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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看了下表,就快到下班時間了。決定下班之後先去買些晚上做菜的材料,再到花店買束玫瑰,回去的路上再去定好的蛋糕。

就在金在中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的時候,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又是陌生號碼!金在中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還來不及張嘴對方就出聲了。

「是我。我現在在雁泓賓館4016 房,阿勇他們就不過去了,你自己過來直接上樓就行。」

金在中還來不及說一個字,電話又掛上了。

這個臭男人,還真當他是MB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人家MB還有出場費呢!住五星級賓館了不起啊,他就不去怎麼樣!?

 

金在中氣呼呼的收拾東西離開了公司,按照原計劃買了東西取回蛋糕回到家。謝潔菲不在,因為白天她要跟她的好姐妹們先聚聚。金在中頗熟練地拿出買回的材料動起手來。等到飯菜準備好了,謝潔菲也回來了。謝潔菲剛吹滅生日 蠟燭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金在中頓感不妙,先站了起來。

「我去。」

打開門一看,果然是鄧勇。他都氣糊塗了,忘了他們知道他住哪兒。

「金先生,請你馬上跟我走。」

金在中扭頭往屋裏看了看。

「可不可以跟他說我明天再去?」

「大哥只給30分鐘,沒 給二十四個小時。」

「在中,是你朋友嗎?」

謝潔菲從屋裏走到了玄關。

「哦,不是,是一個同事。」

「謝小姐你好。 因為公司一個重要的企劃案出了點兒問題,剛才給金經理打了電話他沒接,可能是調了震動沒看到,所以總經理要我過來接金經理去開個緊急會議。」

鄧勇說完,金在中急忙把手伸進衣袋裏。幸好,手機還在口袋裏。真不愧是在生死場上打滾的人,撒個謊比說實話還順嘴,臉不紅氣不喘的。

謝潔菲的臉色變了變,一會兒還是綻出了溫柔的笑。

「既然然人來接你,那事情一定很重要。去吧,沒關係。」

「對不起。我一定會儘快處理完,早點回來。」

「嗯。路上小心。」

 

 

金在中走進4016號房的時候,鄭允浩正站在大片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手裏端著杯酒,聽到聲音後轉過了身。看起來沒有多少變化,就是好像瘦了一點兒。

鄭允浩看了金在中一會兒,然後走到床邊坐下。

「過來。」

金在中把臉扭到一邊,不看他也不動。鄭允浩眯起眼站了起來,走到他跟前。

「看著我。」

回過頭看了鄭允浩一眼後,金在中又把頭扭了回去。

「你要做就快點兒,我趕時間,我女朋友還在家裏等我。」

「不要跟我鬧脾氣!」

金在中的背猛地一僵,喉結上下動了動。這是他第一次聽鄭允浩用這種冰冷中帶著怒氣的語氣跟他說話。但還是倔強的不看鄭允浩,只是垂下眼。鄭允浩的手撫上他的臉,拇指摩挲著誘人的下唇。

「我前段時間回美國 了,老爺子的生日我得...」

「你去哪裡、做什麼,那都是你的事,跟我無關,不用跟我報告,更不用跟我解釋。」

「我說了不要跟 我鬧脾氣!!」

「誰跟你鬧脾氣?我不過就一個陪床的,哪兒敢跟你鬧脾氣。」

鄭允浩一下捏住金在中的下巴,把他的臉轉向自己,金在中疼得不自覺地想往後縮卻沒有成功。鄭允浩的唇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卻是異常的溫柔,捏住下巴的手也轉到後頸,輕柔的撫摸著,金在中吸了吸鼻子,鄭允浩的舌頂開了他的牙關,竄了進去,另一隻手探進他的衣裏,在腰上輕捏著....

 

 

 

 

無邊的沙漠,炎熱的太陽在頭頂炙烤著,金在中覺得自己的喉嚨快冒火了。遠遠的看到了一片綠色,難道是綠洲?於是急忙向那個方向邁步,卻一下踩空。

 

猛地一個激靈,金子中突地睜開雙眼,原來是一場噩夢而已。不過嗓子真的好難受。而想起導致嗓子難受的原因時,金在中的臉刷的一下全紅了。那個時候他竟然叫出來了!這是他第一次在鄭允浩的床上出聲,也是第一次鄭允浩沒有用手給他弄,他就高潮了。鄭允浩的那句話又自動在耳邊重播,

 

「雖然這裏不是專門用來做的,但還是有個敏感點,你的就在這裏。這才叫做愛,記住這個感覺,嗯?」

真煩人,他怎麼就一字不落全記住了!

覺得嗓子實在乾得厲害,金在中伸手按亮了床頭燈,從床上坐起來打算倒杯水喝。

「嘶!」

鄭允浩這混蛋!竟然連做了兩次,就不怕腎虛嗎!金在中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腰,扭頭看”吃飽喝足”了躺在跟他隔著一個人遠的地方的鄭允浩,直想伸腿把他踢下床,但只是翻身下床倒了杯溫水喝下。他現在沒那個力氣,說實話也不敢。金在中喝完水上了床就要躺下的時候,忽然發現鄭允浩的枕頭下有個黑乎乎的東西。

槍?!以前從來沒見鄭允浩在枕頭底下放槍的。 這是因為住在外面,還是...想要試探他?

金在中伸手輕輕抽出了枕頭下的東西,果然是支手槍。但鄭允浩居然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金在中不信鄭允浩會睡得這麼沉,連有人從他枕頭下拿出東西也不知道,雖然他的動作是很輕很輕。難道真的是要試探他?金在中手裏的槍抵住了鄭允浩的額頭,鄭允浩果然睜開了眼,平靜地看著金在中,從被子裏抽出手輕輕撥開了頂在腦門上的槍。

「別鬧。槍已經上膛了,小心走火。很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

說完翻過身背對金在中,不再說話。一股怒火從金在中的胸口直竄上腦門。

他就這麼不屑他金在中,不把他當回事兒,是吧!!吃定了他不會開槍是吧!!?是!他沒用!他犯賤!就是對一個強暴他的男人下不了手!!還莫名其妙的想他,擔心他,像個女人一樣跟他鬧脾氣!自己女朋友的生日沒在身邊陪著,卻躺上了他的床!!

金在中狠狠地把槍摔在床上。鄭允浩覺得床上一輕,一會兒便聽到浴室門被用力甩上,接著又傳來了”呯呯嘭嘭”摔東西的聲音。鄭允浩皺眉從床上坐起,直到傳來類似玻璃破裂的聲音,才從床上下來走向浴室,拉開浴室的門。

浴室裏早已經面目全非!能摔的東西全摔了,會碎的東西也全碎了,那塊幾乎貼滿了一面牆的鏡子也已經碎成一地,金在中的兩隻拳頭都是血。

看了一會兒,鄭允浩折回身擰亮大燈,剛拿起手機,本來安靜了的浴室裏又傳來了聲音。鄭允浩臉色難看地走到浴室門口,牆上本來還粘點鏡塊兒的現在是完全不剩一點,金在中的手已經開始滴答往下滴血。鄭允浩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阿勇,通知賀叔公讓他帶著藥箱過來,盡...」

「不用!死了也跟你沒關係!你用不著假關心!」

金在中踩著碎片大步走過去,從鄭允浩手裏奪下手機。鄭允浩又一次皺起眉頭,握住金在中拿著手機那只手的手腕,從他手裏拿過手機。

「你生氣發脾氣摔東西、砸東西可以,但不要對著我,你現在還沒有這個資格。」

是!他知道他沒資格!他有什麼資格!他有什麼資格!!?不對著他就行,是吧!?

金在中一下推開鄭允浩,大步走到床邊拿起把那把手槍,對著一個大瓷花瓶扣下了扳機....接下來便是各種東西破碎的聲音,金在中沒數自己到底開了多少槍,反正是再打不出一顆子彈,除了鄭允浩附近的,其他像是瓷瓶、落地燈、酒瓶、酒杯能打碎的全打碎了,打不碎的也打了。金在中不是神槍手,指哪兒打哪兒。

鄭允浩走過去,從他血乎乎的手裏取過了槍。

「到底為什麼生氣?」

金在中只是側過臉,垂下眼,不說話。看他不肯開口,鄭允浩又撥了電話。

「阿勇,給我換個房間。還有,把急救箱帶過來。」

 

等到陶志剛、鄧勇走進這間房的時候,鄭允浩和金在中已經換到了另一間房。看著眼前颱風過境般的景象,兩人不約而同的挑高了眉。陶志剛先往前走了一步。

「這金在中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想不到破壞力這麼大。大哥是不是太寵他了?」

「你這不是淨說廢話嗎?你見過有哪個跟大哥上床的人是需要我們兩去接的?大哥讓誰在他面前這麼放肆過?見過大哥那麼抱過誰?大哥親自給幾個人包紮過?」

「大哥不會是來真的吧?」

「你問我我問誰?幹活兒!」

房間是不用他們來收拾的,他們只是要處理子彈留下的痕跡,畢竟這裏不是完全屬於冰焰盟的。處理完了該處理的,鄧勇走到陶志剛跟前攤開手掌。

「你那裏幾顆?」

陶志剛攤開手掌放到鄧勇手邊。

「竟然全打完了。哪裡是太寵,根本就是寵上天了。」

 

 

「嘶...」

金在中舉著兩隻被包的跟白饅頭似的手,嘴裏吸著氣,看鄭允浩在他腳上纏上紗布。人在氣頭上的時候,還感覺不到疼,冷靜下來後,便覺得疼痛像瘋了一樣撲向自己。果真是十指連心,他真是氣瘋了才會用手去抓那些碎片往牆上砸,最終疼的還不是自己!

鄭允浩抬頭看金在中咬著下唇忍痛的樣子,結束了手上的包紮工作。

「這就叫自作自受。」

語氣裏滿是調侃。金在中有氣不敢出的瞪著低頭收拾東西的鄭允浩,嘴唇一動一 動的,你要敢說”自作孽不可活”,我就跟你拼了!

 

鄭允浩整理好東西後,走過去彎腰把沙發上的金在中打橫抱了起來。金在中縮在鄭允浩懷裏,低著頭,沒讓他看見自己通紅的臉。這是鄭允浩第二次這樣抱他,剛才他也是這樣把他抱過來的。雖然被這樣抱著有些像女人,但是,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剛被放到床上,金在中就迅速地翻身側躺著,用背對著鄭允浩。

「別這麼躺著,容易壓到。」

「就一會兒。」

鄭允浩看見金在中還紅著的耳朵就沒再說什麼,給他拉上被子,繞到床的另一邊也上床躺下了。金在中又一下躺平,把臉扭到另一邊。忽然又想起鄭允浩的那句”自作自受”來,於是用手臂和腿夾住薄被,然後猛地翻過身,被子一下被扯了過去。

我讓你自作自受!

 

不一會兒,金在中便感到鄭允浩的氣息在靠近,急忙閉上眼,胳膊鬆開被子,兩個”白饅頭”乖乖放在胸前。鄭允浩雙手撐在金在中兩邊,看著他縮著肩膀,舉著兩個饅頭,緊閉著眼假裝睡覺可笑又可愛的樣子,忍著沒笑出來。俯下身親了親他柔軟的唇,便又翻身下床拿了另一床薄被躺回床上,關了燈。

才一會兒,鄭允浩又聽到金在中那邊又悉悉索索的聲音,打開床頭燈一看,就見金在中把自己裹成了個粽子縮在床邊。輕輕地歎了口氣,鄭允浩挪了過去,把金在中連同被子一塊兒往床裏移了移,輕輕拽開他的被子替他蓋好,自己也鑽了進去,背對金在中躺著。他還沒有抱著人睡的習慣。

 

 

第二天金在中是不能正常去上班了。腳上的傷雖不重還能走,但走起來很不方便,手也是暫時不能握筆了。公司那裏用鄭允浩不知哪兒弄來的醫院病假證明請了假,謝潔菲那裏更簡單,隨便編個藉口就能瞞過她。看到金在中的樣子時,謝潔菲嚇了一 跳,打算跟公司繼續請假留下來照顧他,金在中說傷得不重,回父母家住幾天就行,好不容易說服她第二天按原定計劃飛回了東京,金在中也不得不搬回父母那裏住幾天。

 

生活一下似乎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樣子。鄭允浩回來了,但還是像以前那樣,不是那一天他是見不到鄭允浩的。金在中的藥是讓一個熟識的老醫生給他換的,小時候他就因為薔薇總有些磕磕碰碰的,都是老醫生給他治。老醫生給他換藥重新包紮的時候還一個勁兒的誇之前那人,不但傷口處理得好,紗布也包的熟練漂亮。聽著老醫生的誇讚,金在中的心情有些複雜。

鄭允浩像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很漂亮,連包紮這種小事也一樣。但這種事又哪是天生就會的。之所以熟練那一定是常常做,他應該常受傷吧。他雖然有很多次看他裸體的機會,但卻從沒認真更沒仔細看過,在床上他總是閉著眼睛。不過,第一次遇到鄭允浩時候,他看到了 他背上的一個疤。可能是很久以前的傷了吧,疤的眼色不深,但金在中覺得那一定是個重傷,因為穿過去的話,大概就是心臟的位置。

 

金在中的受傷和腳傷好得很快,一個星期就沒事了。這個星期裏鄭允浩還是讓人過來把他接過去。但去了卻什麼都不做,鄭允浩只是親親他,然後要他留在那裏過夜,第二天早上又把他送走。金在中想鄭允浩可能是顧忌他的傷。果不其然,他的傷一好,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兩人之間也並沒有因為那一晚有太多的變化,只是金在中想鄭允浩的時間多了,想謝潔菲的時間少了,而他本人,沒有注意到。

 

就在又快過了一個月的一天,鄧勇又把金在中接了過去。金在中很納悶,因為前一天他去過鄭允浩那裡。進到一樓大廳的時候,鄭允浩正坐在沙發上擺弄著他的槍。

「為什麼今天又把我找過來?」

「下星期我就回美國,那裡才是我的地方。」

那他是去了以後很久才會回來,還是就不再回來了?

「為什麼告訴我這個?」

「你也要跟我走。」

「為什麼?!」

「你是我的人。」

金在中心裏一震,這是鄭允浩第一次這麼明確的跟他說這種”屬於”的話,但這句話太過曖昧不明,而且,

「你的人應該很多吧。」

「...我是有過很多床伴。你跟他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哦,對了,他們陪的時間都不超過三個月,而他陪的要久些,是吧。

「我不會跟你走的。我的工作在這裡,家人在這裡,喜歡的人...也在這裡。」

鄭允浩眯起眼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金在中的眼。

「說你喜歡的人是誰?」

「....潔菲,謝潔菲。」

「你給我聽好,這不是要跟你商量,只是通知。阿勇!」

不一會兒,鄧勇站到了門外,跨進屋裏一步。

「送他回去!」

「是。」

「不需要!我自己有腳。」

金在中說完轉身出了門。

雖然每次來都看不到路,但來了這麼多次,往右往左拐了多少次他還是能感覺得出來的。用了多長時間,上車前看一下表下車時再看一次表就能知道。他不想被這個男人控制命令一輩子!更不要做一個孌寵!!

「大哥?」

「跟著他到安全的地方。」

「是。」

 

 

金在中走進自己住的公寓樓進了電梯,按下自己的樓層。電梯裏只有他一個人,金在中疲憊的靠在電梯裏。

不後悔,不用後悔跟他說了那些話。跟他去美國,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會對自己膩了。他也不認為去了美國他還能像在這邊一樣工作,雖然公司在美國也有分公司。但很顯然,鄭允浩沒有讓他去那裡工作的意思。再說了,爸媽怎麼辦?潔菲怎麼辦?潔菲才是他的女朋友,是他要珍惜、要照顧的人。如果他們之間的那層阻礙消失,他們會結婚,生孩子,有一個他曾經憧憬的家庭。對,這才是他該有的生活,而鄭允浩,不屬於他的世界。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金在中走出電梯往自己的公寓走去,卻在門口看到了身邊放著大包小包行李的謝潔菲。

把行李提到謝潔菲的房裡——因為金在中身體的原因,平時兩人都是分開睡的,放好行李。

「怎麼不先開門進來? 外面那麼冷。」

「回來的太急,把鑰匙落下了。」

「這麼急著趕回來,不會是又給你放了幾天假吧?」

「不是。是真的回來了。在中,」

「嗯?怎麼了,表情這麼嚴肅?」

「我們結婚好不好?」

「可是,我的病還是...」

「沒關係。先結婚 再慢慢治也一樣。」

「怎麼突然想要結婚?」

「哪裡突然?我們一直有結婚的打算不是嗎?在中,這天在日本我一直感到不安,總覺得如果我不回來就會失去你,會有人把你從我身邊搶走。我知道這樣有些神經質,但我真的覺得好不安。」

謝潔菲抬頭望著金在中,眼中滿是期盼。金在中眼神溫柔的看著她,用手將她的髮梳到耳後。

「我哪有那麼搶手。過兩天先告訴我們的父母,再選個好日子,結婚吧。」

謝潔菲踮起腳,唇貼上了金在中的唇,金在中溫柔的回應著。他還是喜歡潔菲的吻的,軟軟香香的,不像鄭允浩的那樣,雖然溫柔但很霸道。

 

第二天,鄭允浩並沒有再派人來找金在中。金在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裏還是有些失落。

鄭允浩是放棄了吧。就是,他又不是什麼非要不可的人,也不像鄧勇、陶志剛那樣能幫他的 忙。再說,這也是自己希望的結果不是嗎?已經跟潔菲說好了要結婚的。

今天下班後,金在中回去的很早,到家的時候卻發現謝潔菲已經在家了,臉色不大好地坐在沙發上。

「怎麼了?不舒服嗎?」

金在中把公事包放在茶几上,在她身邊坐下。謝潔菲看著他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從自己的 包裏拿出了一個信封遞給金在中。

「這是什麼?」

金在中抽出裏面的紙打開,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白紙上寫著紅字:

 

馬上從現在住的公寓裡搬出去,打消跟金在中結婚的念頭,否則,後果自負!

 

「什麼時候收到的?」

「今天下午寄到公司的。我應該沒有得罪誰,為什麼會收到這種信?在中,怎麼辦?」

「別怕。」

金在中柔聲安撫著她,把信又讀了兩遍。

這套公寓是他的,說不能跟他結婚...表面上全是沖著謝潔菲來,實際卻是由他而起,金在中的腦中忽然竄過鄭允浩的臉。可是鄭允浩從沒有這樣威脅過別人,但從各方面來推測他的可能性又是最大的,況且,他只是沒見過,並不代表鄭允浩沒這樣做過。

金在中正想著的時候門鈴響了,兩個人都警惕地坐直了身。撫了撫謝潔菲的背,金在中站起來走到門後,從貓眼裡看到是快遞公司的人後,這才開了門。

「請問,謝潔菲小姐是不是住在這裡?」

謝潔菲聽到有人說自己的名字,於是從屋裏走了出來。

「我就是。」

「這裏有你的一個包裹, 麻煩你簽收一下。」

謝潔菲看著快遞人員手上那個包裝精美的包裹,沒有馬上接過去。

「我沒有買什麼東西啊?」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負責送貨。或許是你那個朋友送你的禮物。我還要去別的地方送貨,麻煩謝姐先簽一下名。」

把沒有填上姓名的包裹放在茶几上, 謝潔菲猶豫著要不要打開。

「看看吧,或許真是她們誰送你的禮物。你不是跟我說過上次生日的時候有幾個姐妹錯過了,說要給你補生日禮物的嗎?」

謝潔菲看看金在中,伸手拉開了包裝繩。漂亮的蝴蝶結才一打開,整個盒子便也打開了。

「啊~~~~!!」

謝潔菲驚叫一聲撲進了金在中懷裏,金在中輕拍她的背安慰著。

「別怕,沒事,我在這裡,沒事。」

包裹裡哪是什麼禮物,而是一隻兔子,一隻白兔,死白兔:脖子處開了一 道大口子,鮮紅的血染紅了它的白毛,瞪著兩隻通紅的眼。

「你先回家住幾天,別怕,這裡的事交給我處理,好嗎?」

 

把謝潔菲送上車後,金在中掏出手機找到那個曾經撥進來的陌生號碼撥了過去,電話不久就接通了,果然是鄭允浩的電話。

「我有事要跟你談。」

「好。是你自己過來,還是讓阿勇去接你?」

「我自己過去。」

 

 

 

「那封信和兔子是不是你讓人送去的?」

「是。天才就是不一 樣。」

金在中沒想到鄭允浩會這麼乾脆地承認了,一時倒不知該說什麼?

「...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潔菲她哪里招你惹你了, 你要這麼恐嚇她?!」

「我說過,我的人不是誰都隨便能動的!沒有給她一顆子彈而只是一封信和只兔子,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金在中覺得背脊嗖嗖直吹冷風。

「你怎麼知道我要和她結婚?....你監視我?!鄭允浩!我已經說過,我的家人、工作都在這裏,我不會跟你走的。陪你上床都快一年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現在還沒玩兒膩,所以要帶過去,等到覺得”食之無味”了再隨便找個地方扔了,還是乾脆丟進你哪家妓館裡?!」

「我說過你跟他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你告訴我哪裡不一樣?除了陪你上床,我還能幹什麼?!!」

「......」

「我們本來就只有這層關係,除了這個,沒有別的。」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幫我畫圖?為什麼不朝我開槍?」

「......」

「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不要再威脅潔菲,如果她有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金在中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但沒有回過頭。

「還有,不要再讓你的人跟著我。我心情不好。」

 

 

 

 

彎下腰,鑽進粗大的水泥管裏,金在中顧不得髒不髒,抱著雙膝,蜷著身子坐在裏面。

每次心情不好或是有事要想的時候,金在中都喜歡到廢棄場去,鑽到可以容下人蹲坐著的水泥管裏,直到心情變得好些或者把事情想通。在廢棄場就不會像在樓頂天臺或是偏暗的樹下草地,會突然有一對情侶什麼的闖入,沒人會晚上沒事跑到廢棄場來。

他好像真的有些喜歡上鄭允浩了,怎麼辦?他不只是身體背叛了潔菲,連心也開始....

 

就在金在中苦惱的時候,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在向他靠近。鄭允浩派人跟蹤他?但腳步聲又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停下了,一會兒又傳來了腳步聲。但不是同一個人,他甚至可以判斷這兩個人的身型、年齡都有很大的差別。除了記憶力好,他對聲音也特別敏感。鄭允浩不會派兩個人跟他。不久,就傳來了說話聲。第一個聲音金在中沒聽過,但聽口音大概能判斷出是哪裡人,第二個聲音他聽過,這個人他認識。

「沒有人跟著吧?」

「沒有。他根本就不會懷疑我,我在美國的時候替他擋過一槍,救過他。如果懷疑我,我哪兒還能來這裡。再說,最近一個金在中就夠他頭疼的,哪兒還有太多心思想其他的。」

「哈哈!他也不過如此。還總想教我中文,他自己怎麼忘了,色字頭上一把刀!」

金在中?是在說他嗎?幹嘛扯上他!還把他說得跟紅顏禍水似的。金在中調整氣息凝神聽著。

「哼哼,上次狙擊和炸彈讓他躲過了,算他命大!這次可不會這麼走運了。他不是不讓碰白麵嗎?這次就讓他栽在白麵上!」

狙擊和炸彈!又提到”金在中”,這個”他”果然指的是鄭允浩。原來真出內鬼了。竟然是他!

「什麼時候交貨都定下來了嗎?」

「嗯。今天下午才定下的,明晚十點東港碼頭。」

「這次用這麼多白麵值不值?」

「李老大你就放心吧!你是沒見過這批軍火。你想想,他花了這麼長時間改裝的貨,能簡單嗎?他在道上對槍的改裝是出了名的,這你也不是不知道。明天交易的那傢夥一聽是他親自設計改裝的,只看了圖和幾支樣板槍就用高價買下來了,你說值不值?」

「哈哈,我看他把牢底坐穿也想不到是你把他賣了,也想不到是把他賣給了員警,栽在了他一直不碰的白麵,更想不到他花了這麼多心血的軍火最終會落在我們手裏,等著他的,只有槍子兒!」

「誰讓他好好的美國不待,非得過來對我指手畫腳!我為他幹那麼多年,早夠了!」

「我們就期待明天吧!但他確實不簡單,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能放鬆。」

「我在他手下幹了這麼多年,還不瞭解他嗎?」

哈哈.....

 

兩個人的笑聲過後,就是離開的腳步聲。金在中還是坐在水泥管裏,一動不動,也沒出大氣。電影他可看過不少,要是他現在出去,指不定撞上誰的槍口呢。

這兩人也忒落後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麼老套的接頭方式!不過可能就是因為這麼老套所以沒人注意也沒人懷疑。那批軍火既然是鄭允浩親自改裝的,那也就有他的心血,他可是花了好長時間才畫出那些圖來的,還害得他曠了一早上的班。

鄭允浩啊鄭允浩,看你愛命令別人,這下惹人厭了,要被兄弟賣了吧!整天淨幹些非法的事兒,這回要栽了吧!活該!

 

 

第二天早上氣消之後,金在中在辦公室裡不斷的想起前一天晚上聽到的那段對話,便心神不寧,坐立不安。

鄭允浩那麼聰明,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不是說在這條道上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嗎?可是,那可是用命救過他的命的兄弟!

金在中如坐針氈的過了一個上午,吃了一頓不知道什麼味道的午餐後,怎麼也坐不住了,掏出手機撥了那個號碼,但卻一直沒有人接。撥了可能有二十幾通之後,終於放棄,決定親自去找他。下午兩點差五分的時候到了鄭允浩那棟別墅的院門前,守衛都認識金在中,並沒有攔他。 但在別墅大門前,金在中卻被攔了下來。

「金先生,很抱歉,你現在不能進去。大哥正在開會,不許任何人打擾。」

「你可不可以進去跟他說 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

「金先生,這是大哥的習慣,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是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打攪他的,否則腦袋是要搬家的。」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那金先生能不能簡單跟我說說,我看看能不能幫你進去說一下。」

「....」

「如果不方便說的話,那我也沒辦法,金先生只能先等等了。」

「他大概什麼時候能結束?」

「這個說不准。」

金在中看看表,兩點十八分,還有不到八小時,希望鄭允浩不要一個會開到去交貨。他現在只能等了,他不知道哪些人是鄭允浩的直屬部下,哪些人可以相信。現在的他早把上班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看金在中在外面等著,守衛們也不敢怠慢,給他搬來一張軟椅讓他坐著等。金在中哪裡坐得踏實,一會兒看看表,一會兒又站起來走走。等待的時間總是太漫長,五分鐘就像是五個小時。直到五點半了屋裡還是沒有人走出來,金在中實在不想再等了,站起來就要往屋裡走,門邊的兩個守衛急忙攔住了他。

「金先生...」

「你們讓我進去,有什麼事就往我身上推,我擔著。」

「可是...」

金在中不管兩人的阻攔,跨進了屋裡。

「怎麼這麼吵?」

屋裡傳來了鄭允浩冰冷的聲音。

「大哥,是金先生。」

「我有話要和你談。」

金在中急忙走進屋裡。

「你先上樓,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

「不行,就現在。」

金在中話音一落屋裡所有人一下全看向了他,金在中會意過來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妥,但他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要和你談一筆交易。」

「....說。」

金在中環視屋裡其他的人,沒有開口。胡波會意過來,轉向鄭允浩。

「大哥,事情也商量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兄弟們都知道,事兒大,大家也知道該注意。金先生可能有什麼重要又不方便說的事,我們就先走了。我會叮囑兄弟們晚上多注意的。」

鄭允浩沒說話,只是點點頭。得到鄭允浩的示意,胡波便率先帶著人走了,接著陸續有人跟著離開,直到屋裡只剩下鄭允浩、陶志剛、鄧勇和金在中。看金在中還是沒有開口,鄧勇和陶志剛兩人也跟鄭允浩 示意離開,剛要轉身走,金在中開了口:

「你們兩個不用走。」

兩人停下腳疑惑地看一眼金在中又看看鄭允浩,而鄭允浩只是看著金在中。

「你要和我談什麼交易?」

「我給你一個消息,你答應和我...結束,以前的那種關係。」

「什麼消息?」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在東港碼頭有批軍火交易?」

「....你怎麼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只要說答不答應做這筆交易。」

「你不說消息來源,怎麼知道你的消息可不可信?」

不信他是吧?

「不信拉倒!是我金在中沒有掂掂自己的斤兩,忘了自己是什麼人!我的話怎麼能信?你就去信幫你擋過槍子兒的兄弟吧,看胡波他怎麼跟個越南佬用白麵把你賣給員警!!」

金在中吼完,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出了這棟房子。

 

「大哥?!」

鄧勇、陶志剛兩人有些緊張的轉向鄭允浩,但鄭允浩並沒有給他們任何回應。

「阿順,進來。」

「大哥。」

「他什麼時候來的?」

「金先生下午兩點左右就來了,在外面等的時候樣子很著急,但大哥吩咐過不許打擾,所以就沒讓金先生進來。」

「好了, 你出去吧。」

「是。」

 

「大哥,金先生再聰明也不可能知道七年前鬍子為你擋過一槍的事,雖然我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但看來你的猜測是對的,一直是鬍子在暗地裏動手腳。你回美國的時候梁叔跟我說過,他手下曾向他報告,有傳言鬍子私下裡跟人做白麵生意。」

鄧勇看著鄭允浩,表情嚴肅。

「那個越南佬一定就是李洪權。昨天一個手下跟我說發現李洪權出現在這裏。媽的!鬍子竟然跟他勾搭上了!我們跟他認識都超過十年了,才來中國幾年就他媽變了!」

「把電話給我。」

鄧勇拿過放在一邊因為開會調成靜音的手機,想要撥鄭允浩要打的電話的號碼,在看到手機屏上的顯示時,停下了手。

「大哥,三十一通未接電話,金先生的。」

鄧勇把手機遞給了鄭允浩。鄭允浩拿著手機看了看後,握在手裏。

「通知所有跟過來的兄弟,原計劃取消,按第二個計畫行動。李洪權我給過他活命的機會,既然他不要,那我們還客氣什麼?他以為‘豹狼’是求佛求來的嗎?」

「大哥,李洪權太陰險,一旦跟他開火,我擔心,金先生會有危險。」

「你派手下幾個最信得過身手最好的跟著他,直到事情結束。任何接近他的可疑人物, 格殺勿論!」

「是!」

「鬍子那兒...」

「嚴格按幫規處置!還有,通知賀方做好準備,接”海藍薔薇”。」

「是!」

 

 

 

 

金在中坐在沙發上不斷的按著電視遙控,眼睛不時瞟一瞟牆上的大鐘。

「看什麼看,人家都不稀罕,瞎擔心什麼!」

金在中扔下遙控器,到房間裡拿了睡衣後進了浴室。就在浴室門關上的那時,電視機裏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觀眾朋友們,現在是晚上九點五十五分。你現在所看到的這個有些混亂的場面呢,是我市警方剛剛抓獲了一個毒品犯罪團夥的現場。據警方相關人員透露,從他們的口音判斷這個團夥中多數為越南人,團夥頭目在與警方發生槍戰衝突時已趁亂逃跑,但警方已經掌握了他的詳細資料及許多犯罪證據,相信很快便可以將他緝拿歸案...今天的現場報導就到這裡,請您繼續關注我們的追蹤報道。以上是XXX電視臺《直擊黑暗》現場記者李莉為你帶來的現場報導。

 

........

 

金在中洗澡出來關上電視機就進房躺到了床上。這晚他沒有失眠,不過就是他這個記憶力非同尋常的天才,也記不清到底數了多少萬隻綿羊。

 

第二天金在中過得很平靜也很平常。謝潔菲還沒有回去住,因為金在中不知道鄭允浩到底是什麼態度。他不敢把鄭允浩說的”子彈”只當作口頭上的威脅,鄭允浩從來不跟他多說廢話。

這一天金在中也得不到任何鄭允浩的消息,他沒法自欺欺人去忽略心底的擔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這一點而產生的錯覺,金在中總覺得一直有人在跟著他,而且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好幾次金在中或突然轉身或猛地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發現。直到下午下班回到家,也沒有人找上他或是遇到什麼麻煩,才放下心。

一個人吃完晚飯坐在沙發上無聊地 拿起買了還沒瞧過一眼的晚報時,他才知道什麼叫可怕,什麼叫毛骨悚然。晚報頭天新聞:

 

黑道仇殺

————男子慘遭滅門

 

大致內容是:一男子於昨夜淩晨在家中浴室被人割斷頸部動脈而亡,手法乾淨俐落,一刀斃命。而他的妻子及9歲的兒子、8歲的女兒均死於人為煤氣中毒,連家中養的兩隻寵物狗和一隻貓也沒有倖免遇難。後經警方查實,該男子為一黑社會團夥小頭目,在查找兇手可能留下的犯罪證據時,還在該男子家中搜出近兩公斤的 海洛英。警方從殺人手法及死者的社會關係判斷,這是一起黑道仇殺案。兇手作案手法非常專業,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犯罪證據....

 

金在中不用看報紙上登出來的名字,光看照片就知道是誰。胡波,胡波被人隔斷頸動脈,死了!而殺人兇手或者該說主謀,除了鄭允浩,金在中不做第二個懷疑。鄭允浩是相信了他的話,還是他自己早就知道,只是要等現在要回美國了才動手?金在中的手心直冒冷汗:只是胡波出賣了他而已,他就把他全家都殺了!!

“鏟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會後患無窮的理論金在中知道,但情感上卻輕易接受不了。這才是鄭允浩,這才是一個黑道大哥!那次鄭允浩難看的臉他看見了,如果還 有下次,他還是跟他說那種拒絕的話,鄭允浩還會那麼容忍他嗎?還是乾脆賞他一顆子彈?就算不是為了這個原因,鄭允浩也有很多殺他的理由:他知道他們太多事。

對了,潔菲!

金在中急忙撥了謝潔菲的手機,不久電話就接通了,那頭傳來了謝潔菲的聲音,他才鬆了一口氣。這晚金在中睡得很不踏實,他總是重複做著一個夢:

鄭允浩冷冷的看著他,然後轉身走了,而他只能站在原地動不了,想張嘴叫住他,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兩天後,金在中再次看到鄧勇時,無法控制的緊張起來,鄧勇並沒有多說什麼。一樣的程式,一樣的步驟,金在中走進了那個他已經進了很多次的臥室。看到金在中進來,鄭允浩朝他走了過去,金在中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而他的反應讓鄭允浩止住了腳步。

「看過報紙了?」

「.....」

金在中看到鄭允浩輕輕地揚起了一個笑,不像他受傷那晚那個溫柔包容的笑,而是有些無力,有些自嘲,有些不屑。

「既然看了,那你就該知道我接受了你的消息,你要跟我做的那筆交易達成。所以,你只要喝下桌上那杯酒,我們以前的關係就到此結束。」

順著鄭允浩的目光,金在中看到了那張他曾經伏在 上面畫了幾乎一晚的圖紙的木桌上放著的紅酒。但他只是看著,沒有走過去,那晚那個夢境又在他腦中重播。

只要他喝下,他們就結束了,鄭允浩會回美國,然後,他們之間就再沒有任何••••••關係,他或許,就再也見不到鄭允浩了....

「怎麼,擔心酒裏下了藥嗎?我怎麼說也是個大哥,就會說話算話,要殺你也不需要騙你喝杯毒酒。」

金在中看了一眼鄭允浩,走過去端起酒杯一氣喝下。鄭允浩沒有再說要他跟著去美國的話,除了喝下酒,他還有什麼選擇?

酒才喝下去一會兒,金在中便覺得頭有些暈,輕晃了一下頭卻覺得暈的更厲害,連眼前不遠的鄭允浩的臉也變得模糊了。縱使模糊,金在中還是看到了,鄭允浩冰冷的表情,就像夢裏一樣。

 

原來,直覺真的有出錯的時候。

 

這是失去意識前閃過金在中腦中的最後一句話。

 

 

 

 

 

 

張開眼,覺得有些不舒服,眨了幾下後又睜開,金在中覺得頭有些昏。頭暈!金在中”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由於用力過猛加上頭暈,身子晃悠了好一會兒。原來他還活著!穩住身子,金在中環視這個房間。這不是他昏過去前的那個房間,這裏要大太多,豪華太多,但一看房間的佈置和格局,就知道他是屬於鄭允浩的,恐怕也就只有他會在地毯上這麼奢侈。

覺得左邊鎖骨的地方有些刺痛,金在中用手揉了揉,掀開被子翻身下床,決定去洗把臉清醒一下,下床時才發現身上穿的已經不是自己的衣服。鄭允浩幹嘛給他換上睡袍?

洗過臉確實清醒了很多,在金在中還來不及去想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的時候,他發現鏡子裏的自己有些不一樣。不,不是,是從領口處露出來的地方多了個什麼東西,金在中拉開領子,看著自己左邊鎖骨上的東西,頓時傻眼:

一朵海藍色的薔薇,層層的花瓣上掛著盈盈的露珠,看著都會讓人有聞到了它的芳香的錯覺,花朵並不大,但卻精緻到連花枝上的刺都看得很清楚。

紋身?!但紋身會有這麼漂亮的顏色嗎?畫上去的?

金子中捧起水不停的搓洗著那朵薔薇,但直到薔薇旁邊的皮膚都變紅了,花也沒有退去一點顏色。相反,似乎變得更嬌豔欲滴了。走出浴室,金在中在房間裏找了兩圈,如他所料沒有看到鄭允浩。

 

顧不得找鞋穿上,金在中拉開了門。門一打開,金在中又懵了,這走廊是不是太長了點兒?怎麼一個人都沒有?隨便選了一邊走下去,走了大概五分鐘,金在中才看到有個下樓的樓梯,樓下站著兩個他沒見過的人,金在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了下去,等他們攔住他再說吧,沒想到那兩個 人不但沒有攔住他,還向他微微彎腰點頭,聲音恭敬,嚇了金在中一跳。

「金少。」

嗯?金少?在叫他?以前鄭允浩的手下不都叫他金先生嗎?

金在中看了看自己周圍,除了他和這兩個人就沒有其他人了。

「鄭,你們大哥呢?」

「回金少,大哥昨天到L.V的賭場去了,今天下午回來。」

不對,太不對了!過去鄭允浩的手下最多只會跟他說"大哥有事出去了",不會跟他說的這麼詳細:去哪兒了,去幹嘛。還有,先不說對他的稱呼,剛剛那個”回”字就很詭異。

「請問,你剛才叫我什麼?」

「回金少,叫金少。」

聲音依然恭敬。

「為什麼要這麼叫?」

「勇哥說,如果叫你大嫂,你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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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eggy102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