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不多說了!直接來導讀。

今天的第三部《誰年輕時沒TAMA愛過一兩個人渣》,這文名有點意思啊~~把這個詞谷哥一下就能出現好多的心情文,可見很多人都有過這樣愛上人渣的經驗。

如前面兩部一樣都是用第一人稱的角度說故事,不過這次是用在中的視角。

在中是一個影像特效師,就是我們看電影、電視時必不可缺的一個要素,允浩則是一個普通的高中老師,兩人從高中時期開始戀愛到出社會工作後已攜手走過十個年頭,在中很重視這個得來不易的工作,允浩也全力的支持,然而就像【穿著Prada的惡魔】裡的某句對白--當你的生活全毀時,恭喜你就是你要升官的時候了。在中在工作上愈發的出色,但兩人的感情裂痕也愈來愈大,在親眼見到愛人出軌的那一刻心臟驟然巨痛,在中不敢相信但也不得不相信,備忘錄上的工作項目完成後被自己一條一條刪除,但始終有一條工作十分的艱難無法完成--和鄭允浩分手!

 (文共2萬9千多字,會分成三天來發。)

谁年轻时没爱过一两个人渣  

圖:尚在尚

 

 

【天堂可待系列】第三部 

 

 

 

《誰年輕時沒TAMA愛過一兩個人渣》

 

 

 

 

0.

我實在覺得這個句子很精彩。

可惜作為片名兒有些長。

不如就改叫《誰TAMA沒愛過人渣》。

好像還是不夠好。

那就這樣。

——《人渣•TAMA•愛》。

嗯,完美了。

 

 

1.

我是被小夏從桌子上推下去驚醒的,順便帶翻了手邊的一摞特效腳本。

小夏在我的耳邊怒吼金在中你到底要不要回去的時候,我趴在地上很英明神武地反吼了一句不回了!

吼完我就後悔了,想道歉但小夏已經摔門走了。

我很窩囊地爬起來準備去跟組裡的首席衣食父母夏琦大人認錯的時候,手機又在桌子上震動地驚天動地。

扒開山一樣的檔我才翻出了憤然抖動的手機,來電的是我的大Bosѕ,言簡意賅地詢問我是否有空,我掀開筆記本掃了一眼雜亂不堪的備忘錄,一邊用肩膀夾著手機一邊逐條將已做完的工作刪除。

應該有的。

我回答著,把備忘錄翻到最後一頁,突然頓住了。

是嗎,那就好。

那邊Bosѕ聲音沉穩。

下周的昂西動畫電影節,你跟我去一趟。

我頓時愕然,結結巴巴地問Bosѕ沒有打錯電話嗎。

他笑了一聲說沒有,你不想去嗎。

想的!

我大聲回答。

Bosѕ收線之後我還有點恍如夢境,小夏又推門通知下午五點登機的時候我終於能第一次在她面前挺直腰板。

我不回去了!

我知道。

小夏甩白眼給我。

Bosѕ讓我跟你說下午五點的飛機去巴黎。

我嗷了一聲手腳俐落地收拾起行李來,然後又停下來往電腦螢幕上看。

那備忘錄的頁面已經很久沒有那麼乾淨過了,我把游標移到唯一的一行字上,那是一個我始終無法完成的任務,比最繁重的工作都要艱難——

跟鄭允浩分手。

 

 

 

 

2.

鄭允浩這一位。

是我自高中起交往十年之久的戀人。

十年,這個在英文中甚至有獨立單詞可以表達的時間長度,卻只讓我覺得可笑和悲涼。

我們大學畢業開始同居到今天清晨足足五年零十三天,八十七天前我第一次聽聞他有了外遇,對象是他任教高中的一名見習女教師。

三十二天後,我親眼確認了此事。

而我一直沒有開口詢問是因為我非常無奈地確認著一點——

我愛他。

至今仍然。

 

 

 

 

3.

我拖著箱子走出克拉瑪依大酒店的時候Boss黎晗正在他的車裡等著我。

這位掌管著有進百人的影視特效公司的老闆,其實也不過三十五歲左右,在德國學成歸來,身懷全球最頂尖的技術,回國之後獲獎無數,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讓我這種國內TEXIAO師掉一地下巴。

能進他的公司說白了也是幸運,我的畢業作品很意外被他賞識。

我在這裡卯命幹活,所以提拔的也很快,不出幾年我就從最底層摳像師爬到了特效助理。我今年二十七歲,即使天賦與我無關,頭腦和勤奮,我至少還能決定後者。

去年遠赴新(紐)西蘭和這次到克拉瑪依幹沙漠拍攝電影《愛之一字》的外景,很多特效師都覺得時間太久太艱苦不肯跟組,但我都主動加入毫無怨言,沒想到進組之後發現這次的特效導演正是黎晗本人,不得不說我的事業如今頗為得意,但上帝真是公平地讓我無言以對,我到新疆的第二周,就聽聞了鄭允浩不忠的傳言,開始我還能嗤笑以對,但不到一個月幾乎所有知道我出櫃的朋友都旁敲側擊地跟我說起他與一個女同事出雙入對,很是高調。

我再無法安之若素,連夜飛回S城。

然後我得到了答案。

果然不是我那些缺乏幽默感的朋友突然開竅,而是那個曾說永遠愛我的人,他改變了主意。

我能在電影中創造生活中不會出現的奇跡,生活卻吝於恩賜我電影中那種至死不渝的愛情。

我扶著拉杆箱嘆了口氣,然後直起腰朝Bosѕ的車走過去。

上飛機之前黎晗都在用德語打電話,我坐在一邊看《愛之一字》的預告初剪。

我正考慮著片頭效果是不是有些過於花俏的時候,Bosѕ突然伸手壓下了我的電腦螢幕。

他收起手機冷冷地看著我。

不是分內的工作就不要插手,沒有人會感謝你的好心建議,他們只會覺得你在指手畫腳。

我窘然,點頭將電腦關上了。

早瞭解德國人刻板,在那裡生活近十年的黎晗深受其害,他雖然極富創造力,卻在某些事情上固執的讓人不可理喻。

換了登機牌我習慣性地掏出手機想要匯報行蹤,這是我五年來被鄭允浩威逼利誘養出的NUXING,無論去哪裡都要講明白去哪裡,跟誰一起。

我一直恪守。

除了上個月回去捉姦的那一次破例,如今我想起那時候的心情,咬著牙幾乎把關機鍵摁碎。

從巴黎到昂西市坐車只要三個小時,那個小城市漂亮的像畫一樣。

即使Boss勒令我不要再做分外的工作,除了電影節的活動和跟很多說法語的動畫家電影人接觸,我也盡力讓自己忙碌再忙碌,因為一旦閒下來我就無法控制自己。

我無法相信自己遭到了這世上最殘忍的背叛。

但同時要去捍衛這份感情,我也無能為力。

我不能到他的任教的高中像所有被拋棄的糟糠之妻一樣哭鬧,我是個男人,我們的愛情對於這個世俗而言是禁忌甚至是病態的。

他的顏面,我的尊嚴,他的工作,我的事業。這些不堪一擊的東西都讓我沒有權利為自己的愛情申訴。

更何況他為人師表,有成百上千的孩子崇敬他愛戴他。

他喜歡孩子,非常。

我每每看著他跟路邊的孩子玩樂,都覺得愧疚。

然而他安撫我的話是這世上最動聽的。

——我養你一個就夠了。

我坐在酒店的天臺上再想起這句話的時候,卻猛然把那幅畫了一半的閣樓翻轉過去,我轉頭盯著幾天來毫無動靜的手機,滑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4.

電影節落幕之後我們就回了S城,我沒有力氣跟黎晗一起等他的司機,乾脆自己打車回家。

這套我稱為家的小房子只有四十坪米,結構很老裝修也土氣。

但這狹小的一室一廳公寓,就是我擁有的全部了。

我本以為今天週一允浩無論如何不會半上午就在家,到門口正要掏鑰匙手機卻又聒噪起來。

扒出來一看又是Bosѕ,我沒辦法接起來含含糊糊剛喊了一句黎總,面前的門突然打開了。

允浩面無表情地望著我。

我心下冰涼,畢竟我上一次看到這張臉的時候他正在跟另一個女人接吻。

也沒心情聽黎晗在那邊問什麼,我敷衍一句將電話合上。

允浩已經轉身走進屋子了。

他很高,經過我們矮小的門框時還要微微躬下身子,亂糟糟的黑髮擦著我貼在頂部的褪了色的裝飾。

我把箱子拖進去,騰出手把未讀的短信一一回覆。

允浩換了西裝戴上眼鏡目不斜視地走出去了。

沒有跟我說一個字,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而我盯著被無情摔上的房門,無言地忍受腦子裡轟鳴的巨響。

半個小時後我發現客廳的角落裡多了兩個體積可觀的黑色垃圾袋,其中一個沒有紮好口,露出的一角似乎屬於我很熟悉的一隻相框。

我蹲下去把袋子打開,說實話我不想承認自己那一刻在顫抖。

但我無法假裝心裡沒有任何預感。

——那袋子裡裝滿了我十年來視作珍寶的所有東西。

有我送給他的,有他送給我的,還有相冊,速寫本,很多老舊的雜物。

我無論如何想不到他會絕情到這種地步。

十年的感情,於他而言,就只是兩袋垃圾嗎?

人在怒不可遏的時候果然會做很衝動的事情——我把那兩個袋子捆好拎起來丟掉了門外。

然後我就坐在門邊的地板上等著收垃圾的人把它們帶到該去的地方。

但五分鐘後聽到有人踢踢踏踏的下樓,我又做了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

我衝出去把袋子又拽了回來。

我啞口無言地看著光滑地面上倒映的臉,那個傻子蹲在黑漆漆的垃圾袋之間,突然兜手給了自個結結實實地一耳光。

 

 

 

 

5.

我把袋子搬回遠處,然後窩在窄小的沙發裡抱著電腦隨便翻了一段電影原片看。

等我恢復意識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屋子裡像冰窖一樣冷。

門外傳來鑰匙叮噹的響聲,我趕快把筆記本蓋上,藏在沙發的靠墊下面。

外面似乎下了雨,允浩毛茸茸的頭髮上全是晶瑩的水珠,他走進來伸手按亮大燈,青白的臉異常冷硬。

我受不了突然的亮光,瞇著眼睛。

他轉身又摔門走出去了。

我茫然地看著慘慘一片白的屋頂,真是想不透這位負心爺究竟是憑什麼甩臉子給我看。

我就那麼坐在沙發上不想動,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凍死在這。

但是沒過一會他就回來了,手裡拎著不少東西。 只不過依舊沒理我,自個去廚房呆了一陣,端出碗瘦肉粥來。

然後他就進書房去了。

我被粥的香味誘惑著拿起勺子,還沒吃半口,允浩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瞥眼一看,上面閃爍一個名字——霏歡。

原來是這個霏這個歡。

原來真不是沒頭腦愛上了不高興。

其實要不是捧著粥我都想拍手喊好。

看名字就知道是個清雅美人。

我一個月前看到的那個長髮飄飄的美女絕對人如其名。

霏歡,這麼親昵的稱呼。

而我跟他交往十年,卻只在他的電話簿裡混得一個寡淡的原名。

連個稱謂都沒有。

 

 

 

 

6.

再沒了胃口喝粥,我也不想睡那張難說還是否屬於我的小雙人床。

只好就蓋著大衣躺在沙發上,茫然地盯著客廳的吊燈。

已經過時的米色燈罩落滿了灰塵。

允浩的手機還在不停地響,他也一直沒有出來接。

最後我受不了抓著他的電話去敲書房的門。

他呼地拉開門橫眉冷對,幹嘛。

我火氣也上來了,把手機往他胸口一推,有電話就接啊!

他神色陰沉,伸手把我拖進書房,直接按在書架上。

一本辭海就那麼掉在我天靈蓋上,滿天都是星星。

他卻抓著我的胳膊沉默了,似乎在斟酌詞句。我受刑一樣看著他的臉,那雙漆黑的眼睛仍然有致命的迷惑力。

為什麼到了這種地步我還在犯賤,我怒視他瞳仁中自己變形的臉。

他一言不發地看著我突然冷厲的神色,竟然放了手,從地板上把手機撿起來接通了。

霏歡?他轉身走到陽臺上。

我把掉下來的書重新放回書架上,走出書房,幫他帶上了門。

記得剛上大學那會住宿舍不敢煲電話粥,每天蒙在被子裡跟他發短信,一學期去打一次話單演算紙就有了著落。

就算後來住在一起,只要有一個小時沒見都要打電話膩歪幾句。

可是現在想想,我們似乎已經有兩個月沒有過聯繫了。

我手機裡那個名為允的號碼似乎已經被擠出最近連絡人很久了。

胃突然疼起來,可那碗粥已經凍成了一隻米糕。

我咬牙把身體縮的更緊,死死地閉上眼睛。

從十六歲開始,我為了他再沒有任何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甚至在大學畢業那一年,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我永遠忘不了我爸媽發現我是跟一個男人同居時候的表情,也永遠無法忘記他們老淚縱橫的臉。

我年過半百有著嚴重關節炎的父親用拐杖把我打的無法動彈,即使是這樣,沒有還手的我還是始終不肯低頭。

離開家的時候我說對不起,你們當我死了吧。

多麼可笑。

即使是這樣我都覺得值。

直至今日。

 

 

 

 

7.

睡醒之後全身都僵掉了,天光大亮屋子裡一片死寂。

胃裡還是一抽一抽地疼,我沒有理會。

換了衣服背上電腦往公司走,沒想到在社區門口還被保安盤查了一番。

到特效公司上班之後,好像總是在外面跟劇組,這一年有大半時間都在外地。

難怪會被鳩占鵲巢。

公司裡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剛剛殺青果然大家都在休息。

我在自己的格子裡坐下,泡了杯咖啡下了款遊戲消磨了一整天,天黑之後我正想著要去哪,Bosѕ從內間出來了。

不是說了今兒個休息嗎?

他看見我,詫異地問。

我也不好意思說我沒地兒去。

只能唯唯諾諾地搪塞說忘了拿東西。

黎晗挑著眉毛看我一臉緊張的樣子,說有空的話要不要喝一杯。

我猶豫一瞬,點頭。

黎晗伸手過來幫我把電腦拎著,我下意識躲開,他動作僵了一下,先走出去了。

畢業後我有很多年沒去過路邊的那種小酒家,一是因為忙,二是因為允浩不喜歡我喝酒。

我酒量不錯,但是喝醉了似乎會很失態,所以以前允浩對我喝酒這一塊管的非常嚴。

但我如今自由了。

我抓著啤酒瓶甩開膀子跟Bosѕ天南地北地胡侃,儘量避免談及私人事情。

其實特效這個圈子中數得上名的也就幾位,像黎晗這樣的,私生活更是像妓女的身體一般絲毫沒有遮掩。

他三年前閃婚又閃離,那事情鬧得很大,甚至一度波及了公司。

這個男人其實算不上英俊,但有才又體面,很是搶手。

而我雖然性向異常,但可惜情竇初開便遇人不淑,除了鄭允浩沒對任何人上過心,好在做電影特效的通常很忙碌,大家都自顧不暇,也沒有人關心你是不是沒有女朋友。

所以在黎晗問我有沒有考慮三十歲之前結婚的時候我一口啤酒沒咽下去全嗆在了喉嚨裡,頓時說不出話來只能擺手。

黎晗平靜地遞過紙巾,說你別緊張我只是關心員工。

我手忙腳亂擦著臉說多謝我暫時還沒考慮。

他沉默一下說我以為你是把我當朋友的,在中。

我愣住。

他又笑笑說你別怕,我的意思是結婚這種事情絕對不能敷衍,一定要慎重才行。

我看他的表情絕對是想起了自己失敗的婚姻,不敢搭話只埋頭喝酒。

於是我越過玻璃看到藍霏歡的時候以為自己喝大了。

那姑娘是真的很漂亮,看不出年齡像精兒一樣的漂亮。

當然,大家都說那叫仙氣兒。

尤其是在這黑燈瞎火的夜裡,模模糊糊的水汽罩著我面前的玻璃。沒想到這笨重的羽絨服也能被她穿出水袖長裙的味兒來,她目不斜視地拎著包往馬路對面走,我順勢看去,笑了。

黎晗在一邊沒眼力的問你突然笑什麼。

我仰頭把手裡的酒喝乾。

說,爽。

 

 

 

 

8.

沒開玩笑。

是真被虐的很爽,心肝脾肺一通煎熬。

我就那麼看著藍霏歡婀娜生姿地朝我愛了十年的男人走過去。

當時我不顧一切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可那個長虎牙的鄉下小胖子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大,英俊,身材頎長如樹木一般。

他穿著黑色的長風衣就那麼站在那,雙手插在口袋裡,唇邊叼著菸,火星映著他雕塑般的五官。

我看不清他的臉,我也沒有去看。

我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什麼時候離開的,我也不想知道。

好吧,一定要拆穿我嗎。

我不敢。

黎晗看我情緒不對,用手蓋住了我的杯口。

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

他說著,拿起大衣站起來。

我沒動。

走吧。他把我的外套扔到我腿上。

喝了酒不能開車得趕地鐵,晚了就回不去了。

我穿外套的的時候突然想自己要是真喝多了回不去,如今可連個打電話求救的人都沒了。

黎晗本來好像是問了我一句你坐幾號線,但我沒回答只是嘿嘿地又笑了起來。

於是他只能嘆氣,說我先送你吧。

 

 

 

 

9.

喝酒之後吹冷風有多舒服,這玩意無法言傳只能親自體會。

但吹過之後那股子眩暈勁兒,比當頭被砸十幾拳都要厲害得多。

我現在就是一副被狠錘了一頓的樣子,所有的清醒都透支給五分鐘前把Bosѕ勸走這件大工程上了。

其實也沒喝多少,但有一句話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是心裡暈的慌。

走到離公寓樓還隔著一個小花壇的時候我實在是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只能停下來扶著膝蓋先讓自己冷靜冷靜。

結果一低頭就往下栽,順勢就坐在了花壇的瓷邊上。

我覺得冷,卻沒力氣往起站,一瞬間失措和無助帶著胃液全湧上來了。

金在中這輩子沒別的,就是脾氣倔性子硬,二十七年哭的次數掰不全一隻手,成年後讓我掉淚的事情只有兩件,一是我跟爸媽斷絕關係,二是畢業那年同學騙我允浩出了車禍。

我似乎每次崩潰,都只因為一個人。

混沌中好像有個人在推我的肩膀,讓我更覺得想吐。

我擺手說你別動我,走開。

那人停了一秒,很粗魯地把我拉起來。

我說我不想回家。

他好像沒聽懂,緊緊抓著我不知道要往哪走。

我腦子不清楚,一路胡亂嚷嚷。

Boss啊黎總啊我們員工有沒有分房福利啊,我想搬家啊能不能照顧一下。

還沒說完我臉就著地了。

一著地我就醒了。

仰臉正對上允浩兇神惡煞的表情。

這表情太到位,演怒目金剛都不用化妝,比Cosplay牛多了。

我一身冷汗褪盡正想說喲鄭老師您終於正眼兒瞧我了的時候他蹲下來拽著我的胳膊咬牙。

金在中你再說一遍?

這話嚇唬我十年,一句話捅人十載,就是個雛也操成老鴇了。

你放開。

我說。

然後他就把我放開了,以前也沒見這麼乖。

我反而有些接不上茬,愣了一下腦子裡更空了。

他掏出鑰匙把門打開又合上,我半晌爬起來一推。

已經鎖了。

 

 

 

 

10.

我知道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但現在這狀況肯定不行。

本來不想再進去,但喉嚨裡一陣陣愈來愈強烈地泛著酸。

我掏出鑰匙打開門扶牆挪著走,還好房子小離哪都不遠。

抱著馬桶我把能吐的都吐出來了,恨不得一睜眼穢物裡就混著一顆血淋淋的心。

用冷水擦了擦嘴巴我腳步虛浮地走到客廳,本來想在沙發上再將就一宿,結果摸過去看到一雙眼睛正盯著我,嚇得差點昏過去。

折騰半夜我根本沒力氣請這位二分之一戶主離開我的沙發,只能拿了外套和包準備另覓棲地。

手還沒扶上門把,我就被拽著領子拖了回去。

鄭允浩仗著比我高七公分壯十幾斤把我跟個小雞仔似的扔在茶几上還撲過來壓緊,我半濕的T恤挨著茶几上的玻璃,撞擊加上驟冷,頓時覺得五臟都離了原地。

我反應慢還沒掙扎,他竟然一把把我的T恤從褲子裡抽出來了。

真逗,這人上我上了這些年,玩完了虐夠了臨了居然還想強一回。

逮著個喳雀兒您還得蒸煮燉烤一人佔全了是嗎?

我被他按得動不得,只能嘴裡罵。

他也不理,又著手剝褲子。

我半裸地趴在那,前胸貼著冰,後背貼著火。

媽的我做了那麼多電影電視劇,人家被施暴都至少在床上沙發上榻榻米上,輪我了就只有寒冬裡的玻璃茶几。

也罷,我本就是苦惱於不知道如何結束。

我心軟捨不得,就總得有個心硬的先下刀子。把這不明不白的爛肉剜開了,把那糾纏十年的筋骨削斷了砍碎了。

他力氣大下手狠,正好讓他來刨個乾淨。

這麼想著,我乾脆挺在那不動了任他虐。

讓我疼吧,讓我從頭到腳從外殼到精神都疼個遍我就清醒了,我就知道自個該幹嘛別幹嘛了。

結果沒想到我不動了他也僵住了,直起腰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忍了三回才沒破口大駡,這時候你跟我動靜一致玩默契是他媽的要鬧哪樣!

等了一秒我正要用全部力氣掀開他,他卻自己撤下去了。

黑暗中我聽到他極低的嘆氣聲,幾乎只是一個拖長了的呼吸。

但我卻敏銳地感知到了那裡面的情緒。

他咬著牙,一字字往外擠。

我當年怎麼就‥‥

他頓住沒往下說。

我坐起來,冷笑著介面——

愛上你這麼個人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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