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細膩的夢

 

——你終於醒來了,費了不少時間。哎,原諒我必須得用上這個概念。

——可我並不願結束,是你在催促我。

——這是什麼話?明白的吧,你自己才是一切的富有者。雖然初始便留下了那麼多提示的設定,可依然到現在才覺醒。

——只能說明落到第三維度上的殘影,太愚笨了。

——但我怎麼覺得,你感受到了身處其中妙處呢。一個流動的東西,來自永恆的源頭,這麼說都覺得好笑起來。

——好笑也沒法,因為他們便是我自己,我自己便是他們啊。

——可不是嘛,在低維度的地方,你就是沒法審視,沒法賦予他們更高的意義。

——欣慰的是,它是一個完美的邏輯。

——的確,的確。神化和造物,先知和預言,存在性還有永恆性,是挺完美的。反正已經沒有了,就別再提了。

——誰說的?

——難道你要繼續?

——我告訴過你我不願結束的。

——那你有想過覺醒的問題出在哪嗎?

——我不願去想。正因為“我的思想和我思想後的思想讓我感到害怕”。

——哲學家是你,詩人也是你。那麼,圓心無處不在的圓球啊,我問你,幹嘛不早點訴說你的理論?畢竟你早就知道吧,如果鳥在飛,則它自己便是翅膀。

——好吧好吧,我承認就因為我刻意忽視自己的意識,貪戀無知。

——算了,如果你願這個夢更加細膩,那就隨你貪戀吧。噯……還沒說完你竟然就回去了。我……還想告訴你,第一條河流得由第二條河流來推動,第二條河流得由第三條河流來推動,這個無限系列我已經意識到了,所以我也得醒來了啊。再見,祝你好夢。

 

 

 

 

 

 

番外九 沈流爵

 

放學後的辦公室裡終於就剩下三個人了。班主任瞄了眼對面那個一直貌似在狀況外的高大男人,莫名覺得這將是一場硬仗。她推了推眼鏡,轉頭對站在一旁的孩子問道:「流爵,這位……就是你爸爸?」

「嗯……他是我們當家的,比爸爸要厲害!」

班主任頭疼地皺了皺眉。其實,交學費那天她對沈流爵這個一年級男生的印象可謂非常的好,因為只有他一人全程都沒有大人陪伴,自己把手續完成了。當時,所有老師們都十分看好這個獨立性強的孩子,可等到開學之後才發現自己錯得太離譜了。

當家的這個稱呼也不知道孩子是跟誰學的,有股濃濃的舊社會土匪窩子感。沈流爵當初填家庭登記表的時候被卡住了,就對她說過:我們家只有爸爸和當家的。班主任仔細又問了問,心裡才有了點底,想來應該是一對同性戀人找代孕媽媽生的孩子。雖說同性婚姻兩年前就定下來了,孩子這塊卻還是半灰色地帶。於是班主任只好重新給沈流爵印了份特殊的表格,讓他填了。

不料,這個插曲還只是一系列麻煩的開端而已。班主任尤為清楚地記得,開學第一天孩子們自我介紹時候的那一幕,輪到沈流爵了,他熱情地說道:「大家好,我叫沈流爵,今年六歲了。我們家有三個人,地位最高的是我們當家的,其次是我,爸爸排在最後。我出生的那天,我爸爸恰好從一群專業挖洞的工人手上得到一隻夏代的長狹流爵。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是當家的很嫌棄地說我爸爸那時都興奮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於是我就起名叫沈流爵了。另外,我還有兩個姓金的叔叔,雖然其中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我小叔叔說他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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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也是這時才發現沈流爵這孩子的嘴皮子利索得嚇人,眼瞅著他要將祖宗三代都講出來了,班主任才連忙叫停他。也就是從這一天起,沈流爵的真面目嶄露頭角了,簡直是三分鐘鬧一小禍,五分鐘闖一大禍,混世魔王都不帶這樣的。班主任連日收到各科老師的叫苦投訴都勉強忍住了,但今日一早她看到自己的辦公桌以驚人的面貌呈現在眼前,實在無法不叫家長了。

「沈先生,您家孩子是有些偏科,不太愛上我的語文課。可沒想到,昨天我說要聽寫,今天一來辦公室就瞧見我的辦公桌變成……這幅樣子了。」

沈昌珉從一進門就注意到了那桌子,桌子其實的確完好無損,只是外頭被近百根長短不一的木棍穿插疊落,層層輔壘成一個密閉的匣子,將辦公桌給籠在裡頭了,讓人只能從縫隙間遙望卻拿它沒法。班主任看到這成品第一眼整個人都驚呆了,就是找來鋸子都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它其實有個名字,如果班主任知道的話得更加崩潰,叫題湊。(“題湊” 是一種堆壘方式,將木頭的頭部按一定方向拼湊聚合而成的結構,而這結構是一種葬式,始於上古,多見於漢代,漢以後很少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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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廣陵王墓--黃腸題湊)

沈昌珉站起身來繞著有題湊雛形的玩意走了一圈,點頭道:「嗯,小爵,你這樣做不太好知不知道。」

班主任聽到這話心裡正鬆了口氣,誰料沈昌珉接著說:「這個角一看就沒搭對。」接著,手一動,抽出兩根木棍來,整個“建築”嘩地一聲就全盤垮掉了。

沈流爵癟著嘴,倒不是因為一番功夫付之東流,而是聽寫明天又得繼續了。

「難怪你昨天那麼晚才回到家。」沈昌珉瞥了他一眼,重新坐回椅子上,自然而然地說道:「用鐵水灌桌縫的話,簡單粗暴效率高。」

沈流爵恍然大悟地張了張嘴,卻聽到班主任重重咳嗽了一聲。作為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經夠多了。她瞪圓了眼,來回打量了一番面前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尷尬說道:「沈先生啊,還是……讓我跟孩子他父親談一談吧。」

「老師,真的我不騙你,在我們家都得聽當家的話。」沈流爵撲閃著真摯的眼神,繼續道,「我爸說他唯一鬥得過當家的東西就屬我了,因為在我還是小蝌蚪的時候,跑得就比當家的那隻快。啊……!」

沈流爵猛地一捂嘴巴,意識到自己說了絕對該保密的話。可沈昌珉已經望過來了,挑著眉,聲線比平時低:「他什麼時候說的?」

「咳咳……咳!」門外不知道是誰做作地清了幾聲嗓子。

「爸爸!」

朴有天雙臂一展,接住奔過來的肉球,對著班主任賠了個笑臉,說:「不好意思啊老師,不好意思……那個,今天還有點事兒,不然改天再來找您,我肯定主動來找您。真的……哈哈……」

朴有天一邊乾巴巴地笑了幾聲,一邊扯了下沈昌珉的衣袖,用嘴型喊道:「走——啊——」沈昌珉現在的表情很危險,根據朴有天多年來的經驗絕對不會錯的。

班主任遠遠望著離去的三個人,搓了搓自己發木的臉頰,突然手卻頓住了。不對啊……孩子是怎麼把門鎖掏開的?

她沒有聽到沈昌珉那好整以暇的聲音:「哼,你昨天回家也很晚啊……」

抱著孩子的男人哈哈哈傻笑了三聲,懷裡的孩子也跟著傻笑起來。

「你當家的他說什麼呢?聽不懂。」

「我也不知道,老爸。」

沈昌珉不動聲色地翹了翹嘴角,看來今天,的確還有點事兒要辦。

 

 

 

 

 

 

 

番外十 寸陰若歲

 

「對不起,真的對不住!」

金在中向著面前的女人欠了個身,露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來。他捏著北斗後頸皮毛的手用勁了些,而犯了錯的傢夥耷拉著耳朵,一聲不吭地裝死。

門被那婦女啪的一下拍在臉上,金在中震得一抖,尷尬地轉過身去,沒走兩步就拎起北斗,指著他鼻子開始罵:「北斗我跟你講,這都第二回了,下次我可再沒臉把你領回去了!」

手裡的傢夥咕噥咕噥地呼嚕著,更惹得金在中啼笑皆非:「你要強上人家貓,還是隻公的,經過人家長同意了嗎?你那是強、奸,知不知道?再說了,你是犳,不是貓啊,你有沒有一點古獸的尊嚴?!

北斗敷衍地聽著這番訓話,笑容可掬地眯起眼往金在中懷裡湊,就討好地要舔他。

「甭來這一套,沒用!」金在中拍開他的腦袋,卻沒捨得用勁,他有時怎麼覺得,這貨越養越像某個人了。

 

回到家,意外發現門虛掩著,金在中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誰了,對著躺沙發上看電視的人喊道:「俊秀啊,什麼時候來的?」

「回來啦!剛來一會兒,怎麼了,北斗又闖禍了?」

「別提這小崽子了!」

金在中沒好氣地踢了北斗一腳,北斗嗚嗚哼了兩聲,便躍步跳到金俊秀身上,蹭著那綢子衣服散熱。

七月的天,已經進三伏了。

「五十多歲了都,還不找個人照顧自己。」金在中碎碎念叨著,卻認命地拉開冰箱,嘴上仍囑咐道:「吃了晚飯早點回去,不然你那些學生又要來我這裡尋人了。」

「哥,你是不是嫌棄我啊?」

金俊秀摸著肚子翻了個身,拾起茶几上的鏡子照了照。其實還好,沒有太嚴重的小肚腩,也沒冒白頭髮嘛。

「你就是到七老八十,滿地打滾討糖吃這般嫌人,可還不是我弟。」

金在中覺得好笑,進廚房時看到夕陽的光暈落在地上,刹那間突然有點恍惚。一個人住在滿是雙人物品的家裡,時間久了,竟也習慣了。刷牙時,穿著拖鞋時,獨自套上圍裙時,都不再脆弱地就被回憶打敗。

那個男人不過在這送他一頓早餐,一個吻罷了。簡單到和落日餘暉一樣樸實。

「奇怪,我都不知道自己當初是為嘛跟你把這房子留下來,怎麼都想不明白。哥,屋子真的太舊了,會不會住著不安全?」

金在中笑了笑,沒有答話。他所擁有的真實只存在於自己的記憶裡,如果哪天他連自己都開始懷疑了,鄭允浩才算是真的消失了。

 

送走金俊秀後,夏季第一場暴雨猝不及防地落下了。悶熱中突然傳來的涼意,讓金在中不忍關上窗戶。北斗一興奮,撒丫子就往外跑,迎著雷鳴電閃的方向馳騁開去。牠已然長大了些,有時低咆起來的聲音,也褪去了幼時的軟糯,骨子裡留著從山窮水惡處生存下來的血性,普通人馴服不得。

 

到半夜裡,金在中忽然從沙發上因濕意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只是想打個盹竟睡過去了,為等北斗回來而敞著的門被雨滴打得吱呀作響。金在中將潮了的毯子掀開,走到門口處左右張望了一下。

兩頭都是黑黢黢的道路,不見一絲動靜。空氣被暴雨淋得濕漉漉的,金在中不自覺搓了搓手臂,正想回身,天空卻適時地閃過一道電光。在這比白晝還要亮堂的幾秒鐘內,金在中的視線緊緊定在了路邊。

一個移動的人影時隱時現地出沒在那一端。金在中眨了眨朦朧的眼睛,他感到自己的心跳逐漸加速,搏動得像滾滾雷霆一般,而雙腿也情不自禁朝雨中邁了出去。

雨勢絲毫不減,模糊了眼簾。金在中抹了把臉,視線卻堅定地遙望著那個與他越來越近的男人。他以為是夢裡的虛幻在欺騙自己,可指尖掐著手心分明生疼。

男人臨近,白色的髮絲一縷縷貼在額前,水滴順著他的眼睫不斷線地往下落,卻依然遮不住雙眼秋潭般的目光。

鄭允浩啟唇道:「我回來贖罪的。」

那一刻終於流螢牽動參商,暝雨落響晨鐘。可跟在男人腳旁回來的北斗不懂那個跨越寸陰的擁抱,牠使勁抖了抖淋濕的毛髮,衝著頭頂夜色嘹亮地呼出一聲吟嘯來。留下身後兩人,欣和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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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上應該一開始就PO上的圖) 

 

====================全文完====================== 

 

 

啊。。這篇燒腦細胞的文不知道各位親估看懂沒看懂,文裡很多的專有名詞在我看文的時候沒法看懂 (因為都是睡前用手機看的沒谷哥) ,所以往往看完後還是懵懵懂懂似懂非懂的,在這次轉文的時候我很努力的谷哥找資料讓各位親估可以好好理解文裡的內容。

我放的這版本是修訂版,作者針對一些大家有疑問的地方再稍加修飾好讓讀者能更好的消化文,不過就算如此我覺得還是無法完全參透全部的細節。

這文誠如作者完結時所講的:當你以為它是冒險文的時候發現它是民俗文,當你以為它是民俗文的時候發現它是科技文,當你以為它是科技文的時候發現它是公知文,當你以為它是公知文的時候發現它是哲學文,最後當你以為它是哲學文的時候又發現它是神學文的中二鬼東西。

我不知道作者是在何種情況下有了這文的靈感,作者到底是邊寫邊搜集資料?還是一切準備就緒了才開始寫這個文。這文在目前的允在文裡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本篇在作者強大的邏輯思考下讓這文成了其他作者無法超越的著作,要將搜集來的資料消化吸收後再將之轉化成文字變成故事,一切還要前後呼應、邏輯通順,我常常在看到某個段落時心裡真的是由衷的讚嘆。

文的跨度依作者所說的只有三、四個月,最後的結局是不是有人會看不太懂?!在中在一進地獄時看到的72的數字便是允浩在殺死無限迴圈的在中後所留下的,然後在中提著死去的自己出了地獄之門(只有鏡面人能進出地獄),而允浩最後去了哪裡?作者說:「我為了圓滿讓他回來的邏輯,付出了讓該文從哲理層面上升到神識層面的巨大努力。」所以允浩最後變回了神的身份(別忘了他蚩尤氏的背景身份),所以他不受地獄的束縛。允浩是在在中從地獄裡出來沒有多久後就尋來了,所以他們倆其實沒有分開很久,有人以為在中最後看到的允浩的白頭髮是允浩變成了老爺爺,別忘了允浩還在地獄時就已經變成了白頭髮,所以允浩還是原來年紀的允浩。

鏡面人的部份也說明一下:

沈老鬼--是完美的鏡面人無瑕疵,時間在他變成鏡面人之後就停止了所以他可以活二千年。

金在中--本來也是完美的鏡面人,但是當時因為金父捨不得小在中所以將兩個人都帶了出來,所以出現了BUG。時間抵消作用都在小在中身上,所以小在中才沒有腐敗還是唯持在剛死時的模樣(像沈老鬼一樣外形不會變),而在中像普通人一樣長大成人。

古炎浚、阿梵--半次品的鏡面人,粒子重組時發生了變化,所以兩人的臉都是不完善的,時間的作用在他們身上是有但是較遲緩。

人彘--完全失敗的鏡面人,變成了無意識的吃人怪物。

 

這文如我所料的閱文的人不是很多,沒關係~反正我還是會繼續挖掘好文介紹給大家,下次放文要在清明連假後囉~安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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