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有先預告接下來要介紹給大家的是部費腦細胞的文,這文我苦思考慮了很久,就在要PO文的今天我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轉這篇文,因為這篇文真的真的很傷腦細胞 (擔心沒辦法引起共鳴),如果有看過這篇的會點頭如搗蒜(....應該不會只有我這麼認為這文很費腦子吧?="=),沒看過的親估要做好心裡準備了~

我之所以反覆說這文很費腦子是因為這文實在是太厲害了,我至今沒看過有跟這篇文可以媲美的文(嗯...尚大的猛虎薔薇可以比一下),這文涵蓋的範圍太廣了,包括了地理、歷史、八卦、易經、玄學、風水、天文、科技等等,這是要怎樣的腦子才可以寫出這麼無與倫比的文來,裡面大量的八卦易經及古代歷史,隨著作者的文筆跟允在的冒險環環相扣,這文剛開坑沒多久我就追文了,作者斷斷續續寫了一年多完結,每次更新作者都會讓我連連驚嘆不已,這作者的腦袋到底裝得是什麼才能寫出這樣一篇這麼蕩氣迴腸的文來~ (沈:肯定跟泥是不一樣的東西)

《或躍在淵》作者Basilikoi,這是我之前PO過的《亂鴉揉碎夕陽天》的作者,在看亂鴉時就很讚嘆作者查證資料引經據典的功力,所以看到她又出新文時就奮不顧身的入坑了。這作者取名不得不說很有一套,這文名都取得很考究很有意思,《或躍在淵》的文名反應這文裡內容龐大的易經八卦也反應允在的一生,這是取自易經乾卦《九四爻》:或躍在淵。其解釋請參考這裡。也許還沒看文前看這解釋會有點雲裡霧裡的,但看完文後再看解釋應該就會懂了。

嗯....這文的風格我說的具體點~這篇就像是盜墓筆記+法櫃奇兵+異形+國家寶藏的一篇豆花文,很華麗~很精彩!裡面的謎團一個接一個等著允在去解密,然後又有一堆未知的怪獸想把他們吃掉,所以這文絕無冷場,但是允在文重要的還是兩人感情線的問題,這感情當然是有,只是你可能會覺得跟一般的文比起來要輕描淡寫些,但愈看到後面愈會覺得允在兩人愛的刻苦及艱辛。

大綱:金在中自小受爺爺的影響,對於五行八卦易經非常在行及精通,一日受好友朴有天所託代班導遊一職,但卻在中途休息時遇上了兩位神秘人,其中一人自稱鄭允浩,不僅知道他的名字還救了他一命,但隨著鄭允浩脫口而出的:媳婦兒~金在中馬上把鄭允浩跟神經病劃上等號。但一連串的神秘事件讓金在中和鄭允浩疲於奔命,也讓金在中對於鄭允浩對自己強烈的執著產生巨大的問號。但事事難預料,即便如金在中對卜卦如此在行的人都沒法預料鄭允浩會跟自己此後的人生如此的糾結上,甚至可以為他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安啦~不是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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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logue(序幕)

 

青泥小灶,柴門犬吠。煤爐子上的水還未燒開,村子裡家家戶戶門口,蹲著吃飯的孩童就嬉鬧著玩開了。乘涼的鄰里坐在排排竹床上,閒適地搖著蒲扇。下地歸來的漢子抓著自家崽子,時不時傳出五大三粗地怒吼。

日落後的喧鬧全被一扇門擋在了外頭。金俊秀百無聊賴地趴在窗櫺上,手上還握著毛筆,滿爪子的墨水污漬。

「俊秀……抄完了嗎?」

房門被推開一條縫,探進個圓圓的腦袋來。

金俊秀吸了吸鼻子,立馬委屈地咕噥道:「哥……我的手好酸。」

「爺爺出門了,你先吃飯,我來跟你抄。」金在中輕輕將門扣上,捧著瓷碗擱到金俊秀面前。俊秀應了一聲,如獲珍寶般抓起筷子來就往嘴裡扒飯,牙齒還未換全,吃起飯來囫圇吞棗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金在中學起俊秀那鬼畫符的字跡得心應手。

「誰叫你不好好背,每次都貪玩找苦頭吃。」

「是哥你背得太快啦!」金俊秀鼓著腮幫子,不滿地說道,「最近你下午也老是偷偷出去玩,怎麼每次爺爺檢查的時候都能過關呢?」

金在中一張小臉皺了皺,以認真的語氣囑咐道:「你可別把我出去玩的事告訴爺爺啊!」

「不說,不說!」金俊秀舔了舔油乎乎的嘴巴,連連點頭。「不過山裡有什麼好玩的呀?」

在中咬了咬唇,不做聲,最後拗不過俊秀的再三追問,才如實告知:「……遇到了一個新朋友。」

「瞎說!三僚裡頭就這麼百來戶人,誰我不認識呀。」

「嗯……他住在山上的,應該不算我們這裡的人吧。」

在中咬著筆桿子想了會兒。金俊秀好奇地還想問些什麼,卻聽到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來。看清楚誰進來了,金俊秀慌得差點把碗都摔了,在中也連忙擱下筆站起身子。

「爺爺……」俊秀囁囁喏喏地支吾了一聲,肉乎乎的小手緊張地在褲縫兩側擦了擦。

楊易清掃了一眼案台後的兩個孩子,徑直上前拉開椅子坐下,神色淡然。任俊秀瞪圓了眼睛,也看不出老人的喜怒。

「記下了嗎?」

「呃……嗯,嗯!」俊秀尷尬地捏了捏手心。

「背給我聽聽。」

俊秀咽了咽口水,偷偷求助地看了眼在中,可後者也是無法地搖了搖頭。金俊秀哭喪著臉,搔了搔腦袋,只好開口道:「天……天尊地卑,陽奇陰偶。一六共宗,二七同道,三八為朋,四九為友,五十同途。闔……辟奇偶,五兆……生成,流……流行……始……八體……」

在中無聲而誇張地做著口型,金俊秀費力地偷瞄了老半天,也還是沒能搪塞過去,畢竟抄東西的時候壓根沒有過腦子。

「再加五十遍,抄到會為止。」

楊易清冷峻的一句話,嚇得俊秀淚眼婆娑。

「爺爺,這個對俊秀來說太難了……再說我們背了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在中將俊秀拉到身邊,安慰性地拽了拽他的手。

「等你們將這些基礎東西背得滾瓜爛熟了再談意思。」楊老爺子似乎有些疲憊,他伸手拍了拍在中腦袋,良久才又說道:「爺爺這是為你們好。」

那個時候金在中就在想,背這些連字都不認識的東西有什麼用呢?事實上,宇宙迴圈,天理正道,總是一個接一個出不去的局,倒不如一片混沌來得痛快。

直到與那個男人一次次身陷絕境,金在中才想通了。這世上百般造化,風起塵湧,總有那麼個瞬間,是值得你為之一搏的。森羅萬象,哪有那麼容易指點生死。雖定數中自有乾坤,倒轉天地卻還在人心。

九四爻,或躍在淵,我命不由天。

 

 

 

 

 

 

Episode1.1 神秘人

 

下午三點正是太陽毒辣的時候,景區內的遊客依然絡繹不絕。兩旁山坡上對稱的古木鬱鬱蔥蔥。沒有一絲風,空氣靜止得像是被一層蠟包裹住了。蟲鳥疊鳴和人群的喧鬧聲中,一輛中型旅遊車正沿著平穩的板石道徐徐前行。

「剛剛我們經過的地方,就是我先前有提到過的十八盤了。往左邊看,有一塊狀似鯉魚的石頭。」導遊站在駕駛座旁,雙臂斜斜地撐著身後的駕駛台,眼神有幾分慵懶和不耐。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人的聲音太過無起伏,旅遊車內的氣氛實在是糟糕到了極點。坐在車座上的眾人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只聽得見空調的噪音嗡嗡作響,偏偏站在車頭的那個男人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自顧乾巴巴地講著。

「相傳古代皇帝怕江山坐不穩,就派許多風水先生到各地查訪。到了唐代呢,有位風水先生發現花果山上還有這一齣鯉魚跳龍門的好戲,且正是當地富豪大家徐家祖墳所在地,長此已久,必然會興旺發達起來,威脅皇室。這個風水先生一心想化解此番危機,卻又不敢得罪權貴。後來啊他心生一計,直接前去恭維了富豪一番,這富豪一聽自己家要飛黃騰達,高興不已。於是馬上擺宴要宴請這位先生。就在宴席途中,風水先生突然哀嘆起來,富豪忙問因由,說是:“你家祖墳雖然風水好,卻有大弊端。想那鯉魚在如此陡峭的坡上,跳龍門又是艱險萬分,若是一個不小心摔了下去,就反而會另遭禍害了。”這富翁一聽,立馬大驚失色,連忙詢問該如何化解。先生便告訴他,只要修得這十八盤山路,幫那鯉魚攀上去,便可萬無一失了。富翁聽完馬上照做,連夜命人修起了這十八盤,風水先生便滿意而去了。而事實上呢,這十八盤一修好啊,鯉魚還未躍成龍,便已成為——盤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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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劈裡啪啦地吐完這段話,頓了頓,突然皺起鼻尖,不滿地嘀咕道:「簡直瞎扯淡……」

在駕駛座上的朴有天猛然咳嗽了一聲,他乜(ㄇ一ㄝ)著眼瞅了瞅金在中,為了使眼色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然而卻在捕捉到金在中一張臭臉時,徹底放棄了。朴有天有些欲哭無淚,因陪程導遊臨時出了事來不了,他只好求金在中過來救場,卻沒想撞到大神今日心情不好。

其實,平日裡金在中那張臉也少有看出心情洋溢的時候,只是總歸不會像今天這樣板著,僵硬得像隨時能被人敲碎似的。

 旅遊車載著一群苦不堪言的遊客行到一個岔路口,終於停了下來。

「再往前走,就到南天門了,順南天門下行到九龍橋,你們可以選擇自己登山或者坐纜車到上面的三元宮參觀。兩個小時之後,到九龍橋那裡匯合,會有大家原來的旅車來接你們。就這樣了。」

話音落下隔了好久,才響起幾聲稀稀落落的掌聲,金在中也沒搭理那些遊客,俐落地將擴音器丟到一旁,揉了揉脖子。拍掌的人自己都覺得尷尬了,朴有天這時連忙打開車門,讓遊客陸續下車,自己也下去,打著哈哈賠了幾根菸,才送走了一幫衣食父母。

 

「你今天是怎麼了?死人都要被你嚇活了!」

金在中白了朴有天一眼,一屁股落到後座上,閉上眼敞著身子吹了會兒空調,這才慢悠悠說道:「早上給祖師爺上香,好傢伙,三炷齊斷。」

「……外應?」朴有天挑眉。

這話其實要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朴有天頂多當是疑神疑鬼,可這話是金在中這半根神棍說的,就不得不當一回事了。

要說“外應”這東西,玄乎也玄乎,實在也實在,說透了無非是葉黃而知秋,風呼嘯而知雨傾盆,以小見大的玩意。屈指一算知天下也並無道理,只是大多人對於須臾之間的小事是觀察不到的。而像金在中這種人,就多些眼見力了。

「算了,善易者不資卜。」

金在中自我安慰著,將手疊壓在後腦勺上,假寐著翹起腿來。

現在知道瀟灑了,早幹嘛去了?朴有天哼了一聲,大大轉了轉方向盤,九十度彎過來朝山下駛去。過了約莫半分鐘,果不其然就聽到金在中打著滾的哀嚎聲:「……不成啊不成,還是很在意啊!」

朴有天也見慣不怪了。

嫌窗外陽光太盛,拉上簾子還不夠,金在中伸長手臂,一把就將朴有天腦袋上的草帽給抓了過來。

朴有天抗議了幾聲,卻因還握著方向盤,搶他不過。

「朴少爺就別跟我等屁民搶種田帽了成不?」

「少提!昨天剛跟老頭子吵了一架。差點要禁我足!」

「跟局長吵架可是福氣。」躺在前兩排椅子上,在中將帽子反扣在臉上,悶聲悶氣地說著話,明顯有些幸災樂禍。

「你也有福氣啊!回頭就跟我爸說你答應做他乾兒子了。」

朴有天顯然清楚後者的軟肋在哪。金在中驀地扒下草帽,衝後視鏡裡朴有天那副賤樣狠瞪了一眼,嘴上卻消停了。

 

要說“乾兒子”這事,還要追溯到一年多以前,正值朴局長官路不順,起色不漲,金在中本來不愛管這閒事,但去朴有天家吃了一頓飯,看出些門道,又不好不講。俗話說吃人嘴短,於是金在中秉著行善的大義原則,替他爸調整了一下房子佈局。

原來是因為新裝修的房子沖了形煞。西北角乾宮被巨型盆栽所壓,又靠衛生間太近受濁氣薰陶。另外,房子太大了還缺角,不聚氣,就無怪男主人官場不利了。金在中一一對朴有天他爸講明瞭,好人做到底,托弟弟金俊秀帶回一塊難得的泰山石,鎮缺角、壓煞、助官星,改了改客廳傢俱佈局,然後買了幾件花架屏風放在玄關對角以聚氣用。

沒花多少錢,但這稍稍一改善,不過幾個月朴局長就落得實打實的好處了。當下說什麼都要認金在中當乾兒子,金在中再三推拒無果,落得現在連朴有天他爸的面都不敢見了,生怕熱情難卻。

 

「哼,你也就對我嘴巴皮子快,要是俊秀在啊,准一副狗腿樣。」

「你家那祖宗我哪敢惹啊!」朴有天誇張地扭曲了表情,然後正色說道,「對了,我說你幹嘛不讓俊秀直接回三僚啊?還繞道去接他,不把我折騰得慌嘛!我可先說明,這個點去白塔埠機場鐵定堵。」

金在中答應朴有天來救場的唯一要求,就是讓朴有天這大老闆自己給當回司機,完了兩人順道下山去機場接金俊秀。

「你又不是不知道俊秀,他和家裡那關係能讓人省心嗎?」在中小翻了個身,睡意朦朧地說著,「要不是下個月要祭祖,我從兩個月前就開始催他,他哪能來啊,去接他是怕他跑咯!」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侃著,不多時,累了半天的金在中恍恍惚惚眯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道急刹車的刺耳聲音像是忽然從天外闖進他腦袋裡,然後金在中便猝不及防地撞到了前排的擋板,咕嚕跌到地上。

捂著腦袋半天還是暈暈悠悠的,金在中艱難地爬起來,下意識驚慌地朝擋風玻璃外望去,生怕看到血光。

然而根本就沒有想像中的慘景,擺在面前的不過是寬闊的大道。已經駛到山腳非景區地方,看樣子馬上就能上省道了。

「嘶……你莫名其妙幹嘛啊?」

腦袋嗡嗡作痛,金在中沒好氣地問著。這回朴有天卻沒接他的話,臉部緊繃,表情有些難得的正經,眼神示意他朝後視鏡望去。旅車倒數第二排的位置,赫然出現了一個人。

剛才,在朴有天轉了轉後視鏡調整角度的空檔,就這麼憑空發現了個第三個人。

那男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前邊的情況,卻沒有絲毫被發現的慌亂,眼睛一眨不眨,只是直勾勾地盯過來了。金在中定了定神,緩緩轉過身,不顧有天小小扯了扯他衣角的動作,徑直朝車尾走去。

「喂,我們這車不回酒店的。你是遊客嗎?」金在中越往前走,越能清晰看到對面人的容貌。

可就在這時,那男人突然站起了身,憑目測至少比金在中高了小半個頭,背著一個足有人身長的東西,由灰褐的牛皮包裹著,與他身上穿的坎肩一個顏色。那人眼廓極深,毫無起伏的唇線抿得跟條線一樣直,透著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看樣貌頂多也就跟在中一般年紀,卻露出少年老成的感覺。

不是金在中的錯覺,該陌生人的那雙眼睛的確在毫不遮掩地審視打探著自己,金在中頓時感到渾身彆扭,皺了皺眉頭。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眼前人都沒有任何友好的意思,金在中乾脆閉嘴噤聲。

即使車內冷氣很足,此刻金在中還是感到一股空氣的悶熱滯感,並明顯接收到一種危險的信號。

 

「你小子誰啊?滾下去!搞什麼裝神弄鬼的!」朴有天的吼聲忽然在金在中耳旁響起來。他這當過幾年兵的人,丹田一出氣,那不是唬人的,震得金在中耳膜都一麻。

管他劫人劫車,論起打架身手,杠上朴有天,還指不定誰贏誰,不過那是幾年前的行情了。對於如今越發圓潤福相的朴有天來說,金在中敢肯定他討不到好果子。

但即使被這麼吼了一句,神秘人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金在中,連個眼白都沒留給朴有天。

「帶我去雲臺山底。」

「什麼?」金在中下意識接問了一句。不是他沒聽清楚,相反,單單憑面前這傢伙機器人一樣的語音語調,無比清晰的發音,這七個字一個不落的傳到在中耳朵裡,只是組合起來,就完全不知其用意了。

這陌生人明顯習慣惜字如金,單看他眉間輕微的起伏,就知道其不悅感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他媽的誰聽得懂你說什麼啊!」又是朴有天的聲音打斷了在中與陌生人之間不知所謂的眼神交流,金在中不禁嫌他有些吵了。

陌生人同樣不喜聒噪,直接了當地想解決噪音源頭。

於是朴有天還沒看到神秘人突然抽出的黑色物體長什麼樣,耳朵就捕捉到槍管上膛的聲音,並靈敏地蹲了下來,只是抱頭的動作要多慫就多慫。

只聽得悶悶的一聲槍響,正對朴有天身後的窗戶上不出意外地多了一個洞,玻璃的裂紋立馬像蜘蛛網一樣爬滿了整扇窗戶,朴有天頓時瞅見了剛剛再晚0.1秒的話自個兒腦門的慘狀。

回眼看了看離自己鼻尖只有幾公分的G17,朴有天緩緩起身,表情陰了下來。他咬著牙逢國罵一句,就突然伸出手扣住面前持槍的手腕,在攻擊者太淵穴處(拇指延伸下來手掌和手腕連接處)一個巧勁打擊,借力翻轉,一氣呵成的動作明顯出乎了對方的意料。敵方的臂膀被迫散了勁,而手槍往下一掉就被朴有天右腳勾住踢回自己手中。這回,黑黝黝的槍口正指向它的主人。這個反轉還不到三秒。

「呸!老子玩槍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一胎裡!」

也就給了朴有天一句放狠話的時間,面前的人輕蔑地哼了一聲,身子閃過,徒手朝放鬆了警惕的有天來奪槍,卻被靠得近的金在中搶先一步擋住。

「都文明點,別動刀動槍啊!」金在中自認為教育起人來那是一套一套的。

本以為除了這槍外,三人都是赤手空拳,但沒想到那人雙手之上居然戴著拳刺。金在中話還沒說完,那東西就閃著鋒芒直直劃過來。在中一驚,忙側頭,幸好躲得及時沒傷到臉上,但半尺多長的爪尖依然是尖銳地劃傷了他左邊脖頸,三道紅色痕跡立馬滲出血珠,在偏白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金在中還沒反應過來,那人緊接著又是一腿夾風地朝他腦門掃過去。就在這時,卻聽得上方哐當一聲,車頂猛地震了震,一股力道便將金在中迅速攬起,躲過襲擊,與此同時兩根黑三棱軍刺也從通風視窗筆直地朝踢過來的那腳迎擊下去。

腳的主人匆亂之間跪地一滾,雖然及時躲了過去,但皮靴上亦然多出兩道劃痕。而始作俑者正雙腳勾著通風窗頂,倒掛著,一手赫然握著兩根三棱軍刺,而另一隻手臂,仍牢牢從在中腋下將他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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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陌生氣息如此之近地撲打在腦門後方,金在中渾身怔住,沒敢多動,幾秒後才費力地回過頭望去,正好對上救命恩人灼熱的視線。這熱情讓金在中下意識摸了摸臉。

度秒如年的對視之後,金在中閃開眼神,感到身子一鬆,自己已然穩穩落了地。然後從車頂而來的人也踩住椅背跳了下來。

「犯太歲啊!」朴有天繃緊背脊,警惕地望著這不知是敵是友的第四人。

只見這男人舔了舔唇,笑得又賊又痞,還旁若無人一般專注地研究了一下金在中脖子上的傷口,更甚的是,他變本加厲地伸出食指,抹了兩抹從那傷口滲出來的血珠子,接著將手指放入上下齒之間,輕輕齧了齧,算偷了個腥。

金在中厭惡地一躲,這抗拒落到男人眼裡,卻惹得他笑意更濃,眼角一彎。他咂了下嘴,右手大拇指朝後方點了點,挑眉問金在中:「他劃的?」

金在中不明所以,往這兩陌生男人之間掃了一眼,試探著點了點頭。

神秘人二號當下就轉過身去,抬起手臂,將那根三棱刺筆直地指向了才剛剛站起身來的神秘人一號。

「金在中也是你能動的?」

男人咬著字,刀削般的下巴微抬,臉色說變就變了,隨著語氣頓時兇狠得有些猙獰。那冰涼的刺尖正好抵住對面人的臉頰。

接下來,金在中便眼見著那根三棱刺帶著報復意味,緩慢地在對面人臉上劃出五六釐米之長的傷口,整個過程異常安靜而詭異,沒有遭到一絲抵抗,但明顯某種戾氣在這兩個陌生人之間越傳越白熱化起來。

很好,兩個暴力派神經病,一個施虐狂,一個受虐狂。有默契地和朴有天來了個眼神交流後,金在中嫌棄地用指頭比劃比劃腦袋,二人便悄悄後退。

「為什麼一路跟我到江蘇。」

這話平靜得簡直讓人聽不出是個問句。神秘人一號一邊這般說著,一邊潦草地伸手抹掉臉上血跡,好像是無關大雅的事。

「這得問你為什麼要找金在中了。」

飛快地將問題拋了回去,回話的主人嘴角隱匿了笑容。他利索地將兩根黑三棱插回靴子兩側,回頭瞥了眼已退到了旅遊車中部的金在中,目光熱情得厲害。

金在中的思維本還停留在兩人曖昧的對話上。現下被一注視,他立馬回了神並意識到,這男人裸露在外肌肉結實的雙臂上有不少深深淺淺的傷口,或新或舊,在蜜色的肌膚上蜿蜒。駝色背心和迷彩褲都皺巴巴地掛在身上,明顯這一路上過來得不安穩。

 

從陌生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金在中頓時冒起一股追根究底的韌勁上來。但一瞬間又有太多問題了,不知道如何開口是好,他只好嘗試問道:「你們兩個到底是誰?找我幹嘛?」

「我說過了要你帶路,去雲臺山底。」

神秘人一號透露著明顯的不耐煩。

「求人不知道要有求人的樣子嗎?」

金在中不買帳,硬生生地將話頂了回去,然後乾脆地將視線投向第二個人,挑眉。

「鄭允浩。」

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神秘人二號剛剛是報出了他自己的姓名,還附送一個明朗的露齒笑容。

金在中瞬間覺得自己先前那兩個問題問得很沒智商,對面這兩個傢伙更是過分地各挑一個問題回答了,然後二者之間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聯繫得上來。

那位無名氏似乎無心這種兜圈子的對話了,他徑直向金在中走去。就在金在中以為他要抓自己,並繃著身子,緊張地在腦海裡構思出各種回擊畫面的時候,男人卻只是從他旁邊略過,然後重重拍下駕駛臺上的按鈕,前門應聲打開了。

「最遲今天晚上,我要在山頂那見到你。我有辦法讓你來的。」

無名氏頭也不回地離開,但威脅這樣的東西金在中最不看在眼裡,他連辯解都懶得辯解。花果山本來就是雲臺山的一部分,金在中完全不明白那個人所說的“雲臺山底”意指哪兒,難道要挖山不成?

 

「我說這位仁兄啊,你是不是也應該……」有天朝著鄭允浩的方向做了個慢走不送的手勢,卻換來一聲愉悅的輕笑,但很顯然,這笑聲不是對著朴有天的。

「別為那傢伙說的話生氣了,氣壞了不值得。」鄭允浩語氣溫柔,哄什麼似的,還恬著臉湊到金在中旁邊,一副熟識的樣子自然而然地將爪子搭到金在中腰上。金在中眼睛一眯,左手伸出,及時抓住了這男人的小臂。

「拿開!」

抬眼丟過去一個漠然的眼神,金在中對鄭允浩隨意的觸碰顯然很反感。他確信自己不認得這毛手毛腳的男人。

但鄭允浩裝傻功夫一流,不但不鬆手,還在金在中腰際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金在中看這男人笑得亮晶晶的眸子也不好一巴掌招呼上去。

於是嘆了口氣,金在中一腳朝其小腿蹬了過去,踢得鄭允浩哎喲喚了聲。但明顯這男人是裝模作樣喊出來的,眉目的喜色一分不減,直看得旁邊的朴有天忍不住內心翻滾,想將早飯吐出來。

論身手,金在中的確有個三腳貓功夫,但當他胡亂揮舞手腳半分多鐘過後,腰際仍然被鄭允浩牢牢圈在手裡,才認清自己的實力和面前這人差距有多大。

「你到底要幹嘛?」

金在中無奈地問著,雙手抵住靠他越來越近的鄭允浩。

心情本就不好,雖然看得出來這男人沒有過分的惡意,但三番兩次調戲過來也太惱人了。

鄭允浩剛欲開口說什麼,誰知他忽然身形一頓,扣住金在中身子的手抖了抖便鬆開了。鄭允浩耷下腦袋,臉上的笑容早也漸漸消散,他踉蹌地倒退了幾步,勉強撐住座位的椅背。

安靜的車廂可以聽到他突如其來沉重下來的粗喘聲,壓抑的呻吟伴著他緩緩弓起來的背脊,貌似在忍受什麼鑽心的痛苦。鄭允浩捏著椅背的手很是用勁,青筋盡顯,抓得椅子上的布套發出崩裂的聲音。

轉變如此之快,朴有天先還以為他在耍什麼把戲,直到看見這男人的背心不一會兒竟被冷汗打濕,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金朴兩人對視一眼後連忙上前。金在中彎下身來,不由分說地捏著鄭允浩下巴迫使他抬起頭。待看到那蒼白如紙的面孔和詭異的瞳孔後,金在中倒吸口氣,皺著眉慌忙退開。

男人的雙瞳收縮得厲害,像鷹隼一般。他目眥泛紅,眼血絲從瞳孔中央肆虐散開,很是一番獰暴的惡相。

「這是……嗑藥了……吧。」金在中自我解釋。

「喂你要死也別死我車上啊!」朴有天意識到惹上麻煩不小,想直接伸手拉鄭允浩的胳膊,誰料反被他捏住,且力道大得相當驚人。朴有天雙目圓睜,深深吸了口涼氣,瞬間感到難以言喻的鈍痛感,仿佛骨頭都要碎成末了。

「……去土驛!」

鄭允浩從嗓子中壓抑著憋出來的低吼讓金在中有些不適應。

「好好好!去!去!」朴有天幾乎是跳起腳來答他的話,這才感到手上力道逐漸鬆了下來。找回自己胳膊時,朴有天的手還在無法抑制地因疼痛而顫抖。他瞪著面前幾乎縮在椅子上成一團的人,看著他胳膊以及手背上那些緊繃著突起的青筋,心裡一陣詫異。

剛剛的力道,哪是一個正常人使得出來的。

 

土驛,是山麓一家飯館的名字,以當地特色菜聞名,老闆娘是個少數名族的女人,卻不知具體是哪兒的。姓藍,大家都稱藍姐。在中來來去去打過幾次交道,但要談詳細情況也不太清楚,倒是朴有天憑著一張滑不溜秋的嘴和人家混得如魚得水。

當下,朴有天馬上調轉車頭,開始往回開,下山到土驛去。金在中無法,只得讓有天跟俊秀發了短信,若飛機先到了,讓他在機場等侯。

這一耗,又是一個多鐘頭,金在中一路都在試探著打量鄭允浩,只是這男人後來一直低垂著頭,看不大清狀況。快到下車時鄭允浩才勉強抬起臉來,似乎是終於緩過去了,只用看他發青的臉色和濕透的衣服,就可以想像出剛才那番是經歷了怎樣的煎熬。此刻,鄭允浩也斂去了一直掛在嘴角的玩味笑容,沉著眸子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過了會兒,他似乎察覺到了金在中一直膠著過來的好奇目光,於是直白地衝金在中咧開嘴,一臉重生般深深吸了口新鮮空氣,然後緩緩說道:「媳婦兒你別擔心,老毛病了。」

這稱呼……!

金在中臉色頓時變了,一把操起旁邊的草帽,二話不說重重地甩鄭允浩一臉。鄭允浩倒也沒躲,任粗糙的帽檐直接在他眼角劃破一道小口子。

「嘶——啊沒事兒……」這男人的自我安慰能力實在是強,一把捂住帽子,悶聲悶氣地篤定道:「別動氣啊,你真的是我媳婦兒。」

其實,能惹得金在中對他這樣大動干戈,已經算鄭允浩夠能耐了。因金在中一般都不動手,只動口的。

 

車子一路開到土驛門口停下,鄭允浩的體力似是恢復大半了,駕輕就熟地往裡走。朴有天笑眯眯地搖下車窗,對著正招呼客人的老闆娘流氓地吹了聲口哨,藍姐也是見怪不怪了,回瞪了他一眼。

鄭允浩進去後跟藍姐耳語了幾句,就往裡間走去。待他走遠了,朴有天這才擠眉弄眼地喊道:「藍姐!藍姐!過來一下!」

老闆娘擺上公式化的客氣笑容,抱臂走上前來,往車門上斜著一靠,說:「喲!什麼風把您這稀客吹來了?」

「這說的什麼話嘛,藍姐您自己說說,我朴有天啥時候虧待過你!來跟您報喜訊,還不待見我了是吧?」

「朴少您這話就冤枉人了。不待見誰能不待見你嘛!這一里幾十家商戶還靠著您吃飯呢!」

「我這不就是來讓您放寬心嘛。」朴有天瞅了瞅周圍,朝藍姐勾勾手指,然後放輕了聲音說道,「我爸放下話了,這地可以不收,他瞞著。可你要知道開發出來後的利潤可是幾倍幾倍的番呐!還有這一牽連的關係打通起來,錢從哪裡來?總不該讓我們家自己貼錢吧。」

藍姐沉吟了一下,背靠著車門,下意識摩挲了一會兒掌心的厚繭。

「說吧,多少?」她也不跟著含糊,直接進主題。

朴有天伸出五指攤開右手掌晃了晃。

「百分之五?呵!朴少啊,您也真是開得了口。」藍姐閉眼深吸口氣,說,「生意不景氣您是知道的,不然政府也不會鬧著要另作開發,可是再不景氣,這幾十戶人家,土生土長世世代代這麼些年,您要他們丟了這些門面幹什麼去?喝西北風啊!再說了,誰不知道這錢多少是……」

「哎哎打住打住!再說下去可傷和氣了!」朴有天按住她的話頭,洋洋翹起二郎腿。他磨著牙思索一陣,心裡頭打算盤般啪嗒啪嗒撥弄起來。幾秒鐘後朴有天斜睨藍姐一眼,為難地說道:「百分之三吧,每家百分之三真的不能再少了。我知道你們為難,我也是啊!要不是看著跟藍姐您這交情,我犯得著整天跟我爸在那磨嘰嗎?」

藍姐沉吟了會兒,咬咬牙點了下頭。

「那說好了,百分之三,可不能再加了。」

「嗨!這錢能辦到的事兒都是小事兒,我答應你藍姐的話什麼時候食過言啊!」朴有天這才和顏悅色又笑開來。

「謝了。」藍姐神色緩和過來,眉毛一揚,鳳眼盡顯幾分風情。她拍了拍有天肩膀,問:「要不要進來喝杯酒?」

「哎喲,我今天可沒那口福。對了!」朴有天一拍腦袋,突然記起什麼,低頭又湊到藍姐耳邊問道:「剛才進去那小子,就那個!什麼來頭啊?」

藍姐怪異地打量了朴有天一眼。

「什麼時候關心起這亂七八糟的事來了啊?」

「剛被那傢伙折騰得夠嗆啊!」

聽了這話,藍姐神色嚴肅起來,回頭看了看飯館裡,鄭允浩還沒出來,於是搖了搖頭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曉得,他到我這兒三四天的樣子,早出晚歸的,很少見到人影。不過我勸你,離那後生遠些,古怪得很。」藍姐帶著口音的語調給這番話添了別樣詭異的感覺。

「那他還有其他同伴嗎?比如說一個……長得有點小帥,不過少年老成,目中無人,說話噴糞的男人。」

「………」

這話可不是朴有天說的,金在中早在他們聊到鄭允浩身上時就下車湊了過來。

「老大,你說點客觀的描述行不行?」

「我有不客觀嗎?」金在中挑眉。

朴有天眼角一抽,轉身向藍姐道:「就是個男人,身上還背著什麼大物件。」

「有沒有其他同伴我可就不清楚,但背著什麼東西的男人……確實沒見過。」見兩人越發露出探尋的表情,藍姐繼續沉了沉聲音,「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啊!那後生你們真惹不起,看到過他那兩根三棱刺沒?」

「38公分,標準軍用,正行貨啊!」有天接話道。

藍姐這個人不簡單,在中是知道的。跟有天胡侃時候,還聽說藍姐年輕時倒過一段時間的軍火,也難怪這樣提醒他們。

「現在只怕不是我們惹上他,而是他惹我們了。」金在中嘆了口氣,和有天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金在中就知道今早的祖師爺不是白拜的,外應不是白顯的。

「怎麼回事?已經……」

「噓,來了!」在中餘光突然瞅到剛出來的人影,打斷了正在談論的話題。藍姐知趣地返回飯館,和鄭允浩點頭問好,若無其事地繼續招呼其他客人來。

 

迎面走來的鄭允浩氣色似乎好了許多,又恢復到先前的嘚瑟樣,一出來就將目光粘到金在中身上了。

鄭允浩將手中的兩個墨綠色背包啪地放地上,開口道:「五點已經過了,跟我走唄。」

金在中當即假裝什麼都沒聽到,但還沒來得及轉身上車就被鄭允浩拉住了。在中掃了一眼困住他的手,似乎沒用多大力氣,但就是讓他抽身不能。

朴有天見狀,只好也開了車門走下來,伸手抵住鄭允浩胸口,搖頭晃腦地說道:「兄弟,咱送你到這兒也算仁至義盡了,別給臉不要臉啊。」

鄭允浩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又好笑地提醒道:「如果我沒猜錯,再過幾小時,就有人凶多吉少了。」

金在中一愣,頓時醒悟過來。他使給朴有天一個眼色,後者明白過來忙給金俊秀打電話。一連幾遍都是不在服務區過後,朴有天臉上的表情也掛不住了。

金在中眉心一緊,用空出來的那隻手直接上前拎住鄭允浩的衣領拽了兩拽,動金俊秀可真是觸到他的底線了。然而眼前的男人不但沒躲,反而順勢將臉湊近了些。

「你跟我玩兒陰的?」金在中薄唇輕啟,語氣森寒。

鄭允浩無辜地攤了攤手,誠懇地答道:「我真不認識那傢伙。」

金在中與他一錯不錯對視著,似乎想將面前的人探究個清楚。好幾秒後,鄭允浩才感到衣領鬆了些。金在中一把推開他,妥協道:「我跟你去。」

見他就這樣答應了,朴有天正想阻攔,卻被金在中擋下。

客觀來說,這實在不是個明智的做法,天快黑了,連要去的地方是個什麼狀況都搞不清楚,還說不定落入個一對二的圈套裡,一切都是未知。

但轉念一想,朴有天也意識到,只要金在中還將俊秀的安全放第一位,這便是不得已之舉。

「的確太危險啊,我一人跟他去就成了。」見朴有天愁眉苦臉著,金在中幽幽地說道。

「老大啊!」有天眯著眼嘆了口氣,扶額為難道,「那什麼……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人了哈。」

「這點出息!」金在中聽了這話神色一凜,反手猛地擰了把有天的耳朵,把朴有天疼得哎喲直叫喚。

「我那不是還要留著命賺錢給你兩兄弟辦白事兒嘛!」

「再說廢話我先一腳踢你進棺材。」在中咬著牙瞪了他一眼。

不顧朴有天在那邊哼哼唧唧地磨蹭,鄭允浩轉向金在中,認真問道:「會用槍嗎?」

開玩笑,槍這種東西,他金在中……還真沒摸過。見金在中訕訕撇了撇嘴,鄭允浩也沒多說,打開腳邊的一個背包,翻找了會兒,便抽出一把手槍來遞給金在中。在中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拿在手上掂了掂。

鄭允浩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笑意漸深,大手往金在中腦袋上一搭,撫摸狗頭,說:「壯膽用就行了。」

這話明顯傷自尊,差點沒把金在中的火氣又蹭上來,也就忽略了鄭允浩過分親昵的舉動。

 

旁邊眼尖的朴有天眉頭一聳,金在中便看到他眼珠子發亮地盯著自己手裡的傢伙。

「好東西啊!」

前幾秒還想著開溜的朴有天現在一副趕都趕不走的賤樣,立馬對鄭允浩的背包搖起尾巴來了。金在中手裡的是把Alaskan轉輪,背包裡還有GP100,紅鷹及三把步槍,在鄭允浩合上背包前,有天迅速挑了把M500愛不釋手地搶在懷裡了。朴有天腦袋裡千迴百轉,不禁重新審視一番鄭允浩,猜測無數。

看著鄭允浩又清點了一下另個背包,盡是些繩索,登山鎬,彈藥,純淨水之類的物資,金在中摸著槍身,不禁開口問道:「我們到底是要去幹嘛啊?」

金在中一向認為,自己不說有書卷氣,也總不是動刀動槍吃飯的人。如今揣著一沉甸甸的鐵塊,多少有點趕鴨子上架。

鄭允浩將一個背包甩在身上,另一個丟給朴有天,正試了試槍支,聽到金在中發問,他低頭勾起深長的笑容,然後拖著音腔答道:「別擔心,我保你周全。」

金在中聽了這話,愣半晌,他抬頭望向旁邊這個不知怎麼少了幾分輕浮的男人,兩人驀然對視了好幾秒。

良久,就在鄭允浩覺得雙方目光實在交錯得柔情似水之時,金在中抿了抿嘴唇,施捨給一個乾脆的嫌棄白眼,並在心裡再次質疑這男人的精神狀況。

「……有菸嗎?」鄭允浩摸了摸鼻子。

金在中想自己也不是那麼個小氣的人,從口袋裡掏出盒皺巴巴的中南海連著打火機丟了過去,好好的東西變成這樣都是在車上鬧的。

「抽這麼淡的。」鄭允浩翹起嘴角,把玩了一下菸盒。

「你愛抽不抽。」

討菸還那麼多廢話。金在中皺著眉頭,作勢要將菸拿回來,鄭允浩卻先他一步,手快地抽出一根來直接點上了。

金在中瞥了鄭允浩一眼,見他夾菸的樣子隨意而嫺熟,剛毅的臉部線條配上突然沉默下來時深邃的眸子,倒還挺有幾分魅力,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

鄭允浩抽得很猛,也不說話,跟菸有仇似的。靜靜的一分多鐘後,就見尾了。

「走吧!」

猩紅的煙蒂被軍靴碾滅,鄭允浩拍了拍金在中後腦勺,示意他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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