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奇的閒言閒語

 高原反應 22

聽著在中的話，允浩噗哧笑了一聲，摸摸他的額頭，燒退了不好。兩個人互相看著，忽然沒了話說，前幾天的大吵，讓兩個人都小心翼翼的起來。

「那個‥‥你這幾天幹嘛去了！」在中裝作很嚴肅的問。

允浩摸了摸自己被打腫的臉，笑了笑，「回了趟家‥‥」

在中的身子忽然僵了一下，這個不要命的鄭允浩不會貿然的就跟他奶奶挑明瞭吧？

允浩知道在中想什麼，坐到床上，讓在中枕著自己的腿，「不用我跟我奶奶說，尹太太比我還快呢‥‥」

在中抬頭看看允浩，幾天沒見，似乎黑眼圈很明顯，「你奶奶信她的話？」

允浩笑了一下，「哪能啊？我奶奶被我伺候慣了，除了我，誰也不信。」

在中看了眼允浩，發現允浩的左臉腫的挺明顯，就突然說，「你這臉怎麼回事？」

允浩摸了摸，似乎還有一些火辣的疼，「挨了兩巴掌‥‥沒事兒，我皮厚。」

在中心裡哽咽了一下，「誰打了你兩巴掌？」

「這不純子給你報仇呢‥‥賞我一掌‥‥」允浩抓起在中的手啃了一口。

在中剛才睡著的時候，迷迷糊糊聽見純子在外面大吵，原來是替自己教訓了一頓鄭允浩，可是怎麼自己也覺得疼呢？

「那還有一巴掌呢‥‥」在中給允浩揉了揉臉蛋。

允浩神色僵硬了一下，用輕鬆的語調說，「嗨，就我奶奶教育孫子唄‥‥」

在中心裡一緊，「你不是說你奶奶不信你媽說的嗎？」

「可她信我說的呀‥‥」允浩低頭給在中餵了口水，順便勾住在中的舌頭逗弄了半天。

在中臉色變的紅撲撲的，假裝很使勁的擦嘴，「你說了？」

「這都娶過門了，還能不告訴老太太？你不樂意？」允浩忽然嬉皮笑臉的說。

在中平時最討厭聽娶進門這種話，可是這時候看著允浩紅腫的臉，就縱容了他一次，「你奶奶聽了沒反應？」

「你看我這臉，你說她能沒反應嗎？這事兒對老太太來說太突然，直接住院了‥‥」允浩忽然非常恨尹太太，幹什麼全憑自己的意思，完全不考慮老太太的身體。

「‥‥‥」在中咬了咬嘴唇，使勁握著允浩的手。

「沒事兒‥‥我奶奶命大著呢‥‥這點小事兒她抗的過去。」允浩笑著說。

在中親了親允浩疲憊的眼角，「然後呢？」

「然後？我就在醫院陪我奶奶唄‥‥老太太把尹董事長轟走了，就剩我陪著她‥‥」允浩玩著在中的手指。

「尹董事長可真沒面子‥‥」在中呵呵的笑了。

「是啊‥‥我奶奶跟她說，『我孫子娶誰，用不著你管』‥‥你說老太太多個性？」允浩碰碰在中的鼻尖，也跟著笑。

「啊？這麼容易就放過你‥‥不是、放過咱倆了？」在中有點詫異允浩的奶奶的反應。

允浩搖搖頭，「老人家可沒那麼好哄‥‥她兒子讓別人給拋棄了，她怕她孫子也讓人家給涮了‥‥」

「你奶奶怕你受罪‥‥」在中忽然說了一句，輕輕的。

允浩聽了鼻子有些酸，親了在中一下，「我沒我爸那麼脆弱‥‥」

「你奶奶肯定覺得你媽騙了你爸感情，最後捲了錢跑了‥‥她肯定怕我也騙了你吧？」在中安靜的說著。

「行啊，看來你比我還瞭解我奶奶呢‥‥」允浩彈了彈他腦門。

在中笑了笑，「你奶奶就沒計較我是個老爺們兒？」

「哪能啊？當然計較啊‥‥她抱不了重孫子了‥‥可我說了，我都把人家掰彎了，自己怎麼還能直回去啊？太不人道了不是？」允浩索性躺到病床上，跟在中併排躺著。

在中聽著允浩的話，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糾結和怒氣簡直有些可笑了。「你當時也這麼瀟灑說的？」

允浩嘿嘿笑了兩聲，揉了揉膝蓋，「那當然‥‥是跪著說了，怎麼也得給老人家賠個不是啊？我把她重孫子生生搞沒了‥‥」

在中側過身抱住允浩，一點縫隙都沒有，「跪了多久？」

允浩親親他的髮稍，「也就跪倒她出院，總不能我跪著攙她回家吧？我奶奶怎麼著也心疼我呢‥‥」

在中算了算，允浩走了幾天，剛把奶奶送回家，就趕了回來，基本上這幾天一直在跪著。坐起來，把允浩的褲腿捲起來，已經發紫了，再看看允浩被打腫的臉，在中抱著允浩的手有些發抖。

允浩拍了拍他，「這算什麼‥‥只要你別再給整什麼滾下山得肺炎就行了‥‥我膽子再大，也經不住你這麼折騰‥‥哪能我奶奶剛出院，我老婆就住院啊？否則最可憐的還是我不是？」

在中趴在允浩胸前，點點頭，悶悶的說，「你奶奶被你說服了？」

「她老人家這兩天懶得看見我，說見我就煩，讓我趕快滾學校來‥‥」允浩搖搖頭，有些累，「她就說，反正我不能讓別人拐跑了‥‥」

在中聽著允浩的話，心裡琢磨著「不能被拐跑了」這句話。

允浩見在中不說話，就掐了掐在中的屁股，「老太太接受這新鮮事務得需要時間不是？咱們得打持久戰‥‥咱們多年輕啊‥‥還耗不過老太太？」

在中噗哧笑了一聲，「你還把你奶奶當階級敵人了？」

「不能不能，只能算人民內部矛盾‥‥」允浩逗在中。

雖說事情還是沒完全解決，但是至少允浩的奶奶沒有怎麼強硬，而尹太太那邊更沒威攝力，在中輕鬆了很多，感覺踩在踏實的地面上了，而不是之前踩在雲朵上，比之前心裡有底了不少。

兩個人安靜的呆了會，允浩忽然想起來，啪的一聲拍了在中屁股一下，「你審了我半天，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在中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我有什麼帳？」

「還不老實？說，沒事抽風登什麼山？我回A市前給你打電話，怎麼都打不通！」允浩裝作很生氣。

不提還好，一提在中就想起那個炮灰艾曉葳，心裡還是不爽，「我哪裡知道你回去找你奶奶了啊？那個艾曉葳不是還找你了嗎？我後來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啊？！」

「我走的時候就帶了一塊電池，早沒電了！」允浩捏了捏他的鼻子，「哎？你怎麼知道那個艾曉葳來了？」

「你倆在學校大門口光明正大的站著，我就偷偷摸摸的看著唄‥‥」在中沒好氣的說。

允浩心裡笑翻了天，「怎麼醋勁這麼大？然後一生氣就爬山去了？」

在中耳根都泛紅了，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允浩拉下他的手，直接上去深吻了一通，直到在中叫胸口疼，才趕快停了下來，

「你這小兔崽子乖乖給我養病，聽見沒？否則我揍你！還有‥‥以後不許登山，不許抽菸‥‥」允浩碎碎念的說。

在中捂著耳朵，「你怎麼這麼暴政啊！」

「以暴制暴，聽說過沒？」允浩得意的把在中摟懷裡，上下其手。

在中出院的時候，純子也去接在中了，還從家裡把在中的小行李包給拎了過來，「金在中，你家不是下水道堵了嗎？繼續在我家住著唄‥‥」

允浩在旁邊聽的稀裡糊塗的，「家裡下水道堵了？」

在中搶過自己的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誰說堵了誰說堵了？我們家好著呢，羅美伢你別造謠啊‥‥」

純子狠狠的罵，「你這個白眼狼！」看著在中站在允浩旁邊，臉色比前幾天好了很多，就一陣感慨，心病果然要心藥醫。

在中和允浩的家裡又重新熱鬧起來，每天兩人乒乒乓乓的打鬧不斷。大三的下半學期已經到了尾聲，允浩依舊忙碌於學業，而在中被允浩限制了打工時間，課也不多，倒是清閒不少。

純子已經大四要畢業了，工作也找到了，每天閒的無聊。正想叫在中出去玩，在中倒是主動打電話過來了。

「喲，天下紅雨了啊？金小葵居然主動找我？」純子打趣到。

在中也不氣，態度良好的說，「就是想你了唄，好歹你是我哥們兒‥‥」

「你滾～明明是姐妹淘‥‥」純子不肯吃虧。

兩個人於是一起出去唱歌，一起去買漫畫書，一起買HOT的周邊，跟小時候一樣。只不過出去的時候，在中總是短信不斷，純子受不了的時候問在中，在中總是傻笑著看著手機，然後假裝罵她，「去去去，大爺我忙呢‥‥」

純子罵了他一句，「你忙個屁，忙著談情說愛吧你！」

沒過幾天，在中又打電話，說，「純子啊‥‥來我們家吧‥‥大家一起吃個飯‥‥」

「我不去！每次我都是電燈泡！」純子惡狠狠的說。

「不只你，還有昌珉和有天呢‥‥」在中笑著說。

純子說，「金小葵，你最近是不是吃錯藥了？平時沒見你這麼喜歡找我們啊？」

在中拿著手機，半天說了句，「聚聚吧‥‥以後大家都忙了，吃個飯也不容易‥‥」

純子跟在中十多年的朋友，此時聽見這句話，心裡有些難受。

到了在中他們家，有天和昌珉已經到了。純子跟他們兩人也算認識，聊聊天，氣氛也就熱鬧起來。

一個一居室擠5個人，頓時有些擁擠。倒是金在中站在廚房門口，笑吟吟的看著純子和有天、昌珉他們，鄭允浩一看金在中難得的乖巧狀，就走過去，呼嚕呼嚕他的頭髮，然後擠進廚房親自下廚。

鄭允浩這一兩年，脾氣沒變，還是一樣的火爆，嘴巴沒變，還是咄咄逼人，倒是被金在中幾次生病，折騰的廚藝大長。

在中樂得清閒，到客廳跟他們幾個胡攪蠻纏。

昌珉正向純子討教怎麼找工作，幾個臨近畢業的人，談論的熱火朝天。在中在他們旁邊點評著昌珉的想法，點評著有天的願望，唯獨不說自己。

「金在中，你呢？還不知道為工作著急？」純子好笑的看著他。

在中停了嘴，眼睛瞄了一眼廚房，笑了笑，沒說話。

「我過去記得在中說要留在這裡，當首席動畫設計師啊？」有天笑眯眯的揭發。

昌珉打趣到，「今非昔比啊‥‥我看這個小城市，容不下咱們在中的拳腳吧？」

「嗨，我現在覺得，只要能活著就挺好‥‥」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的在中，忽然說了句話。

純子覺得眼眶有些濕，「壞人活千年，你等著成精吧‥‥」

一句話，成功的讓有天和昌珉噴了可樂。見慣了純子口才的在中習以為常，喝了口可樂，「是啊‥‥鄭允浩的小命還寄存在我這兒呢，我要是不活了，他也玩完了，我不成草菅人命了嗎？」

在中說的輕輕鬆鬆，昌珉、有天和純子卻聽的心裡有些羡慕他和允浩。

吃飯的時候，幾個人開始拼酒，在中剛好了沒多久，允浩不讓他碰酒杯，在中不幹，大聲說鄭允浩，你少管我啊。允浩貼在他耳邊小聲說，「剛說好好活著，這會兒就想反悔啊？」

在中眨眨眼睛，一看來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我好久沒喝酒了呢？」在中用很柔很乖的聲音在允浩耳邊吹氣，成功的聽見鄭允浩呼吸變粗。

捏了他屁股一把，允浩壞笑著說，「那你一會兒得報答我‥‥」

在中瞪了他一眼，算是默認這個喪權辱國的條約。只是那一眼瞪的軟綿綿的，讓允浩受用極了。

「昌珉，把他倆分開，太限制級了！」純子大叫著。

幾個人頓時大笑起來，鬧的毫無形象。在中緊緊的坐在允浩身邊，樹袋熊一樣，扒著允浩，死活不讓昌珉和有天把他倆掰開。

純子坐在旁邊笑著看著在中，覺得眼前的金在中跟小孩兒沒什麼兩樣，卸下了冷漠堅硬的外殼，嫩的想讓人捏捏。

從小到大在中從來沒這樣過，即使會跟鄭允浩吵架冷戰，可是純子知道，此時的在中真的是快樂的。

晚飯吃完了，有天和昌珉被在中灌了不少，允浩不放心他倆，只好把他倆送回學校。

在中喝的微醉，一直看著允浩出門，臉上還笑嘻嘻的。純子踢了他一腳，

「你剛好，就又喝酒‥‥」

在中沒了平時的鋒芒，這時候跟個幼稚的小朋友一樣，「你管不著，允浩讓我喝的！」

純子佯裝吐了幾口，「你什麼時候這麼聽他的話了？！過去不是誰都管不了你嗎？」

在中半臥在床上，然後吐了吐舌頭，「純子‥‥我那天登山的時候，你猜我想的是什麼？」

純子被他忽然正經起來的話弄的有些迷糊，「猜不到，你想的什麼啊？」

「我想的是，沒了鄭允浩，我金在中一個人，也能好好的‥‥」在中慘笑了一下。

純子看著他，「結果呢？」

「結果？你看見了啊‥‥去鬼門關溜達了一圈‥‥」在中剛想抽菸，被純子瞪了一眼，把手縮了回去。

「不跟他冷戰了？」純子明知故問。

在中似笑非笑的說，「鄭允浩平時腰都不會給別人彎一下‥‥可那天他把膝蓋跪紫了‥‥」

純子知道他指的是允浩跟他奶奶的事情，心裡也不好受，只是說，「你心疼了？」

「我原來覺得，喜歡一個人可以讓他分擔疼痛，現在才知道，喜歡一個人其實是，寧願自己疼，也不想讓他疼‥‥」在中淡淡的說著。

允浩回來的時候，在中都已經昏昏欲睡了。當著純子的面，允浩讓在中躺好，還大方的親了一下，然後送純子回家。

走在路上，純子忽然跟允浩說，「允浩‥‥金在中是個難對付的小刺蝟吧？」

允浩哈哈的笑了笑，「沒事，我皮厚，不怕他紮‥‥」

純子抿著嘴，笑的無聲，「不過他現在刺都朝裡長了‥‥」

允浩停下來看了看純子，純子說，「你知不知道你剛剛不在，金在中跟我說什麼嗎？」

「‥‥‥」允浩不說話。

純子招呼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前，深呼吸一口氣，跟允浩說，「他說『允浩走的那幾天，我忽然覺得這個高原城市到處都缺氧‥‥』」

 高原反應 23

大三的期末考試周已經到了，允浩為了大四沒課，索性這個學期把學分修滿了，天天忙著應付考試。

在中交了幾份設計，考了考公共課，就算結束了這一學期。除了打工，就是每天陪在允浩身邊，安安靜靜的看允浩複習。

允浩有時候笑他，「你最近怎麼蔫兒了？醞釀什麼壞點子呢？」

「你看你的書吧，老子我思考人生呢‥‥」沉思者金在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夏天，空氣有些潮濕悶熱，他們的家裡沒有空調，只有一個小風扇呼呼的吹著，不過鄭允浩怕這點小風也把金在中再吹出次肺炎來，就每次都坐在靠風扇的一邊，嘴上罵罵咧咧的說，

「我多辛苦啊，怎麼著也得讓我多涼快會兒！」

金在中靠在他旁邊，感受著夾雜著允浩味道的涼風，覺得過濾了夏日的煩躁，涼爽下來。

允浩基本上每天都給他奶奶打電話，通電話的時候，平時囂張的鄭允浩不見了，變成一個極度愛撒嬌的小孫子。

每次都不厭其煩的說，「奶奶啊‥‥我那天發燒了呢‥‥沒事沒事，您別著急‥‥是在中背我到醫院的‥‥」

「奶奶啊‥‥那天我吃了一道特別好吃的菜，回家做給您老人家吃吧‥‥嗯，我現在吃的可好呢‥‥都是在中做給我吃的‥‥」

「奶奶啊‥‥嘿嘿，其實我那天犯懶忘了給您打電話‥‥您別罵我啊‥‥這不在中提醒我，讓我問候您老人家呢嘛‥‥」

金在中在旁邊聽著，心想他什麼時候發燒了？壯的精力過剩‥‥哦，感情把大一那次非典的事情拿到現在說了。

也不揭穿他，在中托著腮，靜靜的聽著允浩跟他奶奶一遍遍提起自己的名字，讓在中覺得電話裡面，自己的形象高大的都快成救世主了。

有時候聽筒裡面會傳來老太太的聲音，「行了，我都把你放回學校了，你愛怎麼折騰，我這邊兒也管不著，不過你暑假記得乖乖的給我回家‥‥」

允浩一聽，臉上立刻掛上奸計得逞的笑容，小雞啄米一樣點頭，「那當然了‥‥在中也說，讓我早點回家陪您老人家呢‥‥」一邊說還一邊朝在中眨眨眼睛。

在中想，老太太聽著鄭允浩的“在中”轟炸，會不會翻個白眼，想過來把自己掐死。

允浩考試最緊張的時候，在中已經考完了，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在學校裡面溜達。打發時間的看著每個教學樓前面的廣告欄。什麼家教廣告，兼職廣告之類的，到處都是。

在中掃了一眼，倒是盯著右下角一個廣告看了一會，「XX考研培訓班，師資力量雄厚，每年壓題命中率高達XX％‥‥」

想了想，在中拿出手機，把那個培訓班的電話記下了。正看著，純子正好來學校辦點手續，從背後大力的拍了在中一掌，把在中嚇了一哆嗦，

「我靠，羅美伢，你走路沒聲音的啊？」

純子不以為然的撇撇嘴，「你幹嘛呢啊？做賊心虛的‥‥」

在中把手機收好，咳了一聲，「沒事兒，看看黃色小廣告‥‥」

「行，回頭我告訴你家那位，你看黃色小廣告‥‥」純子逗他。

在中吐了下舌頭，「你亂嚼舌根！」

純子哈哈大笑的往行政樓走，臨走前跟在中說，「在中啊，回頭讓鄭允浩節制點啊‥‥哈哈‥‥」

在中被她說的莫明其妙，結果一轉身，看見旁邊一個電線杆子上貼著，「治療男性陽萎，獨家秘方‥‥」

在中一下子紅了臉，呸了那個廣告一口，「居然這種廣告都貼學校了，世風日下啊！」

允浩考完試回家的時候，熱的一頭大汗，喝了口水，看見在中抱著一摞資料正趴床上看，就壓到在中身上，

「小混蛋看什麼呢？」

在中還沒張嘴說話，就讓鄭允浩壓著親了個夠，頭髮毛茸茸的還帶點汗珠，在在中頸窩蹭，在中好不容易把他推開，

「看黃色廣告呢！」

允浩知道他開玩笑，就把在中壓倒床上，用雙手把在中的兩個胳膊狠狠的按在頭的兩側，眼睛露出一種野性的性感，讓在中悄悄的吞了口口水，

「什麼廣告啊？給我也看看啊‥‥」

在中不懷好意的看了眼允浩已經有些膨脹的下體，故意說，「治療陽萎的‥‥」

允浩眉毛一挑，「你懷疑你老公的能力？」

在中舔了舔嘴角，「誰知道你是不是不舉啊‥‥這麼多天都、都‥‥」在中臉紅著，沒說下去。

允浩認為這是對他的奇恥大辱，拉起在中的手往自己的下體上放，臉部紅心不跳的說，「你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我這不體諒你身體還沒好呢嗎？！我就讓你看看我舉不舉？！」

說完，允浩就要提槍上馬，在中一看鄭允浩跟脫韁的野馬一樣，來勢洶洶，就啐了他一口，想使勁把他推開，

「你滾～全身是汗，臭死了！」

允浩壞笑著說，「反正一會也得出一身汗‥‥」

在中不依不饒的推著允浩，允浩見狀，就乾脆一把抱起在中，往浴室走，「走，讓你嘗嘗鴛鴛浴是什麼滋味‥‥」

在中抱著允浩的肩頭嗤嗤的笑，「人家那是鴛鴦浴，你有沒有文化啊，還鴛鴛浴‥‥」

允浩三下兩下的扒了在中的衣服，打開水龍頭，浴室一下子彌漫著曖昧的薄霧。

「你過時了吧？現在流行鴛鴛相抱何時了，鴦在一邊看熱鬧‥‥」

在中嘴裡頂著允浩的舌頭，笑的斷斷續續的，「你從哪裡聽這些亂七八糟的‥‥」

「純子跟我說的呀‥‥」允浩用下面頂著在中，成功聽見在中的呻吟聲。

在中被允浩轉了個身，壓到浴室的牆壁上，「好啊，你們倆倒成了一夥的了？」

允浩一手壓著在中，一手拿起個安全套的，用嘴直接撕開，然後一邊套一邊說，「你還有力氣說話？看來我確實退步了‥‥不過別著急，我會認真提高自己的生產力的‥‥」

在中被鄭允浩這一本正經的帶色笑話弄的只想笑，可是還沒笑出來，鄭允浩就頂了進來，人一下子僵硬了一下，

「你他媽混蛋！你倒是用點潤滑的啊！」

允浩低頭吻上在中的後背，白皙的背部帶著水花，更顯的誘人。一邊吻一邊說，「誰讓你勾我‥‥」

不過允浩還是用手幫在中舒服，慢慢的感受到在中的放鬆，然後才大力的殺將起來，整個浴室朦朦朧朧，彌漫著瘋狂的氣味。

兩個人鬧完了，在中已經聲音啞掉了，被允浩抗回臥室，扔到床上，把兩個人都收拾乾淨了，一起躺下來，滿足的嘆了口氣。

在中昏昏欲睡的，允浩摟著他，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本資料，《XX考研班課程安排》。

「想考研？」允浩聞著在中剛洗過的頭髮的清香。

在中懶洋洋的答，「趕個時髦‥‥」

允浩瞅了他半天，然後心情大好，狠狠的親了他一下，「考不考的，你都得跟著我‥‥」

在中恨的牙癢癢，心想我都做這麼大的妥協了，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讓讓我？結果剛想張嘴罵他，就看見允浩已經睡著了。

在中抬起手摸著允浩的五官，忽然就笑了起來，「這麼好看的人，栽我手裡了‥‥」

想考研的事情，在中沒有告訴純子，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他想笑著跟純子說，可是怕純子哭著念叨他。

允浩考完了，遵守承諾，要早回去陪奶奶。走的時候，在中什麼都沒有問，就是幫允浩收拾了下行李，然後小聲說了句，「回去好好讓老太太開心點‥‥多待幾天‥‥」

允浩抱著他，咬著他耳朵說，「下次、下次一定帶著你一起回去‥‥」

在中笑了笑，「行，等我想好了怎麼跟你奶奶負荊請罪‥‥」

允浩走的時候，純子打電話給在中，「你不怕他奶奶把他扣下？」

在中一邊翻書，一邊說，「扣下就扣下，我想見他還不容易？」

「金小葵，你能耐了啊‥‥那他親媽那邊繼續鬧怎麼辦？」純子還是不放心。

在中想了想，「反正我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親媽估計也沒那麼傻‥‥」

純子有時候週末不上班的時候，就過來找在中玩，在中經常不在，每次看見純子的時候都抱著一摞資料。

「你天天一個人折騰什麼呢？」純子問。

在中淡淡的笑了笑，心想，等我考上再告訴她吧，「寫畢業設計啊‥‥」

「你太積極了吧，大四還沒開始呢！」純子有些吃驚。

「早點弄完早點幹別的呀‥‥」在中笑眯眯的說。

純子看著好久都不再盛氣淩人的在中，心裡總是有些不是滋味。在中看著她，不以為然的說，

「羅純子，你那是什麼眼神？看小狗呢？」

純子嘆口氣，「怕你以後受欺負‥‥」

在中裝作嘔吐狀，「你別裝多愁善感行嗎？我欺負別人還差不多！」

「你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讓別人省心過了？」純子到底是比在中大一歲，跟個姐姐一樣。

在中笑了笑，「那我不照樣健康成長到現在了？再說了，現在還有鄭允浩呢，誰要欺負我，不用我出手，他先上了‥‥」

「那要是鄭允浩欺負你呢？」純子問。

在中狠狠的說，「那我就剝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把他吃乾淨了‥‥」

「你就刀子嘴豆腐心吧‥‥」純子打趣他。

兩個人吵吵鬧鬧的時候，允浩在他們家的大宅子裡，正伺候他奶奶呢。

晚上，大房子裡面，只有祖孫兩個人，燈光靜謐的亮著，顯得屋子裡面也挺溫暖。允浩扶著老太太坐到躺椅上，然後端水給奶奶洗腳。

「奶奶，給您打開電視看？」允浩坐在旁邊問。

老太太搖搖手，「沒什麼好看的‥‥」

允浩笑著說，「那我給您講我學校的事兒吧‥‥」

老太太哪能不明白孫子的心眼兒，笑而不語，算是答應了。

允浩一見老太太心情不錯，就裝乖巧的一邊給奶奶洗腳，一邊添油加醋的講學校的事情。

「奶奶啊‥‥我非典的時候，其實病了一場呢‥‥您不知道吧？」

「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跟奶奶說‥‥」

「嘿，這不沒事嗎？」

「那時候怎麼了？」

「洗了個冷水澡，凍著了‥‥不過發燒挺厲害的‥‥那時候還有點水土不服呢‥‥」

「去醫院看了沒？」

「一說這個我就來氣‥‥我都燒的神志不清了，我們宿舍那倆可好，就差把我當瘟神給扔出去了‥‥」

「所以說，這個世上，沒幾個人能信的‥‥」

「嗯‥‥不過還是有人能信的，嘿嘿‥‥」

「行了，你又要說金在中那孩子了吧？」

「您太睿智了啊！就是他‥‥你別看他身板單薄，可是特有勁，連拉帶拽的把我弄醫院了，跑上跑下的，要沒他，我估計就被隔離了‥‥」

「嗯‥‥是個好孩子‥‥」

允浩一聽老太太發話了，更來勁了，「是啊，我有時候挺不懂事的‥‥就拿上次登山隊說吧‥‥我非鬧著要去，結果他不放心我，就陪我一起去‥‥」

「你從小就喜歡鬧騰‥‥」

「是啊‥‥在中不放心我，就跟去了‥‥」

「結果呢？」

「他暈過去了‥‥我那時候都嚇死了‥‥我那時候想，這個世上就兩個人能不顧自己的關心我，一個是您，一個就是他了‥‥」

「他身體不好？」

「我那時候不知道他小時候得過肺炎‥‥他小時候讓他爸媽扔到大馬路上了，從小身體就不怎麼好‥‥」

「哦？孤兒？」

「是啊，他身邊現在就只有我一個人‥‥可是我覺得我都快害死他了‥‥」

「你這孩子，說就說，總帶那些不吉利的字眼幹什麼‥‥」

允浩的聲音居然有了些哽咽，「我覺得我挺自私的，從小被您寵著，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也讓他遷就著我，為了這個還跟他吵架‥‥」

「你確實欠教育‥‥」

「是啊，他被我氣的又登山去了，我再回去的時候，他又生了次病，想起來，我就想摑自己幾個耳光‥‥每次都說照顧他，到最後每次都傷害他‥‥」

「他沒摑你耳光？」

「他哪捨得啊，嘿嘿‥‥不過我當時看見他躺病床上可傷心了‥‥你不知道他平時多麼威風凜凜的‥‥可那時候躺在哪裡，呼吸都幾乎聽不見，我當時就發誓，我不能讓他被人扔第二次‥‥」

「你們年輕人就喜歡胡鬧‥‥」

「還不是拜尹太太所賜我倆才吵架？」允浩哼了一聲。

老太太一聽那個名字，臉色沉了下去，「她怎麼著你了？」

「也沒怎麼著，就是三天兩頭找我，讓我跟著她，還想著給我安排終身大事，一輩子拴住我‥‥」

「‥‥奶奶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奶奶，其實我挺想叫她一聲媽的‥‥雖然她當時把我扔了，但是沒她，我也不能來到這個世界上，也看不見最疼我的、我最愛的奶奶‥‥」

「你別給我帶高帽子，你心裡肯定還想，來不到這世界上，你也見不到那個孩子了吧？」

「奶奶，我從小就討厭這個世界‥‥那個女人想跟其他人跑了，當時就該把我掐死，幹嘛讓我來這世界上現眼呢？所以我念法律，我就想讓那些混蛋，一個個都沒有好下場。可是‥‥看見在中，我就想，他媽把他也扔了，那我得把他撿回來啊‥‥否則跟那些個混蛋有什麼區別呢？您最疼孫子了，您也不希望您孫子跟那些混蛋一樣吧？」

「小猴崽子，你撿回來？養活的了嗎？口氣倒不小。」

「怎麼會養活不了呢？那個女人的錢，我不稀罕，我又不缺錢‥‥在中就是個小招財貓，又會做飯，又會疼人，還死心眼，就看上我了‥‥您沒看您孫子現在滋潤的跟個小老虎一樣？我爸沒伺候的了您，我伺候您啊，多划算啊‥‥把小招財貓放家裡，咱們祖孫倆等著吃香喝辣啊‥‥」

老太太看著孫子不再孤獨的眼神，沉靜了半天，終於嘆了口氣，摸摸孫子的頭髮，總算鬆了口，

「允浩啊，奶奶還能活幾年啊？我就求著你，別再像你爸那樣，被身邊的人拋棄了‥‥奶奶這輩子，什麼流言蜚語沒聽過？什麼眼色沒見過？把你拉扯這麼大，什麼都不怕，就怕你受委屈‥‥學校那邊兒，你琢磨好了，奶奶管他們幹什麼呀？我孫子好好活著不就行了嗎？」

允浩趕緊使勁點頭，就怕老太太來個逆轉。

老人家理了理自己已經花白的華髮，躺回躺椅裡面，半世滄桑，眼角已然疲憊，抓著孫子的手，只想看著自己養活大的孫子，平平安安的，

「雖然奶奶一直想抱個重孫子，現在看來是抱不上了‥‥不過你爸和你都不讓我省心，你生個重孫給我，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沒有，我倒不用再操心了‥‥多個小孫子‥‥也挺好的？」

允浩眼角一片濕潤，「當然挺好的‥‥奶奶，以後您就等著享清福吧？孫子再也不讓您操心了‥‥」

「你的性子比你爸烈多了‥‥奶奶真怕不答應的話，你遠走高飛了‥‥允浩啊‥‥」老太太說著，拿手擦了擦眼淚。

允浩跟個孩子一樣，紮在最親的祖母懷裡，像小時候一樣，緊緊抱著奶奶，「奶奶，不會的，允浩會一直孝順您的‥‥」

「哎，奶奶老了‥‥鬥不過你們年輕人了‥‥輸給在中了哦‥‥」老太太拍了拍孫子，「回頭別一個人回來了，也把小招財貓帶來，讓奶奶高興高興啊？」

允浩抹了下眼角，「嗻！遵旨！奶奶，您可真是英名的老佛爺，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