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被嚇的太多很容易精神分裂的好不好。

 

金在中並不能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陰陽眼,因為陰陽眼能看見所有普通人能看不到的魂靈,而他並不能。對鬼魂的感應只是若有若無,有時候感應很強烈,有時候乾脆就沒有感應,只要那個鬼魂沒什麼惡意,一般他是無法感知到什麼的。

很多鬼都是漫無目的地遊蕩著,並沒有害人之心,只是有時候太無聊了,喜歡惡作劇一下。

有時候鬼路過他旁邊或者從他身體穿過去,他會覺得寒意刺骨突然顫慄或者起滿身的雞皮疙瘩,有些鬼魂在世間飄蕩的時間比較久,靈力比較強,就更容易讓金在中看到具體的形態,不過讓金在中看到具體形態的鬼魂很少,更多的只是偶爾眼角餘光掃到的黑影和夢囈一樣的低聲嘆息,畢竟厲鬼還是比較少的,至少在金在中身邊是這樣。

之前那個在他天花板上飄著的鬼魂是有點居心不良,因為金在中體質比較陰,那個鬼一直在找機會上他的身,不過還沒找到機會就已經被金在中發覺,然後被沈昌珉毫不留情地消滅掉了。

金在中倒也不擔心自己被鬼上身,他現在有沈昌珉給的護身符,還喝了沈昌珉配的神水,雖然那神水只是沈昌珉接了一碗自來水然後把手指伸到裡面攪了攪,他一度懷疑那神水是不是真的有效果,但是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危,他還是忍辱負重的喝了。

現在還有了個神奇的黑玉戒指,除了在沈昌珉那感應到異常,在戴了的之後幾天裡,金在中就再沒有什麼感應了。

照著沈昌珉交代的事情一件件做好了,入門儀式也毫無偏差,還特意搭建了個小神台把戒指供奉在上面,燒了五柱香,不知道鄭二傻喜歡吃什麼,就擺了酒和一些簡單的肉食,捧著抄了心經的小筆記本念了幾遍,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

內容無非就是二傻啊不要做壞事莫名其妙弄出動靜嚇到我哦,二傻啊雖然我一個人住但是朋友家人來的時候不要捉弄他們,二傻啊你可以出去玩但是不要帶奇奇怪怪的鬼朋友回家,二傻啊我吃飯的時候無需通知就可以和我一起吃,但是不讓吃的時候就不許吃。二傻啊主人洗澡的時候千萬不可以偷窺!二傻啊要保佑我有危險的時候要給我感應啊,二傻啊二傻啊二傻啊二傻啊……

 

然而從頭到尾那個戒指都對金在中的囑咐毫無反應,也沒有再出現那抹腥紅遊動的情況,金在中目不轉睛地盯著它看了幾分鐘,眼睛都快看成鬥雞眼了那戒指還是安安靜靜地在神台上面,這算怎麼回事,主人在這說著話呢,好歹給點反應啊,太不給面子了。

金在中白天把戒指戴在小拇指上,晚上就把它供奉在神臺上,燒幾柱香,自己該幹嘛幹嘛去,畢竟二傻好像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也不能強求。

戴了戒指之後,好像也真的不那麼倒楣了,至少一出門就抓到翔這樣的事情沒發生第二次,真是值得慶幸,在醫院幫貓貓狗狗看病的時候,那些小傢伙的反應也不是那麼激烈地要凶他。

甚至走在路上,突然不知道從哪輛車裡突然飄出來一張10塊錢的鈔票拍在他臉上,要知道金在中這一輩子可從來沒發過什麼偏財,撿到過的錢最高的也只是1塊錢的硬幣,雖然10塊錢也不算多,但好歹是打破了他人生的記錄。雖然說被鈔票甩了一大嘴巴,總體來說還是件好事。

 

運氣變好了心情自然也就好,金在中洗澡的時候都忍不住哼起歌來。

往頭髮上抹洗髮水的時候,泡沫跑到眼睛裡刺痛了一下,不知怎麼的就有不安的感覺,泡沫都來不及沖就閉著眼睛去拿毛巾,說實話他有點幻鬼症,可能是恐怖片看得太多,所以不知不覺就會在腦海裡想像鬼是如何出現在他面前的,不過幸好他幻想中的去摸毛巾反而摸到冰涼的手之類的情況並沒有出現。

順利地拿到了毛巾,把眼睛裡的泡沫沖了,擦了擦眼睛,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霧氣彌漫的浴室,並不是什麼異度空間,或者水變成血的情況,不由得嘲笑自己神經過敏。

可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也不想在浴室裡久待,他趕緊洗乾淨穿上浴袍,想開門出去的時候,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

隔著磨砂玻璃門,借著浴室裡投射出去微弱的光線,他隱隱約約看見有個黑影靜靜地立在門外不遠的地方。

那個分辨不清是男女的人形黑影,不知道站了多久,一聲不吭。

可這家裡除了他不可能還有別的人。

「是誰!」金在中壯著膽子大吼了一句,環顧四周有沒有什麼防身的東西,只看到了馬桶旁邊的馬桶刷,於是拿起來緊緊攥在了手裡,「說話!」

如果是小偷的話,不可能站在那一聲不吭的,金在中越想越覺得心裡發毛,可又不敢貿貿然打開門出去,要是看到亂七八糟不知道什麼東西,他肯定要嚇得精神分裂。

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如何對策,突然就想起供奉在神臺上的戒指,會不會是二傻調皮想要故意來嚇他,或者現身讓他感應到他是存在的?

「二傻?」金在中抖著嗓子叫了一聲。

門外黑影還是立在那裡,動都不動。

我艸!到底是不是好歹也給點反應啊。金在中硬著頭皮攥著馬桶刷想去開門,不管是什麼東西,和它耗在這裡也無濟於事,還不如勇敢去面對,死就死了!他一把捏住了門把,使勁扭了一下。

就在他捏住門把的同時,那個黑影也飛快地移動了過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金在中根本來不及把手收回來,也別提頭腦冷靜地把門反鎖起來,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黑影撲了過來。

他的心跳就在這一刻停止了一拍,眼珠子也瞪得快要掉下來,臉色瞬間發白。

一張詭異的臉死死地貼在了門上!

金在中看著那張臉,大腦完全停止了運轉,但幸好肢體還能靠本能動作,他鬆了門把向後踉蹌退了好幾步,狼狽地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那是一個女人,頭髮漆黑,淩亂的頭髮幾乎全部貼在了玻璃上。

眼睛碩大地佔了大半張臉。

而那張臉竟然是……

飛天小女警的臉。

他很沒出息地暈了過去。

 

金在中是被冰冷的地板給凍醒的,他從浴室的地上爬起來,一團混亂的大腦整理了半天也整理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推開浴室的門走出去,看看時間已經早上七點了,他在浴室裡睡了一個晚上,坐在床邊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才清醒一點。

他想起來了,他很確定他昨天晚上見鬼了。並且是很詭異的見到了一個有著漆黑長髮的鬼姐姐,卻有著一張飛天小女警的臉,這真的不是在耍他嗎。- -

幸好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鬼,自然心理素質也好得多,也不至於把自己嚇得魂飛魄散,收拾了一通出門上班,走之前要戴上戒指,就看到戒指從神台上面掉了下來,他沒動它,照理來說它應該是老老實實在神台上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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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拎著兩袋豬蹄膀去找神經兮兮的沈大師了,沈昌珉從來就沒有鎖門的習慣,所以他這次也是禮貌性地敲了敲門,然後自己直接就進去了,客廳裡沈昌珉正背對著他看惡俗的美國動畫片飛天小女警,看得很起勁,毛絨絨的腦袋還一搖一擺的。

金在中簡直是不能見到飛天小女警的臉,他有陰影了,但又不能跟小孩說不讓他看喜歡的動畫片,那太殘忍了。

走過去的時候沈昌珉似乎聞到了豬蹄膀的香味,慢慢轉過頭來,頂著亂蓬蓬的卷毛,眼睛碩大地佔了大半張臉。

很好,成功地把他嚇到了。金在中條件反射性地尖叫著把手裡兩袋豬蹄膀扔了過去,等看清楚之後簡直是勃然大怒,臉紅脖子粗地吼:「你幹嘛戴著飛天小女警的面具啊魂淡!!」

沈昌珉身手敏捷不慌不忙地接住了那兩袋子豬蹄膀,把面具揭下來,一手拿著一個豬蹄膀啃,「你懂飛天小女警的樂趣嗎,愚蠢的人類。」

「………」金在中決定不要和小孩子計較。

反覆告誡自己要克制住把沈昌珉暴打一頓的衝動,金在中坐到了沈昌珉旁邊,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包括昨天晚上發生的怪事和早上戒指挪位的事情。「你說我家是不是又有鬼了?」他頗為憂心忡忡。

沈昌珉啃著豬蹄膀看了一眼他,「我看你現在很正常啊,面色紅潤,完全沒有上一次見鬼的失魂落魄。看來二傻把你保護得挺好啊,至少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了嘛,要是我是他,你把我起個這麼慫包的名字,我早就讓別的鬼把你吃了。」

「………」名字樸實好養活啊,金在中內心吐槽,還是有疑問,「那為什麼女鬼是飛天小女警,這年頭飛天小女警也變成厲鬼要害人了嗎?」

沈昌珉怒了,「放屁!飛天小女警是維護正義和和平的!」

「……你說得對。」金在中再次反覆告誡自己要克制住把沈昌珉暴打一頓的衝動。

「要解釋的話很簡單啊,讓你看到那女鬼的臉了豈不是要把你嚇死了。鄭二傻的靈力比其它鬼要強得多,畢竟是我沈大師調教出來的守護大鬼,他會的東西多的很,一般的鬼近不了你的身,保護你綽綽有餘。」沈昌珉洋洋得意。

 

金在中整理了一下,所以事情大概是這樣的,鄭二傻本來對他起的名字很不爽,也沒有要守護他的意思,整天安安靜靜地縮在戒指裡,而家裡冒出一隻女鬼的時候,鄭二傻決定要小小地懲罰一下他,不馬上驅逐女鬼,等那個女鬼現身要嚇到他的時候,鄭二傻才慢吞吞地從戒指裡出來了,履行一個守護大鬼該履行的職責,為了怕女鬼的臉太恐怖嚇到他,所以用了障眼法,同時在金在中嚇暈過後把女鬼給解決掉了,但是很傲嬌地沒有管自己的主人是否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自己回戒指裡去了。

為什麼障眼法是飛天小女警的臉?

金在中滿腦黑線地看了一眼電視螢幕,估計也是沈昌珉的薰陶結果吧。- -

 

「因為你不是天生的陰陽眼,對鬼的感應也不強,但也比普通人好一些,時間久了,你就能更真實地感應到他,可能一開始比較模糊,慢慢地就能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甚至可以觸碰到他,這要看你們心靈相通得怎麼樣了。他跟著你時間還不長,所以你感應不到,現在他就站在你前面看著你,你不知道吧?」沈昌珉指了指金在中前面的一小塊地方。

被別人突然告知有個鬼站在自己面前看著自己,不毛骨悚然是假的吧。金在中抬眼看自己前方,只望進一片虛空,把手抬起來揮了揮,也什麼都沒碰到。

沈昌珉啃完了兩隻豬蹄膀吮著手指含糊不清地說:「雖然你碰不到他,但是鄭二傻要我跟你說,你拿手在別人襠部揮過來揮過去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謝謝。」他說著就去拿第三隻豬蹄膀。

 

…… — —|||

 

金在中趕緊把手收了回來,凝神去看自己小拇指上的戒指時,黑玉戒指上的那抹腥紅不見了,而自己額頭上突然感覺一麻,好像是有人責怪他的不禮貌在他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

 

 

 

 

 

 

Part4.烈鬼怕纏郎。

 

金在中突然很好奇鄭二傻長什麼樣子,這麼傲嬌的大鬼,搞不好是個唇紅齒白的清秀少年,看著別人就撅著嘴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他才不要承認自己是個基佬呢,- -

出車禍之後有部分記憶喪失了,記不清有些朋友,有些以前的事情。可是性向好像並沒有因此而改變,他發現自己對漂亮女人無感,對英俊男人著迷的時候,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好驚訝的。家裡人也知道他的情況,本來還希望喪失記憶的他可以恢復正常的性向,不過希望落空了。

他也想過自己之前是不是有過戀人,也詢問過,但是朋友和家人都閉口不談,他也不強求什麼,忘記了就忘記了吧,反正有時候記得也是一種痛苦,或許他潛意識地不想找回,就任由記憶隨波逐流。

有過很多的猜測,往往都作罷。既然都忘記了,還不如就拋之腦後,開始嶄新的一切,他覺得現在的自己也挺好的。

他也像花癡女生迷戀帥哥那樣,也喜歡看各式各樣的美貌男人,不管是傲嬌的可愛的帥氣的冷漠的陽光的溫柔的,每一樣都看起來很可口。

 

金在中YY著鄭二傻可能是個傲嬌少年,可是沈昌珉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告訴他鄭二傻是個一米八左右的壯男,比他高小半個頭,身材也比他這白斬雞的身材好多了,長相也是棱角分明,要是還活著,大姑娘小媳婦兒都要被他勾走魂。

金在中捏了捏自己雖然不明顯,但是還是真實存在的腹肌,委委屈屈地說:「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壯男……」

沈大師沉醉在豬蹄膀裡表示不想理他。

沈昌珉描述了鄭二傻的長相,可是光靠想像金在中還是無法在自己腦海中勾勒出一個英俊壯男的具體形象,說實話這年頭找個好基友真的挺難的,沒有帥哥相伴在自己身邊,有個帥鬼跟著,好像也挺讓人滿足的。

他越來越好奇二傻到底長什麼樣,但是要心靈相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急也急不來,只能乾想想。

 

做功德也是養大鬼要做的必不可缺的事情,功德越多就更能為大鬼積累靈力,投胎的話來世也能得到福報,對養大鬼的主人也很有好處。

說白了就是做善事,金在中一直是個善良的小夥子,不敢說做過什麼大事,至少在路邊看到乞丐會掏出自己零錢,在公車上給老人讓座,有時候捐愛心的時候,錢也不比別人給的少。他就是這麼一個平凡的小市民,做一些簡單的善事,自己會覺得人生充實一點。

更大的功德他做不來,他也不可能為了能夠見到鄭二傻把自個兒的錢傾家蕩產地給捐出去,只能慢慢積累了。

就這樣過了些日子,金在中能偶爾用眼角餘光在家裡瞥到黑影晃動而過了,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差點被嚇到,因為他剛打開冰箱門,一個黑影就迎面撲過來了,定睛一看又什麼都沒有,還以為家裡又進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鬼魂。

走到神台看,戒指上的腥紅沒了,想著應該是鄭二傻耐不住寂寞出來晃蕩了。之前因為給大鬼取名叫二傻,大鬼跟他置氣,所以一直縮在戒指裡不肯出來,如今應該是已經對這個名字認命了,想著反正無力反抗,還不如從了。金在中一這麼想,就想惡趣味地叉腰大笑。

 

瞥見黑影次數最多的是在廚房,二傻好像挺喜歡吃,每次不是躲在冰箱裡,就是在壁櫥裡找吃的。他並不能真正的吃,只是聞“氣味”,他的主食一般還是塔香酥油燈之類的,還有金在中一日三餐吃的東西,他有時能感同身受那個食物的味道。

果然是沈昌珉調教出來的,愛吃都一個樣兒。

反正也不是真的吃了金在中什麼東西,他也就隨二傻去了,他也不介意吃二傻“吃”過的食物,也幸好不是真的能吃,不然的話要是隨沈昌珉那個吃法,他都要被吃窮了。

 

只要在家,大部分時間鄭二傻都不待在戒指裡,不知道是去外面了還是在家裡亂晃,再過了些日子,金在中對他的感應又強了一些,他這才知道,二傻也沒有閒著,有時候還會和他一起看電視。

金在中喜歡看電視劇,只要不是特別狗血的電視劇他都看,下班之後吃了飯,就抱著大堆零食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劇,偶爾看看恐怖片,第一次感應到二傻和他一起看電視的時候是他把隨意把腳架在茶几上,突然感覺大腿上一麻。

一開始還沒想太多,可是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持續了很久,這感覺很像那次二傻在他額頭上彈的那一下,不會讓人不舒服的酥麻感,卻是真實存在的。就好像有人把頭擱在他腿上,躺在沙發上一樣。

這倒不會讓金在中感到不自在,就好像養了一隻巨大的金毛犬,調皮地蹭上來要跟主人撒嬌一樣。他甚至試圖用手摸了摸,不過什麼都沒摸到就是了。

自此之後,金在中就老是能感應到鄭二傻賴在他看電視了,有時候是肩膀上感覺靠著一個大腦袋,更多的是躺在他的大腿上,或者和他挨著,要嘛就過分地把腳橫了過來架在他腿上,有次過分地居然直接坐在了他肩上,被金在中罰去站牆角不許挨著他,不過因為看不到,所以也不知道二傻到底站了沒有。- -

反正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不過金在中顯然是個寬容大度的主人,不太過分的話就還能忍受,鄭二傻要是靠著他一般不怎麼亂動,或者覺得不舒服了就說一聲,活動一下,鄭二傻就換個地方挨著他。

想來鬼也和人一樣,是需要安全感的。

 

鬼不需要睡眠,所以在金在中睡覺的時候就沒人陪大鬼玩了,鄭二傻就自己在家裡飄來飄去找點樂子,久而久之,居然能夠把電視機打開,調到自己喜歡的頻道看,所以金在中半夜聽到客廳裡傳來怪物嚎叫聲,裹著著被子發著抖打開臥室門探出腦袋往外看,就看到英勇的奧特曼正在拯救地球人。

……誰來救救他。- -

他是做錯過什麼人生才要過的這麼忐忑,金在中第二天頂著大黑眼圈無精打采地刷牙,不由得感歎人生如夢啊...

苦口婆心地教導二傻,晚上主人要睡覺,千萬不可以吵到主人,不然就不給飯吃,不聽話就不養他了,結果晚上鬧騰得更厲害,早上起來一看,沙發都移到了電視機前面,茶几上的水果都掉到地板上了,害得金在中光是把沙發這種龐然大物挪到原位就差點扭到腰。

他就說這大鬼是個傲嬌少年,沈昌珉非要糾正說是英俊壯男,哪個壯男會這樣!移動個沙發就成了壯男了嗎!鬧脾氣就是壯男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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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珉給了他一個紫水晶的墜子,(是一種叫做靈擺的溝通工具)說是感應稍微強烈點了,就可以試著和鄭二傻溝通,沒辦法進行對話,但是可以通過問問題,然後大鬼的力量推動墜子左右或者上下晃動來回答YES OR NO。

作為一個守護大鬼的主人,也相當於一位家長了,作為家長,對不聽話的孩子,當然要好好教導,金在中決定要和鄭二傻好好溝通一下。

靜靜地盤腿靜坐了五分鐘,念了幾遍心經,再把戒指從神臺上拿過來,果然那抹腥紅浮在黑玉裡,大白天鄭二傻一般待在戒指裡,陽光太猛烈會讓鬼魂覺得不舒服,所以靈異事件一般發生在漆黑的夜裡,鬼也算是夜行動物。

拿著戒指放在手心裡,另一隻手舉著墜子,開始嚴肅地問問題。

「二傻啊,現在開始問你問題,要好好回答我,肯定就上下晃動,否定就左右晃動,好嗎?」金在中放輕了聲線,對著黑玉戒指說話。

不知道會不會成功,金在中屏住呼吸看著靈擺,又看看戒指,兩者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靈擺還是靜靜地垂著,用靈擺溝通需要心無雜念,有時候使用靈擺的人細微動作也會影響到答案的結果,只好閉了眼睛,默默又念了幾遍心經。

等睜開眼睛,就看到靈擺輕微上下晃動了一下,很不情不願的感覺。

雖然不情不願也好歹比毫無反應強吧,有點難掩興奮之情,但是還是努力克制讓手保持靜止狀態,不讓自己影響到靈擺的晃動,和大鬼開始溝通。

 

二傻啊,是不是我說我不養你了你生氣了啊?

是。

二傻啊,別生氣了嘛,我給你買好吃的好不好?

不好。

買很多好吃的好不好?

不好。

乖,別鬧,好不好嘛?

好。- -

二傻啊,你覺得我對你好不好啊?

好。- -

二傻啊,以後要聽我的話好不好?

不好。

那你到底還想不想跟我混了?!聽話好不好?

好。- -

二傻啊,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可帥了,是個壯男?

不是。

到底是不是?

不是。

是不是!- -+

是。- -

那你喜不喜歡我這個主人啊?

不喜歡。

真的不喜歡?

不喜歡。

再說一次!- -+

喜歡。- -

………

 

畢竟是第一次溝通,金在中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就東拉西扯問了一大堆問題, 不過對話還是以某種很“愉快”的形式進行的非常順利,問完之後他覺得自己這個主人當得確實是很盡職,就把戒指放回神台上面,高高興興地風騷扭著屁股去做飯了。

晚上金在中終於睡了個好覺,因為大鬼被他的蠻橫無理的談話方式弄得感覺鬼生受挫,無精打采地縮在戒指裡不想出來鬧騰了。

 

 

 

 

 

 

Part5. I was staying here just wanna see your happiness.

 

自從失憶之後,經常做繁雜的夢,有時候能記住夢的內容,大多數都是片段,怎麼也拼湊不起,所以金在中也懶得費神去想,可越是這樣,夢就越頻繁。

好像是有些記憶不甘心被他遺忘,所以掙扎著要他記起。

他或許是,愛過那麼一個人的。

最近的那個夢裡,是他坐在不知去哪裡旅遊的觀光車上,和旁邊的戀人談笑著,而災難來臨的時候毫無預兆,方向盤突然失靈,車東歪西扭起來,滿車的人發出的驚慌尖叫簡直要刺破他的耳膜,隨即車就翻下了山崖。

就在那瞬間,有人不顧自己,撲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的頭,用身體護住了他。

『別怕。』在那瞬間的短暫擁抱裡,他為了安撫他,這麼輕聲說著。

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有什麼要呼之欲出,捂著額頭狠狠喘著氣,可是還是毫無頭緒,其實金在中很想知道,護住他的那個人是不是死了,或者還活在這世上,為什麼不來找他呢?又或者,他為什麼不願意想起來這段記憶呢?

可能是觸及會痛,所以他選擇遺忘了。

 

想得再多也是徒增煩惱,金在中摸了摸已經癟癟的肚子,自從養了大鬼之後,早上起來總是特別的餓,而且週末想賴床多睡一會兒的時候,二傻就飄進臥室來叫他,弄得他鬼壓床,全身都發麻動彈不得,借此表示對不及時吃早餐的不滿。

雖然他不知道二傻是用何種方法壓在他身上的,那怎麼說,壓著這個場景怎麼想都覺得很尷尬吧,而且被壓的感覺也確實好不到哪裡去。

要知道,身為一個基佬,被壓是很傷自尊的事情。- -

沒辦法只好每天都按時起床吃早餐,不讓自己的腸胃有消化大便的機會,他吃什麼鄭二傻就吃什麼,所以有時二傻想吃,就會促使他多吃一點。

和同事一起吃飯也是,吃拌飯自己一個人就吃了三鍋,本來食量一般,突然吃那麼多還不覺得飽,結果還被人詢問是不是肚子裡有蛔蟲需要去吃吃藥。金在中擔心得倒不是這個,他知道是二傻想吃,可是他只有一個身體,卻要消化兩個人吃的食物,身材走樣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雖然沈昌珉不承認他是一個壯男,但是他也不想變不成壯男變成肥豬男。

 

不過還好吃的再多也沒有胖的趨勢,他也樂於享受美食,現在做早餐都是平時的雙份,正往杯子裡倒熱好的牛奶,轉個身就把杯子碰掉了,牛奶灑了一地,玻璃杯也清脆地碎成了好幾片。

清理碎片的時候不小心被刺破了手指,啪地掉了一顆血珠,他並不認為是大鬼等不及了調皮,盯著地面暈開的血跡,他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多時就接到老家打來的電話,說是奶奶心臟病又犯了,這次很嚴重可能要支撐不住,要他趕緊回老家。

他的第六感向來準得厲害,只是沒料到會是這樣,金在中小時候爸媽都忙著事業,把他丟給奶奶,是被奶奶拉扯大的,所以和奶奶最親。聽到這樣的消息,慌了手腳,收拾行李的時候疊都懶得疊,拿起衣服就往行李箱塞,反身又要找錢包,錢包又不知道丟哪裡了,好不容易收拾好了,走到玄關換鞋又絆倒自己,頹然地往地上一坐,只覺得心慌又疲憊。

這時候頭頂感覺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金在中知道,是大鬼笨拙地想要安慰他,緩了口氣,自己笑著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頭,「好啦,我知道了,沒事的。」

 

走出去的時候步伐穩了點,很冷靜地去車站買了車票,坐上大巴回老家,可能是因為出過車禍,所以他坐車總感覺不舒服,閉上眼睛,手無意識地摸著小指上的黑玉戒指,心裡默默念著,希望奶奶沒事。

二傻好像也不喜歡坐車,戒指上的腥紅顯得有點發暗,戒指雖然涼,但一直源源不斷地傳達給金在中微弱的感應,他也知道金在中此刻的擔心。

下了車沒有回家,直接打的去的醫院,走進病房的時候不敢出聲,老人家做完手術還在昏迷中,沒有醒,花白的頭髮和蒼白的臉幾乎無法和平時那個精神奕奕笑著的奶奶聯繫起來,金在中坐在床邊,握著那雙粗糙的冰涼手掌,拼命忍了好久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金在中在醫院不眠不休守了幾天,奶奶一直都在昏迷中,他只是默默地握著她的手看她,祈禱她趕快脫離危險期,不過金在中也不是鐵打的人,也需要休息,金母看他憔悴地不成人樣,心疼地要命,趕他回去休息一晚。

他也知道自己有點失魂落魄,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只是拼命想著小的時候的事情,他從小就皮,到處闖禍,每次都是奶奶幫他收拾爛攤子,他回家必然要挨一頓打,他捂著屁股委屈地嗷嗷大哭,這時候奶奶又會從兜裡掏出他愛吃的糖,有糖吃當然就不哭了,他拿著糖破涕為笑,笑得露出兩顆缺掉的門牙,奶奶就摸著他腦門,跟他講道理,讓他聽話,教他做人。

回憶還很深刻,好像就發生在昨天。

只是,他突然就長大了,奶奶怎麼就突然變得那麼年邁。

胸膛起伏了幾下,把要克制不住的哽咽咽回去,金在中把手抬起來,看著那枚黑玉戒指,大鬼安安靜靜地待在裡面,金在中看著他,仿佛能感覺大鬼透過戒指溫柔地投來安慰的視線,「二傻。」他叫了大鬼的名字,「你能不能讓奶奶撐下去,能不能讓她別死。」

理所當然地沒有聽見任何回應,但是金在中還是抱著一絲期盼說著,「昌珉說你很厲害的,你能守護我,可不可以也一起守護我奶奶,或者你不要管我了,就去讓我奶奶好起來,行嗎?我不想讓她死……」

他知道自己在說傻話,大鬼只是個鬼魂,不是神,他也不可能會有那個能力讓病危的人瞬間痊癒,他不該期盼從大鬼這裡得到奇跡。

這麼想著,覺得自己傻,也不再對著戒指自說自話,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入睡,養好精神才能去醫院照顧奶奶。

跟大鬼說過話之後疲倦一股腦地全都湧上來,本來因為擔心掛念遲遲無法入睡,居然很輕易地就睡過去了,房間裡是靜謐的黑暗,只能聽見金在中平穩地呼吸聲。

這時,一個模糊的黑影慢慢浮現在床邊,雖然太模糊,看不清楚五官的輪廓,但是從黑影的形狀上看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他坐在床邊,一隻手搭在金在中的額頭上,低著臉,就這樣靜靜凝視著睡夢中的金在中。

 

金在中做夢了,他夢見自己還是孩童時期,正低著頭挨著訓,大抵是因為又闖下什麼禍了,奶奶板著一張臉,不高興地數落著他,他撅著嘴使勁吸著鼻子,眼淚早就把整張髒兮兮的小臉糊成一團糟。

「你就不能讓我少操點心嗎?」奶奶雖然凶,但是還是蹲下來用手帕幫他擦著臉,「你就不能像隔壁家……一樣懂事嗎?今天怎麼就把人家給打了呢,他招你惹你了?他比你大,照理來說你得叫他哥哥,你得懂事點,聽到沒?」

他倔強地梗著脖子不肯認錯,「我才不叫他哥哥!」

奶奶用力敲了下他額頭,這下好了,疼得他哭得嗷嗷的,這時候從門外進來一個小男孩,稚嫩的聲音說著別打了別打了,跑過來揉他被打得紅起來的地方。

那手奇異地冰涼,金在中被凍得一個顫抖,就要伸手去抓。

然後金在中就醒過來了,天已經亮了,他確實是抓到了什麼,回憶剛剛抓住的冰涼的手,好像是之前有人把手搭在了他的額頭上,那種感覺很真實。他還記得自己做夢了,夢的內容也還記得,可是夢裡面奶奶說的那個小男孩的名字,揉他額頭的小男孩的模樣,全然已經記不起來了。

夢裡應該就是他童年的記憶,可是他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幼年是不是有一個很好的玩伴,記憶缺失的那部分,讓他平空忘記了很多人。

這讓他有些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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