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允浩的醉酒事件後,落紅明顯安分了許多,在中脖頸上那鮮豔的痕跡,讓落紅覺得十分刺眼,她開始害怕要是哪天允浩這樣粗魯的對自己可怎麼辦,不過落紅想要爭口氣的想法卻沒有改變,不管允浩是個什麼樣子,他都是太子,將來的皇帝,要是現在不為自己爭出一片天地的話,那麼只怕以後就更難了,可是落紅想了好久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
在中看落紅最近幾天都有些若有所思的樣子,思量著是該出手了,午飯過後,在中退了下人,只剩下自己和落紅在屋子裡喝茶,看著落紅時不時的看著自己脖頸上的痕跡,在中不著痕跡的開口道:
「妹妹最近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是有什麼事讓妹妹難心了嗎?」
落紅看了眼在中,想了下,開口道:
「太子這般樣子,不知太子妃有什麼想法?」
在中聽了,嘆了口氣道:
「你也應該知道,我是從金國和親而來的,在鄭國,除了允浩,我沒有一個熟悉的人,所以,不管允浩是什麼樣子,我都得依賴他不是,況且,我是男兒身,不能留下孩子,也就發展不了什麼勢力,所以,不管允浩怎麼待我,我都得忍著啊,就算不為自己,也為金國不是?!」
在中的話,句句中肯,落紅點頭,在中順勢話鋒一轉道:
「不過妹妹不必如此委屈啊!」
落紅驚訝,
「此話怎講?」
在中左右看看,放低聲音道:
「妹妹的爹爹是當朝宰相,在朝中是重臣,妹妹光是有這靠山就不一般了,允浩現在只是太子,還不是皇帝,所以,很需要發展勢力,妹妹如果能讓你爹爹輔佐允浩的話,那麼妹妹你在允浩面前不就很有立場了,況且你們家還救過允浩一命,所以到時候,於情於理,允浩都會給你幾分面子的,也就不用像現在這樣整天擔驚受怕了不是?!」
在中所言句句在理,落紅聽的連連點頭,在中又道:
「等妹妹要是得了勢,別忘了關照我一下,讓我也輕鬆點,不用像現在這樣,任允浩宰割。」
在中的話,已經完全蠱惑了落紅的心,落紅微笑道:
「太子妃放心,等落紅有出頭那日,定不忘了你,我這就寫書信給爹爹,讓他想想法子。」
看著落紅奔出去的身影,在中露出一個嘲笑的眼神。
入夜,允浩書房內,昌珉基範還有允浩在中正在商談,允浩看了眼昌珉道:
「說吧,調查出什麼了?」
昌珉一甩手道:
「這老傢伙可不簡單,他當宰相這幾年,沒少撈銀子,但是我想,他之所以給你下毒,是因為這件事。」
允浩示意昌珉繼續,昌珉開口道:
「你還記得,一年冬天邊疆極冷,你上奏摺希望朝廷多加兩百萬糧餉,當時皇上二話沒說就同意了,因為允浩哥你在糧餉的事上從來都是實事求是的,但是後來,你只得到了一百萬糧餉,對吧?!」
允浩點頭,
「是,其實當時多加兩百萬糧餉已經是最低了,但是我沒想到只來了一百萬,那年冬天將士們過的苦極了,有些將士最後被活活凍死,為這個事情,我還給父皇寫過奏摺,不過,被壓下了。」
昌珉繼續道:
「其實皇上是吩咐張丞相給你兩百萬的,而且,他確實也籌備到了兩百萬,但是,他卻和皇上說,只籌備到了一百萬。」
在中點頭道:
「也就是說,他遵照皇上的旨意籌備了兩百萬糧餉,但是卻騙皇上只籌備到了一百萬?」
昌珉點頭,在中不解道:
「這麼大的事,皇上會不知道?」
這時,基範開口道:
「皇上當然知道,只是當時朝廷裡大部分精兵都跟著七皇子去了邊疆,朝廷裡剩下的那些根本沒什麼戰鬥力,而且張丞相拉攏了不少官員一起欺瞞皇上,所以,皇上只能裝作不知道,就算一下子把這些官員都殺掉,這麼多的官位空缺要如何能馬上補上,他就是看準皇上這一點,才瞪眼說瞎話的。」
在中點頭,的確,有時候治理一個國家,該糊塗的時候糊塗也是必須的,因為好多事情,皇上真的沒辦法全都親力親為。
昌珉繼續道:
「我想,這老東西估計是怕你當上皇帝後,會調查當時那件事,所以,給你下毒,又救你一命,這樣,你就欠了他一個人情,再把女兒嫁給你,他就成了你岳父,所以,於情於理,你都沒有辦法再同他追究了。」
允浩聽了,冷笑了下,道:
「他也能想到,我不會放下這件事啊,我手下的將士被凍死,我是絕對會徹查的,事實上,我也一直沒放棄過追究這件事,正好,如今我就新帳舊帳一起同他算。」
在中開口道:
「今天我已經慫恿落紅去找他爹爹了,一切都在我們掌握之中,不過,允浩,你打算怎麼做?」
允浩冷冷的開口,
「我的份和當時的那些將士的份,都要他一起還,我們經受了什麼,他就得經受什麼。」
昌珉基範和在中嚴肅的點了點頭。
昌珉開口道:
「那下一步我們怎麼辦?」
允浩開口道:
「在中,你明天就吩咐下去,說我後天要宴請百官,就在我宮中。」
在中開口道:
「你這是何意?」
允浩笑道:
「你就按我說的做吧,我要在宴會上給那老東西一個難堪,讓他知道,到底誰才是主子。」
在中按照允浩的囑咐,說要在太子宮裡設宴款待群臣,卻沒說是什麼理由,群臣雖然心裡都疑惑,但是太子宴請,誰敢不去,所以都紛紛叩謝,在中離開後,群臣都紛紛去問張丞相是否知道內情,因為他家女兒可是嫁給太子的,看著群臣紛紛向自己詢問,張丞相心裡頗為得意,但是他也著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所以,也只能含糊的敷衍著。
由於宴會準備的有些倉促,所以,太子宮裡上上下下都忙成一團,準備菜色,裝扮餐桌,忙的不亦樂乎,唯獨落紅什麼活都沒有被分配,落紅有些奇怪,正好看到指揮裝扮的允浩,落紅開口問道
「太子宮要宴請群臣,不知落紅有什麼能幫忙的嗎?」
允浩看了眼落紅,難得的露出一個笑容道:
「你什麼都不用忙,好歹你是我太子宮的妃子,這等小事豈能讓你跟著忙活。」
允浩的話句句沒錯,但是聽著就是很彆扭,落紅微皺眉頭道:
「我看太子妃很忙的樣子,不如我去幫他好了。」
允浩攔住落紅道:
「不用,他是太子妃,這太子宮裡的事,他不忙誰忙,你就回去歇著吧,明天就是宴會了,好好想想如何打扮不是更好。」
這時,一個下人找允浩有事,允浩就離開了,看著離開的允浩,落紅心裡很不是滋味,允浩的話,句句都把自己排除在外,似乎自己只是這太子宮中的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
一直忙到傍晚,終於結束了,在中累的腰酸背痛的,回到屋子裡,錦瑟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在中道:
「您托希澈老闆做的衣服已經送到了,希澈老闆說,因為是連夜趕製的,要是有不合身的地方,您可以隨時找他去修改。」
在中點點頭,接過盒子,打開衣服一看,連連點頭,只見是兩件套的衣服,白色的抹胸長裙,上面胸前的部分,用淡綠色的線繡著三片葉子圖案,下面裙擺一圈用彩色線繡著孔雀的羽毛樣式,外套是輕柔的淡綠色薄紗及地,正好遮住裡面的長裙,若隱若現的感覺讓整件衣服好似一只要開屏的孔雀,及其適合夜晚的感覺。
錦瑟看著衣服驚訝道:
「希澈老闆真是好手藝啊!」
在中一邊把衣服掛好,一邊說道:
「明天就穿這件,決不能丟了太子宮的臉。」
錦瑟明瞭的點頭。
今天就是宴會的日子了,從上午開始,太子宮裡就人聲鼎沸,允浩拉住在中,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在中明瞭的點點頭。
此刻,基範正和昌珉坐在屋頂上,看著下面忙碌的人群,昌珉開口道:
「基範,你打算一直就做影子嗎,沒想過做別的?」
基範搖搖頭,
「沒有……」
頓了一下,基範又開口道:
「最起碼,現在沒有。」
昌珉看了基範一眼,基範向來話就不多,也許只有昌珉能從基範那不多的幾句話裡,聽出他的感情。
昌珉看著基範笑了下,
「以後就會有了。」
落紅在屋子裡,看著外面忙碌的樣子,專心坐下來裝扮,既然沒有什麼事情她能幫忙的,那她就只能好好裝扮了,她知道,今晚她爹爹也會來,必須不能讓爹爹丟面子才是。
傍晚,大臣們陸陸續續的都來了,下人們安排著大家的座位,特意把張丞相安排在和允浩一桌,大臣們紛紛小聲議論著,說把女兒嫁給太子,地位就是不一樣了,聽的張丞相很是歡喜,這時,落紅也來了,也坐在這一桌,張丞相看了落紅一眼,小聲道:
「你怎麼沒和太子一起出來?」
落紅搖搖頭,
「太子說有事要忙,要我先來不要冷場。」
張丞相雖有疑惑,但是礙著場合,他也沒多說什麼,太子的妃子,自然得跟在太子身後出來,這麼單獨出來,明擺著,沒把落紅當成太子宮的主子,而是客人了,好在人很多,落紅這樣走出來也沒多少人在意。
又過了一會,允浩就帶著在中從太子宮裡走了出來,在中的妝容配上衣服,好似一只要開屏的孔雀,高貴又不失平和,讓全場的大臣們都愣住了,大家紛紛覺得,以在中的姿容和氣質,別說太子妃了,就是將來做皇后,都是綽綽有餘的,允浩輕攬著在中的腰,神情平靜,但是眉宇之間的霸氣不容忽視,好像要是這兩個人的話,那麼坐穩江山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落紅看著允浩和在中的樣子,心中酸澀,但是也沒辦法,不管怎麼樣,她和在中都相差太多了,此刻,落紅才覺得,要是真和在中鬥的話,自己一定會輸的很慘,在中身上的光芒,真不是自己能夠比得上的。
看著落紅的樣子,張丞相心裡諸多不滿,但是他什麼也不能說。
允浩攬著在中在太子宮門口站定,大聲開口道:
「我被封為太子已經有些時日了,但是還沒和大家好好說上什麼話,所以今天就在我這太子宮中宴請大家,還請大家不要拘束,也莫要嫌棄我這裡寒酸啊!」
群臣們聽了允浩的話,紛紛起身行禮。
允浩帶著在中落座後,下人們就開始上菜,菜色很簡單,但是看上去讓人很有食欲,菜上完,允浩起身道:
「今天的菜色,都是太子妃一個人準備的,不夠豐盛,讓大家見笑了。」
大臣們聽了,忙謝禮,允浩繼續道:
「今天的菜色,以藥膳居多,因為前些日子,我不知被誰下了毒……」
說到這,大臣們都倒吸一口涼氣,允浩眼角掃了一眼故作鎮靜的張丞相,繼續道:
「好在毒已經解了,但是在中還是擔心我的身體,所以,最近,一直給我做藥膳吃,今天也讓大家嚐嚐,這是我太子宮的家常菜。」
大臣們聽了允浩的話,都面面相覷,早就知道太子宴請一定不會是光吃飯這麼簡單,但是,一上來,允浩就扔了個重磅的炸彈,雖然允浩的語氣輕描淡寫,但是給太子下毒,這可不是小事情啊,大臣們都開始緊張起來。
允浩又掃了一眼明顯已經開始冒出汗珠的張丞相,微笑著繼續道:
「大家應該知道,我是武將出身,一直在邊關征戰,承蒙父皇天恩,如今坐上了太子的位置,但是,我這人比較念舊,所以,已經決定要為那些曾經和我一起征戰,如今還在邊疆守衛的將士們,盡一些我的綿薄之力,說來讓大家見笑了,我這太子宮真是不富裕啊,所以,想在這裡賣個人情,不知大家能否幫我籌備些糧餉呢,當然了,我相信,不會傳出什麼我這太子搜刮民脂民膏,這種可笑的傳聞吧。」
允浩話音一落,好多大臣們拿筷子的手,瞬間就僵住了,太子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意味著,不可能去民間籌備,只能自掏腰包了,雖然不願意,但是太子的話,誰敢不拿,於是群臣紛紛應和,但是都暗地裡看著張丞相,畢竟他家的女兒是太子的妃子,大家都覺得張丞相肯定知道點什麼,太子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要是只是光籌備錢倒還好說,要是還有其他別的什麼,群臣紛紛看著張丞相,張丞相也覺察到了目光,不光群臣的,還有,允浩的。
張丞相自知要是不開口的話,一定不行了,於是起身道:
「太子開口,老臣們自然盡全力配合,我帶頭捐一些。」
允浩順著他的話音開口,
「那我先在這裡謝過了,那丞相您能拿多少呢?」
張丞相這回也僵住了,這種場合,不能亂說話,要是說少了,肯定不行,要是說多了,那麼哪裡來的那麼多錢,太子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張丞相滿頭大汗的想了下道:
「老臣自當盡全力,盡全力。」
看他慌亂的樣子,允浩也不再為難他,允浩也事心知肚明的,在座的大臣們都怕被問到這個問題,這些人,沒幾個的錢是完全乾淨的。
看著全場的氣氛,明顯的變得壓抑,允浩拿起酒杯笑道:
「大家莫要拘束啊,來,我先敬大家一杯!」
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群臣們也紛紛舉起酒杯飲酒,趁著群臣舉起酒杯的功夫,允浩微微低頭,給在中使了個眼色,放下酒杯後,大家很快就感覺出來了,這酒與別處的都不同,味道清麗獨特,看著大家疑惑的樣子,在中起身道:
「這酒是我自己釀制的,和別處的都不同,不知道大家喝的還習慣嗎?」
既然是太子妃親自釀造的,不好喝也沒人敢說,況且味道很不錯,群臣紛紛稱讚起在中。
在中繼續道:
「這個酒,是用一種玉的粉末調製的,此玉叫做靈玉,靈玉是一種在深山中的山洞裡才有的東西,因為常年不見陽光,所以就只能吸收大地的能量,所以靈玉的能量很足,也是補藥哦,大家可以放心喝。」
聽在中說完靈玉,張丞相已經完全要坐不住了,在中笑了下道:
「我這裡還有很多靈玉,要是大家誰喜歡這酒的話,可以到我這裡來討配方。」
群臣紛紛開口說在中賢慧又聰慧,唯獨張丞相此刻是在強作鎮定,在中的話,句句都紮在他心裡,在中說還有很多靈玉,也就說,給允浩解毒的並不一定就是自己的那塊靈玉,如果真的不是,那麼允浩還是娶了落紅,也就是說,允浩多半或許已經知道給自己下毒的人到底是誰了,張丞相有些慌亂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不光害了自己,也害了女兒,況且女兒現在已經身在太子宮了,自己已經完全不能掌控,也就是說,自己親手把女兒當做人質送給了允浩,想到這,張丞相握著酒杯的手,關節已經開始泛白,允浩淩厲的看著張丞相的樣子,露出一個不被察覺的嘲笑。
宴席過半,允浩交代了在中幾句就招呼張丞相一起離席了,大臣們都看見了,但是也都裝作沒看見,繼續吃吃喝喝的,倒是張丞相,一頭霧水,不知道允浩叫他去做什麼,但是感覺到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允浩帶著張丞相來到書房,昌珉早就已經等在了那裡,允浩無聲的把一張紙遞到張丞相面前,張丞相拿起一看,瞬間就變了臉色,上面仔仔細細的記載著他所有的劣跡,也包括了他誤報糧餉的那一次。
張丞相雖然心裡很虛,但是畢竟是當了這麼多年的丞相,定力還是有的,張丞相把紙放回桌子上,看著允浩,問道:
「老臣不知太子這是何意?」
允浩在心裡嗤笑了一下,都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想扳回一城,允浩直視張丞相道:
「什麼意思,看了這些記錄,丞相你只想說這一句話?」
張丞相回道:
「老臣是鄭國的功臣,太子如此做,老臣真不知該說什麼了。」
允浩笑了下,冷聲道:
「功臣?的確,你卻是對鄭國付出不少,可是,你也不是不要回報的吧,看看這上面的記錄,我想你肯定比我清楚,這上面記載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如果說,你幫助鄭國打下半壁江山,那麼,你也掏空了鄭國的半壁江山!」
允浩說著,將桌子上的紙甩到張丞相面前。
張丞相沒想到允浩如此的有魄力,被允浩嚇的愣了一下,但是馬上反應過來道:
「老臣要見皇上!皇上一定能還老臣清白!」
允浩往前逼近一步道:
「見父皇?勸你還是放棄吧,你也不想想,如果沒有父皇的同意,這裡面的很多東西,豈是我能查到的。」
張丞相又愣了一下,允浩步步逼近道:
「你我都心知肚明,到底是誰給我下的毒,如今,我也沒必要瞞你,給我解毒的,根本就不是你。」
這件事正中張丞相的痛處,張丞相無話可說了,允浩又道:
「給我下毒的事,我都可以不追究,但是,你誤報糧餉,害我眾多將士無辜死在邊疆的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允浩的表情冷峻,目光更是沒有一點溫度,好似下一秒就會真的掐上張丞相的脖子,如此霸氣外露的允浩,張丞相從來沒見過,嚇的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丞相放棄的說道:
「那太子要老臣如何?」
允浩嘴角一挑,
「如何?畢竟你還是一國功臣,我不想把你如何,只是,看你年歲也不小了,何不回家頤養天年呢?!」
允浩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張丞相聽了,回道:
「老臣是一國宰相,豈能說罷免就罷免。」
允浩笑了下,
「罷免?丞相你多慮了,我的意思是,你應該自動請辭要告老還鄉才是。」
「你!」張丞相沒想到允浩是這個意思。
允浩繼續道:
「好好想想吧,丞相,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你還有一個女兒在我這裡,如果你告老還鄉的話,那麼我保證你女兒和你一起走,還會給她個不錯的封號,要是你無論如何都不從的話,那我也不能逼你,只是這深宮大院的,很多事情都很難說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的,沒人會注意到的。」
允浩的話,字字敲在張丞相的心上,無奈,張丞相嘆了口氣道:
「老臣知道了……」
宴會的第二天,朝廷就有了變動,張丞相以年歲太大了為由,自動請辭告老還鄉,落紅因為顧念年邁的父親,離宮隨父親而去,被太子封為惠妃。
大臣們心裡都有疑問,但是不敢多說什麼,只是一頓宴席,就把丞相吃走了,大家紛紛在心裡佩服起太子的雷厲風行和手段,允浩的形象在大臣們心中頓時高大起來,這個下馬威,給每個人都來了一個警示。
允浩坐在涼亭裡,聽完下人們的回報,擺擺手,示意他們下去,就繼續坐在涼亭裡發呆,在中走過去,把手放在允浩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允浩開口道:
「在中,現在的我,是不是變得有些可怕呢,威脅的話張口就來,這爾虞我詐的皇宮,真是讓我費心啊,有些懷念拿著佩劍,在戰場上奔馳的那種暢快感覺了,即使知道下一刻就是死,也很痛快。」
在中沒回話,只是把允浩緊緊的摟在懷裡,他知道,很多事情,允浩並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做而已,背負整個江山對允浩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只是,對允浩的心來說,還需要適應,在中微微低頭,在允浩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允浩伸出雙手,緊緊的摟緊在中的腰身,在中開口道:
「允浩,你是天生的王者,王者之路註定不平坦,但是,允浩,你不用擔心,你不是一個暴虐的人,也絕對不會變成那樣,因為還有我在,我會永遠在你身邊跟著你,伴著你,讓我們好好的繼續走下去,好不好?」
允浩沒回話,但是無聲的點了點頭。
最近一直在忙張丞相的事情,所以,很久沒看到安平了,在中忽然想到,很久前,安平托自己給漢卿一封信,信早就已經拜託昌珉給帶過去了,估計應該早就有回信了,正想著找昌珉來問問,就見昌珉正推門進來,在中微笑道:
「我正好有事要找你來著,你就來了!」
昌珉進門後,看了在中和允浩一眼,臉色有些不好,在中看出不對,問道:
「出了什麼事?」
昌珉有些艱難的開口道:
「漢卿他……」
昌珉頓了一下,在中著急道:
「他怎麼了啊?」
昌珉長出一口氣道:
「漢卿他……去世了。」
聽了這個消息,允浩一下子從椅子上起來,在中震驚的說不出話,允浩上前摟住在中,然後看向昌珉道:
「怎麼回事?」
昌珉開口道:
「上次在中哥托我把安平公主的信帶給漢卿,我帶去後,就發現他的臉色不是很好,他看完信後,什麼也沒說 ,就讓我昨日去取回信,我昨日去,就發現他已經快不行了,我著急給他請大夫,他卻攔住我,跟我說沒用了,原來他有舊傷,似乎是打仗的時候留下的,一直都沒好,就慢慢嚴重了,他把一封信遞給我,要我交給安平公主,我在那陪了他一陣子,晚上的時候 ,他就不行了。」
在中聽完,眼圈有些紅了,昌珉繼續道:
「他跟我說,就是因為不想連累安平,所以才沒帶她走,還有一個消息就是……」
在中趕緊著急的看著昌珉,昌珉微微緩和了情緒道
「安平公主她……似乎是懷孕了……」
聽了這個話,允浩和在中都瞪大了眼睛,在中說道:
「但是安平她誰也沒告訴。」
允浩說道:
「看來安平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本來她住的就比較偏僻,平時沒人會注意的,她又經常不出門,所以,沒什麼人會發現。」
昌珉看了一眼在中和允浩道:
「那我們要怎麼樣?」
在中回道:
「先不要把漢卿去世的消息告訴她,我們也不要拆穿她懷孕的消息,我會吩咐丫鬟,不漏痕跡的多送些補品去的,畢竟,現在安平有身孕,我們不能刺激她,免得她做什麼傻事。」
允浩和昌珉點點頭,覺得在中說的是,在中又道:
「昌珉,你去拜託基範,讓他近些日子不要守著我們太子宮,去保護安平吧,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保不準安平會從別的地方知道消息,讓基範盯緊點。」
昌珉點點頭。
昌珉找到基範,把事情大概和基範說了一下,基範表示沒意見,只要是太子的吩咐他都會好好完成的,於是當天晚上就跑去安平的屋頂上坐著了,昌珉知道基範一定會選擇屋頂這個地方,於是晚上的時候,昌珉就果真在屋頂上找到了基範,安靜的坐在基範身邊,基範沒表現出一點的驚訝,昌珉知道,基范其實是個很溫暖的人,只是不善於表達,對於安平的事情,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昌珉知道,基範一定在心裡很同情安平。
現在這個時間,正是晚飯的時間,昌珉把隨身帶著的糕點遞給基范,基範微皺眉頭道:
「你還真是什麼時候都忘不了吃啊。」
一邊說著,基範一邊還是從昌珉的手裡接過糕點,昌珉不理他的打趣,一手放在腦後枕著躺在屋頂上,一手也吃著糕點。
昌珉望著天,開口道:
「前些日子,不是問過你,不做影子的話,能做什麼嗎,我替你想好了哦!」
基範微微轉頭看著昌珉,昌珉笑了下道:
「我家還缺個給我磨墨的,你要不要去?」
基範瞪了昌珉一眼,轉回頭,說道:
「磨墨我不會,你要是缺個拿硯臺打你頭的人,我可以試試。」
昌珉笑著皺眉,
「基範還是這麼粗魯。」
基範沒回話,好一會,昌珉都要迷迷糊糊的睡著的時候,基範忽然開了口,
「昌珉……」
基範的聲音一響,昌珉馬上清醒了過來,看著基範的背影道:
「怎麼了?」
基範似乎開口的很艱難,
「昌珉,你的心思,我知道,但是……不行……」
基範的話,雖然很斷續,但是昌珉還是明白了一絲,聽了基範的話,昌珉刷的坐起來,扳過基範的肩膀,正視自己,但是基範就是不抬頭,昌珉說道:
「基範,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說?」
基範微微側過頭,開口道:
「昌珉,你也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這種在背地裡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我隨時都有可能不在了,而且沒有任何人會知道,我不想讓你好像安平公主一樣,這樣癡癡的等著一個已經永遠不可能回來的人。」
基範的話,讓昌珉愣住了,他沒想到基範是這樣想的,看來,安平公主的事,給了他不小的震撼,也觸動了他某些心弦,昌珉忽的無聲的笑了,這樣細心的基範,正是他喜歡的基範。
昌珉攬過基範的肩膀,把他抱在懷裡,微笑道:
「我心裡的基範一直都是瀟灑又帥氣的呢,這個樣子可不像你哦,基範應該是不會害怕的啊。」
懷裡的人聽了他的話,明顯的僵了一下,昌珉安撫了一下,繼續道:
「基範,你記得嗎,從小到大,我們比過多少次武,戰績都如何?」
懷裡人悶悶的開口道:
「一共比過50場,你輸給我40場。」
昌珉笑了下,
「是啊,從小到大,我一直輸給你,但是……」
昌珉微微嚴肅了語氣,
「但是,基範,你應該知道,我輸給你,並不是真的打不過你,而是我永遠都不會和你拼命,我想讓你知道,我的命,如果你想要,那麼你隨時可以拿去,而你的命,有我沈昌珉在保護著,我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情,哪怕你真的選擇放棄生命,我也不會像對女人那樣說要保護你,只是,你要記得,我會一直在你的身後,哪怕有一天你真的倒下了,也不用擔心,因為我一定會讓你倒在我的懷裡,而不是冰冷的地上。」
昌珉的手撫上基範的頭,
「基範,難道,你覺得我沒有這個實力嗎?」
懷裡的人又僵了一下,然後昌珉感覺到了基範發狠的捏著自己的兩個胳膊,很疼,但是昌珉沒有動,反而把基範摟的更緊,他知道,基範懂了,從小到大,每當他反駁不了自己的時候,就會這樣捏自己的胳膊,昌珉覺得這樣的基範很可愛,從小到大,一直沒有改變過的基範很可愛,不管基範的雙手沾滿怎樣的罪惡,他也一樣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基范,從來沒有改變過。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