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開學典禮上已經說過了,新生到校第一周就是軍訓。大家都知道,為期一周的軍訓都是情理之中的,可是這最後三天去山區體驗一下山區生活這個大家就費解了。不理解歸不理解,山區不是你說不想去就能不去的。

軍訓第四天晚上回家的路上金在中一路抱怨,「作為祖國的花朵我們就應該拒絕這種辣手摧花的事兒!什麼叫去山區體驗人生,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作為祖國的花朵,祖國的棟樑!我覺得應該鄙視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

鄭允浩笑著搖頭「在中,你念到花謝了,明天還是要去的。好了,早點休息吧,明早四點就要起床了。」

「四點?靠,這幾天在學校天天被太陽強姦,我已經快融化了,明早居然要四點起床!不如叫我死痛快點!」

「你再忍一下,熬過最後三天軍訓就結束了。而且山上的溫度肯定比家裡這邊低的,不會太熱。」

 

第二天早晨五點,所有身穿迷彩服的新生身上都背著一個大包在學校集合。就這樣大家都迷迷糊糊的乘上了所謂的體驗人生之旅的大巴。金在中還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前腳剛踏上大巴,後面就有個人推著他的後背上車。金在中剛準備掉頭破口大駡,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鄭允浩?你怎麼上咱班的車了?」

鄭允浩一直把他推到最後的座位上坐好,從包裡拿出水杯擰開,把一個藥片放在金在中的手心,「你一坐人多的大巴就會頭暈,我帶了藥,你吃了就靠著我睡一會吧。」

金在中吃了藥,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上車要點名的,你坐別的車,你們班主任去哪找你?」

鄭允浩一邊把金在中還背在身上的背包拿下來一邊說「我跟她說了,我有個弟弟暈車過來照顧他一下,她答應了。」

金在中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弟弟?」鄭允浩笑的無害「你以前不是叫我哥哥?」

金在中一巴掌就拍上鄭允浩的胸膛,「得了便宜還賣乖!騙我喊了你那麼長時間的哥哥!無恥!」

鄭允浩摸著被打疼的胸膛笑著說,「我哪有騙你,明明是你自己喊的歡快的不得了!」

鄭允浩抓住了準備再次打上來的手,「好了,我的錯我的錯。你睡會吧,看你一副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樣子。」

「廢話,誰沒事四點就起床。我就不信你不睏?」

鄭允浩長胳膊一伸就把金在中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肩膀上,閉著眼睛雙手交叉環上胸,「當然睏,還累。大家都穿著一樣的衣服,剛剛找了很久才找到你。」

金在中被他有些霸道卻不失溫柔的壓住腦袋,撇了撇嘴,閉上眼睛準備小憩。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崎嶇路程,終於到了所謂的山區。在教練的一聲口哨下,金在中抬起腦袋,揉著惺忪的眼睛,敲了敲自己被顛的快腦震盪的腦袋。可是等突然看到窗外時,一個激靈,壓著旁邊鄭允浩的大腿就越過身子看著外面的景色叫了出來「哎哎,這就是山區?哪裡像書上說的那麼窮,這些山還挺美啊。」

鄭允浩微微動了動那隻被金在中枕麻了的胳膊,然後用關節修長的手指指著山的上面。金在中隨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頓時蔫下了生動的腦袋瓜子,那座山的半山腰上面有個破破爛爛的水泥訓練場,大概接下來的三天他們就要與那沙塵滿天飛的破水泥地為伍了。

 

男生都是行動快於思想的動物,在金在中還未反應過來床位也是需要搶的時候,他已經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僅剩的門口旁邊那個上鋪了。面露嫌棄的看著那些綠的已經發黑的床單跟被褥,做著晚上睡與不睡思想鬥爭。這個時候那聲動聽到猶如天籟的「在中」在門邊響起。對,沒錯,金在中事後承認鄭允浩的那聲在中喚醒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

這不,金大爺已經站在鄭允浩宿舍眼冒金光的看著他那張整潔的下鋪,床上鋪著一張乾淨整潔的白色床單。金在中環顧著宿舍四周,摸著下巴嘴裡不斷的發出嘖嘖的感嘆聲「果然,精英班就是不一樣,一個宿舍才住了八個人。我們那住了二十頭的根本就是豬窩。」

鄭允浩笑,「也就是要睡三晚,好在這邊不會查寢。你晚上就睡我這吧,我去你那睡。」

金在中用包含著“這樣不太好吧”的眼神看著他「那不是太缺德了,一個人獨佔你的龍榻。算了,朕勉強准許你侍寢三晚。」

鄭允浩笑了出來,捏著嗓子說「諾。」金在中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小允子,你去看看用膳的時間該到了吧,朕餓得慌。」說完兩個人就倒在床上大笑。

待床位都收拾好之後,就聽見教導員一聲尖銳的哨聲解救了大家饑餓的肚子「全體集合!開始用餐!」

 

金在中從來不知道幾顆野菜,一小碗野菜湯也可以叫做飯。忍著想咒駡的心情扒了幾口乾巴巴的米飯就放下了碗筷回宿舍午休。閉著眼睛饑腸轆轆半睡半醒的狀態是被一陣算是人間美味的...泡麵味弄醒的。金在中盤著腿坐在床上吃著鄭允浩給他的泡麵,含著泡麵含糊的問「你早就知道在山上會吃草?連泡麵都備上了?」

「我也不知道會吃那些,這是我媽塞了幾包在我包裡的。」

金在中戳戳碗裡的雞蛋瞪大眼睛「雞蛋都有?」

鄭允浩抓抓頭髮「這個是我從食堂順過來的。」

金在中膛目結舌,「你偷的?」

鄭允浩就知道不該告訴他實話,懊惱的捂住他的嘴巴,「說了是順了,不是偷。你吃就好了,管我呢。」

儘管金在中的嘴巴被鄭允浩溫熱的掌心捂著,但還是遮掩不了他一直從心底升的笑意,笑出的熱氣讓緊貼著的掌心有些癢,鄭允浩有些慌張的放下了手。

金在中一副火星見著地球的模樣,一雙大眼睛眼波流轉似的盯著他似笑非笑,「鄭允浩,我第一次發現你居然也會這麼可愛!」

然後鄭大爺破天荒地的臉紅了,有些侷促的蹭了下鼻尖說要回宿舍午休。

金在中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賤賤的笑,「哎,小允子別這樣嘛~~來來來,賜座,賜座!」

鄭允浩嘴角抽了抽在床邊坐下,金在中把雞蛋分成兩半,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用叉子叉起來放到鄭允浩的嘴邊。這是金在中第一次蛋白連著蛋黃給他,卻遲遲沒有張嘴。金在中看著他「你丫看什麼呢,還不趕快謝主隆恩!這蛋看了也不會生啊,張嘴!」

金在中不是第一次吃鄭允浩給他的雞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就是這次是他有史以來吃的最開心的一顆蛋。

 

在吃飽喝足又午休了一番之後,金在中起床用水潑了一下臉就衝進本來該是自己的豬窩。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此刻鄭允浩只穿著一條褲衩光著膀子坐在只拼了兩張草席的地上跟他們打牌。草席上亂糟糟的散著牌,金在中一臉驚奇的走過去扯下貼在鄭允浩臉上的白條「好傢伙,這麼快跟我的哥們打得火熱啊!」

另一嘴裡叼著菸的哥們斜眼看了眼金在中「喂,金子,是不是漢子?好不容易有點閒置時間你丫去挺屍?知不知道那是浪費繩命的行為!」

金在中伸手掐了他叼著的菸,鄙視的切了一聲「知不知道吸菸是殺精的行為,你丫想下一代畸形我還不想呢。整個走廊就聽見你呱噪的大嗓門。」

叼著菸的哥們還沒來及反駁,坐他對面的阿東往他臉上貼了跟白條,「不怕神一樣的戰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全體哄笑,然後就聽見外面一聲哨響。幾個人特有默契的迅速把鋪蓋卷上床,亂七八糟的撲克塞到草席底下。然後胡亂的套上迷彩服衝向門外集合軍訓,鄭允浩推著鼓著臉萬般不情願的金在中「好了,忍一下。就三天,三天我們就回去了。」

金在中咬著牙說「想出這種軍訓點子的老師拖出去槍斃五分鐘也難解我的心頭之恨!」

當天晚上,金在中累的要死要活的,卻心安理得的睡在鄭允浩的床上,鄭允浩並沒有跟他睡同一張床,而是睡在了二十個人的金在中宿舍。

 

 

就這樣度日如年的軍訓了兩天,終於第三天金在中如願以償的蔫了下來。

午飯也沒有吃就歪歪扭扭的奔回了宿舍,用被子把自己捲了起來悶進去。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有人坐在他床邊拉下他的被子露出他亂糟糟的腦袋,然後輕輕的叫著他的名字。

生病的緣故讓他看起來整個人都軟綿綿的,細碎的劉海在隨著呼吸輕輕顫動的睫毛上,微微嘟著嘴唇也沒有了平時的毛躁之氣。半睜開眼只覺得眼前朦朦朧朧的臉很熟悉,很溫暖,似乎是在自己身邊很久的...親人?金在中又迷糊的閉上眼睛,有些生了病的人特有的撒嬌樣子,蹭了蹭自己臉頰邊溫熱的手掌,扁著嘴很委屈卻軟綿綿的叫了一聲「哥哥~頭疼」

鄭允浩怔住,眼神裡露出光芒,但是很快就回過神。溫和的手掌覆蓋到金在中的腦門上,似乎有點涼,輕拍著他的臉頰叫醒他「在中,在中。」

金在中被他拍的有些清醒,半起著身子,慵懶的聲音透著鼻音「幹嘛?」

鄭允浩看著他略顯蒼白的皮膚皺起了眉頭「是不是感冒了?」

金在中無辜的看了他一眼,「不是吧,我說腦袋怎麼這麼重。完了,這深山老林的,我不會掛在這裡吧?」

鄭允浩的眼神中透露著些許的擔心,「還好明早就回去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金在中甩了甩自己發昏的腦袋想了想,「可能是昨晚沖的涼水澡,靠,不至於吧。」鄭允浩皺著眉,「你沖涼水澡?隔壁不是有熱水可以用?」

金在中又躺下了身子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那屁大點的地方擠了那麼多的人,又都是剛跑完2000米每人都是一身的臭汗,讓人怎麼洗。」

鄭允浩看著蒙在被子裡的人沒有說話,直到被子裡傳來悶悶的抽鼻子的聲音,他才輕嘆了口氣「你睡會吧,我去食堂看下有沒有別的吃的,順便去你的教官那裡幫你把下去的假請了。」

被子裡悶著的腦袋動了動,隨後才應了聲「嗯。」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直到被人拉下被子扶坐了起來。鄭允浩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宿舍裡一個人都沒有,這個時候應該全在那個破基地接受摧殘呢。金在中有些驚奇的看看粥再看看他「這荒郊野嶺的還有白粥吃?」鄭允浩一邊用勺子攪著碗裡的粥一邊吹著,挑了一勺放在金在中的嘴邊,金在中因為不舒服臉蛋有些紅彤彤的,他吸吸鼻子笑了,「想家了,果然生病就是容易矯情。」

鄭允浩低頭攪著碗裡的白粥,很久才輕輕的說了三個字「我在呢。」

再簡單不過的三個字,卻像一陣清風拂過金在中被暖化的胸腔。張張口,想說一句,還好有你在。但是晃了晃腦袋,怎麼生病了這麼容易說矯情的話,歪了歪頭,說出來的卻是「知道,跟我媽一樣。」

鄭允浩依然低著頭攪著粥,看不出表情,「不應該是哥哥嗎?」

金在中翻了個白眼,「不要以為我生病了就可以佔我便宜。我比你大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乖,叫哥哥。」鄭允浩含笑拿下在他下巴作怪的手,「好了,別鬧了,把粥吃了然後吃藥。」

金在中一邊吃著粥一邊看著那盒藥,「這窮鄉僻壤還有藥店?」

「你沒在意罷了。」

「在哪?」

「嗯?在…就在食堂的後面。」

鄭允浩倒了一杯白開水,倒了三顆藥在掌心看著金在中吃了下去,又逼著他把一大杯開水喝完了。

之後鄭允浩坐在床邊陪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吃過感冒藥很快睏意就上來了,金在中皺著眉睡著了。鄭允浩怕他待會身上出汗的時候會一腳蹬開被子,所以幫他撫平皺著的眉頭坐在他的床邊看著他睡覺。

直到天色微微發暗,聽到了解散的哨聲。最後一次摸了摸已經恢復正常溫度的腦門,鄭允浩才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早就僵硬的脖子輕輕的走出了門。

 

睡了一下午的後果就是晚上全體都應該睡覺的時候金在中毫無睏意了。所以他用被子把自己包得跟個肉粽一樣一腳踹開自己本該住著的豬窩門的時候,除了鄭允浩急急忙忙用被子蓋住自己的雙腿之外的十九頭豬都笑了。

金在中只露出一個頭站著床邊,仰著下巴一臉鄙視的看著上鋪的人,「鄭允浩你身上還有哪裡我沒看過?蓋什麼蓋?」鄭允浩笑了笑,從他說話的精氣神來看應該是好多了,「不是叫你好好休息,跑過來幹什麼?」

金在中拿開裹在身上的被子扔上了鄭允浩的床鋪,踩著床邊梯往上爬,「今晚小爺要你侍寢。」

鄭允浩往外移了移身子,讓金在中睡在裡面,他知道往往生病的人很不喜歡一個人,那種孤單的感覺很不好。

這個時候,寢室一個長得白白胖胖的哥們走過來,丟了一管藥膏在鄭允浩的床鋪,「哥們兒,這消炎藥膏你先用著吧,磨得不輕呐,我看你晚上洗腳水都紅了。」

金在中轉過頭瞪著他「你腳流血了?」

鄭允浩淡淡的笑笑,「上午練百米跑的時候磨破了一點,沒事。」金在中不說話還是瞪著他,鄭允浩被他瞪的有些心虛,抿了抿唇,「在中你知道的,軍訓穿的那種膠鞋很容易磨破腳。」

宿舍裡鬧哄哄的,打牌的打牌,聊女人的聊女人,根本沒人在意他們在說什麼。金在中從他手裡搶過藥膏,惡狠狠的說「蹄子過來!」

鄭允浩自知這個時候不能惹怒他,乖乖的伸出腳,金在中用手掐了掐,疼的鄭允浩嗷嗷直叫,之後才看他那慘不忍睹的腳,大腳趾跟小腳趾的兩邊都破掉了一層皮露出血肉,還有腳面也破了,絲絲的血往外冒。

金在中擠出很多的消炎藥膏抹到了上面,起初下手動作有些重疼的鄭允浩咬著唇沒敢叫出聲。之後隨著越來越輕的動作,鄭允浩呆呆的看著低著頭給他腳上抹藥膏的金在中。

那種眼神,就像是眼前的人就是要陪他一起看一生細水長流的人。

直到低著頭的人開口打破了兩個人之間詭異的氣氛「鄭允浩,食堂後面沒有藥店。」

一直盯著他看的鄭允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嗯?」

金在中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你撒謊,食堂後面根本沒有藥店。」

鄭允浩突然間有一絲的侷促,「那個…我…」

「多遠?」

「嗯?」

「我問你藥店有多遠?」

「哦…也沒多遠,就…就基地後面那條路過去。」

「如果你不想我現在跑出去找的話,不要讓我問第三遍。」

看著金在中冷冷的臉,知道他說到就做到。鄭允浩看著他聲音低低的「五公里。」

金在中在心裡倒吸一口氣,他深知穿著軍訓的鞋子在這個山上走五公里來回的含義,腳被走成這個樣子已經是幸運了。他一巴掌拍上鄭允浩磨破的腳,鄭允浩嗷嗷的叫了起來,然後抱著自己的腳可憐兮兮的看著在中。

金在中氣呼呼的罵他一句「豬頭啊你!!」然後就面對著牆壁背對著他躺了下來,用被子把自己蓋了起來。

鄭允浩笑著用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尖,金在中這種心疼的方式他總是很受用。面對著金在中的後背躺了下來,把他的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他的頭「睡不著了吧?我陪你聊天」

背對著他的人不回答,過了很久才輕輕的說「對不起。」

「………」

「我總是任性給你找麻煩,對不起」

身後的人也不急著回答,只是慢騰騰的問了他一句「在中,我們認識多久了?」

「十年了吧。」

鄭允浩輕輕的笑出了聲「十年了啊,我跟我爸媽在一起也才16年。」

金在中很長時間沒有回答,長到他以為身後的人睡著了才聽到一句像是不經意的輕聲呢喃「在中,你就像,親人一樣。」

然後就又是很久的沉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鄭允浩發出規律的呼吸聲。金在中慢慢轉過身子對著他,發現他已經睡著了,看著他微微張著嘴唇睡的香甜的樣子,慢慢扯起嘴角「豬,還說陪我聊天呢。」其實心裡明明想的是,傻瓜,走了那麼遠的路快一定很累吧。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床上已經只剩下金在中一個人了。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發現床鋪上都放著大家收拾好的背包,才想起來今天是返校的日子。剛準備下床去洗漱,鄭允浩背著他鼓鼓的包進來了「起來了,正好趕快去洗漱吧,等下吃完早飯我們就出發了。你的行李我幫你收拾好了。」

一聲哨響,終於在大家的歡呼雀躍中登上了偉大的回程之旅。

到了A城大家幾大家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幾個人把身上乾巴巴的零錢湊了湊出去開了個小夥,吃的異常的開心。

學習的時間你總覺得過的很慢,其實回頭看看,那種日復一日,每天都一樣的生活已經陪伴著你走了很遠了。只是他平淡到你來不及去發現或者感慨。

 

 

 

高二的某一天放學,鄭允浩看見金在中跟一個女生併肩走著,他拖著自行車走在後面,眼神快把金在中的後腦勺盯出一個洞來了,他已經看見第二次了,金在中跟那個女生併肩走到校門口,道別後,金在中轉頭就看見鄭允浩扶著自行車站在他的身後,眼神很複雜「女朋友?」

金在中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一個學妹,喜歡我,我在考慮要不要試試」

鄭允浩抓著車把的手緊了緊,淡淡的回答「哦。」

金在中低了低頭想,果然是很奇怪吧,一起長了這麼大卻都沒有交過女朋友,聽見自己要談戀愛作為髮小不是應該很高興或者語言調戲上一番嗎,為什麼你這麼明顯冷淡的態度,可是卻還是什麼都不跟我講。你知不知道,其實只要你一句話,說“在中,不要交女朋友”我就會立刻拒絕別人的。

 

鄭允浩載著他,一路沒有講話。金在中卻是佯裝有些開心的問他「鄭允浩,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我幫你把把關?」

鄭允浩終於一個急刹車,單腳撐地,金在中一個不穩鼻尖撞上他的後背「靠,你幹嘛?」

回答他的聲音似乎是有些隱忍,又有些生氣「有啊,我喜歡他很久了」

金在中揉著鼻尖的動作愣住,他從來都不知道鄭允浩有喜歡的人,還喜歡很久了,心裡莫名的就很壓抑,很難受,有些苦澀的發出一個音節「誰?」

鄭允浩轉頭看著他,好看的眉擰在一起,眼神似乎很受傷「說了你也不認識。」說完就又踩著車繼續騎走了。

金在中坐在後面拽著他的衣服不斷的問「誰啊,誰啊,你告訴我,長什麼樣子啊?漂亮不?」明明心裡堵得慌,問出來的語氣卻是那麼的假裝輕快。

鄭允浩就順著他的話回答「漂亮啊,漂亮的不像話。個子高皮膚也很白,頭髮也軟軟的,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就是偶爾有點任性。」

「………」

「不過,他任性的樣子,我也喜歡」

金在中垂下眸子「你準備什麼時候告白?」

鄭允浩抿抿唇「我…現在還不能夠給他一個確定的未來……」

金在中心臟一緊「未來…你想跟她生活一輩子?」

 

到了金在中的家門口下了車,伸手揉他軟軟的髮「喜歡了這麼久的人當然想跟他一輩子了。」

金在中跳下車眼神閃了閃「不是說是個任性的人嗎,你也想跟她一輩子?」

鄭允浩笑了笑,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的開口「在中你喜歡那個女孩子嗎?」

「我不知道……」

「我…」

「鄭允浩!」金在中突然大聲叫了他,鄭允浩被他弄的一愣「我在呢…」

金在中看著他有些侷促的開口「你先不要跟你喜歡的人告白。」

鄭允浩挑了挑眉「為什麼?你自己可以談戀愛,為什麼我不可以告白?」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哪有弟弟在哥哥前面談戀愛的,不許就是不許!」

「…那那個女孩子又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說了正在考慮嗎,又還沒答應。」

「好啊,只要你不答應她交往,我就先不跟我喜歡的人告白。」

「一言為定!在我找到想一起生活一輩子的人之前你不准告白!」

「……那你要是一輩子找不到,我怎麼辦…」

「那你就陪我光棍一輩子!」

那時候似乎是無心的約定可是就這麼深深的刻在了彼此的心中,明明是互相喜歡卻都不敢承認。明明不想看到對方談戀愛,卻用這麼笨拙的藉口來阻止。

只是那天之後,兩個人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這個約定。鄭允浩也沒有再看見金在中再跟那個女孩子一起走到校門口。金在中也沒有再聽鄭允浩提過喜歡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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