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連著數天,魔君都在寢宮用膳,這是非常少見的,因此大家都忙翻了,在中也不得不擔任起他並不熟悉的工作。以前在山裡,師兄弟們還在時,大家圍在桌子旁一起吃飯,熱熱鬧鬧,無拘無束,哪像這位魔君大人吃個飯還這麼大的排場,訂立一些有的沒的規矩,簡直就是故意給人找麻煩。

更討厭的是,他非常不習慣廚房油膩,每次端菜出來,都讓他覺得身上有股怪味,所以他把魔君鄭允浩怨了個半死。

做完工作的在中雖然仍然一樣會偷懶,不過他最近發現了一個更加有趣的地方,所以早把鄭允浩寢宮內室外的花園忘了個一乾二淨,當然也就不記得那個萍水相逢,被他強拍肩膀的朋友了。

因為他發現了另一個和他美得不相上下,令他感到十分賞心悅目的人,這個人就是魔君五位男妃之一的金俊秀。

 

談起這個金俊秀,在中不知道什麼說才好。自己在別人眼中已經算是奇怪的了,這個金俊秀比他更奇怪。先不談容貌的問題,因為女人和他站在一起也會自慚形穢, 而且他一點也不像是那種會被人強迫來選妃的人,他的法力很高強的,那些瞧不起他,想佔他便宜的侍衛們都被他修理得服服貼貼、規規矩矩。

因為金俊秀是魔君的五位男妃之一,想當然是見過鄭允浩的,所以在中經常跑來打聽消息。不過由於魔君根本就不愛男色,金俊秀也從來沒被召寢過,所以也很有限。

 

「我真懷疑你究竟見過魔君鄭允浩沒有,怎麼一問三不知啊,他究竟長什麼樣子啊?」

此刻的在中正大冽冽的躺在金俊秀的床上,手枕在腦後,一臉埋怨。

金俊秀桃花似的亂飄的眼睛就像沒有看到這個身著低等內侍衣裝的少年的那雙髒兮兮的腳正蹂躪他那薰香過的被褥。

「我也只在魔母的群妃宴上見過一次,總的來說肯定是個男人。」

在中翻翻白眼,「難道就沒有別的特徵?」

金俊秀想了想,「至少不像一般低等魔物那麼醜,還算能見人。」

「就這?」在中不敢置信,「好歹你也是魔君的妃子吧,怎麼對他一點也不關心啊!萬一哪天他召你侍寢怎麼辦?」

「他不好男色。」金俊秀拿小刀銼著指甲。

「那也說不定啊!人都是會變的啊,說不定哪天他心血來潮啊。」

「那也不見得是我吧,只有五分之一的可能。」

「那萬一五分之一的可能被你碰上了呢?」

「那就做唄。」

「啊!」

金俊秀的桃花眼又在亂飄了,「這裡又不是人界,沒那麼多臭規矩,喜歡就做,管他是男是女。」看到在中一臉震驚,露出邪媚的表情:「怎麼樣,要不要試試,很舒服的,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在中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從床上跳起來,搖手道:「不要,不要。」好像怕他撲上來的樣子退得遠遠的。

「不要就算了,別一幅我要強姦你的樣子。」金俊秀涼涼地撇撇嘴,「我對男人不感興趣的。」

「嚇我一跳。」在中拍拍胸口,好奇道:「那你幹嘛來選妃?」

「因為日子過得太無聊了。」

「呃?」

「也算是為了躲避麻煩。」

「啊‥‥」

金俊秀臉色沉下來,「被人纏得煩死了,聽說魔君不好男色,想過點清靜的生活就來了。」

在中瞧瞧他那如花的面貌,點點頭,「倒也是,你長得那麼美,一定有很多魔界的女子看上你。」

「女人也夠煩的。」

「你既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啊!」

「統統不喜歡,一個人更自在。」

原來不止我沒有感情啊。在中恍然大悟,以前師父曾說修煉成人,最難弄懂的就是人類的感情,不論是神、是魔、是人,都會因為感情而強大,不懂得感情的人,永遠都超越不了自我,達不到力量的最高峰。不過現在看來,師父說的話也未必正確,自己和金俊秀都沒有感情,但兩個人都不是弱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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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看到一個人背著雙手站在自己經常睡覺的地方,金在中不由十分奇怪,看了半晌,才認出是誰,快步走過去,猛地一拍對方的背,大聲道:「喂‥‥」

感覺對方的手沒等自己拍上,就反擰過來,朝自己猛劈了一掌。

在中吃了一驚,不過幸好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燈,連忙施展遁土術,從地底穿過他的掌風,在另一處幻化出來,不由氣得大叫:「喂,你幹什麼啊,我‥‥」

但是不等他站穩,眼前一花,一隻大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道大得差點就讓他喘不過氣來,情急之下,只好運用法術,變出一根毒針,刺向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臂,但是對方另一隻手很快抓住了他拿針的手,泛著微藍的針尖映入對方陰鷙的眼。

「你想行刺我?」

「什‥‥什麼?」在中發現他的眼神嗜血而殘酷,渾身忍不住驚悚的顫了一下。

「說,是誰派你來的?」允浩一點也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用力。

在中用力的拍他掐住自己的手,表示不能呼吸了。

允浩微微地考慮了一下,改抓住他的頭髮。

在中拼命喘氣,有點害怕地叫道:「開個玩笑而已,幹什麼那麼狠,才幾天沒見,就不認識我了?」

但是抓住他頭髮的手不但沒有鬆開,反而用往下扯,使他頭皮發疼,不得不抬起頭看向抓住自己的人。

允浩當然已經認出他了,但是敢於反抗自己的人可不會只是一個普通的低等內侍,更何況他還想拿毒針行刺自己。自己的寢宮雖然平時並不設侍衛,但那是因為自己不需要,他自己就是最強大的魔君,那些侍衛又怎麼能保護得了他?如果真有連自己都對付不了的敵人,他的那些侍衛就更起不了作用了。

「誰要行刺你啊,莫名其妙。」在中辛苦地昂著頭,更加痛恨他的高大,「放手啊,頭髮快被你扯光了。」見他盯著那根毒針,連忙把它變沒了,「那只是普通的蜂毒,被紮到頂多手腫兩天,誰叫你掐我脖子。」

允浩陰沉著臉,「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土遁術?那是仙界的高級法術。」雖然他的土遁術學得很糟糕,但那的確是土遁術。

「什麼土遁術,這是我生來就會的。」在中拼命想從他手裡搶回自己的頭髮,但是他絲毫不動,反而是因為自己的掙扎,扯得頭皮發麻,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

「你不是魔界的人,你根本不是魔族,你究竟是什麼?」允浩肯定他的身份,複又猜測道:「你是仙界派來的奸細?」

「什麼奸細,我是個妖,而且是法力很強的妖。」在中生氣了,「快放開啊,再不放開我要生氣了,我生起氣來是很可怕的。別以為你人高馬大我就會怕你,虧我還把你當朋友呢。」

允浩當然不會害怕他的威脅,不過卻差點被他那副明明很害怕,卻還裝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逗笑,所以不自覺地鬆開了抓住他頭髮的手。

在中手忙腳亂地整理頭髮,還拿出鏡子照啊照的,嘀咕道:「我美美的髮辮都給你弄亂了,你直是個粗野莽夫,連我這樣嬌滴滴的美少年也欺負。」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允浩想看清他的本尊,但是以他的法力,居然會看不出眼前的這個少年是什麼幻化而來的。這只代表兩種情況,一種表示這個少年的確法力高強到能與他抗衡;另一個則表示這少年的本尊十分脆弱,以至於他不得不加強形體的穩固,以保護他脆弱的肉身不被發現。但究竟是哪一種呢,他卻不敢斷定。

 

在中聽他問及自己的肉身,臉上立刻顯出一絲侷促,扭捏道:「不說這個行不行啊,我的本尊很難看的‥‥我不要告訴你‥‥」

「不說也行,我就把你當作奸細抓起來。」鄭允浩冷著臉,其實心裡突然湧起好奇之心,在中越是難以啟齒,他就越想知道。

「喂,我們是朋友啊,你怎麼能這麼不講情面啊。」在中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盯著鄭允浩,只不過他那雙過份好看的眼睛不但沒有顯露出惡狠狠的樣子,反而充滿了撒嬌似的嗔怒,讓允浩本來已快擺不出的嚴肅表情更加淡化了幾分。

「為了魔界的安危,我不允許任何妖怪私自潛入魔界,你若不能說明你來魔界的理由,我將會把你當作奸細處死。」鄭允浩冷哼一聲,「至於你說的朋友,那也是你自說自話,我可沒有和低等妖怪做朋友的習慣。」

「什麼,你敢瞧不起我?」在中氣得幾乎抓狂,「想我金在中花容月貌,乃是絕世美男子,多少人搶著和我做朋友,你你你,你這個爛侍衛,臭魔鬼,居然敢瞧不起我,我一定會叫你們魔君重重的懲罰你。」

允浩瞇起眼,「這麼說你認識魔君了?」

「不認識,不過我很快就要認識他了。」在中挺起胸膛,「我這次來魔界就是找他的,只要我完成任務,一定要你好看。」

「什麼任務?」允浩抓住重點,「你該不會是來行刺魔君的吧?」

「當然不是。」在中白了他一眼,「早就跟你說過是妖了嘛,從妖修煉成仙都要經歷天劫的啊,我師父說我快要天劫臨頭,所以叫我到魔界來做功德,以便化解天劫啊。」

「那魔君和你的天劫有什麼關係?」

「因為你們的魔君是個暴君啊。」在中給了他一個“你真笨”的眼神,「師父認為只要能化解魔君的暴戾,就能積聚相當的福德,說不定能可以抵禦天劫臨身,免得魂飛魄散。」

「你聽誰說魔君鄭允浩是個暴君的?」允浩隱忍著怒氣,想他為了三界的平衡,制止生性暴躁的魔界子民竄入三界作亂,不過是手段較狠,刑罰稍重,這些人不但不感激他,還把他當作暴君,真是令人生氣。

「我師父這麼說,當然就是了。」在中一臉理所當然。

允浩真想將他們師徒一起掐死。

「也許你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任務,你難道沒想過?」

雖然在中是妖,但允浩並沒有歧視,天地萬物都有其生存的必要,身為魔界之王,反而比天、人兩界更明白生命的真諦,人雖然是萬物之靈,卻不是萬物的最高境界。在魔界的觀念裡,人類只能算低等物種,甚至連妖也比不上。

「當然有想過,而且說不定失敗的機率還會非常大。」在中無所謂的道:「不過,有時候想想,就算成仙成魔又有什麼樂趣呢?人類因為壽命短暫,反而生存的有追求,有意義,而我們有無限的生命,反而找不到生存的目標,長生不老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我無所謂了,反正現在還沒見到魔君,我也不必去考慮其他的事,更何況我根本不知道從哪下手。」

允浩沉默了。的確,就算自己有心幫他,也無法知道怎樣才算是幫他集聚福德,自己除了冷酷嚴肅一點,根本談不上暴戾,又如何化解呢?再說,他是魔界之王,根本不該心軟,也不必為一個小妖的生命而掛念。

「你算是最不怕死的妖了。」

在中笑笑,不知道為什麼,他真的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生死。這不僅僅是自己的豁達,而是腦海裡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他一定能渡過這個劫難。

 

 

 

 

 

 

 

 

 

 

 

第五章

 

不知道為什麼,魔君最近又沒有在寢宮用膳了。

唉,這個魔還真是反覆無常啊。在中又閒了下來,他也沒有再見到那個巨大的侍衛,看來他一定是魔君身邊的侍衛了,鄭允浩不在,他自然也不會在,不過,他又忘了問對方的名字。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該去洗澡了。由於魔君不在,寢宮內的侍衛和內侍又減少了,而他則毫不客氣的佔用了魔君的浴池,反正魔君本人也不怎麼用,還不如方便他。

他一直很討厭廚房的油煙味,但是每天都不得不與廚房接觸。就算魔君不在,但他做為低等內侍,也不得不和一大群人一起在廚房的隔間用膳。雖然是隔間,那油膩膩的感覺仍然充斥在他心中,想忽略都不行,所以他經常洗澡,以便洗去那種讓他極不舒服的感覺。以往都不得不避開他人,在更深夜半的時候偷偷潛入廚房後的水井洗個冷水澡,雖然他並不怕冷,但那感覺也並不舒適。

之所以會借用魔君的浴池,是有一次他變回原形,在地下潛行時,無意中發現魔君浴室旁的造型盆栽下的泥土是與外面花園中的泥土相連的,他是土龍幻化成人的, 只要有土的地方,就是他通行無忌的地方。因此,舉凡魔君不在的時候,他就會變回原形,從花園潛行到這裡,將這裡佔為已有。

剛開始的時候他也有所故忌,害怕被人發覺,所以即使在洗澡的時候也不敢露出真面目來,但因為一直沒有人發現,他的膽子也越來越大,時常不知節制的玩水。再加上他對自己的容貌頗為自戀,雖然聽師父的話,不敢輕易在人前恢復自己的容貌,但私下裡總是忍不住要攬鏡自照,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而通常在這時候,他是最沒有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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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浩回到寢宮已經是很晚了。這幾天他都夜宿在幾個新選的妃嬪寢宮內,雖然他自認並不是縱欲無度之人,但他是魔界之王,精力和體力都非同一般,再加上他又是一個男人,自然也有生理上的需要。母親催他立后,而那些被他寵幸過的魔妃們個個使盡手段,想要登上后位,這一切都讓他心煩。

他已發洩過過剩的精力,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離開那些女人,而現在他只想洗個澡,好好的睡一覺。

 

他來到浴池。圍在白黑相間的玉石隔牆中的地泉之水雖然乳白得渾濁,卻是魔界中最純淨之水。這種水相當於人界的溫泉,常年冷熱適中,具有加倍的清潔滋潤的功效,魔界許多貴族都在家中修建這種浴池用來沐浴。

他並不像其他君王那樣喜歡沐浴時要一大群內侍隨侍在側,以張顯他的尊貴,因為他認為洗澡的時候是一個人最放鬆、最隨意的時候,如果在一群人的注視下做這件最隨意的事,那樣的話,還淡得上什麼輕鬆自在呢?

溫暖的水溫鬆馳了他的肌肉,池水只淹到他的胸膛。

他慵懶的靠在池邊,輕輕的撥弄著池水。

乳白的波紋輕漾,一直延續到池岸,這浴池就像一個小型池塘,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望著那一圈圈漾到池邊,又一圈圈漾向自己的水紋,他滿臉鬆馳的閉上眼睛。

 

但是,他很快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睜開雙眼,盯視著那一圈圈漾向自己的波紋。

那波紋在他的面前暈開,然後是水花四濺,一個人從水中飛躍而起,仿佛是水中的精靈,發出一陣愉悅而輕鬆的笑聲。

允浩目瞪口呆。

那人影撥弄自己濕漉漉的烏黑長髮,轉過身來,而笑聲則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戛然終止。

允浩無法形容自己究竟看到了一張怎樣動人的臉。

那被水潤濕的雙眼因見到他而顯出極度的詫異,但他斜睨的角度卻顯露出一種媚惑萬分的神采;烏黑的眸子流轉著動人的豔色,幾分引誘,幾分嬌媚,幾分妖豔,幾分色欲,都在這對眸子裡流轉。那微挺的鼻樑,因為驚愕而產生若有似無的歙動,微翹的紅唇帶著幾分來不及完全收回的笑容,嘴角的微紋仿佛正等待著親吻,又仿佛有幾絲邪氣,淩亂的髮絲映襯著他光潔的額頭,以及被溫熱的池水醺得微微泛紅的肌膚,呈現出一種極至的令人驚歎的美豔。

一種無法抑制的躁熱在允浩的全身流竄,他感到無可排遣的欲火主宰了自己的思想。那種妖媚而邪氣的美是他在任何其他妃子身上都沒有見到過的,而那陡升的欲望之火則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興奮和激情。那種感覺光是想像,就讓他仿佛陷入無法到達的快感之中。

他當然很清醒,清楚自己的意識,能理智的明白這樣一個人出現在他的寢宮、他的浴池,當然是非同尋常的,而對自己所產生的巨大吸引力無疑也是危險的,但是就算危險吧,他一邊警告自己,一邊卻忍不住想到得到他的欲望。

 

「你怎麼會在這裡?」

在中沒有想到會在魔君的寢宮浴池遇到這個他不知道名字的侍衛,因此控制不住自己像個女人似的驚叫出聲。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問題,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我的寢宮,佔用我的浴池,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私自放你進來?」

雖然是質問,語氣中卻沒有多少嚴厲,反而不自覺的顯露出一絲急切。

「你的寢宮,你的浴池?」在中大驚,「這是魔君鄭允浩的寢宮?」仿佛想到了什麼,叫道:「天啊,你是鄭允浩‥‥」

「誰允許你直呼我的名諱?」

得到證實,在中才猛然想起自己現在是本來面目,想起師父的警告,驚呼一聲,捂住臉就往池邊游去,想要逃跑。

不過,僅淹到鄭允浩胸膛的池水卻幾乎淹到了他的頭頂,他好不容易游到池邊,顧不得全身赤裸,爬出水面就跑。但是鄭允浩幾個大步就躍出浴池,撲向他。

在中向後一看,卻看到一片寬闊的胸堂。他還來不及驚叫,就被撲壓在地。

他體形嬌小,被鄭允浩猛地一壓,就仿佛整座大山壓在他身上,撞得他一口氣差點就提不上來。

兩具赤裸的身軀交疊在一塊,黑與白涇渭分明,卻又奇異的融和。

允浩當然在他爬出浴池的時候,就已看清他是個男孩。自己也感到錯愕,但是那一瞬間,他所想到的,就是不讓他逃跑。

 

一接觸到男孩的肌膚,那強烈的快感立刻襲來,男孩溫熱的肉體仿佛有一種魔力,光滑如絲緞般的觸感是任何再完美的女人也沒有的,雪白背部連毛孔都看不見,他敢斷言,這個男孩是獨一無二的。

他無法克制的擁緊他,以便更加直接的感受那令自己戰悚和興奮的觸感。

「放開我。」

在中大驚,被一個男人緊緊擁住,他感到十分的怪異和不舒服,鄭允浩滾燙的體溫猛力灼燒著他。他的體溫向來不高,因而更加難以忍受這種飽含著熾熱暴發力的溫度,所以他拼命掙扎,試圖逃離這讓他極不舒服的感覺。

他的掙扎引發了肌膚間的摩擦,引得鄭允浩欲望更熾,雖然他一向不好男色,但在這一瞬間他已經決定要他,不管他是誰。

「既然來到這裡,難道不是故意來引誘我的嗎?雖然我不好男色,不過我不介意為你破例。」

允浩翻過身子,在在中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時候一把抱起他。

「什麼,放開我,我可是男人,我才不要和你做那種事。」

在中可不願這麼輕易就被他吃了。雖說這種事在魔界不算什麼,但他可是在人界長大的,師父也教導他如何做一個人,如何遵守人界的倫常,在思想上他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事。

開玩笑,他連女人都沒有欲望了,更何況是男人,沒有噁心的嘔吐已經是盡了最大的能力克制了。

他拳打腳踢,想要掙開鄭允浩的懷抱。

但對允浩來說,他的拳打腳踢就像是在給他搔癢一般,只會讓他更想將他壓在身下,仔細探索。

 

在在中還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被壓在一張裝飾豪華的大床上。為了防止他逃跑,允浩緊緊把他壓在自己和被褥之間,讓他動彈不得,火熱的目光因注視他豔媚的容顏而蒙上一層灰濁的色欲。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連死亡都無所畏懼的金在中在接觸到他那雙飽含欲望、灰中帶金的眸子時,居然感到一種無言的挫敗感,仿佛命運無可挽回般的恐懼。因為害怕,所以更加敏感,那緊抵在他大腿內側的熾熱如鐵,蘊含著天崩地裂的力量,他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你的名字?」

仔細打量著自己的所有物,鄭允浩滿意地輕撫著他動人的紅唇,漫不經心地問著他的姓名,覺得自己在那些妃嬪身上發洩過的欲望全部復甦,甚至更加火熱,仿佛一刻也不能再忍受了。

在中張口想要說話,但那揉撫著他嘴唇的手指立刻潛入他的口中,逗弄著他的軟舌。他明白鄭允浩根本不是要他的回答,這句問話只是侵略的開始。鄭允浩望著他的目光仿佛想將他一口吞下肚,他不懂情欲,所以感到害怕和恐懼。

「別怕,跟著我‥‥」

允浩憐惜地俯下頭,輕吻著他的唇瓣,感覺到身下的人因緊張而僵硬。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然而在這一刻卻有一種想憐惜和嬌寵這個少年的感覺。

憐惜他的害怕。從他僵硬得不知如何回應自己的吻中,他猜測這個少年還不懂得情欲,而自己則是他的第一個男人,當然也會是唯一的一個。

他猜測這個少年可能是他五個男妃中的一個,並且很有可能是母親安排來戲弄他的。但是,他此刻卻十分滿意母親的捉弄,也許連母親本人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被男色所迷。

 

 

 

 

 

 

 

 

 

 

 

第六章

 

豪華的寢宮裡傳出的粗重的喘息聲,在空曠的房間裡顯得特別的明顯。

銅床上的少年被迫仰起頭,承受壓在他身上的男人霸道的親吻,因為男人的親吻太過炙熱而幾乎窒息。他的雙手緊緊抓住男人的肩膀,想要推拒,但是男人紋絲不動,反而因他的推拒而順勢滑下他的頸項繼續親吻,如同在肆意品嘗自己的所有物。

少年得到喘息的空間,卻守不住自己的身體。

男人的一雙大手也毫不放鬆地遊移在他光滑的肌膚上。

「不要‥‥」

少年晃動頭顱,因為男人正在吮吸他的喉嚨,使他發出的聲音支離破碎。

男人的手滑過他細瘦的腰肢,帶著燙人的熱度滑向他的小腹,在他了然的同時,握住他不知所措的欲望之源。

「你幹什麼?」

少年大叫,若不是被壓住不能動彈,他會因男人的舉動而彈跳三尺。

他羞得滿臉通紅,惡狠狠地瞪視著眼前的男人,敏感的皮膚因為羞澀而泛起驚人的豔紅,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呈現出動人的紅暈。

男人則早已被欲火充昏了頭腦,甚至不記得自己是誰,任憑欲望主宰自己的思緒。他想要放慢速度,以減緩即將發生的事對少年所產生的傷害,但是一向令自己傲然的自製力卻在少年嬌媚的神情和充滿誘惑的肉體下節節敗退。

男人一手下滑,扶住少年的後背,一手則急切的扶弄少年遲鈍的欲望中心,希望他與他一同火熱。

 

少年感受到男人的炙熱急切的磨擦著自己的大腿內側,那躁動不但沒有引發他的欲火,反而因它的緊硬和碩大,讓他感到萬分恐懼。他以前也因為好奇而偷看過民間的春宮畫,但那些男女糾纏的姿勢沒有哪一幅能用來解釋今天自己所遇到的狀況,自己分明不是女人,卻被壓在一個男人的身下。

男人因為少年的遲鈍而愈加急躁起來,欲火焚燒著他的理智,他已經不能再忍愛。魔界之王的霸氣顯露出來,溫柔不在,他的手指陡然下滑,摸索到少年那緊窒的入口,強制性的插入一根手指,藉以感覺即將享受的銷魂。

「唔‥‥」

少年反射性的抬起腰部,想躲避手指的入侵,然而這樣的動作反而給予侵略者更加張狂的空間。大腿被迫向兩邊分開,露出那羞人之處。

男人的目光如火,喘息地看著被自己入侵的地方,手指感受到對方因緊張和不適所不自覺的收縮,被吸附的快感立刻銷魂的傳來。

那樣羞恥的地方被男人的手指穿剌,少年所疑惑的事情在他的腦海裡清明起來。他看到男人抬起身子,想要更貼進他的下身。男人巨大的火熱之處印入他的眼簾,他突然驚慌得用力掙扎起來,連眼睛也升起霧淚。

男人用腿壓住他掙扎的雙腿,一隻手牢牢的握住他的臀部不讓他動彈,另一隻手則急切的插入第二根手指,藉以擴張他的內壁。

緊窒的入口被插入一根手指時雖不舒服,但也不會太疼痛,而插入兩根手指則因為容納不了而感到萬分疼痛。

少年發出破碎的呻吟,並不自覺收縮內壁的肌肉來排拒入侵的異物。

男人滿頭大汗,只是急切的擴張少年的肉壁,欲望的疼痛讓他再也顧不了少年的難過。

「嗯‥‥不‥‥」

持續的疼痛傳來,被強行擴張著的痛苦令少年全身顫抖,腦子裡一片空白,抓住男人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

「放鬆‥‥」男人粗喘著,如果強制性的進入,一定會傷害到身下的少年,然而少年對性事的青澀與緊張也幾乎讓他發狂。他看得出來,在這場他希望雙方都能火熱的撫愛中,少年沒有欲望的衝動,只有害怕與推拒,也許是因為這個少年還不太成熟,也不能接受自己被一個男人抱在懷中的事實。

 

但是,他已經忍受不下去了,除了向前,沒有別的辦法。他想他大概是等不到少年的春情勃發了,想要兩人一起到達情欲的天堂是不太可能了,那麼就先讓他衝動一次,以後再來慢慢的開發這具青澀的身體吧。

男人抬起身子,將少年的雙腿張大到極限,欲望的尖端輕觸少年緊窒的入口。

少年則在他接觸到自己最脆弱的部位時,全身一震,本能的向反方向退開。

男人卻在他退開的同時,猛力的握住他的雙臀往下一扯,自己則奮力一挺‥‥

少年發出一聲短暫而急促的慘叫,但隨既被堵上來的唇舌掩去了痛苦的呼聲。他的身軀因為急劇的痛楚而不自然的抖動,感覺自己被撕成兩半,下體像火灼般的疼痛,那比手指粗上數倍的碩挺毫不留情的剌穿了他,深入到他身體的最深處。他美而妖媚的眼睛迅速湧上淚水,因為疼痛而一滴滴滑出眼眶‥‥既使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仍然流露出一種楚楚動人的勾媚,仿佛在誘發男人的獸性。

男人粗吼一聲,狂猛的律動,沉醉在被緊窒的肉壁緊緊箍住的快感之中,少年因緊張和疼痛而蠕動收縮的肉壁,在他的碩挺上誘發了驚人的快感。

男人緊握住少年的腰臀,不斷的使力,以便自己能進入得更深,強力的抽插使得少年的身體不自覺的擺動。

少年則被迫抬起腰際,迎向男人狂野的穿剌。鑽心的疼痛從下體延伸到腰部,然後升上大腦,逼走了他的意識,他呻吟,顫抖,慢慢的失去意識‥‥

但是男人卻沒有停下來,撫摸著少年因為劇烈運動而變得更加濕滑的身體,看著他嬌紅不堪承受的面容,體內的衝動就一再張狂。抬起少年的雙腿反壓住,讓少年被入侵的蜜穴清晰地呈現在自己眼前,看著自己一次又一次在他的柔嫩進入,那豔紅之處緊緊包裹住自己的淫糜景像一再剌激他的神經,使得他不知節制的向前深入。

這個如同春花般綻放的少年誘發了他全部的熱情,他放縱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沉淪在他的肉體中,一次又一次感受銷魂的快感。

少年在他熱情卻仿佛沒有止盡的折磨中一次次醒來,又一次次昏睡過去‥‥

 

 

「求求你‥‥饒了我吧‥‥嗯‥‥饒了我‥‥」

再一次醒來,少年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發出破碎的求饒聲,豆大淚滴一顆顆急促的滾落,迷茫的雙眼無神的瞪視著,抓不住焦點。

男人的心猛地揪緊,低吼一聲,再一次在少年體內釋放出火熱的欲流。

少年無力的仰躺在床上,眼睛半閉,無力睜開,被吻得紅腫的雙唇仿佛喘不過氣來似的張合著,發出低柔的輕吟。雪白的肌膚滿是吻痕,胸口因劇烈的呼吸大力起伏,那殷紅的兩點在他沾滿男人的唾液的胸膛上引誘的輕顫。

男人克制不住的低下頭,輪流愛撫那令他發狂的部位。健壯的雙臂不自覺的摟緊少年的細腰,用自己的腹部去摩擦少年沒有反應的下體。

少年反射性的躲避,以僅剩的力量做出了最後的反抗。然而在男人狂猛的攻勢中,他早已用盡了所有的力量。他的掙扎變成男人禁受不住的挑逗。剛剛發洩過無數次的欲火並沒有因為一整夜的交合而有所減滅,反而像中了春藥般的再次堅硬起來。

少年感受到男人那一直未曾離開他體內的巨蛇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還沒有喘息過來的身體再一次僵硬起來,疲累得半睜的眼睛再次蘊滿驚恐。

男人惱怒地看著少年眼中的驚懼,感到無言的挫敗。這個少年真是深深打擊到他的男性尊嚴,雖然是第一次擁抱男人,但他相信他的技巧絕對會讓身下的少年也感覺到交合的快感,但這個少年卻從頭到尾沒有一絲興奮,仿佛他是個十分蹩腳的色情狂。

「我不要了‥‥嗚嗚‥‥我不行了‥‥嗚嗚‥‥」

就算是丟臉,也再不想受這種折磨了。少年哭叫了起來。真的好痛,他覺得好累,身體仿佛被壓榨乾淨。體內充斥的異物怒張,與他的內壁緊貼著沒有半絲縫隙,那長久被擴張地方已經麻木,但仍清晰的感受到肉與肉之間的摩擦。不完全是痛苦,但也滑膩得讓他感到噁心,如果那些被選入宮的男妃受到的就是這樣的對待,那的確就像是深入地獄。

 

「別哭‥‥」

男人低下頭,堵住他的哭泣。溫暖的唇片在他秀氣的唇上反覆吸吮,不顧他的抗議,強迫他張開嘴,更深的採擷他。

被堵住了哭泣,嘴裡滿是他的氣息,少年只能發出拒絕的輕嗚聲。

男人吮吸著少年舌頭,不准他逃避,激烈的唇舌交纏再次誘發衝動。他拉起少年的手勾住自己的脖子,將他的整個身體都緊貼住他,並順勢壓高了他的雙腿。

少年看到自己難堪的姿勢,跟那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的熾鐵又開始膨脹,感覺到被撕裂的地方又開始發出疼痛的資訊,急忙踢動雙腿想要掙脫。

但是男人壓住了他的雙腿,讓他原本就疲累的雙腿使不出一丁點的力氣,反而讓他將他的雙腿越過腰側緊壓在床單上,並拿過一邊的鑲金枕頭墊在他的臀下,藉以抬高他的臀部,那羞人之外立刻印入他的眼簾。

男人邪肆的一笑,緊盯著他無處可逃的眼睛,緩緩抽出自己的堅挺。兩人緊密結合的地方發出淫糜的一聲響,那聲音讓少年羞得滿面通紅,不由自主地看向男人離開自己的分身。那如同巨蛇一般的可怖東西渾身透亮,碩大而堅硬,像饑餓已久的怪物準備隨時吞噬他。

經過長時間的發洩,男人已經清醒了一些,但他知道這個少年對他的影響是巨大的,儘管經過徹夜的發洩,但他仍然並不滿足。他低下頭,滿意地看到少年身上烙滿了他留下的痕跡。少年大腿內側的淤青讓他有短暫的不忍,但當他的視線轉到那讓他銷魂無比之處時,目光立刻變得火熱而狂猛。

少年下體一片狼籍,緊窒的入口已經擴張成洞,無法合閉,四周紅腫並有輕微裂傷,鮮血和自己留在他體內的熱流混合在一起,隨著呼吸起伏和不自然的收縮而滿溢出來,順著他的溝壑流向床單‥‥

握住少年雙臀的手指陡地一緊,明知他已經無法承受,卻管不住自己奔騰的欲流。

「再一次‥‥」

男人望向少年,難耐的低語。

少年驚駭地搖頭。

男人忍受不住,忽略少年的拒絕,在少年的瞪視下,沖入他的體內。

少年悶哼一聲,突來的衝擊讓已受傷的下身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多時的疲累和體力透支讓他在男人進入他體內的那一刻就驚嚇的昏了過去。

他最後的意識只有一個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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