟著微蹙眉頭,「為什麼去找他了?」

「宣戰吧?」金在中不自在的撇撇唇,目光朝地望了許久,像是堅定起自己意志後,才又抬頭正對鄭允浩凝視的目光,「既然都說了,那我一次說完!」

「嗯。」鄭允浩盯著金在中,突然覺得他的目光熠熠發亮,頓時也失了話語似的盯著他瞧。

「怎麼辦……。」這樣的注視下,金在中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感情潔癖嘛!如果不那麼做,他肯定無法好好談戀愛了?『談戀愛……?』想了想,自己也覺得好笑起來了,這古人懂得什麼叫做戀愛嗎?

「好吧!我說囉!」金在中突然伸出食指指著鄭允浩的胸口,「我剛剛去找了你的親親金俊秀二號說了我喜歡你,所以要跟他公平競爭。」

「嗄?」鄭允浩覺得有些事情很可怕,像是他已經習慣金在中吊詭的說話模式,以及…覺得這樣說話的金在中,讓他覺得分外可愛。

 

金在中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反應,眼睛閉上之後,又繼續開口,「因為我有感情上的潔癖,你如果真的要留我、如果真的喜歡我,要按照規矩來的,不能隨隨便便就……就這樣那樣,我們必須依照戀愛的模式來,對吧?」說到這,金在中突然雙目圓睜,極其認真望向鄭允浩的眼,「還有,你只能喜歡我一個。」

鄭允浩一聽,像是感受到金在中語氣裡的妒嫉,是以嘴角跟著微微揚起,「這不是問題。」

金在中偏頭盯著意外好說話的鄭允浩,跟著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便開口問著,「對了,你查到我問題的答案了嗎?」

「什麼答案?」鄭允浩楞楞的盯著問題跳躍的過於快速的金在中。

金在中抿著唇,有些嚴肅的一語不發,『是不重要才忘記吧?』突然有些惱火了起來,於是輕輕揮手表示無所謂,「沒什麼、沒什麼。」語畢,轉身便用力踱步想離開。

「初戀是…第一次喜歡上的人吧?」鄭允浩這才像是恍然大悟了,連忙大喊出聲,跟著奔上前,從背後抱住金在中,「我問了,從六歲到六十歲的都問過了。」

金在中突然覺得鄭允浩身上的體溫,跟著他的鼻息一起傳到心裡似的,有種暖暖的感覺浮上心頭,跟著微微歎了口氣,『糟糕,真的……沒辦法了。』這麼想著,語氣也不自覺的放軟了,悶悶的在鄭允浩的手臂環抱下出聲,「那這是誰跟你說的答案?」

真是智障,六歲到六十歲,豈不連智律跟管帳的都問了嗎?想著鄭允浩還真可能一個個發問,這畫面便讓他發噱。

「你真的不會想知道。」鄭允浩無奈的回答。

 

金在中略略想掙扎出鄭允浩的懷抱,因為鄭允浩那麼說了,答案就只有一個可能了,豈料好不容易掙脫鄭允浩的當下,清脆的童聲便在一旁響起。

「智律聰明吧!」鄭智律窩在柱子後,跟著喜孜孜的探出頭來,身後的常叔也跟著尷尬搔頭。

金在中突然發現自己剛剛那種見鬼的傲嬌,還有莫名其妙的嬌嗔,都被這兩個人給看見了,霎時整張臉跟著紅了起來,「鄭智律你這丫頭,哪學來那麼多的?還有、還有,躲在後頭聽多久了?」邊說邊佯怒往鄭智律走去。

「昌珉叔叔救我!我要被爹給殺死了!」鄭智律苦著臉扯扯另一個縮在柱子後的人,跟著便被一把抱起,滿足的落入厚實的懷抱裡。

沈昌珉抱起鄭智律,一臉寵溺的模樣,跟著望向明顯一臉錯愕的金在中,「在中哥,好一段時間沒見了,看來健康許多了。」嘴角的笑容也是真切的,方才,瞬間明白了鄭允浩與金在中之間的情感,似乎…只能愈益深切。

「沈昌珉,怎麼你也在?」金在中訝異的盯著他,跟著嘟起嘴朝鄭智律開口,「鄭智律,你竟然躲在別人背後,要不要臉啊!」

「我不是躲在別人背後啊,爹。」鄭智律清楚沈昌珉會幫著自己,是以認真的不怕死開口道,「第一,昌珉叔叔可不是別人,他是昌珉叔叔;第二,我現在若真要算呢,也是在他身前、不是背後,知道嗎?」語畢,得意的瞧著金在中氣嘟嘟的臉,又望向沈昌珉帶笑的表情。

金在中不滿的嘟嚷起來,「你這丫頭伶牙俐齒誰教的啊!」想了想,才轉過身瞪著站得有些距離的鄭允浩,「一定是你!就跟你說身教還有言教重要了吧!哼!」

「我?」鄭允浩楞楞的指著自己的胸膛,在他看來……明明就不是這樣。

以前就明白智律這孩子聰慧,可因為與金在中一直相處的不好,是以也沒如是愛笑愛鬧,唯有在沈昌珉面前,智律才能有雀躍的表情;可現在不同了,現在的智律……完全就是……。

眼前這個金在中的翻版了。

他自己是沒發現嗎?

鄭允浩眼神含笑的望向他,但也沒打算多做反駁便是了。

「在中哥。」沈昌珉突然開口,打斷了金在中的怒氣,「不是我跟智律想看,是因為智律吵著要找你們,可突然撞進了似乎不該打擾的氣氛裡,所以才選擇躲在後頭的,常叔也是如此吧?」語畢,轉頭瞄了常叔一眼,常叔尷尬的陪了個笑臉。

沈昌珉以溫文儒雅的方式說著話,可聽在金在中耳底反倒更令人發窘了。

「還有,初戀這意思呢,是昌珉叔叔告訴我的!昌珉叔叔懂得很多吧!」鄭智律看著這樣的情況,索性見縫插針跟著吐實,語氣中可充滿對沈昌珉十足十的敬佩,「昌珉叔叔說呢,他的初戀是……。」

鄭智律才接著想說下去,沈昌珉便雙眼一瞪連忙捂住懷裡那造亂的小丫頭,「我先陪智律去書房,你們繼續吧!」說完,也顧不得鄭智律抗議的表情,依舊捂著她的嘴、抱著她離開。

 

直到回到鄭智律的書房,沈昌珉才鬆開手、認真凝視著鄭智律,語氣有些不善的開口,「這件事情不准說了,知道嗎!」語氣是少見的嚴肅。

鄭智律看著這樣生氣的沈昌珉,心裡跟著委屈起來,可還是咬著牙回嘴,「不說就不說、凶什麼凶啊!」接著便奔到書桌前提筆寫字,不打算繼續理會沈昌珉。

「智律……。」沈昌珉嘆了口氣,想著自己著實也太過莫名其妙的發怒了,是以帶著討好的語氣走向鄭智律,「生昌珉叔叔的氣?」

鄭智律還是提筆寫著字,連頭都不抬一個,只是不斷在自己的本子上寫著東西,密密麻麻的旁人也看不清楚。

沈昌珉無奈的盯著鄭智律,這丫頭……等同自己從小疼到大的,也不是刻意要凶她,不過……只是自己一時口快,說了從師傅那看來的書中寫的詞彙,跟著舉例便提起自己的初戀。

 

所謂初戀,是第一次喜歡上的人。

「那……昌珉叔叔有初戀嗎?」鄭智律認真的凝視著沈昌珉。

「初戀啊……?」沈昌珉偏頭想了想,跟著帶著無奈的微笑,「這……也算嗎?」記憶中,還有著那張燦爛的臉、明亮的雙眼,雖然,那雙眼從來不是認真的望著自己也好。

「有喔?」鄭智律緊緊抿著唇,覺得有種昌珉叔叔給人搶走的感覺。

「算是吧,是昌珉叔叔跟你允浩爹爹小時候的朋友。」沈昌珉並沒打算說太多,只約略的那麼開口。

當鄭智律差點在大家面前提起,沈昌珉覺得自己緊張的情緒都快積到喉邊了,鄭允浩肯定一聽便知道是誰;就是明白鄭允浩喜歡著金俊秀,所以……他從沒打算表態,也打算一輩子不讓任何人知道。

他低頭望著依舊在紙上寫著字的鄭智律,就這丫頭……就這丫頭知道,真是自己的疏失了。看著看著,才發現鄭智律從本子換到紙上了,上頭寫著大大的「最討厭的,就是昌珉叔叔。」接著,便有點啼笑皆非了。

 

才想多說什麼,突然有熟悉的語調在門邊響起,一抬起頭,沈昌珉楞楞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請問……在中不在嗎?」金俊秀尷尬的那麼開口。

沈昌珉雙眼移不開,只得繼續呆立在原地,明明死了的人,怎麼會出現在眼前?「你……是……俊秀?」

「我是俊秀,您是?」金俊秀露出燦爛的表情,朝他直直的笑著。

「你不記得我了?」沈昌珉訝異的反詰,莫非,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穿越?

鄭智律卻在此時從座椅上起身,跟著走向門邊的金俊秀,狠狠的瞪了他一記,跟著邊推著他出門邊開口,「我爹不在、允浩爹爹也不在,我要休息了。不送了,俊秀少爺。」

之後,便把門用力的關上,接著踱步到躺椅邊。

「智律,這是怎麼回事?」沈昌珉看著這樣的鄭智律,也還未從方才的震驚中回神,只好無奈的開口詢問。

「他是我爹上都的時候救回來的人,真的跟俊秀少爺長得一模一樣吧?」鄭智律喃喃的說著。

沈昌珉聽著都覺得荒謬,「不是俊秀?那……未免也太像了。」

「所以我不喜歡他。」鄭智律想了想,才又盯著沈昌珉,「不過昌珉叔叔,應該不那麼想吧?」

「嗯?」沈昌珉看著鄭智律,被她這莫名其妙的發問給問住了。

「沒事、沒事。」鄭智律笑了笑,一下便跳到躺椅上,跟著躺在上頭,「我想睡午覺了,昌珉叔叔午安。」跟著,逕自閉上雙眼、蓋著小棉被就入睡了。

沈昌珉瞥著鄭智律不斷眨動的眼皮,知道這小傢伙肯定在鬧脾氣,只好上前輕輕撫過她的額頭,接著帶著一臉笑容離開。

鄭智律在沈昌珉關上門後,才偷偷睜開一隻眼,接著又跑回桌邊繼續寫著日記。

【我討厭俊秀少爺。

因為他,所以爹、允浩爹爹,還有昌珉叔叔都不快樂,昌珉叔叔與允浩爹爹從小時候的玩伴不多,所以才擔心我說出來,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真的開口?

昌珉叔叔生氣的樣子很討厭。

現在的俊秀少爺,跟以前的俊秀少爺太像了,所以我不喜歡,因為我不喜歡大家都不開心。】

 

 

 

「你覺得我的答案還可以嗎?」鄭允浩看著頓時淨空的回廊,突然笑了起來。金在中還一臉羞怯未去的模樣,這就更讓他覺得好笑了。

「什麼?」金在中疑惑的回望他。

鄭允浩聽著他的發問,反倒有些不耐了,逕自上前攬住他的腰際,「我說,我找了答案了,你的獎賞呢?」語意,唇角、眼角帶著濃濃的笑意,直盯著他的臉。

金在中看著他,又轉頭東張西望了許久,接著牙一咬,飛快的在鄭允浩唇下落下蜻蜓點水似的吻,不知道是不是過於緊張的緣故,下一秒,金在中便以未受傷的右手,給了鄭允浩一個肘擊,在鄭允浩痛得低下身子的同時,飛快的奔跑回房裡。

鄭允浩蹲下身子,只能楞楞的盯著金在中大跨步跑離的背影,半是無奈、半是好笑的搖頭,接著才痛呼出聲。

金俊秀跟著到了回廊,瞧見的便是這景象。望著鄭允浩臉上的笑容、金在中的主動,這些關注、心動,都不是在自己身上了,頓時,金俊秀有種被全世界給背叛的感覺,痛苦、沮喪,而難堪。

 

 

 

 

 

 

 

-28-

 

金在中最近常做的事情,就是在房裡捂著臉哀嚎,不然就是甜孜孜的想起那個吻,怎麼都覺得自己真是病了,這應該是所謂的「少男浪漫情懷綜合症候群」也說不定?

一這麼想,金在中就開始叨念起對於鄭允浩的不滿。

「大男人、脾氣暴躁、臉太小、身上沒肉、身體太硬、愛逞強。」金在中扳著手指,努力的細數鄭允浩的缺點,可想了想便不自覺的繼續說著,「人好、有錢、長得好、身材好…。」

金在中無力的呈大字型倒在床上,「金在中,你簡直病入膏肓。」

 

「在中哥,打擾了。」金俊秀的聲音突然在門邊響起。

金在中只好立馬坐起身子,搔了搔已經開始長了的頭髮,順道思考著是該留著還是剪了之類的瑣事,「怎麼了?」突然,腦袋閃過什麼似的,欸……剛剛這傢伙是叫他『在中哥』嗎?

金俊秀尷尬的進門,思索好一段時間才又開口,「在中哥,我能跟你談談嗎?」

「嗯。」金在中望著他許久,明顯察覺到金俊秀的侷促不安,跟著嘴角牽起莫可奈何的笑容,嘲他點點頭,「進來吧!」語畢,起身倒了杯茶給金俊秀。

金俊秀雙手捧著茶杯,靜靜的望著金在中,「在中哥,我思考過你說的事情了。」

「什麼事情?」金在中楞楞的回望他,金俊秀的笑容看起來很哀傷,這讓他覺得有些歉赧。

「我並不是想跟你搶允浩,對我來說……他給了我新的人生。」金俊秀低著頭那麼說著,是啊……是鄭允浩讓他成為這樣的人,讓他不得不抱著這樣的痛苦度日,這還真是個“新的人生”。

「俊秀。」金在中苦著臉,他最無法招架的就兩件事,女人哭跟男人求他,看著這樣的金俊秀,他幾乎是咬著牙才能對他那麼說出口,「但是,你對允浩的感覺,其實是感激,而不是愛吧?」

「我沒辦法不愛他。」金俊秀認真的凝視金在中的雙目。

金在中蹙起雙眉,過了許久,才默默的嘆了氣,「所以你也是來宣戰的嗎?」他根本不該小看這看似文弱的男子。

金俊秀一聽,連忙搖手,「不是的,在中哥你誤會了。」他勉強撐起笑容,凝視著前方一點,「我知道,只是跟金俊秀長得像,不代表允浩也非得喜歡我,可是……在中哥,我清楚我沒法跟你競爭,我也很尊敬你,只是……能讓我也喜歡著允浩嗎?」

「俊秀,你就非得那麼傻嗎?」聽著金俊秀說著這些話的同時,金在中除了隱約冒起酸意外,更多的是想撬開金俊秀的腦袋,看看裡頭是不是裝了豆腐渣了。

金俊秀只是靜靜的望著他,以往帶笑的眼角也沒了笑意。

「俊秀,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可是鄭允浩是人不是東西,而且我不認為他能夠讓任何人控制,懂嗎?你不需要來求我讓你喜歡他,懂不懂?如果他願意讓你這樣喜歡他,那是他的事情。」金在中有些煩躁了。

金俊秀的表情有些嚴肅,許久之後,才微微彎起嘴角,「那在中哥,我真的會去找允浩說的喔!」語氣中隱約帶著挑釁意味。

金在中不耐的看了他一眼,接著揮了揮手,「去吧!去吧!」語畢,惱怒的走向書櫃邊,用力的翻著架上的書。

直到金俊秀將門關上,金在中才用力的將手上的書摔在地上,「金在中你病啦!竟然讓他去跟自己情人求愛?」最氣的不是這些,他氣的是自己全然無法克制住的嫉妒,氣的是他……對允浩完全無法放心。

鄭允浩,拜託你了,請給我一些信心,無論是對你、對於這裡。

 

 

鄭允浩顯然對於金在中的主動有些喜上眉梢了,看著鏢案的同時,嘴角還是有隱含不住的笑容,想起金在中那個蜻蜓點水的吻,會跟著捂起嘴暗笑出聲。

直到常叔看了幾眼鄭允浩批過的鏢案,忍不住皺起眉頭,輕輕咳了兩聲,「少爺。」

「嗯?」鄭允浩挑眉望著常叔,眼角淨是笑意。

常叔思索了一會兒,才恭敬的開口,「我想,少爺該不該先休息片刻再批閱這些鏢案?畢竟都是大案子,這樣……不專心的看過,似乎也不太好。」常叔盯著本子上的注記,幾乎將所有鏢案打在同一天出發,這點事也就罷了,畢竟鏢師還夠用。這幾件鏢案竟然都指給了金在中,這……讓少爺分心的原因,似乎也就不言而喻了?

鄭允浩看著上頭自己寫著金在中的名字,不免又跟著竊喜起來,像是突然意會到有些過了,才尷尬咳了兩聲,故做鎮定的開口,「那這些就麻煩常叔了。」接著朝一旁的僕人示意,讓他送上熱茶與點心。

常叔看著這樣的鄭允浩,心中也跟著放鬆了不少,這才是鄭允浩該有的模樣才是,一路看著鄭允浩長大,太多的事情造就他勉強自己成熟的個性,所謂的暴躁、不近人情,都是因為外在加諸的壓抑所致,「要不要,請在中少爺一起來用茶點?」

鄭允浩看著常叔,先是尷尬的揮了揮手,「別,我們談公事呢!找他做啥?他肯定什麼都不會。」

「喔?」常叔看著鄭允浩,眼角帶著理解的笑容,跟著轉身想離開。

豈料才走到門邊,鄭允浩便又喊住他,「常叔,那您如果不小心遇上在中的話,就順便跟他說……我書房這有茶點,讓他如果餓了可以來……這之類的。」

「老夫知道。」常叔勉強忍住笑,跟著恭敬回禮。

又走了兩步,鄭允浩便又喊著,「那個……跟他說他不一定要來啦!畢竟我公事也正忙著,但是……就跟他說,有他愛的什麼洋茶,這次喻尚書給的,他上次喝了很喜歡。」才說完,立馬就起身從櫃裡拿出茶袋,遞給一旁的僕人,「快去泡。」

「老夫明白。」常叔則是邊帶笑容邊離開。如果,這次允浩少爺能夠幸福,那也就好了,這樣的在中少爺,絕對能帶給他幸福的。

鄭允浩看著熱茶冒著香氣,想著金在中上次喝著這什麼紅茶之類的東西,露出滿足表情的模樣,就跟著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不否認,現在的金在中,的確在他心中佔了莫大比例,割捨不掉,也不願意讓他離開。

 

門板突然響了起來,鄭允浩帶著笑容轉身,跟著對上金俊秀的雙眼,才慢慢斂去了笑容,「怎麼來了?」儘管如此,還是勉強再次微笑。

「是打擾你了嗎?」金俊秀歉赧的望著鄭允浩,手抓著門把便慌張的想離開。

鄭允浩無奈的起身,跟著朝他開口,「沒打擾我,進來一起用茶點吧!」這話才一出口,他便想扯爛自己這張嘴。

倒是金俊秀對他的邀請有些喜出望外,跟著蹦蹦跳跳的進了書房,坐在鄭允浩身旁,單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我以為……發生那件事情之後,你會不想理我。」語畢,偷偷瞥了他幾眼,眼角、嘴角都還是帶著燦爛明朗的笑。

「沒這事。」鄭允浩看著他這副樣,便又跟著軟了心腸,輕輕的揉了揉他的頭,「我說過讓你留這就是讓你留這,不管我是不是拒絕你還是什麼。」

「你很喜歡以前的俊秀嗎?」金俊秀拿起茶點,邊帶著微笑邊那麼問著。

鄭允浩沒料過金俊秀會那麼問他,跟著立刻呆住,「怎麼……又提起這事?」如果說現在喜歡上了在中,或者在心裡,最對不住的就是俊秀了……。

「一定很喜歡吧?」金俊秀嘴裡都是茶點,帶著開朗的語氣說著,「我想……俊秀也一定很喜歡你的。」

「是嗎?」聽見金俊秀那麼說,鄭允浩露出無奈的苦笑,如果是……或者就不會生那麼多風波了。

「我想……他肯定也是喜歡你的!因為我也很喜歡你,所以我感覺得到。」金俊秀定睛注視他的雙目,儘管眼角帶著笑,卻是一臉真摯。

鄭允浩承認,他這一剎那也跟著看呆了,雙目也無法從金俊秀的臉上移開,只能楞楞的與他對視。

接著,門板“碰”的一聲被用力推開,跟著鄭允浩便看見滿臉怒火的金在中朝他走來,鄭允浩當下明白事情不妙。

才想多說些什麼,金在中便惡狠狠瞪了他一眼,跟著拿起桌上那杯紅茶,猛力往嘴裡灌了去,接著用手背擦了擦嘴,「感謝你的邀請。」這話說得很是諷刺,用力放下杯子後,轉身便想離開。

鄭允浩立刻拉住金在中的手臂,「在中!」

金在中轉身,甩開了他的手,「我都對你說過了,我就是感情潔癖,等你把自己的心情給整理清楚再找我,只要你還是這樣……遠遠看到我就給我滾邊去!不要出現在我眼前!」說完,氣呼呼的大踏步離開。

「允浩,我……害你跟在中哥吵架了嗎?」金俊秀咬著唇那麼開口。與其說是高興,卻反而對於這樣的金在中感到陌生。

在中……感覺變了很多,忘記了過去,卻整個不同了,這是為什麼?面對自己的死亡,在中卻一點也不難過,是因為在中真的愛上允浩了嗎?這種陌生讓他無力又不習慣。

鄭允浩苦笑捂著臉,好一會兒才說,「沒什麼,這小事。」他肯定是病了,看著金在中這樣的反應,他竟然想鼓掌大笑。

他頓時才明白,金在中對自己在意的程度有多深,這樣的認知……就算要他在大冷天跳進湖裡都沒關係。

「允浩,你難道愛在中哥比俊秀多嗎?」金俊秀的語氣裡,帶著被背叛的憤怒。

鄭允浩被他那麼一問,反倒是楞住了,靜靜的看著金俊秀離去,卻怎麼都說不出話。

 

「為什麼那麼簡單的小事,允浩爹爹都會弄糟呢?」鄭智律苦惱的看著常叔,跟著皺起小眉頭發問。

現在她正拉著常叔躲在鄭允浩的窗邊偷看。

常叔笑了笑,輕輕拍著鄭智律的頭。

「到底為什麼呢?」鄭智律嘟著唇,才一轉頭,就對上沈昌珉探究的表情,接著便立刻賭氣的轉過臉,扯了扯常叔的袖子,「常叔,智律想回房休息了。」

常叔低頭看著鄭智律,又看著鄭智律背後一臉莫可奈何的沈昌珉,雖然不知道這次是怎麼回事,可看來比昌珉少爺說要帶走在中少爺那次還嚴重了。才正在思索該如何處理的當下,沈昌珉便朝他輕輕點了個頭。

「常叔,怎麼自己走了?」鄭智律看著常叔突然轉身就走,無助的感覺從腳底一路傳到腦門,跟著慌張的想跟上,走沒兩步路,就被沈昌珉給一把抱起。

「我說智律小姐,我們是不是該談談?」沈昌珉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無奈。

鄭智律看著他,本來想掙扎,可想著沈昌珉那麼高,一掙扎摔到地面疼的可是自己,就安分的讓他抱著,「昌珉叔叔,不過我得回房寫夫子交代的作業,沒辦法陪你玩了。」語畢,還露出一臉可惜的表情。

沈昌珉看著她這副樣,還真是莫可奈何了,只好放下鄭智律,跟著摸了摸她的頭,「昌珉叔叔不是故意生氣的,我跟你道歉了,智律應該不是心眼小的女孩子吧?」

「誰心眼小。」鄭智律看著這樣的沈昌珉,感覺從頭到腳都討厭。

「和解?」沈昌珉朝鄭智律伸出右手。

鄭智律伸出自己的右手,用力的拍了沈昌珉的右手一下,聽見沈昌珉痛呼出聲,才滿足的蹦跳回房。

沈昌珉則是靜靜的盯著自己被打紅的右手手掌,露出淺淺的笑容。

 

 

 

「好你個喝茶,好你個鄭允浩!」金在中回房之後便開始弄亂自己的棉被,接著將整個臉埋在棉被裡大吼大叫。

鄭允浩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跟著進了房。

看著金在中倒在床上,還以為他哭了,有些歉疚的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金在中的背;豈料那麼一拍反倒嚇到了金在中,跟著金在中猛力轉身,傷口便撞上鄭允浩的手臂,「靠!」於是,他便那麼大吼。

「沒事吧、沒事吧?」鄭允浩看金在中的臉色瞬間發白,滿心不忍的輕輕握住他的手。

「你到底是喜歡我還討厭我啊!」金在中痛苦的捂著手喊著,「你是不是故意整我?想看我這樣不上不下的模樣啊?」

「不是。」鄭允浩拉過他的手,輕輕的在上頭吹氣,「我沒這麼想過。」

「你真的是王八蛋!」金在中罵完才發現,自己已經整個人被鄭允浩攬入懷裡了,接著才諷刺的撇了撇唇,「所以,安撫完你的親親金俊秀二號了,終於想到我了?」

鄭允浩不甚認同的看著金在中,「沒有什麼金俊秀二號,他對我來說,就是名字跟金俊秀一樣、長得跟金俊秀一樣的朋友。」

「可是你怎麼就非得把事情弄得不清不楚?」金在中憤恨不平的盯著他的臉,想一把咬掉他無辜的表情,到底現在是誰吃虧啊!

「我知道他喜歡我。」鄭允浩無奈的開口。

「知道還這樣亂搞,還是你喜歡看所有人為你吃醋到打成一片的樣子啊?」金在中死命的伸出未傷的右手,以食指戳著他的胸膛,「要不是我受傷了我肯定先痛毆你一頓。」

「你嫉妒?」鄭允浩這雖然是問句,可卻帶著肯定的語氣,嘴角還隱約帶著滿足的笑容。

「妒你個頭啦!」金在中猛力拍了鄭允浩腦門一下,得意的看著他痛呼出聲的模樣。

鄭允浩捂著腦袋,靜靜的盯著金在中的臉。

金在中看著他這副樣,嘆了口氣之後,伸出手指指著他,「你,不准動!」跟著便使力撲倒鄭允浩,在鄭允浩還在錯愕的當下,立刻吻住鄭允浩的唇。

鄭允浩楞了半晌,接著閉起眼回應著他的吻,手指慢慢的撫上金在中的腰,在腰際上輕點打圈,接著慢慢伸手撫向金在中的臀部。

「你!」金在中感覺到鄭允浩在他臀上掐了一下,連忙扯住他的手,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摸哪裡啊你!」

鄭允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著反身壓下金在中,將他受傷的手臂輕輕抬到一旁,「別亂動,我不想讓你受傷,知道嗎?」接著便一路吻下,輕輕拉掉金在中的腰環跟上衣。

「呀!」金在中驚愕的大喊,但是左手手臂絲毫無法出力,只好以右手抓住鄭允浩的頭髮,「你幹嘛?」

「你都那麼熱情了,我不能不做回應吧?」鄭允浩笑得令人討厭,邊說邊將手伸入金在中的褲子裡,握住金在中下身的欲望象徵。

「等……。」金在中咬著唇,但是重要部位被手掌整個包覆住,卻讓他頓時失了力氣,「你……真的要做?」欲望前端被摩搓的感覺很美好,可是想到上次的經驗,他心裡不由得一陣害怕。

「我不會弄傷你的。」鄭允浩朝他露齒而笑,跟著拉住他的右手掌,往自己心窩上帶,「在中,我從沒一刻像現在那麼緊張過,你知道嗎?」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擔心眼前的人發怒、擔心眼前的人離開,這樣的在意讓他……像是又活過來似的。

金在中透過手掌感受到鄭允浩急促的心跳,跟著又是無奈、又是害羞的嘆了口氣,「鄭允浩,我真的……討厭你耶!」語畢,厭惡自己左手使不上力,只好伸回右手,勾住鄭允浩的頸子,猛力將鄭允浩往下拽,「你這次再弄疼我,你就死定了!知道吧!」

算了……他這叫什麼?

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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