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親估~看到這個篇名不要懷疑博主是不是老人痴呆了,竟然要放什麼民間故事、鄉野傳奇的文,這哪裡是豆花文啊?‥‥‥其實還真的是!(歐)

這文原版不是豆花文,這次放的是改編版,至於改編者是誰已不可考,原作者是"鬱卡德",原文在2006年1月由台灣的倍樂文化出版。

這文是我去年無意間看到一個寫文的作者推薦所以才看的,因為實在太好奇這樣一個題材下的豆花文會是什麼樣子!一隻土龍又怎麼和豆花牽扯在一起?然後愈看愈覺得有趣,總之是個很特別的文。

故事講述在中原本是個很低等的生物"土龍",但因為在中特有的靈性,所以一個神仙收了在中為徒,幾百年的修練後在中終修化成人,但要修成仙師父說必須經歷一個天劫,師父要他去化解魔界魔君的暴戾之氣積聚福德好化解天劫,但在中過於美麗的外貌,使得師父很為他擔心,說:「每個見到你的男人只想把你壓在身下,一逞獸欲。所以你千萬要記得絕對不能把真面目讓魔君看到,切記!」就這樣~在中踏上了他的馴魔之路去也~

至於在中的真身"土龍"到底是什麼?親估們猜猜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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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

 

當我還是一隻小小的土龍時,我每天生活得無憂無慮,我沒有煩惱,也不懂憂愁,每天過著吃完就睡,睡醒就吃的生活。我住在深山密林裏,即使我脆弱而不堪一擊,但奇怪的是我居然沒有天敵,那些漂亮而傲慢的捕食者連看我一眼的興趣也沒有,大概是因為我又瘦又小,模樣也實在難看,肯定不會好吃的緣故吧。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什麼東西,因為我的周圍沒有一個物種和我長得一樣,我總是一個人,但奇怪的是我並不孤單,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孤單是什麼。我之所以認為我是一條土龍,是有一次我趴在腐爛的樹葉上休息時,聽見兩隻路過身邊的小青蛇說的,因為他們驚訝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其中一個說:「咦,這裏居然會有一隻土龍。」於是,我知道我原來是一隻土龍。

但土龍是什麼呢?我雖然知道自己是一隻土龍,但土龍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動物呢?我開始想這個問題,但我想不出來。於是我常常躲在樹葉或石塊後面,偷聽來往飛禽走獸的談話。漸漸地我聽到了一些關於龍的傳說,傳說龍是一種能騰雲駕霧的神獸,他們有著聰明的頭腦,強大的法力,能幻化成任何東西。聽說他們長著蛇的身子、鷹的爪、馬的頭、鹿的角,傳說他們的外表既漂亮又威武。我開始自卑,為什麼同樣是龍,我卻這麼瘦小醜陋,而且也沒有法力?

我渴望成為一條真正的、強大的龍。

 

有一天,住在我家附近的一隻山雞跑來告訴我,他的一位遠房表哥拜師學道,修煉成一種有手有腳,穿著很漂亮衣服的動物,據說那種動物叫做“人”。他也想去拜師修煉,據說修煉的動物可以長生不老,擁有強大的法力,還可以變化成可以主宰外面世界的“人”,要是更進一步,就可以成為神仙,與天地同壽。

原來法力是可以拜師修煉而來的。如果我也去拜師修煉,那麼我就能成為一條真正的龍了。可是我拜誰為師呢?我不認識任何有法力的人或仙,誰能教我本領呢?我開始憂傷,開始煩惱,我覺得生活開始沒有意義,我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遇到我的師父時,是我興起修煉念頭的第二年。那天我正趴在樹根上發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美麗生物闖入了我的視線。這種生物高大健壯,有著和一般走獸或飛禽不一樣的手腳。他只用兩隻腳站在地上,另外兩隻手不但空出,還可以抓著別的東西。他抓著東西的那兩隻手非常靈活,不同於獸類的掌,也不同於鳥類的翅膀,似爪又非爪,特別漂亮;他身上穿著一種似羽非羽,似皮非皮的東西,長長的銀白色的頭髮飄散著;但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臉孔。我無法形容那是一張怎樣的臉,我只知道好美好美,我從未看見過這麼美的臉。我想了好久好久,終於覺得他應該就是山雞所說的“人”。我讚歎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心裏想著一定要修煉成一個“人”,“人”真是太美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人是一個“男人”,而且是個神仙。我於是拜他為師,跟著他學習如何修煉成一個“人”。

許多年以後當我開始明白什麼是人,什麼是世界,才逐漸的明白我是一種多麼低等的動物,而師父之所以收我為徒,則是因為當年他在我身上發現了類似人類的思維,覺得我雖然是低等動物,卻有著與眾不同的靈性,而靈性是修煉必須具備的最基本的條件。

 

 

 

 

 

 

 

 

 

 

第一章

 

「師父,我回來了。」

清脆的聲音響起。隨著聲音,青竹做成的門被推開,走進一個身穿青緞棉衣的俊美少年。這個少年的相貌十分特殊,俊美中帶著柔媚,清秀中帶著妖豔,有著一種極度的色欲之美。

端坐在竹榻上的銀髮俊美男人睜開他那雙憂鬱的眼睛,注視著面前一臉活潑和機靈的少年,輕輕的在心中暗嘆,這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得意門生了,一個連他都不明白怎麼會修煉成人的低等生物。據他所知,這種生物是不可能會修煉成人的,但這個徒弟打破了物種的特有規律,成為修煉界的傳奇。但是為什麼會修煉出這麼奇特的樣貌呢?這種色欲橫流的美貌,對於一個男孩子來說,絕不會是一種幸事。

 

「這次下山有什麼收穫?」

「還不是老樣子,不過外面的世界真的是很熱鬧,師父也應該常出去走走,不要老是躲在山裏面啊。」

銀髮男人搖了搖頭,看著徒弟的笑臉,多麼希望他能永遠保持這種純真的性格,永遠不知道什麼是煩惱。可是命中註定的劫難不是每個人都能躲過的,做為一個修煉者,註定了必須接受上天給予的考驗和磨難。

少年聳聳肩,很習慣師父突如其來的沉默。

「在中,你還記得為師曾對你說過每個修煉者在修煉成仙的過程中都會有一個大劫嗎?」

少年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道:「記得,師父曾說過我們修煉者幻化成人形,並不代表修煉成功,只能算是修煉成妖,從妖修煉成仙必須經過一道生死大劫。如果能度過這個大劫,就能飛身成仙;如果不能渡過此劫,輕則打回原形、重新來過,重則魂飛魄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化作天地間的塵埃。」他面色一正,「師父,該不是我的天劫快要臨頭了吧。」

「只要是修煉者,就逃不開天劫臨頭。」

「那我會死嗎?」少年好奇的問,並沒有擔憂。

銀髮男人嘆了口氣,「為師到現在也沒有推算出來。」

在中樂觀地道:「可是,師父,你不是曾經說過只要找到我們命定之人,就可以用情劫代替天劫嗎?情劫雖然傷身、傷心,但不會要了我們的性命,也不會使我們魂飛魄散。」

「不錯,情劫雖然能代替天劫,但這也是不得已的下下之策,每一個修煉者最終的目標就是修煉成仙,仙者勢必得去七情六欲,應了情劫的人是無法修煉成仙的,只能終身為妖了。」

在中聞言開心道:「其實當妖也沒什麼不好的,徒兒覺得現在就很好啊,自由自在也很開心,我不做神仙,就做個小妖吧。」

銀髮男人瞟了他一眼,「就算你想做妖,也得先過天劫再說。」

「那我的情劫在哪里啊,我不要應天劫,應情劫好了。」在中一臉的純真,「聽說愛情才是世上最美的感情。」

銀髮男人看著他,露出古怪的神情,不知道該說他天真還是愚蠢,真正明白情為何物的人大概寧願遭天劫也不願應情劫吧,情字傷人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只是這個徒弟與眾不同,就算想遇情劫也沒得遇啊。

「師父,我命定的人在哪里啊。」在中想師父就是神仙,可是師父從來沒有開心過,反而更加憂鬱,而且最近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了,所以說做神仙一點都不好。八師兄應了情劫,但卻是所有師兄弟中過得最快樂的一個,那種為愛傷神、為愛痛苦,愛得那麼刻骨銘心,驚天動地的神情,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上,那甜蜜、那痛苦、那每一分一毫的思念都讓人心醉神迷。

「你忘了你的肉身是什麼了嗎?你哪來的情劫可遇?」銀髮男人嘆了一口氣,「所謂情劫,說到底是情欲之劫,你天生是沒有情欲感覺的,你雖然可以通過修煉煉化出人形,但每一種生物的天性本能是不會改變的,你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既不是雌性也不是雄性,沒有生理的欲望,何來情劫之說。」

在中呆了一呆,叫道:「不是吧,難道我不是成仙就是死亡,師父,有沒有第三條路讓我選啊!成仙一點都不好玩,不過魂飛魄散那也更糟啊。」

銀髮男人沉默了半晌,突然道:「在中,你知道為什麼當你幻化成人時,為師會搬到這人跡罕見之處居住?」

「這難道不是師父一時心血來潮?」在中不解。

「不是。」銀髮男人深深的望了徒弟一眼,「是為了保護你。」他在心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早就知道一個人的劫難是避不開的,他只是想推遲劫數的到來,可是他已經再沒有時間保護任何人了,唯有把一切都說清楚講明白,才能讓徒弟懂得如何防範。

「為了保護我。」在中訝然,師父不是說他是師兄弟中靈力最高的一個嗎?他需要被人保護嗎?

「因為你的相貌。」白髮男子仔細地看看徒弟妖豔的臉。這種妖豔的美,將會給徒弟帶來怎樣的命運,就算是上天也無法得知吧。

「我的相貌怎樣了?」摸著自己的臉,在中不解道,他覺得很正常啊。雖然還是沒有師父俊美,但是也不算差啊。師父曾嚴肅的要求他外出時必須易容,他一直不能理解師父這樣要求的原因,因為他超級愛美,總是習慣把自己裝扮得漂漂亮亮。他每次從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都會覺得十分滿意,自戀的照鏡子照個不停。雖然聽從師父的話,外出時一定易容,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爽。好在他每次易容也把自己易得美美的,絕不會讓人傷眼。

「因為在你的心裏沒有男女之別,沒有情欲之感,所以你對自己的相貌生不出任何邪妄之情,但在世人的眼中,你這張臉美得邪惡,美得妖豔,美得充滿色欲,每個見到你的男人只想把你壓在身下,一逞獸欲。」銀髮男人搖了搖頭,神色黯然,「為師教你法術,教你修煉成人,但並不是仙、魔、人三界法力最強大的,為了保護你不受到任何的侵害,所以為師才要你與世隔絕。」

「怎麼會這樣?」在中不解道:「我這張臉會充滿色欲?」他變出一個小鏡子,拼命想照出自己哪里符合色欲的條件。

「據說天、地之間的魔界最近出了一位暴君,由於他的統治十分殘酷,不少惡魔離開了魔界,跑到人間搗亂,為師想了很久,要化解你的天劫,唯有積聚足夠的福德,如果你能化解這位魔君的暴戾,必然能積聚福德,闖過這場天劫。」銀髮男人轉換話題。

「不是要我消滅他吧?」在中滿臉驚訝。

「連天界都沒有把握對付的魔神,你有什麼能力對付他?」銀髮男子橫了他一眼,「再說,修煉是不允許殺生的,雖然他是魔,你也不能殺他。」

「那要怎麼化解他的暴戾啊!」在中頭痛了。

「什麼辦法都行,這個要隨機應變的,你一向機靈,師父相信你能找到辦法的。」銀髮男人沉下臉,「不過,你一定要謹記,千萬不要讓他看到你的真面目,否則會發生怎樣的異變,就連為師都不能預料。」他說這句話的表情是認真而嚴肅的,所以在中立刻就點頭表示明白了。

 

「那麼你明天就下山應劫去吧,為師打算從明天開始雲遊四方去了,暫時不會回來,你也不必急著回來。」其實他想說的是他們的師徒緣份已盡,徒弟這一去,恐怕是再也不能回來了吧。

「哦,明白了。」

在中點點頭,他素來感情淡泊,雖然就要與師父分離了,他心中倒沒有多少傷感。在以往的歲月中,他雖然獲得師父的重視和師兄弟們的友愛,但實際上他內心裏對 師父只有尊敬,對師兄弟們只有親切,並沒有情誼,不過師父明白他是因為沒有感情的緣故,他內心深處當然想明白友情、愛情是什麼,但直到現在他依然不懂這些是什麼。

「明天是月圓,你的身體會發生異變,就不用來辭行了。」

說到月圓,在中立刻驚慌道:「真是的,修煉了這麼久,只有這個最讓我挫敗,哪天我才能真正的變成一個男人啊?」

銀髮男人站起身,走到門口,才丟下一句話,「永遠不可能。」

在中呆了呆,才大叫道:「不行,我一定要成為一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

銀髮男人沒再理他,徑直走出門外,消失在叢林中。

在中叫了半天,知道師父不會再理他了,只好頹然道:「好吧,既然劫數躲不掉,我就來研究一下怎麼對付那個暴君吧。」他喃喃自語:「不知道美人計有沒有用,不過首先得找個絕色美女才行,傷腦筋,走一步算一步,明天先去魔界打探一下。」

 

 

 

 

 

 

 

 

 

 

 

 

 

第二章

 

化為原形潛入魔界的領土對在中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魔君的結界雖然使魔界的防禦堅固,但結界並不是完全沒有縫隙的,而一丁點的縫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絕對的機會。

當然,到達魔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一個時辰之後,當他從一間服飾店走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一個衣著華麗,帶著各種飾物的魔界美少年。

服飾店的老闆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剛才那個灰頭土臉,渾身髒不拉嘰,但出手闊綽的醜陋少年,轉眼間居然變成了一位華服美少年。

「好看嗎?」

在中喜滋滋的照著鏡子,鏡子裏那張比女人還美上三分的臉讓他十分滿意,美的事物總是讓他特別開心,雖然他還是認為他本來的那張臉才是最出色的,但師父不准 他露出真面貌,他只好易容成美少年了。說起來,他也有好幾百歲了,但幻化成人時間尚短,以人類的演算法,他不過十六、七歲,還算不上成年。

「好看,好看極了。」服飾店老闆連忙點頭,不過他的臉上略有遲疑,猶豫道:「客倌,您打算就這樣走到外面街上嗎?」

「當然。」在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這張臉可是自從學會易容術之後,易容得最美的一張了。「對了,剛才我一路走來,看到街上的年輕男女個個衣著陳舊,面黑如炭,怎麼,魔界就連一個稍微讓人賞心悅目的人都沒有嗎?」他壓低嗓音,「難道你們那個殘暴的魔君把你們壓榨得這麼厲害?你們生活一定很困苦吧?」

「殘暴?困苦?」

服飾店老闆一臉不解,這人是外地人嗎?怎麼他說的話自己居然不能理解,眼看著這位美少年就要走出店,急忙道:「千萬出去不得,我們魔母正在為魔君選妃呢‥‥」

「魔界根本就看不到美女,你們魔君恐怕也長得很抱歉,也許是血盆大嘴,眼如銅玲,身高數丈的怪物‥‥一定是又兇狠、又可怕的魔鬼‥‥」

「不是,還是換一換裝束吧,魔母這次為魔君選妃已經是下定決定、不擇手段了‥‥」服飾店老闆苦口婆心。

「你們魔君選妃跟我可沒什麼關係。」在中邊說邊跨出服飾店的大門,「不過,唉,魔界可真找不出幾個美女來,難怪被稱為魔,果然奇醜無比。」

一腳跨到大街上,本來就沒幾個人的街上冷冷清清,連街道邊的眾多店鋪也是大多關上了門。

雖然這只是魔界的一個邊陲小鎮,但也實在太蕭條了。

他飄飄然走在大街上,自然引人注目。但所有看見他的人全都神色大變,紛紛走避。

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讓人討厭了,又或者是魔界的審美觀與眾不同,越美的人在他們眼中越醜,越醜的人在他們眼中就越美?他想像著自己變成奇醜無比的樣子,卻被魔界的人看成魔界第一美男子的樣子,渾身就雞皮瘩疙掉滿地,他無法忍受自己長得千奇百怪的模樣。

 

突然一群魔族士兵從一個巷子裏蜂擁而出,轉眼間將他團團圍住。

在中看著眼前長得怪模怪樣的魔族士兵,驚訝萬分。是自己的模樣恰好長得像某個魔界的通緝犯,還是長得太美,在魔界就是犯罪?

領頭的隊長模樣的人上下打量了在中一番,滿意道:「這個真的不錯,是目前最好的了,一定會令魔母滿意的。」

在中有聽沒有懂,正想開口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隊長就下令:「帶回去。」

士兵們群湧而上,抓住他的手腳,然後捆了個結實。

「什麼?你們這是幹什麼?」在中大叫,一切都讓他莫名其妙。

不過沒人理他,這群人就像中了什麼獎似的,興奮地抬起他,轉進一條小巷子。

該不是自己被一夥看似士兵、實則強盜的人給劫持了吧?雖然以他的法力,要脫離這群普通的魔界士兵,當然是易如反掌的,但遇到這樣的事,他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自然是不甘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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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被五花大綁地丟進一輛寬大的馬車,馬車裡還綁著幾個還稱得上是美男子的與他差不多同年的少年,只是這群少年個個臉色如土,神態沮喪。

經過在中一再追問,才知道這輛馬車上載的全是本鎮的美男子,全是必須進入魔都參加魔君選妃大會的。

「不是吧,我們是男的啊!」在中驚愕的大叫。

其中一位藍衫少年哀怨地道:「歷代魔君後宮裏都有男妃的啊。」

「變態。」在中大叫,「怎麼會有這種事,這種變態的事情,還要搞得天下皆知,你們魔界的人都有病啊!」

「說得你好像不是魔界的人似的,」另一位白衣少年看了他一眼,歎息道:「能得到魔君的寵愛固然是有享不盡的富貴榮華,可是大家都知道,魔君鄭允浩根本不好男色啊!」說完一副恨不得大哭的模樣。

「太好了,那就不用擔心了。」在中心想可以趁機進入魔都瞧瞧,又不必擔心被醜陋的魔君侵犯。

「好什麼?」藍衫少年憤然道:「魔君不好男色,若是我們被選為男妃,一輩子就完了,就算選不上,運氣好可以被遣出宮,運氣不好,就會成為魔都內的侍官,若沒有魔君特赦,侍官是終身制的,一輩子待在魔宮裏,有什麼好啊。」

「呃,既然魔君不好男色,還要男妃做什麼?」

「這是魔界的傳統。歷代魔君既位時,總會選妃,魔后當然必須是女性,以便為魔君誕下繼承者,至於后妃則不限男女,以示魔界對世間倫理的唾視。不過歷代以來,男妃只是一個空頭街,根本沒有得到魔君的重視,許多都受不了深宮的寂寞,不是私逃出宮,就是與內城的侍女或侍衛勾搭,再不就是忍受數百年的孤獨,然後受不了的自殺,總之,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背叛魔君的下場是極為可怕的。」

「好可怕‥‥」

「這也是為什麼同樣是選妃,我們是被五花大綁的丟上車,而另一輛車上的少女們則是被恭恭敬敬的請上車的緣故。」

「要不是我不小心得罪了鎮上的魔使,他也不會公報私仇的抓我來了。」白衣少年怨恨地道:「鎮上有錢的人家當然可以用錢贖回,不必麟選男妃,我父親用錢來贖我,可惡的魔使就是不讓贖。」

「我家根本就沒錢贖我。」青衣少年頹然道,一副認命的樣子。

「我要是選上了,一定馬上自殺。」白衣少年道,「總好過以後變瘋子。」

在中心中則想的是,這位魔君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君,連這樣違背倫理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男妃?想到就可以狂暈三百次。

 

 

 

 

 

 

 

 

 

 

 

第三章

 

站在一群衣著華麗的俊美少年中間,在中滿意地發現自己仍然是最美的一個,這大大滿足了他愛美的虛榮心。

不過他卻忘了,長得太美的話,被選上男妃的機率也大大增加了啊。

站在大殿上的少年們都被好好的梳洗打扮過,穿著式樣統一的服飾。除了在中,膽小的已經淚眼迷離,膽大的也愁雲慘澹,總之,沒有一個看起來是高興的。

據說魔君對選妃大會一點也不感興趣,早就躲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只有魔母興致勃勃,一大早就趕到選妃現場,不過她的注意力顯然不在他們這一群男人身上,撇下他們就往齊聚少女們的多羅殿而去。

在中的視力並不好,他因為是邊遠小鎮上送過來的,所以位置排得很後,再加上他的個頭也不大,遠遠的只看見一位打扮得十分富貴的看不清模樣的婦人被一大群人簇擁著走進大殿,匆匆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就離開了。

 

由於魔母的不重視,連看守大殿的魔界侍衛們也瞧不起他們,幾個輕浮的侍衛開始肆無忌怛的調戲那些站在週邊的少年們。

在魔界,不像人界那樣重視倫理,也不像天界眾神一般無欲無求。雖然魔界子民和人界、天界一樣也有等級、貧富之別,但卻是一個沒有是非對錯,強者為尊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能力強大的人才能支配弱者,而魔君則是魔界法力最強大的人,所以眾魔才會誠服在他腳下,尊他為王,魔君具有強大的權力,凡是不願誠服的 人只有死路一條。

在魔界,人們不必壓抑心中的惡念,不必遵循什麼原則法規,強大的魔可以強迫弱小的魔做為他們的奴隸,而與魔君有血緣關係的貴族則擁有領地和無數的僕役。有的貴族為了張顯他們的身份,都有蓄養男奴供他們玩樂的習慣,所以在魔界,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不但不是禁忌,反而是身份的象徵,而力量薄弱的且長相俊美的魔族則大多數成為貴族們的玩物。

在魔界,眾魔每時每刻都在不斷修煉,以期增強自己的法力,因為法力越強,就越容易飛黃騰達。這也是數千年來,魔族實力大增的原因。如果沒有魔君的約束,魔族的強悍戰鬥力將會成為三界的大患。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初在天界諸神眼中不堪一擊的魔族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強大,天神們這才發現事態嚴重,但已經來不及了, 天地之間的混沌之處已經成為他們的領地。

數百年間,天魔兩界發生數次大戰,互有勝負,誰也消滅不了誰,形成了對峙。而魔界已能與天界分庭抗爭了,這才是天界最擔憂的,他們神的地位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在中並不擔心選妃的結果,不論他有沒有被選上,他都不會在魔界久待,反正以他的法力要逃離魔界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師父的任務也太奇怪,既然不是以消滅魔君為目的,光用嘴巴說,那個魔君要是肯聽的話,也不會變成一個暴君,魔界自己的人都勸不動他,自己這個外人難道就會管用?再說,把暴君變成明君,使之不再與天界作對,這個可無關法力的強弱,自己就算法力再強,也派不上用途啊!說到法力,人家是魔界之王,法力也不見得弱到哪裡去,也許比自己強也不稀奇,自己拿什麼和人家拼啊。

至於天劫臨頭,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神啊仙啊的不是最講究因果報應的嗎?就算這次能躲過一劫,下次又來個什麼這劫那劫的,那他們這些修煉者不是整天疲於奔命嗎?管他什麼天劫不天劫的,躲得過就躲,躲不過一命鳴乎也是因果迴圈,活了這麼久,有時還真覺得無聊,除了修煉,還真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思。想他當年他一心一意想修煉成人,但現如今也不知道修煉成人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其實這也是他單純的想法,擁有長久的生命是人類一輩子追求的東西,也許是他無論怎麼修煉,無論從外表看來多麼像一個人類,但無法改變一個物種最基本的本能,而他既不是飛鳥,也不是走獸,所以思想是極其簡單的,遵循著大自然的規律而生,一旦違反了規律,他就會覺得很不安。

 

 

到了下午,有內官來宣佈名單,聽說連選都不必選,魔母隨意點了五個少年的號牌,這五個少年從此就落在了地獄。天幸,在中並不在這五個名單裡。但是他也不在遣送出宮的名單裡,那內侍官念了一大排名單,好容易才聽到“金在中”三個字,弄了半天才知道原來是被當作內侍充填魔都了。被選作內侍的少年全都愁眉苦臉, 唯有他心喜能更進一步接近魔君。

他被派在魔君的寢宮做內侍,原本以為這是最接近魔君鄭允浩的地方,去了之後才知道自己被派作膳間的內侍,也就是當魔君在寢宮用膳時,他和另外幾個內侍負責把膳食從廚房端到寢宮外面,因為身份卑下的關係,他們只能到門外就止步,然後由寢宮內的侍官再端進去,他們是不被允許踏進大門一步的。

而這位殘暴的魔君似乎永遠有忙不完的事,又或者留連哪位后妃的溫柔鄉,連寢宮都沒有回來過,所以待了大約一個月,他連鄭允浩長得什麼樣子也不知道,當然也從未端過膳食,所以每天除了變回原形躲到土裡睡覺,再不就是待在花園裏發呆,幾乎忘了自己究竟是來幹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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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寢宮的長廊,鄭允浩終於打算回寢宮內室休息一下,卻在長廊旁的花叢裡看見一個人影。這人影隱在紅花綠葉之中,若不仔細看,是不會被發現的。他一向不太喜歡自己的寢宮內有太多的侍衛和內侍,除了幾個近身侍衛和內侍官,一般僕役在非規定時間是不允許留在他的寢宮裏的。

「出來。」

他低喝一聲,但是沒有人應聲,或者這人自以為躲藏得隱敝。

膽子倒很大。鄭允浩沉吟,在魔界,魔君的權力至高無上,沒有人敢對他的命令至若罔聞,這個躲在花眾中的人膽子還真不小。很好,他正一肚子火沒處撒呢,沒想到他才離開魔都一個月,母親居然不顧他之前的反對,私下的給他選妃充填後宮,剛回來又被迫去見那些被母親選作妃嬪的女子,他又不是昏君,那麼一大群,難道要他操勞至死,那些嬌柔造作的魔界女子讓他厭煩。他雖然是魔界之王,可是又怎麼能對母親不敬,當然是窩了一肚子火。

 

他越過花叢,這才發現躲在花叢中的人是躺在地上的。

這人無疑是個美少年,不過他的美貌並不是吸引他的原因,畢竟在魔都內美貌的少年並不少,說到美貌,他剛才見到的幾個魔族少女都非常美,一點也不比這個少年遜色。吸引他注意的是這個少年躲在花叢下睡覺,而且睡得毫無防備、一臉舒適,顯然並不是第一次偷懶睡覺了。魔都裡居然有這麼悠閒的人,這讓他感到十分驚訝。而且看他的服飾,明顯的只是他寢宮的一個低等內侍,按理說在這種時候,應該是不被允許進入這裏的,更何況是偷懶睡覺了。

盯著少年半晌,卻沒有想要叫醒他的意願,他甚至有點欣賞這個少年的悠閒自得和肆無忌憚。

 

像是感應到他的視線,少年毫無預警的盯開了雙眼,兩人的視線對個正著。

因為見過的美人太多,所以鄭允浩並不認為眼前的這個少年的相貌有多麼美豔,但是這雙清澈的杏眼卻為他憑添了幾分誘惑。這並不是普通的杏眼,他的眼睛很大,配上烏黑的眼珠,純真中帶著三分豔媚,率性中又帶兩分逗趣,這雙眼睛長得真不是普通的好,再加上他那紅豔的嘴唇,挺俏的鼻子,整張臉瞬間就變得生動活潑起來。

而金在中的第一感覺則是:哇,巨人。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見過的最高大的人,看他的穿著非富則貴,肯定是魔都的貴族,自己一個小小的內侍按規定是應該行禮的,不過,他盯著他看的眼神實在是太無禮了,令他非常不爽。

「你是誰啊!」

鄭允浩挑挑眉,面對這麼不客氣的問話,他還真是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小小內侍被人抓到偷懶睡覺,不但沒有半絲愧疚,反而仿佛被打擾了似的十分不高興的質問他。

「你不知道我是誰?」

「很抱歉,剛來了月餘,還沒認識幾個人呢。」在中瞄了他一眼,很沒形象地打了個呵欠,爬起身來,拍拍身上的落花和樹葉,漫不經心地道:「你總不會是魔君鄭允浩吧。」

「如果我是呢?」鄭允浩看他一屁股坐在花壇的臺階上,不由暗贊他的率性。

「哈,當然有可能。」在中哈哈一笑,諷刺道:「不過依這位魔君的暴戾性格,要是瞧見我在這偷懶睡覺,早就暴跳如雷了,說不定把我腦袋砍下來也不稀奇。」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鄭允浩,「瞧你的穿著打扮也不像皇族,再加上你又這麼的巨‥‥孔武有力,大概就是魔君身邊有著貴族頭銜的侍衛或侍衛長什麼的吧。」

鄭允浩皺眉,諷刺道:「你還真會猜呢。」

在中挑起一邊的眉毛,不怕死的誹謗魔君,「咱們的魔君大人剛剛選了一大堆豔妃美人之類的,肯定是夜夜春宵了,絕不會有空回寢宮的,說不定現在還陷在哪個溫柔鄉裡爬不出來呢。」

鄭允浩瞪視著他,奇怪自己居然還沒有發怒。

 

「你在魔君的寢宮裏擔任什麼工作?」

「負責傳膳吧。」在中聳聳肩,人家也沒問,他就劈裏叭拉的全說了,「不過,這個工作輕鬆得很,因為魔君都不在寢宮裏用膳,這可是個優差呢,每天吃飽喝足,什麼也不用幹。」

「所以你沒事就睡覺?」

「除了睡覺還能幹什麼?」在中攤手,「根本就沒事可幹啊。」

「不過,魔君好像不允許閒雜人等在非規定的時間內進入寢宮吧。」

「哈,說到這個,我就覺得十分滿意。」在中得意道:「在這裡睡覺真是又安靜又舒適,根本不怕被人吵到,要不是魔君的寢宮有人把守,我還真想到魔君的床上去睡看看呢,聽說魔君的床是又大又舒適呢。」

鄭允浩沒有見過麼狂妄的人,居然想睡他的床。不過,他可不好男色,就算這小小的內侍想爬上他的床,他也不感興趣,「你難道不怕給魔君知道嗎?」

「怕什麼,反正也不可能在這裏久待,遲早是要走的,若被知道了就一走了之唄。」

「這裏可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鄭允浩不悅,「你難道不知道魔都裡除非魔君特赫,否則內侍是終身制的。」

「我要走,誰攔得住我啊。我可不是普通人,別太小看我。」

鄭允浩皺眉看著他,研究著他的話。

「喂,我跟你說,你可別把今天我和你說的告訴別人哦,特別是你的主子,否則我一定要你好看。」

「你在威脅我?」鄭允浩微怒,危險地瞇起了眼睛。

「唉,剛覺得你的性格還不錯,馬上就變得不討人喜歡了。」在中才不把他的怒顏放在眼裡,毫不在意的踮腳拍拍他的肩膀,「你就算是我在魔都的第一個朋友吧,朋友是要互相幫忙的,你可不能出賣我啊。」

鄭允浩的目光從在中的臉上轉到自己的肩上,那隻手的主人還囂張的拍啊拍的。

在中看看他陰沉的臉,再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拍他肩膀的手,顯然不習慣別人拍他的肩膀。「好了,我肚子餓了,要吃飯去了,就這麼說定了,」惡作劇般的故意用力地多拍了他的肩膀幾下,然後竊笑著撇開他,徑直走了。

 

鄭允浩站在原地半晌,眼睜睜地年看著他離開,一句話也沒有說,也沒有阻攔。

因為他自己也在奇怪,在被這小小內侍放肆的拍撫,居然沒有一掌揮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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