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中】

 

一個多月的忙碌,終於拿到與俄羅斯A公司的合作權,整個凱越員工連夜加班的苦日子熬了下來,萬麗酒店裡,凱越包下一樓,大辦慶功宴。

「在中哥,你是除了允浩,我沈昌珉第二個佩服的人!」

沈昌珉當著凱越上下員工及董事的面 ,改了對金在中的稱呼,舉起酒杯,看向金在中。

而金在中卻有些受寵若驚地同他碰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在中哥,以後你就叫我昌珉吧。」沈三少突然又湊近金在中壓低了聲音,「允浩他也是這麼叫我…」

成功地看到金在中瞬間紅起來的臉色,沈三少更加高興地笑,轉過身,面向著眾人開口大聲道,「這一次與A公司能夠成功簽約,功勞最大的就是我們金助理!大家為他乾一杯!」

下面一陣應和。

掌聲呼聲響成一片。

金在中看著沈昌珉,唇角上揚地笑,襯著大廳的燈光,眼裡亮光耀眼。

他並不是愛這種受人擁戴的優越感,使金在中真正快活的,只是因為鄭允浩。

 

熱鬧了前半夜的慶功宴,快到淩晨時,終於落下帷幕。

金在中被灌的微醉,沈昌珉讓邵康過去扶他,他也不讓,一行人剛到酒店門外,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鄭允浩的來電。

沈昌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心裡笑著那男人時間還真掐的准。

電話被接通後,金在中呼吸都有些緊張,男人熟悉沉穩的聲音在這霓虹閃爍的夜色中,從聽筒裡傳過來,似乎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總經理……」

心心念念的,最後就只剩下這一句稱呼。

「今晚回去先好好睡一覺,明天和昌珉過來這裡。」

「嗯……」金在中應著話,而後沒忍住,也沒來得及把手機從耳邊移開,就打了個酒嗝,頓時臉上燒的厲害,不敢去看身旁沈昌珉的表情,更不敢再多對手機裡的人說話。

「喝了很多酒?」

男人的聲音又傳過來,金在中能想像出他問這句話時,眉頭微皺的樣子,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邊一陣靜默,又和他交待了幾句其他話,便掛了電話。

 

金在中臉上的緋色,直至回到鄭宅裡,都沒有褪下去。

淩晨1點多,鄭宅裡還亮著燈,聽見車響聲,老管家就從屋裡迎了出來。

沈昌珉送回人,和老管家說了幾句話,也離開。

進屋裡後,老人從廚房裡端出一碗醒酒湯和一碗清淡的粥。

「少爺沒多久打電話回來說您喝多了酒,要我讓下人準備好醒酒湯備著等您回來,我不放心其他人弄,就一直候著您回來。」

老管家給他解釋這麼晚沒睡的原因,放下食盤,推到金在中面前,又笑著開口,「其實少爺一直都有讓顧愷那小子打電話回來,您哪天看著累了不舒服了,老頭子我可都是一一不敢欺瞞地報過去,讓少爺好好心疼心疼。」

金在中原本就沒緩過來的臉色,這次徹底紅了。

「哎喲…看來金先生喝酒還上臉,瞧這臉色,要是少爺看了……」

「您別說了……」金在中開口打斷老管家的打趣,只是這話聽著怎麼也羞赧比惱意多一些。

老管家笑著止住話,又叮囑他好好吃完粥再回房,才離開。

金在中在這大廳坐了好一會兒,拿著手機咬唇,又一個人自顧自地笑,撥通了那個男人的電話。

很快就被接通。

「總經理…」

那邊人沒有應聲,他金在中知道,男人是在等他接下來的話。

金在中握緊著手機,放緩呼吸,輕輕開口,「我想你。」

寒夜的淩晨裡,最柔軟的一句情話。

 

 

 

從S市到哈爾濱的飛程,不過就2個小時,卓臻定的是下午1點的機票,飛機著落後,沈昌珉一行人隨著人流出關。

溫華身邊的人去機場接的機。將人接到後,並沒有回溫家大院,車又在路上行駛估摸三個多小時,在已暗的天色下,停在一棟別致的建築前。

沈昌珉在下機後就和溫華通過電話,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去處,他老神在在地靠在車座椅上,並不急著下車,開口問向前座的溫林,「讓我猜猜,這裡溫泉,是你家少爺後來弄得?」

溫林恭敬給了肯定答案。

沈三少嘴角噙著笑,口上卻不饒人,「這小子還真是能耐,這麼個好地方也能被他弄到手。」

金在中在另一旁坐著,沉浸於自己的世界默思糾結,根本就沒有注意聽這沈三少實則讚賞的笑駡。

昨晚一時腦熱對那男人說了那樣的話後,那邊許久的沉默。

就在金在中快堅持不住地想要掛掉電話,男人低沉的聲音透過聽筒,就像帶著灼熱的溫度,燙著他的耳朵。

「我現在正在想,你過來這邊,要怎麼好好地操你。」

金在中失神地掛斷電話,身體曾經有過的歡愉記憶被男人一句話挑起,身體不受控制地起了反應,清晰到讓他不知所措……

男人的身體,最快樂抑或最悲哀的就是,禁不起心上人惡劣的撩撥。

他下意識地咬唇,止住這些讓他面紅耳赤的想法,隨沈昌珉進了院子。

 

沈三少隨意地在供人觀賞的庭院裡逛了一會兒,讓溫林到金在中身邊跟著,才邁開長腿,進了內部的湯池裡。

本來他是想讓金在中和他一起過去,話還沒出口,又止住。

要真和金在中坦誠相見,兩個男人倒也沒什麼好忌諱。

只不過,那是他兄弟鄭允浩的男人。

想想上次在PUB裡,那男人暴戾的態度,沈三少可不想把禍往自己身上攬。

要是沒有槍,論徒手搏擊,他不是鄭允浩那廝的對手,沈三少思前量後,最終決定一個人先去享受泡湯。

 

金在中和溫林在庭院裡站著,依舊是一片厚實的雪景,又見溫家小院裡那樣的梅樹。

開的花不似一般臘梅那樣濃烈的香味,很特別而讓人舒心的味道,花也開得比溫家小院裡更加漂亮,金在中走過去,站在幾株梅樹下,抬頭仔細看那花瓣的形狀。

前一陣子在鄭宅裡,他空閒時就會和老管家一起修剪院裡的花草。老管家對花草見識多,懂的也寬,總給他說這些花草的習性和背後一些趣事,金在中也聽的津津有味。

鄭宅裡種的,老管家和他說過,叫做“金錢綠萼”,香味很濃厚,每次金在中靠近,都有些受不住它的香,所以這裡的梅,他是真心喜歡 。

「少爺,鄭少爺。」溫林在身後突然恭敬出聲。

金在中聽了話,立即轉過身,手上拽著的梅枝因被突然鬆力彈回,落下不少梅瓣……

男人翹著唇角,朝他走過來。

「總經理……」金在中站在原地,看男人臉上的表情,臉上發熱,眼神無地安放,就垂著眼,直到男人走到他面前,抬手撥弄下剛剛落在他身上的梅瓣,手再順勢往上,貼著他的下顎線,輕柔摩挲 ,又淡淡開口道,「怎麼在外面站著?」

親昵的動作,聲音也透著愉悅。

金在中不敢掙開他的手,只能順著他的意抬眼看他。

溫華和溫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顧愷也沒有跟在他身邊。

偌大的庭院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男人的手有些得寸進尺地摸向他的耳垂,揉捏。

金在中抬手捉住他逗弄的手,再放下,儘量讓自己忽視他有幾分意外而後又有些促挾的笑。

「這裡的梅和溫家的是一樣的。上一次在小院裡,溫家的小少爺說過,那裡的梅是總經理和溫少爺一起種的。」

男人抬頭看向梅樹,也不意外金在中能分辨出這些花草的相似差別。

「這梅原先是五大古梅之一的宋梅,早些年溫華在南方隨他母親住在一起,我和昌珉過去,正好一道去了浙江的超山報慈寺,僅存的兩株宋梅,一株就在那裡的院中,昌珉看著喜歡,那幾天一直琢磨想把那株古梅弄回去。」

鄭允浩轉過身,看著站眼前的人,多了分意味深長的表情,「那是那寺廟的招牌,那株梅自然是沒有弄走,移走了也是成活不了。不過後來昌珉生日前一天,溫華不知道弄些什麼人,用那古梅的嫁枝,培育出這些新品種的梅,只有溫家的地方有。」

金在中遲鈍地沒有弄清楚男人話裡的深意,只是有些喜悅,男人會開口和他解釋這些。

他往前走,又伸手攬下一根梅枝,帶著不明顯的笑意,回頭對身後的男人說話,「總經理,我們屋裡的梅只有五片瓣,你看,這種梅有六片…」

這一句話主稱措辭,金在中潛意識裡脫口而出,心思在梅瓣上,也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身後的男人沒有回話。

金在中這次過來,髮型修剪,身上以前那種唯喏的感覺褪了不少,剛剛才過來看到他站在這淡色梅花簇擁的梅樹下,心裡就溢著某種情緒。

他走近他,扳正他身體面對自己,在金在中訝異又誘著他的表情裡,吻住他的唇。

不是情事前後的安撫,鄭允浩第一次,不帶情欲,甚至情不自禁地,給他由溫柔輾轉到濃烈窒息的深吻。

 

 

誰也不會料到,這裡竟然會有溫湯。

溫華用了三年的時間,讓人引水修池,又按照那個人的喜歡擺弄的設計。

沈昌珉一進裡屋,心裡直感嘆,這裡面擺弄的,簡直太稱他的心意。

現在這男人正閉著眼睛趴在池邊。

霧氣繚繞,溫華穿著浴袍走近,見他濡濕的短髮和裸露在外的肩及肌理漂亮的手臂。

輕輕別開眼,溫華將身上的浴袍解開,留下一條包住下身的浴巾,從池的另一邊下水,也靠在池邊。

「我說,你這裡弄得這麼好卻不營業,這可不像你們溫家人一向有利必圖的經商之道……」

溫華望向那邊一旦舒坦了就沒正經樣的沈三少,笑著開口,「這樣不正稱了你的意,你身上的那些傷,也該多來這邊,這個池里加了藥療,你以後有時間就過來,別總不把身體當回事。 」

沈昌珉自小喜歡的東西就想要獨佔,沈家就他一個寶貝,當祖宗供著,只怕這傲脾氣的性子只增不減。

沈昌珉在池裡坐正身體,看著溫華,表情在霧氣裡看不真切,「看來這裡還真是為我備著的……」又有些好笑地開口,「我說小老頭,你幹嘛坐這麼遠?」

問完話,利索地起身,向溫華那邊走過去。

水聲嘩嘩作響,沈昌珉靠在他身旁的位置,側臉線條剛毅,宛如雕刻般俊美,讓溫華不敢再看過去。

加上鄭允浩,他們三人是打娘胎裡就認識。沈昌珉從小愛鬧事打架,原因是為了總護著沉默不吭聲的溫華。

溫華雖是長子,卻是他父親和情婦所生,在溫家從小日子就過得不好,後來他隨他母親去了南方,沈昌珉和他小時候的親密不再,關係卻仍是深厚。

沈昌珉重情義,他這輩子就認定這兩個兄弟是一輩子的感情。

他後來沒有想到的是溫華還會回來東北,甚至是不顯山露水地成了溫家的當家人。

這些事情他從沒有多問,溫華做事一向拿捏有度,沈昌珉覺得他自有他的打算和分寸。

只是這會兒,氣氛有些不太一樣。

今天的溫華有些不一樣。

平日裡他跟他說話,就算不接下話頭,溫華也會笑著看他,跟他表示,他說的他都在認真聽著。

溫華向來笑多話少,沈三少喜歡和鄭允浩耍嘴皮子的樂趣,卻更喜歡和溫華待在一起,即使沒有話說,他也是舒坦自在的。

自剛剛從湯池那邊過來,沈三少就覺得溫華有意無意地在避著他,讓他有些不痛快。

 

「二么。」說了好幾個段子都得不到身邊人的反應,沈三少坐直身體,一隻胳膊擱在臺階處,側過身看著溫華,叫他的小名,有幾分不懷好意。

溫華來不及說話,只感覺下半身的浴巾被一股力拽開,緊接著便是沈三少帶著痞氣的聲音,「小時候你身上哪處我沒有見過,用這麼一塊遮羞布擋著……」意有所指地往下看了一眼,「那處不敢出來見人?」

溫華第一次這樣徹底地難堪。

他按住沈三少剛剛拽他浴巾的手,想要奪回他手裡的東西,卻被這男人欺身反扣,沈三少傾前身體,把他按在池邊,笑的囂張而得意,「這麼多年沒見,力氣長了不少啊…」

溫華不出聲,用力想要掙脫他的禁錮。

一般兄弟這樣打鬧本是常事,但溫華眼裡蘊著惱怒,面上似乎是這湯池的蒸汽熏著,也染上溫度。狹長鳳眼,薄唇上挺秀的鼻。沈三少這樣近距離地看他,才發現眼前人經過這幾年的雕磨,出落地如此漂亮。

「沈昌珉,你鬆手!」

溫華終於低斥著出聲,手被壓著使不上力,他抬腿想要攻擊,又被沈三少反應迅速地用腿隔開,兩個人下半身毫無距離地貼近……

溫華猛然受驚,用盡全力推開幾乎壓在他身上的男人,「我真是太縱容你了!」

溫華用訓斥的語氣,眼眶發紅,卻讓沈三少有種錯覺,他是在委屈。

「只是開個玩笑你怎麼…… 」

「你自己泡著,我先出去。」溫華拿過他手裡的浴巾裹好,從湯池裡上了地面,情緒已經冷靜聲音溫和,「以後別開這種玩笑了,男人的身體本來就容易起反應,你別放在心上。」

沈三少想開口說什麼,想到剛剛下身貼合時,觸到他那處的反應,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面對心上人的裸體,都會有反應。

更何況他已經把他放在心裡十二年。

溫華不想他懂,也不必他知道這份心情。

 

另一間的小湯池,金在中站在更衣櫃旁,只覺得尷尬地沉默。

原先在外面院子裡,他和鄭允浩相擁接吻,後來那男人吻的力道越來越重,手從托著他的腰下滑到臀部,往他的方向按壓,金在中被吻的暈乎,卻還是輕易地從男人動作裡感受到他壓制著的暗示。

「真想就在這裡……」男人暗啞聲音,放開他的唇,紅腫飽滿,誘人地沒有一絲唇紋,不捨地側過頭,男人又吻他的耳後,含吮住耳垂逗弄。

冰涼的觸感讓男人的欲望清明不少。

金在中一直在溫柔地回應他,溫順而又帶著他特有的魅惑,輕哼喘息,讓男人陷入情欲。

鄭允浩有些懊惱,不再親密地糾纏,拇指按壓著他的唇,輕輕摩壓,「以後不准穿這麼少在外面。」

金在中看著男人眼裡還未退下的情欲,對他笑,被重重地咬了一下唇。

 

而後,他被男人帶來這間有著小湯池的屋子。

鄭允浩已經換好浴袍,來到金在中旁邊,看著他,聲音撩人,「你是想自己換,還是我幫你?」

金在中記得他下湯池裡被溫水浸泡的舒服溫暖,後來又讓鄭允浩折騰的厲害,身體承受不住激烈到有些可怕的快感,竟然昏了過去 。

一個多月的工作,他和沈昌珉陪凱越那些員工加班加點,又因為那男人的一句話失眠,也難怪他體力不支。

金在中一醒來,想起昨天的事,拿手捂住臉,好半天才回過神。身體後面沒有異樣感,鄭允浩並沒有做到最後,想到這兒,他又覺得有些愧疚。

昨天在湯池裡,是他主動從池裡走到男人身旁,也是他主動貼過去,摸上男人的臉,後來他卻……

金在中不知道鄭允浩被他撩起來的欲望是怎麼解決的。

以前在成都,那時候沈昌珉對他態度不冷不熱,心情好時還愛說一些讓他難堪的話,令他無從招架。

他和顧愷學習管理,經常一個人在書房裡看書,那天沈三少端著一杯紅茶從外面踱了進來,在他旁邊拿著桌上的書翻了一會兒,又盯著他若有所思地看。

那書房的暖氣開得過足,金在中一個人在書房,就只穿了一件低領線衣,有些遮不住的痕跡旁人輕易能看了去。

「金助理,我告訴你一個關於鄭Boss的秘密。」沈三少的惡趣味來的正好,他在書桌旁,身體前傾,湊近金在中,「允浩在那方面可是從不會自己動手解決的。他身邊跟過不少人,也不過就是僅限於一晚上,金助理真的很厲害…」

那時候他為沈昌珉的這句話,心裡失落難受了幾天。

金在中從不細想自己的身份,在鄭允浩身邊的位置到底屬於什麼角色。

如今,他明白昌珉那時候是出於對鄭允浩的保護,對他說的那番話,是為了讓他心裡掂量清楚身份,卻也更清楚,沈昌珉從不對他說假話。

在鄭允浩的心裡,他究竟算什麼?

金在中不願意去想。他寧願自欺欺人地逃避,也不想去挑明這層關係。

 

 

晚飯時間,鄭允浩依舊沒有回來溫家大宅。

沈三少在飯桌上嫌棄地用筷子搗了搗他面前的一道用莓汁淋上的山藥,「溫宸,你們家廚子到底會不會做菜?這山藥太粉,顏色不夠漂亮 ,醬汁也不夠味道…」

「這是哥哥特地從上海請回來的大廚做的冷菜,昌珉哥自己挑食,還怨廚子做的不好。」

「你是沒有吃過更好吃的,在中哥做的山藥,比這好吃多了…」

沈三少說完還朝溫宸微微揚了下巴, 面帶得意。

金在中再一次領教到沈三少這見老倚老,逢幼欺幼的不正經樣,看到他遞過來的眼神,也沒有表態說話,他心裡記掛著另一件事件,坐立不安。

溫宸卻有些生氣地看著沈三少,出聲大叫,「我就喜歡吃這盤!不要其他人做的!」

說完,又瞪了金在中一眼,臉上怒意明顯。

沈三少摸摸鼻子,他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和溫華說話,開了句玩笑,倒惹惱了這一向聽話的溫宸。

他有些歉意地看向溫華,那人回看他一眼,卻並無多少表情,又不輕不重地向旁人開口,

「溫林,你讓人過來這盤山藥端出去倒掉,讓廚子以後不要再做。」

「是。」

溫華一番話,讓溫宸委屈地看了他幾眼,卻不敢再出口造次,沈三少也自知惹惱了溫家兩兄弟,知趣地沉默吃飯。

溫華待人處事很少會有強硬態度,但有時候他一句話,卻足以有四兩撥千斤的氣勢,沈三少習慣了他的好,根本便受不了他對他這樣的態度。

 

溫家書房。

金在中正在和S市那邊的財務監管開視訊會議,又是一件白襯衫,帶著耳麥,神情認真地聽著電腦那頭的財務彙報。

「允浩真的得到一個寶貝。」

沈三少看著坐在那邊的金在中,笑著從轉椅上轉過身,一隻手撐在溫華辦公的書桌上,又看向溫華,伸手摘下他的無框眼鏡,「還在為那天晚上的事生氣?」

「金助理做的飯菜很好吃?」溫華看著沈三少把玩從他鼻樑上摘下的眼鏡,以問作答。

「原來你是在為這個生氣……」沈三少看著被揭穿而別過臉的溫華,心裡鬆了一口氣,又向他湊近,語氣玩味,「允浩他一定也嫌棄過你家的廚子,是不是?」

想到鄭允浩,可遠比沈昌珉更過分,在溫家這短短一個多月而已,讓他換了四個廚子,吃飯的時候不稱心,直接置下碗筷,甩手走人,敢情這鄭家大少爺的惡習是被金在中給慣出來的。

溫華想著鄭允浩那每天飯桌上表現,不說話,看了一眼沈三少,拿起剛剛擱在桌上的筆,又翻開檔簽字。

沈三少大笑出聲。

「你現在這個樣子,最像個小老頭,這麼多年這習慣一直沒變,一不高興就不理人……」

沈三少一副“我就知道這樣”的表情看著他,溫華終於被眼前的男人惹惱,伸手奪過他手中的眼鏡,放好。

似笑非笑地看著沈三少,「沈昌珉,你平時都不照鏡子的嗎?」

沈三少摸摸下巴上略扎手的青渣,又看著溫華的臉,被他一句話堵住了嘴,竟找不出反駁的話。

 

溫華站起身,望了金在中那邊,視屏會議還在召開。

又看回沈昌珉,開口道,「再過半小時,我們要去“極樂”一趟,允浩在那邊約了高橋本一。」

「怎麼在那種地方?」沈昌珉收住玩鬧的心思,面色也凝下來。

「你們去S市的這一個多月,發生不少事情。肖君被鄭家那邊人弄去,受了不少折磨,現在還在醫院裡讓邵康照顧著。東北區這邊的投資很多都被高橋家族壓著,根本展不開門路,鄭家人現在就是一門心思想找到允浩的軟肋,讓他翻不了身。」

溫華看了眼沈三少的臉色,斟酌道:「怕就怕金助理會成為下一個肖君,不應該讓他再來東北這邊的。」

「我還以為你不喜歡他。」沈三少也站起身,頗為認真地說。

溫華倒也不介意沈昌珉會有這樣的想法,「其實那天你說讓他離開允浩,我也贊成,金助理性子太純粹,根本就不適合跟著允浩。只要這兩人在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允浩現在對金助理的依賴,他去鄭家沒有帶著他,這一個多月與鄭家那些叔父交手,他卻讓金助理和你去了S市,允浩也在顧忌,要真是讓鄭家那邊人發現這麼個人存在……」溫華頓了一下,「你覺得允浩會為一個人放棄他籌畫了這麼多年的東西?」

「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的。」沈三少不喜歡看溫華總這樣消極。

「要是你,我倒相信,不過就像你上次說的,他是鄭允浩。」

沈三少抿唇不語。

只是日後,溫華再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再親密的過往都抵不過現實,才知道,現在這斷論下的太早。

人活著,總要妥協一些東西,而後就是赤裸的失去。

未必是得到的比失去的好,求得之後更大的空虛,才最讓人失意。

 

 

 

*****************

 

 

【允在小劇場 part 2 】

 

西南那邊的工廠因為大地震毀掉不少,更是死傷不少人,但終究是挺了過來。

凱越的總部就在S市,這並不是多大的損失,但是重建恢復,安撫員工家屬,這些事情,雜多而繁瑣,高層會議整整召開三天 才最終落下決策。

終於會畢。

董事會陸續離去,門被沈董事貼心地帶上,凱越最高會議室只餘下鄭董事長和金助理。

金在中收拾著桌上散開的檔,又將投影設備關掉,來到長桌的最高位置旁,被男人一把拽了過去。

金在中小小驚呼,被男人按在腿上坐著,擱在他腰間的手也收緊,整個身體貼向男人。

「別動,讓我抱會…」鄭允浩慣有的命令口吻,又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金在中順從地坐在他身上,看著男人略顯疲憊的面色,有些心疼,抬手摸他的鬢角,又拿捏著力度按壓著太陽穴,「你要是累就先去睡一會兒,今天晚上的酒會,昌珉他也可以代你出席,正好溫華也在……」

鄭允浩捉住他的一隻手,放在唇邊咬了一下,又放在手裡把玩,翹著唇角對他笑,「溫華未必想見他。」

「他肯定想…」金在中看著男人的眼睛,輕輕說話,「我知道他現在的心情,他肯定想的…」

男人擁上金在中的背,將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不讓他看見他的表情,「那時候,我也想你。」難得的柔情,混著低低沉沉的磁性,「一直都想……」

輕易的,鄭允浩一句話,懾住了金在中。

腰間托著的手別有意圖地滑到前面,扣開皮帶,身上的襯衫的扣子也被男人一顆顆解開。

金在中就只是低垂著眼,環著他的脖子。

任鄭允浩撩開他的襯衫,玩弄胸前的首乳,又隔著褲子撩撥已經抬頭的欲望……

男人揉捏的重一些,他就受不住地喘息輕哼,動作輕柔時,他就只是建模著聲音,把頭埋在男人的頸側,難耐地輕輕蹭動……

鄭允浩用一句情話,點著彼此的情欲,愈燒俞旺……

直到被壓在這頂層會議室的長桌上,男人捏著他的下巴深入地吻住他的唇,在纏綿的吻裡,用身體摩擦熾熱的溫度,男人一點一點進入他的身體,又在他的唇上出聲,帶著幾分放蕩的磁性,「我很早就想在這辦公室最高的位置上,狠狠地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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